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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舍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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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工地开工,天气已经热起来了,吴思文一路飞奔回宿舍,急促的脚步声震得整个楼板都在发颤,陈师傅打趣道:“哪个不长眼的在追你啊?跑这么快。”
“饿得不行了,赶紧上菜!”吴思文进门就开始翻自己的碗筷准备开饭。
“饿死投胎的呀?”于敏接过她的碗,笑眯眯的给她盛饭。
“吃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正说着话,吴思文抬头瞧见任玉博床顶没有安全帽,回头问坐在床铺上的陈师傅:“今天任工不是和你一台机吗?怎么你都回来了他还没回来?”
“他说人不舒服,早早就走了,还是于敏一个人吊的钢管,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陈师傅用门牙启开一瓶啤酒。
如果是公司有事开会必定会叫上她,不会让任玉博一个人去,想来还是不放心,她摸出手机准备给任玉博打个电话,宿舍门却突然开了,任玉博进门脚步很轻,有气无力的带上门。
看他脸色苍白,胸口的衬衣上有血迹,吴思文眉心立马拧出个川字,放下饭碗起身去扶他:“怎么了这是?”
任玉博摆了摆手,取下安全帽,坐到床边,转身把对讲机放进充电插座,弱弱的回了句:“没事,有点中暑。”
“中暑怎么衣服上还有血迹啊?”吴思文一屁股坐到他身边,急切的问:“到底怎么回事?哪里不舒服你要跟我说啊,不行的话就去看医生。”
他勉强一笑,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安慰道:“真没事,刚刚去诊所看了一下,说是最近辣椒吃多了上火流鼻血,加上天气一冷一热有点感冒中暑,我乏得很,想睡一会儿,就不吃饭了,你们吃吧!”
说完他蹬掉脚上的鞋,衣服裤子都不换直接躺床上扯过毛毯翻身面朝墙壁睡了。
“诶,你……”她本想劝他多少吃点再睡,但想起最近没日没夜的工作,加班又多,任玉博原本是不爱吃辣椒的,偏偏和他们一锅吃饭的工人好几个都是无辣不欢的四川人,任玉博吃多了辣椒会上火也不奇怪,回头看看桌上的菜,每一盘都有红辣子,不吃也罢了。
宿舍空调温度开得低,怕他感冒加重,她伸手为任玉博整理了一下毛毯,把他的手脚全盖上,又摸了摸他的额头,确定没有发烧才拉上床帘让他安心的睡。
“他真不吃啊?”陈师傅担忧的问。
她微微一笑:“没事,我们先吃,晚点我去外面给他买碗刀削面,他最喜欢刀削面了。”
“也行,既然去了诊所,应该拿了药的,晚点记得提醒他吃药。”陈师傅边吃着菜边叮嘱。
“我知道。”她点了点头。
任玉博身体还算结实,就一个小感冒,吃了两次药就好了,偏偏宿舍空调坏了,热得人没法睡觉,吴思文催着维修师傅连夜都要修好。
修空调的师傅站在凳子上把空调拆开,她时不时给师傅递一下工具,任玉博热得心浮气躁,跑去洗澡了。
“有胶布吗?”站在凳子上抬头修理空调线路的维修师傅问。
吴思文顺口回了句:“有啊,在我床顶上。”
话音刚落,就想起自己床顶上全是乱七八糟的快递纸箱,这两个月工作实在太忙,都没时间逛街,她所幸什么都在网上买,快递纸箱都攒了几十个。
“算了,我给你找吧!”说着她脱了鞋踩在自己床沿上,从众多纸箱下翻出胶布。
这时候任玉博提着洗澡桶回来,里头还有刚洗过的衣服裤子。
一见任玉博,吴思文画风突变,因为没有空调,已经汗流浃背的她回头咧嘴一一笑:“你的衬衣还洗得干净吗?”
任玉博从床尾取了衣架,摇了摇头:“洗不掉了,我还用开水泡了一下,还是洗不掉,都变成暗红色了,看来只能拿来当工作服了。”
吴思文未经思考,脱口而出:“你傻啊!血污是不能用开水泡的,就像女生来例假,如果用开水洗了带血的内裤,照样会变成暗红色,之后就再也洗不掉了。”
她一时脑筋短路,没留意到还有维修师傅在场,待任玉尴尬的回了句“我又没来过那个,我哪里知道……”她才反应过来,一拍脑门,暗骂自己蠢。
和任玉博认识一转眼已经两年多了,新工地的急救演练又轮到吴思文演示人工呼吸,所幸只是用道具演示。她心里就纳闷了,她和人工呼吸到底是有多大仇,怎么每次都轮到她。
急救演练结束之后,吴思文下班洗了澡回宿舍,同宿舍的几个工人正聚在一起讨论着什么,还时不时爆发阵阵欢笑。
吴思文用电吹风吹着头发问:“什么事啊?一个个那么开心。”
“眼镜儿你还不知道啊?今天你做人工呼吸被人拍了照发在群里了。”人堆里的于敏抬头乐呵呵的望着她。
她关了吹风,撩了撩粘在脖子上的头发,凑过去看个究竟。还真是那么回事,照片是从她右后方拍的,拍得清清楚楚。
“谁啊?这么无聊!”吴思文簇眉问。
“群里炒得沸沸扬扬的,最初是谁发的搞不清楚了!”陈师傅撇了撇嘴。
吴思文双手叉腰,气愤的说:“翻记录,给我找出拍照的人,看我不打死他丫的!”
“要打谁啊?”任玉博从外头进来。
“你快来看,快来看。”陈师傅赶紧起身把手机递到任玉博面前。
只瞄了一眼,任玉博就说:“你现在才看到啊?我早就在群里看到这个照片了。”
看任玉博说得轻描淡写,陈师傅惊讶的问:“老任你就不吃醋?”
任玉博坐回床铺,脱了鞋准备收拾衣服去洗澡。“我干嘛要吃醋,又不是真人。”
大伙儿啧啧赞叹,都说任工大度。
“看眼镜儿人工呼吸姿势这么标准,接吻的技巧肯定更是一流。”陈师傅嘿嘿一笑,笑得一脸淫―荡。
一旁的何师傅夸张地摆了摆手:“接吻算什么?车震才有意思,是不是嘛,眼镜儿?”
一提及车震,吴思文就想起领结婚证那夜醉酒被任玉博在车里强上了的事,脸上不由得滚烫,何师傅这话好像已经知道她和任玉博车震的事似的,她的视线不自觉的往任玉博那边瞧,只见他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陈师傅跟着起哄:“车震都out了,现在恋爱的最高境界是塔震!眼镜儿,明晚把你们家老任约上来,我这台借你们用,需要冈本的话随时说话,免费给你们提供。”
一屋子人哄笑连连。
“你当自己搞计划生育的啊,避孕套还免费领!”吴思文朝他翻了个白眼,拉上床帘靠在床头玩手机。
最近拿她和任玉博开玩笑的人越来多,她的抵触情绪也逐渐消失,反正在别人眼里解释等于掩饰,虽说和任玉博还没举办婚礼,好歹也是领了证的合法夫妻,也不怕人家笑。
“择日不如撞日,就今晚吧!”
隔着床帘听任玉博这么补一句,吴思文差点没被自己的唾沫呛死,“嗖”的一声拉开床帘,狠狠地给了他一个冷眼:“你今晚没喝酒吧?”
“你当我是酒鬼吗?”任玉博嘴角微扬。
“任工这是赶着造人,我们是不是该回避一下,给他俩腾出空间啊?”
一群人跟着起哄,惹得吴思文面红耳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