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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死人 ...

  •   我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2:24。
      明明已经过了很久,怎么可能才一分钟?2:24,应该就是我看到那幅画卷的时间吧,然后手机就坏了?
      我打了个寒颤,顺着他指的方向一路跑到山脚,便看到几辆警车堵在入口,整座山已被警戒线戒严。我飞奔过去,看到沈栖迟皱着眉头正在打电话。
      “沈栖迟。”我挥手喊他。
      他猛一抬头,看见我,扯开警戒线便跑进来,一站定到我跟前就劈头盖脸骂道:“你说你是不是考古考出毛病来了?一个人跑到深山老林里考古?我看你是想作古吧你,怎么还浑身湿透了?掉水里头了?活该啊你个旱鸭子,没给淹死?现在真是长本事了啊顾临欢。”一边脱下了外套,狠狠往我身上一盖。
      我撇撇嘴,心虚地穿好他的外套,道:“你看我这不是没事嘛,对了,怎么你们局的都来了。”又想到了什么似的,啊啊大叫了起来,“沈栖迟,不会吧,我来之前发短信告诉你我来夕山了,你就滥用职权把整个警局的人都喊来找我了?”
      “想什么呢你。”沈栖迟白了我一眼,拉着我出了警戒线,说:“前两天有几个村民报案说在夕山山脚看到过奇怪的兽印,还有人听到过怪兽吼叫,刚刚凌晨又突然白光鼎盛,局里不得不重视起来。”
      我切了一声,“山上有野猪啊什么的很正常啊,而且,白光鼎盛怎么了?天降异象,明君临世啦?”又敲了敲沈栖迟的脑袋,“相信科学呀栖迟。”
      正说着,沈怀朝我们走了过来,我一个激灵,赶忙迎上去道:“沈伯伯,您怎么也来了。”
      沈怀笑笑,说:“那兽印有点儿意思。”
      我忙点头,道:“是是是,我也觉得我们应该重视起来。您改天研究的时候,要是不嫌弃,我给您打打下手吧。”
      沈怀爽朗大笑了起来,说:“临欢这个孩子,真是讨喜。行,到时候我联系你。”
      “好的好的,那沈伯伯您先忙。”我点头哈腰送走沈怀。
      沈栖迟倚在警车上,打趣道:“你爸我爸?狗腿子。”
      “拜托哎沈栖迟,沈伯伯可是古生物学的领头人,这马屁能不拍吗?”
      “好好好,只要你下次不再拿我的婚姻大事讨好他就行,成天帮着他忽悠我去相亲,懒得说你。”沈栖迟说到这儿就气得很,“对了,刚刚打你电话怎么不接。”
      我忙掏出手机查看,锁屏亮起,2:40。
      “沈栖迟,帮我校对一下时间。”
      沈栖迟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表,说:“没错啊,就是2:40。”
      没错?我心里突然有种异样的感觉,估算了一下自己下山的时间,大概15分钟,这样一来,从2:24到现在,确实应该是2:40。也就是说,手机其实没坏。那为什么我跟那个男人待在一起那么久,手机上的时间却没有变化?
      我皱起眉头,犹豫着到底该不该把那个男人的事告诉警方,略一思考,最终还是拍了拍沈栖迟的肩,说:“等收队了之后去我家吧,有事跟你说。我在这儿等你先。”
      沈栖迟不放心地看着我说:“别,我先送你回去吧,别给整着凉了。”说着就扶我往警车爬,我打趣道:“这回算是滥用职权以公谋私了吧。”他笑笑说:“是是是,还请顾大小姐不要举报我。”
      我吐了吐舌头,爬上车坐稳,把画卷放好,道:“我就在车里歇会儿,没事。”沈栖迟也不再坚持,便陪我说说闲话,又疑问道:“有什么事不能现在讲,非要跟你回家?”说着又暧昧地笑了起来。我一脚踹过去,白了一眼说:“我觊觎你的美色,行了吧。”
      这样打闹着,大概过了个把小时,对讲机里突然传来严肃的集合声:“报告报告,在搜查点C处发现一具尸体,现场还有不明血迹和足迹,怀疑是凶手所留。”那头声音顿了顿,又有人补充了一句:“凶手不是人。”是沈怀的声音。
      黑暗中,我和沈栖迟四目相对,默契地点点头,我背上画卷,立刻和他跳下车往C处跑去。
      跟在沈栖迟后面,越是近了,不安的感觉越是强烈。这个地方,难道……
      终于到了C处,是在我下山路上大概一半路程的地方,离那处还有些距离,应该……不会是他吧?
