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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痴男怨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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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微送,荷花争艳,池水清澈见底,五色碎石交相辉映。池边七张方桌,抬头便可望见对面的“玉宇琼楼”。
明七夕笑了,并且是手舞足蹈的开怀大笑,笑得连眼里的水波都仿佛池水一般,一荡一荡的,原因很简单—他们过了第二关。
风无泪也不禁笑了,孩子的感情是最简单的,高兴就是高兴,不高兴就是不高兴,孩子的感情也是最真的,是最能感染人的,看见他的笑,你就不自觉的想跟着他一起笑。
不禁他们在笑,走出雅阁走进这第三关的人都在笑。
子字桌前的那个年轻美貌女子就在笑,笑容淡雅,衣着朴素,可不知怎的,看着她,你就会顿觉贵气袭人。两名男子紧随其后,英武肃穆。
聂婉道:“此女子绝非等闲之辈!”
风无泪道:“那丑字桌前的呢?”
聂婉道:“此男子二十五六年纪,温文尔雅,举手投足间尽显风流,不时蹙眉轻咳,应该是‘男西施’温如玉,他身后那四人,想必就是他那‘男宠’哥哥送给他的四个大内侍卫。此人表面温润如玉,实则暴戾乖张,此次前来,恐怕观香是假,折香是真。”
风无泪点点头,表示她说对了。
聂婉很是得意。
明七夕哼了一声,道:“那你说说辰字桌前那两人是谁?”
聂婉扬起脸,娓娓道来:“那老者年过半百,腰挂金钩,应该是当今武林盟主玉出崖的八拜之交‘空挂金钩’赵空楼,那女子二十左右,清秀俊俏,有如出水芙蓉,腰悬一对鸳鸯短剑,因该是赵空楼的独生爱女‘镜中花’赵明镜。赵空楼内力深厚,身手了得,赵明镜武功一般,但才华横溢,也算的上是一大劲敌。”
说完依旧是看向风无泪,明七夕也心有不甘的望着风无泪,希望能听到风无泪的否定,可是风无泪还是点点头。
明七夕眼光闪动,撅起嘴巴道:“都是无泪姐姐教你的对不对?”
聂婉得意道:“那是自然。”
风无泪道:“继续说来听听!”
“好!
“巳字桌前这一男一女,年纪相仿,男子笑容可掬,女子满面愁容,二人各执乌金横笛,想必是多愁公子寒不语及其妹无忧女韩闻语。多愁公子一愁就杀人,无忧女一笑就出手,兄妹二人,实属心狠手辣之辈。
“戌字桌前就不用说了,小姐刚才已说与咱们了。
“现在就剩下亥字桌前的了,你看那女子衣着华丽、珠光宝气,定不是普通人家的,不是金枝玉叶,也是官宦家的小姐,刚才在庄外时我留心看了送她来的轿子,上面有淳王府的图饰,那么她一定就是那个刁蛮任性的南宁郡主,传言南宁郡主三年前游湖时偶遇陆生香,一见钟情,发誓此生非陆生香不嫁,淳王三次上门提亲被拒,又羞又恼,可连武皇都不敢动的人他还能怎么样?南宁郡主相思成疾,大病一场,险些丧命,病好后又几次自杀未遂,淳王鼻涕一把泪一把的上门恳请陆生香发发慈悲,救他女儿一命。陆生香乃纯良之人,心下一软,当时他正在写诗,就把手中的笔递给了淳王转赠给南宁郡主,以示安慰,淳王感激涕零。南宁郡主如获至宝,仿佛见到了重生的曙光,每年‘感恩会’必到,屡试屡败却越挫越勇。
“她此次来,意在‘采香’无疑,可她身后那四个人就得多加留心了。那个书生打扮的是妙手画眉常昊,善画,手中的笔亦是武器,功夫了得;那个长着一撇胡子的就是无事生非张一行,此人老奸巨猾,口碑甚差;那两个一模一样的是孪生兄弟双头鸟梁齐策、梁齐刃,一刀一斧,也是江湖上叫得响的人物。”
风无泪笑着点点头,道:“不错!”
聂婉立时神采飞扬,俏模样更动人了。
明七夕亦用崇拜的目光看着她,目不转睛,此刻,聂婉仿佛也成了一朵红莲,在阳光下跳跃。
聂婉却忽然低声道:“小姐,他们好像都在盯着我们。”
风无泪笑道:“你觉得天灵女的名气比陆生香的如何?”
