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Chapter 4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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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45 初吻
库洛洛抱着Elle好一会，也没舍得放手。Elle任由他抱着，感觉脸颊的温度一直降不下来。心扑通扑通地小鹿乱撞。内心仿佛回荡着清脆的风笛和欢快的小号乐曲，明快而晴朗。
他的拥抱如此温柔，又不失力道。她悄悄地、轻轻地，把头靠放在他宽阔的肩头。他似乎察觉到她的靠近，因此双手箍在她背后的力道加重了。
Elle……他只是在……
如此温馨的时刻，Elle的脑子蓦然响起一道女音，像蛇一样冰冷地低语。她立即瞪大眼，努力控制自己的身体不发抖。
那道声音在说什么？是幻听吗？还是真实的？
库洛洛，只不过在玩……
什么？她听不清。
他只是在玩游戏。
那句话终于完整地表达出来。Elle听清后，第一个反应就是，那是幻听。
她的额头埋在库洛洛的肩窝，两鬓的秀发如长河垂落，重重的阴影遮蔽她的面容。她不要再听见那些虚幻的声音。
“Elle，跟我在一起。”库洛洛放柔了声，对她轻言细语。明明是命令式的语气，说出来的时候却温和自然，不带半分威逼的感觉。
Elle情不自禁地伸出纤细的双臂，像他拥抱她那样，同样将两只手环过他的腰侧，放在他的背后。他的背肌修长结实，传递出很有分量的安全感。她回想起刚相遇的时候，处在时刻的危机中，他就经常抱着自己脱离险境。那是她对他萌生信赖感的开始。
尽管她后来见识他血腥黑暗的一面，原先的信赖感有所动摇。然而他一直都对自己保持相当的礼遇。他从没有真正威胁过她。
这对她而言，已然很足够了。
而最近，她就算再迟钝，也能感觉出他越发亲密的态度。
他说，他喜欢她。
她信的。她也很喜欢他。
他说，跟他在一起。
她也愿意的。
莫不如说，这是发自她内心的愿望。
她希望有人能真正在意她，属于她，跟她在一起。
所以啊，当他主动要求的时候，她再也顾不上仿佛从身体内部撕裂出来的冷言冷语，再也顾不得习惯性的怀疑和恐惧。
她抿起唇，小小声地回答：“嗯，好啊。”
库洛洛的眼睛在她看不到的背后，闪过亮晶晶的异彩。
他松开她，拉开一定的距离，手从她的后腰滑动到脑后，探入那一头浓密的秀发中，他捧起她的头，在她眨着湖蓝色明亮的大眼，不知所措的时候，他盯着她鲜艳红润一如花瓣的唇，俯下头去。
他轻轻地落了下来。
像站在花树下，仰头遥望苍蓝的天，凉风吹拂，细碎的花叶覆在唇上。
同样的轻柔，微微发痒。
唯一的不同，他是温热柔软的。
唇边的微痒，瞬间如蛛丝般蔓延深入到心底，让她全身止不住地轻颤。
但他很快就离开她的唇。
Elle的双手不知不觉抵在他的胸口，当他离开时，她放松揪紧的拳头，湖蓝的眼飘荡着一层水雾，像受了欺负但不敢声张的小可怜。
她望进库洛洛的眼底，试图寻求他的解答。
“你很紧张。”他沙哑着声说。
她听了立刻摇首，像是在极力否认。
“Elle，你在害怕。”库洛洛没有给她回避的机会，说着话，修长的手钳着她下颌，用了点力气，将她低下去的头硬是抬起来。面对他。
他在进逼着。
“库洛洛……”她被他钳得有些生痛，不由得喊出声来。
