《奇怪的杂货铺》楚娘子

13、第 13 章

　　唐榭下山去办了个名，被通知先回去等着排队，看着发下来的号码牌，一时半会说不出什么话。

　　真是什么危险的鬼，排上半个月队她早就挂了。

　　唐榭决定还是努力一把，把情况简单和报名处的道士一说。

　　道士脱口而出：“您这事得找派出所吧？报过警了吗？”

　　“没有。你们这不是道观吗？”和她谈报警？报警说有鬼……唐榭没有那个脸往脚下丢。

　　道士说：“是道观没错，但是我们不管骚扰电话啊，鬼来电看多了吧……”

　　“……”

　　唐榭决定还是去寺庙里看看吧，道观有点不太靠谱的样子，别是什么披着道观皮的传统文化宣传中心……以前唐榭真这么觉得的。

　　号码牌唐榭还是带走了，赶不上于子悦的婚事她就请人来家里做做法事，虽然很大程度上这种法事就是个心理

　　安慰，正好唐榭也是觉得自己需要一点安慰而已。

　　报不报警的问题唐榭不需要考虑了，没人能模仿于子悦到那个地步，而且编出一个对他没好处的谎言。

　　总不可能，是哪个道观寺庙的，为了提高业务专门装成于子悦骗她吧。

　　“这位姑娘留步。”

　　唐榭已经不抱希望要走了，刚走到门口，忽然被人抓住了肩膀。

　　她回头看，一个绑着高马尾，面容俊秀的，喉结特别显眼的男人抓着她。

　　男人追问：“姑娘，你最近是不是遇到过什么奇特的事？”

　　男人叫住唐榭后就已经松开了手，唐榭看了眼他的脸，“是遇到了非常奇特的事，大师能看出来？”

　　这脸，就算是骗子，也让人想和他多说几句的。

　　男人反问：“你最近是不是新养了什么动物？”

　　唐榭也不回答，也反问：“大师你是临南观的？”

　　“……”

　　男人沉默了一下：“不是，我是抱墨山的。”

　　果然。唐榭心想，临中观这么大一个道观，据说还有有关部门扶持，出来骗人实在没必要啊。

　　不过他就在临南观门口诈骗是不是太狂妄了点？

　　男人见她避而不答，忽然就明白了她话中的含义，急忙说：“那个，我不是骗子！”

　　“那你接下来是不是想说我新养的动物是妖怪还是鬼？然后你收钱把宠物抱回去就算是降妖除魔了？”唐榭冷笑一声，指了指旁边的宠物摊子：“一旁就是领宠物的，养了得回来还愿，你编瞎话就不能高明一点吗？要不是看在你脸的份上我就要报警了。”

　　这边道观救治的一些流浪猫狗，没有攻击性的会开设领养，不少信道的大爷大妈从这里领养猫狗回去，年轻人知道有这么个地方，愿意养普通田园猫狗也乐意过来挑一挑。

　　男人：“……”

　　“开个直播当个网红也比骗人强啊，指不定哪天就进局子了。”
　　唐榭说完就转身走了，男人半天没想出怎么反驳她来，回过神来人已经走远了。
　　这个时候人最多，他一眼看过去都不见人影了。

　　过了会，路过的小道士看他一个人孤零零站着，好像在盯着一个方向看，好奇问了一嘴：“道友在看什么？”

　　“刚看到一个女人，她身上有妖气，我和她说了她不相信。”男人看到穿着道服的同行了，赶紧说。

　　小道士看他的眼神一言难尽：“兄弟，封建迷信要不得。”

　　“长得那么帅怎么这么中二，还有妖气呢，香水味算不算妖气啊……”小道士匆匆走了，边走边嘀咕了一句。

　　“……”
　　耳力特别好的男人一字不漏的听到了。

　　从临南观回去店里后，乌鸦猫窝里窝着，看她进来就问：“怎么样，你找到大师了吗？”

