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五四章 封印过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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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色的枪戟，染上了鲜血。银白的剑身，泛着寒光。
相争的结果，或许只剩两败俱伤吧。可明知如此，却还是不得不去伤害吗？权力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她不懂，也许永远都不会懂。
所以，即便是那个人的命令，她也没有办法再强迫自己遵守下去。逃避尽管并不是一劳永逸的办法，但至少，她可以不用亲眼去确认杀戮的惨状，也不用亲手去伤害自己重要的人。
长矛率先从手中滑落，掷地有声，在这尸横遍野只剩彼此的山谷中，久久回响。
哈迪斯露出一丝苦笑，而后又有点庆幸，果然，她还是没办法对自己动手，那是不是意味着，她的心底还保留着他的位置，哪怕那只是小到微乎其微，也足够让他感到喜悦。
然后，他做了决定，一个明知道最终会让双方都痛苦却不得不做的决定。
雅典娜啊，如果你选择逃避，那么我就成全你吧。下一次见面，我们将作为真正的敌人，不再有过去的纠葛，不再有悔恨和绝望，成为除了将对方击垮之外不会有任何其他感情的陌路人。
当你再度睁开明亮的双眼，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对我挥下手中的利刃吧。那样也没关系，因为，待到那时，我也同样，会对你产生杀心的。这也是，我能为你做的最后的事了。
哈迪斯紧紧拥抱着怀中早已安然阖眼的女子，双眸中泛起泪光，在他未曾察觉的时候，有一滴小小的泪珠顺着光洁的脸庞滑下，落入了那对紧闭的眼睑里。
山风隐隐带来狂乱的气息，暴风雨即将来临，那也许正是即将揭开的持续千年的动荡的伊始。
耳畔，温柔的风仿佛是低声鸣唱般带着奇妙的韵律，如泣如诉，让人怀念。如同只是从一个漫长的梦境中醒来，只要睁开眼睛，所有征战和杀戮都不过是海市蜃楼，宛如是被恶作剧的梦神搅了睡眠而已。
如果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会不会是帕拉斯温和的微笑？她会不会无奈地告诉自己，懒觉不仅睡过头，而且还错过了奥林匹斯的众神会议？
这个女伴总是会杞人忧天呢。众神会议哪有在午觉重要，反正大不了又是玛尔斯闹事啦、赫拉争风吃醋啦、阿波罗花心啦这种八卦得不能再八卦的无聊事。想想那个人也真是够清闲的，明明没什么大事还总是定期召开这种没营养的会议，每次听到座下的人为那么点芝麻绿豆的事争得面红耳赤、甚至有时还会演变成群架，他倒也笑得出来……难不成他纯粹只是想看热闹？若真是如此，那他可真够恶劣的。反正，到最后收拾残局总是可怜的自己，他倒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身为智慧女神却总是沦落到为一群扭曲的家伙劝架，她还真是可悲。
如果没有遇见那时的他，如果帕拉斯没有枉死，如果所有的事都没有发生，如果她可以永远这样悠闲下去，该是多么的幸福啊。
泪如泉涌，却不舍得从梦中醒来，害怕只要当明净的天空再次展现之时，她将再也没有任何退却的余地。
她的心突然一颤，有一双温暖的手正悄悄拭去她的泪水，温婉而带着难以道明的柔情，仿佛正努力将她从永恒的虚境中托起。
“又做恶梦了么？”
请不要用如此温柔、直叫人心碎的语气说话。
“你呀，表面看上去那么成熟，其实心里纯净得像个孩子。”
请不要用这种比任何人都了解我似的口气说话。
“有什么难处跟我说说看，让我帮你揍那个人也可以哦。”
求求你，不要再说了，那样只会让我变得软弱，变得……开始想依靠你。
绝对不能触碰的禁忌，明明应该敌对的双方，无论彼此羁绊怎么强烈，到头来也难逃相争的宿命。这是早就注定的事，即使挣扎也只是徒劳。这份情谊太过沉重，所以，如果不能逃避的话，至少让她选择遗忘吧，在毫不知情的情形下，就让她化作一缕青烟，远远地离开这场纷争。
哈迪斯，请你杀死如此脆弱的我吧。
泪水不知何时已经风干，眼里留存的干涩却不依不饶地提醒着华渺曾经哭过的事实。天空很蓝，万里无云，阳光却并不刺眼。她郁闷地坐直了身，刚刚她确实好像有穿过叹息之墙吧，那么这里应该就是爱丽舍园了？
听说爱丽舍园是一座堪比天堂的美丽花园，华渺一时间起了好奇心，正打算四下好好环顾一遍，不想耳边却突然想起一个冷淡而诡异的声音。
