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六三章 故人的嘱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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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的你，在我看来，宛如是披上了阳光织成的金色细纱般明媚动人。千年之后，我才怅然发觉，那不过是我的一个梦，长眠不醒的梦。
“这么说，你还是打算拒绝埃忒尔的邀请吗？”
“……嗯。”
“老实说，我挺赞成他的想法，毕竟，你没有必要把自己都牵扯到这些无聊的争吵中。”
“……”
“你果然还是放不下他吗？”
“……”
“你大可不必担心，他比你想象中要强大得多。”
“……”
“即便你不在他身边，我想，他恐怕……”
“够了，不要再说了。”
“呃？”
“对不起，普罗米修斯……”清晨朦胧的光线穿过稀疏的树梢，照耀在她的侧脸，半明半暗间恰如其分地遮住了眼底的那一抹哀伤，“我或许要让你失望了。”
“这样啊……”他面对着晨曦的微光，轻轻仰面，如同是想要尽力呼吸林间的清新空气般，继而却浅笑起来，“说实话，我真不觉得你的选择是上策。不过，既然你已经下定决心，我也自然会奉陪到底。”
“普罗米修斯？”
“你可不要劝阻我，就像，我也不会劝阻你一样。”
她默默望着他，眼中似有千言万语，却终究没有吐出一个字。
他看你了她最后一眼，即将转身之时，心头悠然一动，踏在细碎落叶上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什么问题？”
“……你爱他吗？”
“……”
“很难回答，是么？”
“……抱歉，现在的我，恐怕……”
“没关系，下次，等你想明白了，我再问你吧。”
那时的普罗米修斯，还远未曾想到，他的这个不经意的问题，直到千年之后，依然没有得到任何答案。而且，他或许，永远都不会等到她的亲口回答了。因为在她重新拾回失落的心灵之前，他已将自己的全部思念，葬送在了塔尔塔罗斯的深渊里。
你觉得幸福吗，埃忒尔？
我想，我终于有些能体会你的心情了……
坐在这片荒芜的大地上，看着漫天星斗坠落，也是一件颇为美妙的事啊。
你听到了吗？那充斥着鼓膜的，静静的支离破碎的声音？
不过，你大概高兴不起来吧，因为，那也是你的本体正在崩坏的象征呢。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却觉得你心情不错，是由于从前年的束缚中解脱出来的缘故么？还是，你终于能为她尽一点心力？
看来，你和我都是彻头彻尾的傻瓜呢。
但，我不后悔，一点也不……
因为我，终于实现了最初的誓约。
你知道吗，我普罗米修斯的预言，是绝对不会落空的，等着看吧。
梦，到了苏醒的终刻。长眠不醒的梦的尽头，是永恒的死亡。
命运也许会暂时偏移航向，但终究会回到既定的轨迹，谁也无法阻拦。
宙斯啊，你就等着接招吧。
悠久的天空里，隐隐传来笑声，低沉而婉转。
“是么？你果然还是做出了这个决定……”
长长的叹息声，乘着狂乱的上升气流，融化在了高加索山碧色的苍穹之颠。
“那么，我会达成你最后的愿望，也不枉我们相识一场。”
披着斗篷的高大影子，在良久的伫立之后，竟蓦地微微动了起来。
“接下来，该去下个目的地了。”黑色的人影攥紧手指，透过指间的缝隙，掌心中隐约散发出微弱的希望之光。
圣域的早晨，永远是忙碌而有条不紊，这一方面是由于教皇大叔的管理有方，另一方面，也许更多的要归功于圣斗士们的高尚品格，当然，有些专爱偷懒的无聊份子除外。
但最近，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圣战临近而产生了自觉，就连假借看守圣湖的名义实际行偷懒之实的那喀索斯，也变得自觉起来，不仅没有在工作岗位上打瞌睡，还难得认真地分神指导起小白银们。虽然成效会有多大还很值得怀疑，但态度总是好的。
