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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水殿风来珠翠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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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轻功有了一定的基础之后,芙殇便开始教她暗器,不过,暗器的种类繁多,到底要学习哪一种,却让她犯了难。
经过一段时间的深思熟虑,曦之最终选定了绣花针和簪子。主要是考虑到自己的身份,携带方便,而且具有很强的隐蔽性和欺骗性。到时候一旦用出来,才能达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对于大夏所有的大家闺秀来说,针线女红都是必须的基本技能,所以曦之虽然对此不是很擅长,但也绝不陌生。不过拿它刺绣和拿它当武器,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概念。很快曦之就发现,本来得心应手的绣花针,突然变得陌生起来,怎么都不听使唤了,实在是让人泄气。
试想一下,一根轻飘飘的绣花针,在内力欠缺的情况下,要想准确地击中目标,会有多么的难?不过芙殇显然也发现了这个问题,所以针对她的情况做了一些改变。
首先她一般不会远距离发针,而在距离很近的情况下,所需要的力量要小太多,而且准头也更容易达到。芙殇特地又让她认了一些穴位,力量欠缺的时候,如果能扎到一些重要的穴道,效果岂止是翻倍那么简单。
制定了这样的目标之后,练习也就明显的有了进步,力量固然还是欠缺,但曦之对认穴位却悟性非凡,很快就无一错漏。
至于簪子,却比绣花针简单一些,因为大夏的簪子样式大多比较尖利,所以并不需要怎么改装,便能直接使用。簪子具有一定的重量,使用起来自然顺手多了。
日子便在忙碌的各种学习中,不知不觉过得飞快,转眼便到了曦之十四岁的生日。曦之往年都是在山上跟姑姑过的,今年既然在家,自然要与远之一起过,毕竟两人是双生兄妹嘛。
不过,远之却并不愿意跟曦之一起庆祝,每年他都是纠结了一帮狐朋狗友一起热闹。如果要加上曦之,自然不能出去疯闹了,只能老老实实在家里头过,这怎么行呢?
所以远之便撺掇妹子,生日宴改为下午过,这样便不会耽误他晚上的狂欢。曦之哪里不明白他的那点儿小心思,便故意端着不答应,急得远之百爪挠心,跟在她身后好话说了一箩筐。
后来弄得曦之也烦了,这才答应,喜得远之一蹦三尺高,拍着胸脯保证,以后曦之要是有什么事情找他,决不推辞。
曦之与远之的生日是七月初一,正是一年中最热的时候,下午开寿宴可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也亏得一家人都宠着曦之,才答应了这么奇葩的决定。不过曦之既然能提出来,自然也就有解决的办法。
秦家的花园中有个较大的人工湖,里面临水修建了一条水榭,曦之观察了一下,湖的西边刚好有许多高大的树木,每到下午,树荫刚好覆盖了水榭,再加上水面送来的凉风,甚是凉爽。
反正不过是两个孩子的生日,又不会大操大办的,只是请了几个好友,与家人一起高兴一下罢了。所以在这里摆一两桌酒席,还是够宽敞的。
因为天气炎热,又是白天,秦府准备的菜肴多是些精致的素菜和瓜果,点心也大多是些清爽可口又不油腻的。秦相与平南侯秦青玄都是大忙人,只是一早嘱咐了两人几句,送了些礼物,宴会时并没有到场。
所以席上便只有敏之与远之两个男子,其他的大部分都是曦之的闺中密友,远之一向油滑惯了,再加上年纪还小,坐中女客都比他大一些,因此满嘴里姐姐的叫个不停,惹得众女都喜笑颜开。
敏之在军中待久了,不习惯与这么多青春活波的女孩子打交道,倒显得有些拘谨,除了给曦之远之两个道贺之外,便很少说话。
曦之留心观察了一下,却并不见他与含章郡主有什么特别的交集,因此倒有些失望,明明这两个人相互都有好感,两家也私底下敲定了婚约,怎么这两个人就跟没事人一样呢?