　　唐榭有点累，给自己倒了杯水，一口气喝了一杯子，才摇了摇头说：“临南观的法事要排半个月队，而且我还没看见有抓鬼之类的项目，更别说于子悦那种事了。不过话说回来，我是不是该选招魂项目？”

　　但临南观也没有这么项目啊，而且也不好拉着人详细问问，谁让正好过节呢，人比较多，哪里都忙。

　　唐榭坐回椅子上，看着店铺外面的喧嚣。

　　今天人多了一些，比较放假了，多点人很正常。

　　但是这个热闹，跟她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

　　刚才进门的时候她看了看，隔壁麻辣烫店的生意都好了起来，就她这个门口几乎就没什么人。

　　唐榭点了根烟，咔嚓点燃打火机：“过两天再去寺庙里看看，说不定佛门更靠谱一点。”

　　乌鸦：“……”

　　唐榭边抽烟边刷了刷微博，忽然看到新的热搜推送。

　　【解决农村新青年择偶难】
　　【提案委员：单身男年纪大生病了没人服侍】
　　内容：“目前农村大龄男青年择偶难问题比较普遍和突出，农村大龄未婚男性的婚姻问题正在逐步由个人问题转化为社会问题”

　　“呦，一人一颗枪子就没问题了，直接说是社会治安不稳定问题呗。”唐榭吐出口烟圈，仔细看了看，发现还真的是官方的消息。
　　2021年了，怎么还越来越觉得人民群众智商低下了呢，自己搞的九年义务制教育当没落实吗？

　　这委员穿越来的吗？还服侍？

　　乌鸦也凑过来看了看，说：“好朋友，你好好努力赚钱，不然被分配去农村伺候光棍怎么办？”

　　“不存在这个问题。”唐榭眼底冰冷，她扣了一下烟灰说：“首先我家乡不是h南省，其次我也不是好惹的。”

　　“你们人类男性是没伴侣就不能活吗？之前那个穷逼店主也是，我听他嚷嚷了半天以后怎么收集后宫……”乌鸦露出一个相当人性化的鄙视表情。

　　“还好吧，大多都是传统观念，当了几千年的小宝贝儿，哪能这么快独立行走。”
　　唐榭抽着烟，把这条新闻又刷过去了，反正跟她没什么关系，她要找也不会找农村光棍。

　　她倒是也有点好奇另一件事了，用烟嘴戳了一下乌鸦的翅膀，问：“所以你究竟是公是母？”

　　乌鸦：“……好朋友之间分什么公母，是公是母都不影响我们的友情。”

　　“哈哈”唐榭忽然笑起来：“别紧张，你放心，我不像那个前任店主，虽然我公母都可以，但我也不至于对一只乌鸦起什么心思啊，这也太变态了。”

　　“……”
　　乌鸦任她怎么忽悠，就是不说自己是公是母。

　　唐榭也就是有点好奇罢了，见它真的很抗拒这个，也就不再追问了。
　　不过她现在更好奇之前那个店主干了什么了，让人家一只小小的鸟都不敢说自己是公是母了。

　　不过之前的新闻也在唐榭心里留下了一点痕迹，现在结婚确实对女人来说没有任何好处，嫁不嫁豪门都一样，只是当谁家的保姆问题而已。
　　大多数男性根本不会去学怎么照顾自己，和打理家务，就唐榭认识的层次的人，要么有保姆，要么有老娘，就还差个接手的新娘。

　　男人这东西，长的再漂亮，也只能远观。除非他不是人，不需要有人伺候，给一口吃的就能养活。

　　不然唐榭这样精明又有些冷血的人，绝不会去做亏了自己的事。

　　唐榭抽完了一支烟，正好有客人进来，看起来像个高中女孩，还穿着校服。

　　她去货架上看了看，皱了皱眉，可能是觉得有点乱，但也没有开口叫唐榭。

　　过了一会儿，她拿了一支钢笔出来，“老板，还有没有这样的笔啊？我想买两支。”