教皇大叔看在眼里，自然是高兴都来不及，但尽管如此，心里的那份隐忧却还是不能完全消除。
不知道她在冥界过得好不好？为什么过了那么久还没有一丁点消息？虽说没有消息也许就是最好的消息，不过，他还是希望，能够打听到关于她的只字片语，也好多少缓解一下大家紧张的气氛。
当然，在一片严肃的忙碌之中，也产生了一些不和谐音，比如，首当其冲的，就是凭空冒出来的处女座圣斗士迦叶。
此人虽然顶着佛祖首席大弟子的名号却根本什么事都没干，光在他那个专用的沙罗双树园里打瞌睡了，还美曰其名坐禅。好吧，如果这还不算最过分的话，那么连定期会议都不参加是不是有些说不过去呢？这个还先不提，如今圣域危机在前，众人自然是有力出力，哪像他那样明明有着独一无二的本领却还偏偏借口时机不对，憋着就是不肯出手。
教皇大叔相当恼怒，看他当初华丽的登场方式原以为是跑来了个大帮手，却不料是这种结局。现在圣衣都发了，人都住下来，再赶人家走好像说不太过去，况且他还是那个不知所谓的女神的熟人。
唉……
在深深地叹了今天的N口气之后，爱奥德西斯认命地继续他的N+1次努力——试图劝服这个外来和尚帮忙尽早把那个神神叨叨的万年人妖时因给丢去冥界，省得他可怜的徒弟穆天陵时不时暴走，影响不好。
你说时因要是去了冥界会不会危害某女神？她可是女神啊，不正是为了替圣斗士分忧解难才降生的么？这种麻烦的问题，就让她自己解决吧。
可惜教皇大叔的愿望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天朗气清的沙罗双树园里，迦叶依旧是那副爱理不理的模样，丝毫不见任何改变。
爱奥德西斯正思量着要不要立刻就走人免得自己受气，那边厢比雕像还要尽责的迦叶，却在疑似沉睡了N天之后，突然睁开了眼睛。
“……来了。”他嘴唇微启。
“诶？”教皇大叔一怔，一时间没明白他到底在说什么。
迦叶灵动的双眸露出了浅浅的笑意，“你还是尽早准备吧，免得到时候措手不及。“
“准备？准备什么？”教皇大叔心头一动，猛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呵呵，还真快，看样子他已经到了。”迦叶阖上了清亮的眼睛，“你快去吧，不然，圣域的脸可就丢大了。”
“但……”教皇大叔似是有些犹豫。
“放心，一旦此事顺利结局，我自然也就会无条件助你一臂之力。”说完这句话，迦叶再度坐定，一副任凭别人怎么苦口婆心也绝不搭理的神态。
爱奥德西斯将信将疑，正要找巡守的圣斗士问个究竟，不料刚出了处女宫，就有人跌跌撞撞跑来禀报。
“教……教皇大人，不好了，有人硬闯圣域。”
“什么？”爱奥德西斯终于有些醒悟迦叶所谓的“措手不及”是指何事，不过他毕竟是多吃了几百年的盐，马上就镇定下来，“巡守的圣斗士呢？”
“大家……全军覆没，甚至都没有人能够近他的身。”来通报的人看似吓坏了，声音都微微颤抖。
全军覆没？教皇大叔一愣，继而眉宇间逐渐被阴云笼罩。
“别慌，圣域重地前还有黄道十二宫，即便不是所有的黄金圣斗士都在值守，他想要轻松突破也不是容易的事。”
他记得白羊的穆天陵应该还在研究炼金术，而金牛宫的尤斯塔正在教皇厅的偏厅办公，那么说作为第一道门墙的而站在前线的，照理该是双子座的希伦？
“希伦在双子宫吗？”爱奥德西斯冷静地问。
“这个……属下刚才一路赶来，并未见到双子宫有何人值守……”
“该死的希伦……”这样紧要的关头跑哪儿去闲晃了？教皇不由怒气冲天。
面对顶头上司的怒火，抖抖索索的报信人还是勉强说出了以下这番话，“不过，尤斯塔大人在得到了消息之后，立刻赶去金牛宫了，所以……”
教皇大叔总算能够稍微喘口气，至少，尤斯塔还是可靠的。
“我知道了。”他即刻吩咐道，“传令下去，让巡守队的人密切注意周围的动向，一有情况立刻禀报。虽说尤斯塔实力不俗，但以防万一，我还是亲自走一趟吧。”
“是。”通信人领命退下。
