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不言卿》清冷秋月

22、小魔女VS大木头

　　
　　“哦？”他似乎有一点犹豫。和上次不一样。他没有立刻说好，也没有立刻说不好，而是起身离开旋转座椅，走到他办公室南面整块的落地窗户前，背对着我，不让我看见他的表情。外面的日光一寸一寸的照射进来，把他的背影投射在我面前的地板上。
　　“林湘，有些事情，我不告诉你，是为了你好。你真的一定要知道这么详细吗？”
　　他说。他是面对着窗户外面这么对我说的。

　　倪娜真的是小魔女。没有多久，公司里就传开了她向闵峰告白的新闻。
　　她的胆子一定是石头做的，不，是金刚石做的。她选择的表白方式，没有人可以想象得到。就算是想象到了，估计也没有人回去做。
　　她做了，而且，她成功了。

　　第一目击者是云姐。
　　我一直以为云姐是一个有城府的人。大概是因为她平时很注意自己的言行。很少和我跟倪娜在一起疯狂，总是保持着白领女士那一种不可一世的高傲感觉。没想到她这一次，也因为倪娜的表现而爆发了。那个版本的故事，形容地绘声绘色的，搞得每一个人听到之后，都后悔自己怎么没有机会欣赏到这样一幕。
　　连我都有点后悔自己的调职书提交的太早了。

　　那是销售部每周一的例会上，讨论快结束的时候。倪娜坐在闵峰面前，突然看着他说了四个字：
　　“我怀孕了。”
　　所有人目瞪口呆三分钟以后，闵峰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倪娜又接着说了三个字：
　　“是你的。”

　　这个效果，用云姐的原话，就是现场版的慧木大碰撞了。这彗星倪娜，直接击中木星闵峰。精准度百分之百。其释放出的能量，足以在瞬间点燃爆炸整个宇宙。
　　我听了这话的感觉，就是云姐果然童心未泯，激动起来，说话都像是动画片的《圣斗士星矢》。
　　爆炸整个宇宙是不可能的。但是整个倩华办公楼确实为之沸腾了。

　　当时，在场所有人都是沉默的。因为没有人知道该说什么。直到最后当事人闵峰说了一句话。
　　“好吧。”

　　就这样？！闵峰成了倪娜的男朋友。确切一点，是未婚夫。
　　我实在是佩服倪娜这小丫头的勇气，速度和魄力。一个月不到，她就名正言顺的作了人家的未婚妻，还作上了人家孩子的娘。
　　不过，我有一点点好奇。
　　不知道倪娜肚子里那个孩子是什么时候有的？那天晚上的，还是后来他们两个去广州的时候的？

　　从那次她从广州回来跑到八楼来看我之后，我还有见过倪娜。人家现在是知名人物，估计打算采访她的人不计其数。
　　而且她和闵峰现在算起来正是好时候，她又刚刚当了孩子的娘，我现在不在销售部，见不到也没什么不正常。
　　唯一的不好，就是本来离她最近的我，也不知道倪娜和闵峰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故事。虽然直觉告诉我，这个故事一定很精彩。我打过电话找过倪娜。这小丫头语气特别神秘：
　　“你以后就知道了。”
　　切，你不说就不说好了。

　　只是，这一段时间，没有了倪娜，我特别闲，闲到发荒。
　　我不知道总经理助理的工作是不是就是这样。但是余永言给的工作量，每天只要两个小时就可以做完，剩下的六个小时我都是在上网，或者聊天，或者发呆。这人一空闲下来，就容易发呆，一发呆，就容易乱想，一乱想，我就想到余永卿……
　　这样的日子不是我所想要的。所以我调职以后一个星期，第一次主动找了余永言。

　　“进来。”里面传出他的声音。
　　我开门进去。他坐在办公桌前，面对着他的笔记本电脑。桌上放了一束万年青，是盆栽。可是大概是主人很久没有照顾的缘故，整个植物显得有些发蔫。我以前在家里养过这种万年青。万年青的叶片宽大苍绿，开的花小而密集，并不显眼，可是它的浆果殷红圆润，非常美丽。我的外公以前特别喜欢，所以我妈妈在家里养过几盆，都是年年开花结果的，比眼前这棵小不点不知道强多少。
　　“林湘，有事吗？”余永言见我进门之后半天不说话，主动问了我。
　　“哦，我……”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失神，还是在他的办公室里。
　　“余总，我觉得你给我的工作太闲了。”我说。