“醒了？”
华渺的心脏差点没被吓得跳出来，她连滚带爬后退了好几步，才敢回头一探究竟。
说话的人有着标志性的黑发和苍白的肤色，眸如寒星，锐利无比，除了大名鼎鼎的冥王不作他想。
华渺这会儿势单力薄又算是单刀赴会，虽然美色当前，可已经上升到最大级别的危机意识还是明明白白地提醒着她小心行事。
“你好……冥王大叔，好久不见……”她勉勉强强打了个招呼，把半边身体藏到了树后。
哈迪斯愣了愣，突然焦虑地开口道，“你刚才叫我什么？”
叫冥王大叔有什么不对吗？华渺一时纳闷起来，她好像曾经也这么叫过人家啊，那时他也没反对嘛。
只见哈迪斯眉宇锁得更紧了，他一个箭步跨到华渺面前，声音微微颤抖，“……记忆，没有恢复吗？”
记忆？那是什么？华渺眨巴着眼睛，一副“我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小白”的傻样。
“可恶，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哈迪斯握紧拳头低咒。
华渺依旧满腹疑惑，可照眼前的架势，她如果询问的话会不会被打啊？不太妙呢。
就这样，一个阴郁着不知道在想什么，一个胆小到什么都不敢问，两个人愣是沉默了好半天，直到哈迪斯深深叹了口气才打破这个窘境。
“算了，你先跟我来吧。”哈迪斯阴沉着脸，一把抓住华渺细细的手腕，不由分说就往前走。
“去……去哪儿啊？”即使是迟钝如这位女神，也知道被莫名拐卖的危险，忙急吼吼地问。
“我的神殿。”哈迪斯头也不回，脚步却突然顿了顿，“先把你安顿下来再做打算。”
“……哦。”华渺暗暗吐了吐舌头，反正现在还不用担忧，冥王大叔好像正在为什么事情烦恼着大概没空管她吧。
哈迪斯果然把她带到爱丽舍园的神殿之后，又吩咐了周围女侍几句就走了。闲来没事又好奇心旺盛的华渺于是自顾自逛了起来。如果圣域的众位看到她现在这副漫不经心的模样，一定会吐血的。现在可是在敌方阵营，哪有像她这么悠闲的。说但难听点她这叫没有危机意识，说再难听点，她这叫缺心眼。不过女神缺心眼这似乎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相信教皇大叔一定会谅解的。
爱丽舍园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虽然景色优美不过可惜的是没什么人气。神殿内的女侍们不知道属于什么物种，虽然姿态妍丽、相貌姣好，却不怎么爱说话，大部分处于一问三不知的状态。
于是，华渺很快就闷了，无聊到简直想在地上打滚的程度。
冥王大叔也真是的，这算什么待客之道啊，明明是他邀她来的啊，哪有把人一扔了事连个问候都没有啊。她好像彻底忘记了自己处在敌营已经算半个人质的危险处境。
既然爱丽舍园这么无聊，她就回冥界找夏多去玩吧。只是，要怎么回去呢？她又逛了半圈，问了N个女侍才算找到了点门道。
不过她似乎还是把传送目的地给搞错了，当她在这片荒芜的地方站定之后，立刻就迷惘起来，这里，到底是哪里啊？
天空是一成不变的暗红色，周围连个能做标记物的东西都没有，灰秃秃的大地除了狰狞的枯骨之外什么都没有。
华渺一下就后悔了，早知道回到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还不如呆在爱丽舍园好哇。
她正苦恼地叹气，没注意有个黑影正缓缓地朝她靠近。
“危险，快蹲下。”
浑厚的男生打碎了沉寂，华渺下意识蹲下身抱住头，只见眼前寒光一闪，就感到好像有什么东西应声倒下了。
她这才后怕起来，连脖子都僵住了，刚想勉强从指缝里查看局势，就听到那个男声责难似的骂道，“你一个人在这里干什么？不知道这里是恶鬼出没的地方？赶快回哈迪斯城去！”
看来对方好像把她错认为是城堡的侍女了。
虽然有点委屈，华渺还是心存感激的，若不是这位好心出手，她大概会成为史上第一个被恶鬼吃掉的女神。
“谢谢你，请问……城堡要怎么走啊？”华渺颤悠悠地抬起头，小心地问，却在瞟到来人的一刻怔住了。
对方似乎是很无奈地叹了口气，大概是没有见过那么蠢的侍女吧。
“……算了，我领你去，免得你再出状况。”
好心救人的大侠豪迈地带起了路，不过被人救的小女子却好像并不领取，磨磨蹭蹭不知道在后面捣鼓什么。
“又怎么了？”大侠崩溃了。
“那个……”华渺犹豫了半晌，“你是……艾奥洛斯？”
“你认识我？”大侠转过了身。
作者有话说
第55章 五四章 封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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