看来迦叶非常清楚来人的强大实力呢，不然也不会说出那一番莫名其妙的话，可惜他不肯再深入解说下去，以便让他有机会得到更多的情报。爱奥德西斯暗忖，但愿尤斯塔有足够的力量应付，若非如此，他担心圣域或许会迎来一个空前的大危机。
当教皇大叔匆忙赶到金牛宫地界的时候，预想中的激烈的战斗场景并没有发生。或者说，战斗其实已经结束了，相当迅捷地结束了，以尤斯塔的惨败告终。
“这……”爱奥德西斯看着满地的狼藉，以及卧倒在残垣断壁里动弹不得的尤斯塔，震惊得竟然说不出话来。
“你就是教皇吧。”逆光中，静静站立的人影开口道，语气中尽是掩藏不住的轻蔑，“雅典娜居然需要你们这群手无寸铁的婴孩保护，她也未免太不把这次的圣战当回事了吧。”
“你……”教皇感觉一股火气猛地窜上了脑门，“雅典娜大人的深思熟虑，岂是你这种人能够明白的？”
“但愿如此吧……”话虽如此，这位不速之客却没有任何诚意，“不过，我可要说一句，你们号称圣域最强的黄金圣斗士，竟连我的一根手指都没办法碰到，雅典娜还想率领你们这种实力的家伙与宙斯大人的神界军为敌，简直就是痴人说梦。我劝你们还是早早放弃吧，至少还能保住小命……”
“住口！”碎石凌乱的金牛宫深处，忽地传来了一个微弱却无比坚定的声音，“我绝不允许你侮辱雅典娜大人。”
“哦？原来你还活着啊……”来访者的口气中流露出一丝敬佩，但很快就被嘲讽取代，“被我的拳头正面击中还能活下来的人几乎是没有，我是不是该称赞你一下？”
尤斯塔满面是血，应该是被掉落下来的石头击中了额头的缘故，不过，他还是挣扎着从碎石中站了起来，并一步一步走到了敌人眼前，“我告诉你，刚才，我可也还没认真呢。”
“唔……”来人像是在评估这番话的可信度，皱着眉头陷入了沉思，却差不多立刻就恢复了满不在乎的样子，“算了，我也不是特地来寻事的，打架什么的就放到以后再说吧。”
“你到底是谁？”教皇谨慎地问。
“我是谁并不重要，反正总有一天还会再见面的，只要雅典娜还没有放弃她的野心。”
“雅典娜大人才不是你说的这种人。”尤斯塔激烈地反驳道。
“是是，我知道了。”来着应付似的点头道，“总之，我这次来圣域，是为了完成故人的嘱托，将这个东西转交给你们。”
“本想顺便试试你们的实力，没料到却是这么不堪一击，真没劲……”高大的人影将手中的东西掷给了教皇大叔。
爱奥德西斯下意识地接住飞来的巴掌大的物体，定睛一看，竟发出了低低的惊呼，随即又用怀疑的目光看着对方。
但入侵者并未给出任何解释，只是淡淡道，“好了，我的任务也完成了，就不再叨扰你们，告辞了。”
说完，转身正想走，但尤斯塔却张口阻拦道，“慢着，你以为圣域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吗？”
来人微微侧了侧头，“如果我说‘是’呢？”他的语气带着调侃，明显没把某人当回事。
“你……”尤斯塔咬牙，尽管他光站着就已经非常吃力，却依然不愿低头服输。
“哼，与其在这里做口舌之争，不如好好锻炼自己的本事吧。”来访者转过了身，一点都不在意地将自己的背部毫无保留地完全暴露在两名黄金圣斗士眼前，“下次再让我遇上你的话，就没有这么好运了。”语毕，顷刻间消失得无迹无踪。
风中再没有了入侵者的气息，看样子应该已经走远了。
尤斯塔如同是紧张情绪突然受到了纾解似的，受伤的身体再也坚持不住，他突兀地一弯腰，口中喷出了大量鲜血。
“尤斯塔！”教皇连忙冲上去扶住了他，“你没事吧……”
“没……事……”尤斯塔虚弱地答道，“不过是……断了几根肋骨，伤了点……内脏……”
“奥林匹斯的神界军竟然如此强大么？”教皇大叔皱着眉喃喃自语。说起来占据了弗洛斯身体的赫尔墨斯的情形也是如此，若不是梅伊西及时使出了冥王的力量，恐怕那个时候，雅典娜就危险了。
“可……可恶……”在吐出了这两个字之后，尤斯塔两眼一黑，失去了知觉。
作者有话说
第64章 六三章 故人的嘱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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