　　余永言抬起头，似乎是不相信的看着我。
　　“太闲了？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觉得自己的工作太轻松了。”
　　“我只是不习惯每天都闲着，还一样领工资。我知道倩华总经理助理这个位子，是你为了帮我创造出来的。但是，我还是希望可以多做一点事情。”我说。

　　我在余永言的办公室外面办公，每天都可以看见他在加班。我以前在七楼，从来没有想过看起来如此放荡不羁的他，工作起来同样没日没夜。我还发现，他根本没有吃午饭的习惯。我有几次去二楼餐厅给他带午饭上来。他却显得很惊讶得看着我：“我今天没有吃午饭吗?”
　　没有想到哦，这个总经理居然和我这个糊涂虫一样，有忘记吃午饭的的习惯。
　　只不过，我是吃饭时间想不起来去吃饭。他是想不起来自己吃饭时间又没有去吃饭。

　　“我想接项目。”我说。“我的专业是贸易公关，我不想因为他放弃了我的事业。”
　　一个实实在在的努力目标，可以让我的生活换一个重心。这才是我想要的。
　　余永言认认真真的听了我的话，似乎若有所思。
　　“倪娜那个项目需要帮手，你和她很熟，要不要加入？”

　　倪娜的项目……
　　“不。不行。”我斩钉截铁的拒绝。
　　因为倪娜的那个项目，对手是青亚的叶晖。
　　“我，我……有闵峰应该够了吧。”我的反应让余永言皱眉。我连忙缓和语气，可是说出去的话已经是收不回来。

　　“青亚是香港来的。倪娜对香港的情况不熟，你本应该是最好的人选。”余永言特地加重了“本来”两个字的发音。
　　我想他这样说，应该不会勉强我。
　　“我现在，有个更好的项目交给你。”他弯着眉毛笑着说。
　　他果然没有勉强我，虽然他笑得很神秘的样子。

　　“什么项目？”
　　“帮我养这个。”他说。
　　“什么？”我怀疑我的耳朵。
　　“帮我养这盆万年青。”他说，同时用手里的笔敲了敲装那万年前的玻璃瓶。“这东西我总养不好，很头疼呢。你刚才既然看着它能出神，应该比我懂怎么照顾它吧。”
　　他的眸子里，流露出一种蛊惑的魅力，让人无法拒绝他说的任何一句话。

　　让助理养花？我看着余永言。他还真是一个不用常理思考的人。
　　“要是养死了，我会开除你的。”他却是很认真地说。“所以你要认真养。知道了吗？”
　　为什么他就一定认为我会养死？
　　“要是我让它开花结果了呢？”我反激他。

　　“开花结果？”他似乎对我的这句话有点兴趣。“你要是保持它不死就很不错了。这东西，还能开花结果？”
　　他桌上的那一盆，要明天开花结果确实有一点困难。大概是于永言见叶面边缘发枯就拼命浇水的缘故。这个植物都是怏怏的。我要是把它留在他的桌子上，估计这万年青活不过下个星期。
　　“要再打赌吗？”我说。
　　“赌什么？”他顺着我的话。
　　“老规矩，回答我一个问题，必须说实话。”我说。
　　我这样说，是因为我对上一次的那件事情还有点耿耿于怀。

　　他知道我和余永卿写信不奇怪。但是，他上一次问得那么神秘突然，就很奇怪。我想知道，究竟是因为什么？他又在保护着什么秘密？

　　“哦？”他似乎有一点犹豫。和上次不一样。他没有立刻说好，也没有立刻说不好，而是起身离开旋转座椅，走到他办公室南面整块的落地窗户前，背对着我，不让我看见他的表情。外面的日光一寸一寸的照射进来，把他的背影投射在我面前的地板上。
　　“林湘，有些事情，我不告诉你，是为了你好。你真的一定要知道这么详细吗？”
　　他说。他是面对着窗户外面这么对我说的。

　　我没有想到他会突然换上这样严肃的神色。
　　我有一种感觉。
　　我不知道的事情，比我想象的要多……
　　

作者有话说

　　呼唤长评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