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二九章 青空之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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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喜欢凝视天空吗？失去了大气层伪装的天空，其实只是一片墨黑，单调又乏味，唯一的装饰只有黯淡的星光而已。”
“虚假也好真实也罢，美好本身就是一件简单的事，我所要做的就是以坦率的心情来欣赏。”
“……也许，你比我更适合这片浩瀚的宇宙。”
坦率的心情吗？那么，现在就让他以坦率的心情来面对自己吧。
睁开眼，仍然是亘古不变的景色，但是因为那一句短短的话，却让他觉得，原来也可以从中找到一点点乐趣。
星象虽然缓慢但确确实实是在改变，命定的时刻即将到来。不过没关系，在那之前，还有很多挽救的机会。
他握紧了手掌，从那张他已经静坐千年的石椅上站起了身。
“主人？”有人身着白衣伏在地上谦卑道。
“这里就暂时交给你了，我马上回来。”他的声音温宛如水，平稳中带着一丝雀跃，像是在期待什么好事。
“可……”伏在地上的人似乎在担心什么。
“没问题的，只是一小会儿。”他不以为然地挥了挥手，转眼间就走到了大门旁，不知为何又停住了脚。
他侧了侧头，感叹道，“今夜的星空仿佛比平时更灿烂呢。”
白衣人仰头，眼前明明是没有任何变化、一如既往的宽广无垠却是枯燥无奇的宇宙，同时，也是死气沉沉的没有边界的追放之地。
或许，这就是败者的宿命。
南太平洋的众多岛屿里，有不少是私人领地，大都是有钱人消暑的场所。习惯了也就没什么好惊讶的。
不过，华渺所在的这个岛又有些不同。严格来说，这应该算是一个小型的群岛。
这是一个不知名的群岛，总共也就由十来个小岛组成，最大的主岛也不过是数十平方公里的大小，最小的只有不到100平米，也许连地图上也未必能找到踪迹。
虽然希腊的天气已经开始变得凉爽，但这里还是炎热依旧。华渺躲在绿荫水榭里虽然不用开空调也觉得非常惬意，但毕竟已经三天了，怎样也要出来透透气。她倒不是怕闷坏，而是，希望找一个没有别人的地方，单独待一会儿。虽然别墅里的仆人很少，希伦也极少来打扰她，可还是有所区别的，人的气息决定了这两者的不同。
现在的华渺如同濒临绝望的深渊，她知道她必须该做些什么，可又不知道要怎么办，脑子里就像是被塞满了迷雾，明明应该是有很多内容的，可努力去搜寻却是两手空空。
真不明白，她为什么会是战争女神雅典娜呢？会不会是哪里搞错了？她根本什么力量都没有，连保护自己都很困难，总是需要别人的帮助，总是被大家细心保护着。这样的她有什么资格让别人去冲锋陷阵？又有什么资格坐在那个位子上呢？
总有一天她会付出代价的，也许这终将成为她完全无法承受的罪。
华渺叹了口气，此时的她已经走到外岛的沙滩上。
眼前是蔚蓝色的大海，白色的泡沫微微翻腾，由于不远处有一座岩岛，所以偶尔可以看到海鸟的身姿在碧天中掠过。
她脱下鞋子，赤足踏入微凉的海水中。
没有云，阳光从上方直射而下，即使带着墨镜也觉得刺眼。
白色的裙子被调皮的海风扬成一道弧线，她有些失神，一个分心没注意，遮阳帽就被吹跑了。
她正要去追，忽然发现不远处站着一个人。由于有些逆光，所以看不真切，直觉得浑身上下是一道耀眼的素白。
“你喜欢凝望天空吗？”那人仰着头，仿佛完全不避讳炫目的光线，直直向上看去。
“嗯。”华渺怔了怔，有些迷惑，下意识答道。
“明知道那片纯净的蓝只是光的恶作剧？”
华渺想了想道，“即使这样，欣赏美丽事物的心情还是不变的。”
“你总是看到好的一面。”那人叹息，“也许正是因为这样，你才成为了你。”
他的脚像是浮在海水上，轻盈地向华渺靠近，可不知为何，面容却愈发模糊起来。
华渺的脑海里忽然变得一片混乱，就像是有千万只水鸟在其中合鸣，嗡嗡响个不停。有什么东西，正在逐渐复苏，很重要，也很悲伤，她知道应该马上就能想起来，可是却有一堵无形的壁障生生拦在前面。
不甘心的结果是现实的世界逐渐开始远去，当华渺眼里失去最后一丝光芒的那刻，她的心中蓦然浮现出一句话语：
“天空是囚禁我的牢狱，但只要有你在，我就能感受到自由。”
牢狱吗？天空明明就是那么宽广，那么的……遥远……
希伦敲打键盘的手指猛地停住了，他侧头看了看窗外，依然是往常的绿色葱茸，只是，心底却淡淡地涌上一股不安，好像是有什么东西正逐渐脱离他的掌控。
他烦躁地站起身，踱出门外。