      现场已被封锁,沈怀正在对足迹做着标记,见我们来了,沈怀招了招手示意我们过去,我看了看沈栖迟,他点点头,我便一同穿上鞋套进了警戒区内。
      沈栖迟跟着法医直奔死者,我本想跟着,谁料沈怀叫住了我,说:“临欢,你看看这些足迹。”
      我只好停下步子,蹲下来细心查看着,最终笃定道:“沈伯伯,这些只是野猪的脚印。”考古多年,去的都是荒郊野外,辨别野猪脚印我也算是行家了。
      “嗯。”沈怀点点头,身子一侧,指向另一处,“那这个呢?”
      我这才注意到一堆杂乱的野猪脚印里,有唯一一只不同的脚印。“不完整的梅花状足迹,应该是猫科或是犬科动物的。可关键是……”我皱皱眉头,“按照这个比例,这只动物身长起码有六七米,这不可能。足迹很轻很浅,应该已经被清理过,但足迹本身太深,所以即便清理过了还是留下了痕迹,说明这只动物体重了不得。不过这个足迹是谁清理的?总不会是这个动物本身吧,难道案发现场还有别人?”
      “没错。”沈怀站起身来,环顾了一圈,笑道:“看来在我们到达之前,已经有人清理过现场了。或者,也不一定是人。”
      我看着周围凌乱的泥土痕迹和七倒八歪的树,不寒而栗。
      沈怀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说:“不过,这个就是栖迟的工作了。”
      沈栖迟带着法医走出警戒线,对下属吩咐道:“通报下去,死者是一名女性,年龄在45到55岁之间,身上有明显动物撕咬痕迹,死因是失血过多,死亡时间是在凌晨三点到四点之间。具体情况有待勘察。”
      我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悬起了一颗心,按照时间推断,案发时间正是我下山后不久,联想到那人刚才的精神状态,他不会跟这起案子有关吧。
      沈栖迟走到我们身边,问道:“爸,那些脚印怎么说。”
      “野猪的。”沈怀说,又沉吟片刻道:“还有一个脚印,我敢肯定不属于目前记录在册的动物里。”
      我俩惊讶地张大了嘴巴,“新物种?”
      沈怀摇摇头,深沉道:“恐怕是旧物种,而且,很古老。”
      我跟沈栖迟面面相觑震惊不已,最终还是沈怀拍了拍我俩,笑道:“行了,这只是个猜测。”
      沈栖迟眉头更深了,跟我说:“临欢,死者后续解剖工作还有得忙,得赶紧搞清楚这是意外还是蓄意伤人,我先回局里忙活去了。”
      我点点头,道:“放心吧,我自己回去,你空了再找我。”
      他这才迈开步子急匆匆领着一队人下了山。
      沈怀和我并肩慢慢走下山,路上他叹口气道:“栖迟那孩子啊,平时也多亏了你关照了。”
      我摆摆手道:“沈伯伯这是哪里的话,是他照顾我比较多。”
      “哈哈哈,今后也还盼着你们互相关照呢。”言及此处,沈怀意味深长地看向了我。
      我吐吐舌,“您也知道我和栖迟打小就要好,但实在擦不出爱情的火花啊。”
      沈怀不置可否,笑道:“对了,你今天上山干什么?听栖迟说上去考察什么了?”
      我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就是做了个奇怪的梦,醒来之后就觉得非要来这夕山一趟。”
      “哈哈哈,你这姑娘啊,还是那么莽撞,什么梦?”
      “就是一片漆黑之中有一团亮光,然后有个声音从光团里传出来,跟我说,来夕山吧来夕山吧,然后我就来啦。哈哈哈,沈伯伯您知道的,考古久了,难免有点小迷信。”
      沈怀哭笑不得,问:“那你此行有何收获?”
      背后的画卷仿佛跳了跳,我摸了摸鼻尖,轻声道:“没有,什么都没发现。”
      沈怀安慰道:“我知道你对夕山这一块的考古研究很感兴趣,不过不要操之过急,别丧气。”
      我重重地点了点头,一路再无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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