答案不言自明。
风无泪道:“小心提防就是。”
此刻,锣声一响,第三关开始,七个白衣侍者拿来七副笔墨纸砚,放在各号桌前,其中一人道:“本场比赛—以画会友,请各位画一幅我家公子的画像,画完后送到对面,我等在荷花池对面恭候大驾,不过有两点需要交代一下:其一,各位面前的彩墨乃特制而成,画成后十滴水的时间内交到我等手上,否则就会自行消失—我家公子就看不到了;其二,池中荷花,乃我家公子至爱,诸位万勿碰触,池中铺有青石,可作过池之用,但衣鞋沾水者即为落败。”
无忧女韩闻语惨淡道:“没见过陆生香,怎么给他画像?”
白衣侍者笑而不语,垂手而立。
明七夕也低声道:“是啊,那怎么画啊?”
聂婉没有回答,却道:“看着青石的位置,想必是奇门之法。”
风无泪笑道:“七夕,这回你可要倚仗你聂婉姐姐了!”
明七夕道:“聂婉姐姐会画?”
聂婉道:“我不会画,可我会送画。”
明七夕大叫:“谁不会送?我也会送,不就是踩着石头过去吗?”
风无泪笑而不语。
聂婉道:“哼,看你求不求我?”
风无泪低头沉思。明七夕和聂婉便不再说话。段离默默浸湿丝帕,时不时替风无泪拭去鬓边的汗水。
子字桌前的那一女子,略微沉思了一下,提妙笔绘丹青,顷刻而就,她画的不是陆生香,而是一个女子,皓月之下,遥望“玉宇琼楼”。放下画笔,略微审视了一下,竟似满意,随即递给身后的一名随从,道:“去吧!”
只见这人接过画卷,来到池边,脚掂青石,时而跃起,时而如履平地,安然到达对岸。
明七夕心下暗道:“哼,这有什么了不起的?”
无忧女也没见过陆生香,无奈之下,只好随心而画,画完后再看,却有几分像其兄长韩不语,韩不语竟是十分得意,他知道池中的石头有古怪,所以心下暗暗记住前面那人的步法,小心遵循,可他哪知道,这池中的阵法,时时在变,一不小心,翻入池中。
明七夕心下一惊,此时才明白风无泪的笑。
风无泪丹青已成,将其交给明七夕,道:“去吧!”
明七夕心中忐忑,自知过不去,可怜巴巴的望着聂婉。
风无泪道:“去吧,听聂婉的就是了!”
明七夕战战兢兢的来到池边,聂婉道:“踩上第一块石头,先是隔一块跃起,接着是隔两块跃起。”
明七夕依言而行,稳稳的来到了池中央,面露喜色,道:“下面是不是隔三块跃起?”
聂婉急道:“不可,走单不走双!”
“哦!”
“下面呢?”
聂婉笑道:“上岸!”
明七夕这才知道,自己已到了池边,迈步上岸,自是喜不自禁。
有人叫了一声“好!”
风无泪寻声望去,是子字号桌前的那个女子,正笑看着风无泪以示钦佩之意。
风无泪亦微微一笑,拱手相谢。
此时,其他几人也已手执画卷站到了池边:
温如玉略通奇门之法,干净利落的到了对面,可他手里的画,怎么看也不像是陆生香,却也几分像他自己;
赵明镜没见过陆生香,就把她心中的美男子画了出来,可怎知却被几块小小的石头难住了,索性,父女二人双双轻身而起,飞至半空,对击一掌,赵空楼借力直飞到对岸,好歹也算是过了荷花池;
宴多情呢,自然不必亲自动手,她的六公子蓝元可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蓝元早闻陆生香爱剑,就画了一只执剑的手,剑是宝剑,手是玉手。宴多情审视满意,叫赤元送画过池;
南宁公主自然也不甘落后,只可惜她除了抱着陆生香“赠与”她的笔发花痴外,一无所长,只能由“妙手画眉”常昊出头,常昊左思右想之后画了一幅“成婚图”—陆生香(姑且成为陆生香吧)和郡主双双穿着大红礼服拜天地,南宁郡主自是欢喜的不得了,高声道:“今日本郡主要是能见到陆生香,定重重赏赐你们!”几人听了,自是眉飞色舞,几人也不懂奇门之法,就学赵空楼,合几人之力,将画送到了对面。
一白衣男子高声道:“各位稍候,待我家公子仔细斟酌后,再行定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