走廊上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他想，不如去换换心情，去找找她麻烦吧。
就在这时，希伦才猛然惊觉到，她的气息凭空消失了。
本来，华渺为了怕有人来找她，一直都竭力收敛自己的小宇宙，所以，即使是希伦也只能凭气息来确定她的活动范围，在精神集中于别处之时，难免有所疏漏。
可是，这次的情况太特别了。因为知道有人回来打扰，所以他故意在岛外布了结界，虽说不一定能阻止那些人，但至少会被察觉到，为什么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希伦来不及多想，连忙招来了岛上全部的人，逐个问过去，最终也只了解到华渺出门朝外岛走去的事实。可是，当他不假思索地赶到外岛的沙滩上时，只剩白色的帽子有规律地随着波浪起伏的光景。
“糟了，她被人虏走了。”这是他闪过的第一个念头。
希伦很快意识到，这回的对手非常不简单，凭他一个人的力量恐怕什么也办不到，所以，虽然心里不舒服，他还是不得不向圣域求助。
鉴于这样的原因，圣域破天荒地三更半夜开起了绝密会议。
那喀索斯是被人从床上硬生生叫起来的，他一边大哈欠一边揉着惺忪的眼睛，非常无辜地看着罪魁祸首——自家亲哥哥，烟蓝色的眼眸呈现迷离状态，楚楚可怜之姿一览无遗。真让人郁闷他为什么是个男人？尽管爱奥德西斯跟他长着同一张脸，可感觉却完全不一样，教皇虽然长得祸国殃民，至少男子汉气概还是很足的。
尤斯塔由于夜深了还在工作所以是第一个赶过来的，正好他的办公室也近。此时他正握紧拳头全神贯注思考什么，丝毫不见疲态，炯炯有神的目光中中却流露出些许焦虑，自从那个女孩离开之后，他就没有睡过一天好觉，有时候还会自责到辗转反侧，一夜无眠。
而穆天陵则完全是被梅伊西死拽来的，他的实验已接近完成，正在彻夜赶工中，所以难得的顺利状态被完全打断了的他正在角落里生闷气。
最近，梅伊西一直都很无聊，谁叫普罗米修斯抢了他的工作呢？人家是占星术的老前辈，渺小如他只好靠边站，不过有难得休假也不错，至少他可以抽出全部的时间研究诅咒了，正好手头上的可用对象也很多。
哈希姆不在圣域，只能错过这次罕见的聚会了，他始终对罗德里奥村那两人有所怀疑，再加上有个机密任务需要他亲自处理，所以很可惜，有一段时间见不到他健康黝黑的正太脸发脾气的样子了。
山羊座的某人由于住处离教皇厅最远，因此当他急匆匆到达的时候，其余人都已经到齐了，连大老远飞来的希伦都到了，他能不算晚吗？好在此时所有人心思都在其他地方，没人责备他。
苏重宇依旧是满脸平静，尽管临时接到了这样的消息，却还是没有丝毫事态，虽然他心里早就被懊悔和沮丧充满。
伊莫法关上了大门，室内一下子安静下来。
爱奥德西斯看人都差不多到齐了，便简洁地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便，然后总结道，“因此，我们现在首先要做的就是找到女神大人的下落，以及调查清楚到底是谁将她虏走的。大家有什么想法？希伦？”
“很遗憾，虽然我在现场，可到现在一点头绪都没有，唯一可以确定的只有一点，那个人实力非同反响，能够在我完全没察觉到的情况下入侵，能做到这一点至少是神级的。”希伦摇了摇头。
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连一直都是懒洋洋的那喀索斯也皱起了眉头。
“这么说来，奥林匹斯出手的可能性很大？”梅伊西插嘴道。
“我认为不是。”苏重宇边思索边缓缓道，“要是那边有什么动作，我相信至少爱德华是会察觉到的，他这么多年来的人脉和关系不是白打的。”
“难道是第三方？”尤斯塔问道。
教皇喃喃道，“说到第三方的话，能做到这种程度的也只有……”
“冥王哈迪斯或是海皇波塞冬。”苏重宇神情愈发严峻了。
会议室内的空气顿时降到了冰点，全部的人都了解，若刚才的假设成立，将会凭添很多麻烦，特别是在圣战前夜的时刻，无疑是雪上加霜。
梅伊西有些看不下去，打破沉默，“总之，还是先询问一下普罗米修斯大人吧，他一定知道些什么。”
“你不说我倒忘了。”教皇顿时醒悟，接着又道，“伊莫法，你去请普罗米修斯大人过来议事。”
伊莫法还没有答话，大门忽然被打开了。
“没有这个必要。”普罗米修斯迈着沉重的步伐走进来。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二九章 青空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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