　　“没有了。”唐榭一看那只钢笔，嘴角抽了一下，是只民国的笔，价值可不低。

　　女孩儿忽然开始说起心里话：“我想凑两支笔送给喜欢的人，他在找这种笔送给女朋友，我也没想到在这里能看见……老板你帮帮忙，我就是想让他喜欢我一点，稍微一点点就可以了，我好不容易看到点希望。”

　　唐榭面无表情的说：“……想买爱情吗？来，台前说，放下笔，爱情可不是笔能换来的，我们做点别的交易。”

　　乌鸦在它身后抓着她外套说：“你和蔼一点！”

　　“什么交易？”女孩儿茫然看着她。

　　“过来，许个愿，姐姐给你实现所有的愿望。”唐榭蛊惑道。

　　虽然唐榭作为店主实在长得很不亲切，说话再亲切也显得脸庞冷淡极了，但是店铺里天然的规则却让女孩毫不犹豫的相信了她。

　　“你想要什么呢？”

　　“我，我想要杜维爱我，不要喜欢那个女人了，他以前说过更喜欢我的，那个女人就是勾引他……”
　　女孩儿断断续续说着，说着说着眼泪就掉下来了：“只要能让他爱我，让我死都行！我愿意为了他去死，那个女人算什么！”

　　唐榭：“……”

　　啊这。

　　要不是这该死的店铺该死的规则，唐榭都想给自己拉个客户了，这姑娘不需要店铺，需要的是她的心理咨询。

　　乌鸦在她身后幽幽的说：“你在心里骂店铺，小心被扣工资……”

　　“好，我可以实现你的愿望。”唐榭没理它。死后的工资会不会扣，谁会在意这种东西。

　　她说完这句话，女孩扑上来就要抓住她，唐榭眼疾手快躲开了。

　　“呜呜呜真的可以实现愿望吗？我进来的时候就感觉不太对劲，真的可以吗？你是天使吗？”

　　“……”唐榭吸了口气，她是吃人的鬼还差不多。

　　女孩许下愿望的时候，店铺规则就在唐榭脑海里说明了她需要付出的代价。

　　——50年的寿命换取杜维的爱。

　　好狠！

　　乌鸦说：“这是正常的，一般有用寿命换东西的人，他们本身没有什么财运和气运，除了时间外也没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了。”

　　唐榭走出柜台，女孩亦步亦趋跟着她，那副模样叫个深信不疑。

　　取出了店铺指引唐榭拿的物品，唐榭看了一眼，是一朵血红色的桃花。

　　又把店铺自动形成的协议给了女孩。

　　协议是漂浮在空中的。

　　女孩却一点也没感觉到奇怪，直接迫不及待的按了手印。

　　“把正桃花放到他手心里，你就能实现你的愿望。”唐榭店铺让她知道的使用方法告诉她。

　　送走了女孩，唐榭靠在柜台前又点了一根烟。

　　乌鸦飞到桌子上落下：“她50年时间有一半算到你工资里，怎么你看起来不高兴？我们的好朋友唐榭小姐不像是会同情别人的人啊。”

　　唐榭冷笑：“……死了才结的工资谁会高兴？”

　　而且这店铺需要她吗？她像个搬运工。

　　“什么搬运工啊，这都是方便你进入工作的规则，以后怎么用都是你的事，在这里工作久了的店主，基本能把大半个店铺的东西认全呢。”乌鸦说。

　　“工作久了是多久？”唐榭敏锐的问。

　　乌鸦想了想说：“几百年几千年吧。”

　　唐榭揉了揉眉心：“谢谢提携，不出意料活不过百年。”

　　——

　　在杂货铺待到了晚上，唐榭回家吃完饭，又接到了于子悦的电话。

　　这次她没有说话，直接呜呜哭了起来，悲苍的哭声在夜晚很是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