大家凌风而坐,水面送来的清风带来淡淡的莲花香味,闻着十分的舒服。含章郡主坐不住,看着日头已经西斜,湖面上也大半都被树荫覆盖,便提议坐船去采莲花玩,大家听了也都轰然叫好。
秦老夫人年纪大了,自然是不去的,因此便笑道:“今儿闹了一下午,我也乏了,想去躺躺,你们自己去玩玩吧。”
敏之本来也不打算去的,可远之兴趣正浓,若是大哥不去,就剩下自己一个男的了,虽说他只有十四岁,到底不大好,所以便硬拉着他上了船。
水面本来就预备着两艘小船,也有专门的船娘,但远之本来就是想自己划着玩,因此便不许那船娘动手,还非要逞强,老想着超过另一条船。
因为两个哥哥在这里,曦之也不好安排其他的人上,便与卿之四兄妹一起同坐。含章郡主带着几个姑娘在另一边,那船娘都是选的水性好,划船技艺精湛的婆子,而且天天都在水上,自然比远之这个半吊子快多了。
可远之偏偏不服气,自己一个学过武功的男子,难道还划不过一个老太婆不成,因此憋足了劲儿猛赶,那船娘也怕出事,早就放慢了速度,也就算是这样,远之还是追不上。
这家伙本来就技术不佳,这般蛮干之下,便难以掌握平衡,整条小船摇摇晃晃的,犹如在狂风的落叶一般,左飘右荡,卿之素来有些怕水,早吓得花容失色,紧紧握着船舷不敢松手,生怕一个不慎就给晃荡到水里去了。
曦之本来看远之今天也是过生日,便没打算说他,可如今也觉得这家伙闹得有些过份了。便蹙眉道:“二哥,咱们本来就是游湖,划那么快能看什么?还是慢慢划吧。”
远之见卿之明显害怕,更加得意不已,哈哈大笑道:“怕什么,划船划船,不划怎么好玩?”
说完玩得更起劲了,小船簸得厉害,敏之见形势不对,也张口说道:“远之,别胡闹了,赶快停下来。”
游湖罢,众人又小聚了一会儿,远之自知理亏,早就借机溜了,敏之也不好再独自耽搁,便也告辞而去。
等他一走,众女郎便叽叽喳喳地议论开了,都道敏之刚才实在是帅气英俊,尤其是梅沁雪,着意打听了不少关于敏之的事情。曦之心中暗道,梅姐姐不会是看上了我大哥吧?这可如何是好。
心里想着,便忍不住偷偷看了含章几眼,却见她并没有任何不高兴的地方,与大家一起说说笑笑的,跟平时没有什么两样。不由得有些好奇,这小妞到底对自家大哥是什么想法啊,真是叫人捉摸不透。
直到黄昏,曦之才将一众好友一个个地送走,含章郡主与她关系最为亲密,自然留到了最后,曦之附在她耳边悄声问道:“我看梅姐姐对大哥好像很感兴趣,你就不怕被她给抢走了?”
含章“嗤”了一声,用手在她头上敲了一记笑道:“人家不过多问了两句,到你嘴里就变成看上你大哥了,照这样下去,那看上你大哥的还真是多了去了。”
曦之一缩头,摸着脑袋娇嗔地说道:“人家这还不是在替你操心吗?真是好心没好报。”
含章郡主斜睨了她一眼,不屑地笑道:“替我来操心?得了吧你,我看你还是少操这份闲心的好,难道我堂堂的王府郡主,还怕嫁不出去?非要赖着进你家的门不成?”
“我可没这么说,咱们的郡主如花似玉倾国倾城,哪个男人不想将你娶回家,我这不是替我大哥着急吗。”曦之知道自己说话孟浪了些,“嘿嘿”干笑两声,急忙打圆场。
“呸!你呀,就是花言巧语地哄我开心,我也懒得听你瞎掰了,趁着天还没黑,还是赶快走吧,不然等下某人又怀疑我赖在她家里,看上她大哥了。”含章郡主嘴里讥讽着,脸上却又忍不住笑了。
曦之知道她没有生气,也就放心了。两人的关系之所以之一直比别个亲厚,便是因为彼此都了解对方的性子,并不会因为偶然说错了一两句话便生气,相处起来也就随意轻松得多了。
送走了客人,曦之又去给祖母请了安,这才回到初曦院。此时天色已晚,黑漆漆的天空上繁星点点,听着窗外的虫吟声,不由得有些惆怅。母亲不辞而别已经几个月了,却是一点消息也没有捎来,今儿是自己和二哥的生日,不知道她现在做什么?
听说当年自己出声在战场之上,当时情况危机,父亲拼命护着她撤退,混乱中两个孩子便出生于荒野之中,只是那时只顾着高兴,据说没人记得两个孩子到底谁先出生的,后来还是父亲金口一开,说是女孩子当然是妹妹了,这才定了下来,也因此曦之和远之从小就为了谁大谁小争论不休。
十四年前的今日,兵荒马乱,母亲为了生下她与远之,可谓是吃尽了苦头,可如今多年过去了,母亲依然每天东奔西走地忙碌着,而自己却帮不上一点儿的忙,无法替她分担任何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