“你不喜欢身体接触。一开始你连拥抱也很抗拒。”库洛洛松开力道，手指仍托着她细巧的下颌。她的肤色洁白，透着淡淡的粉色，在这样的衬托下，他的手也显得略微粗糙。
她细致得仿佛会随时遭到蹂/躏而粉碎似的。
库洛洛在想，为什么认识米拉的时候，自己从来没有发现她长得如此的柔嫩秀气？她分裂出不同的灵魂，每一个灵魂在这副躯壳复苏时，都会给旁人带来不同的感受，也会影响着不同的人。
而他，渴望留下的灵魂，只有那名叫Elle的少女。
当然，再贪心一点，他会希望Elle能拥有米拉和西弗的能力。把每一个灵魂的优点集合起来，Elle就会变得完美无缺了。
完美无缺的少女。
要怎样才能令她不再分裂，重新整合人格？
库洛洛想，那就只能迫使她直面自己的痛苦和伤痕了吧。
逃避是无法根绝痛苦的。光是生存在这个世界上，就已经是令人难以忍受的苦难。因为每个人生来都清楚，自己终将是要尘归尘、土归土。那么生存到底还有什么意义呢？更不要提，在艰难的生活中，在无法忍受的日常琐碎中，遭受各式各样的屈辱、折磨和痛苦。
然而，尽管生来即接受苦难。选择逃避，苦难就真的变成纯粹的折磨，一直到死去为止。最好也最困难的方式，是直面苦难。
唯有面对，才会在过程中，产生理性的思考，以及强大的信念。
“你喜欢我，却又抗拒我，为什么？”收起手，他故意将额头抵着她的，他们的脸离得极近，一呼一吸间，炙热的气息交缠。
“我没有……”Elle还在拼命维护着自己。却被他猛地一下子吻住双唇。
这次他采取猛烈的攻势，双手捧着她的脸，唇间辗转热吻，宛若烈焰霍地燃烧，熊熊大火霎间就烧焦脆弱的心头。
Elle浑身僵硬紧绷，像块冰冷的岩石，动也不动。双手紧紧握成拳头，指甲陷在掌心。心头强烈的震动，让她自身完全惊呆。
原来他也会这样的！
就在闪过这样的念头时，库洛洛像是猜中她的想法似的，猛然间放开了她。
Elle靠着他的手臂，气喘吁吁。一时说不出话来。
“Elle，承认吧，你很害怕。”经历一场热烈的拥吻，库洛洛的唇，与她同样，水润发亮，但他的神情始终沉静，目光冷彻得像锐器，穿透了她。
他紧了紧圈抱她的手臂，使她贴在他身上。他如此挨近她，营造暧昧的氛围，目光却冷静，带着审判的意味。
“你害怕，你怕的不是我，而是过往。不是吗？”库洛洛终于一脚踏进她的禁区。以势不可挡的气势，猛烈地横扫她的心房。
Elle无法抵抗他的侵入。在他紧逼的视线中，她目光闪烁，失语了片刻。
“你厌恶教堂和神父，你害怕肢体接触，你的画大部分画风狂躁不安。”库洛洛缓缓道来，“你的过往，很容易就能猜到其中一部分。”
Elle慢慢睁大眼，清澈的泪水在她不自知的时候坠落，划过细嫩的脸颊。犹如沾露的水仙花。
别说了，别再说了！
“你在教堂里，曾经受到神职人员的侵犯……”一句话，像利剑一样刺伤了她！Elle全身的血发凉，差点就要跳起来，挣脱他的怀抱。可库洛洛早就死死箍紧她。
她根本无处可逃。
只得看着他，听着他。
“那已经过去了。”库洛洛凝望她蒙上泪花的眼，柔声地安慰她。
但是——
“不会过去的……为什么会过去？我过不去啊！”Elle以从未有过的绝望的声调，突然地爆发，她嘶哑地高声叫喊，“我还记着！我一直都记着！我想忘也忘不掉！那些画面、声音、气味，牢牢地刻在我的身上，我怎么洗都洗不干净，那些人像我背后的影子，无论我怎么跑，他们都追着我，侵蚀我，我忍了很久、很久，我没有办法，我……”
她的喉咙紧涩，像吞下石块般，难以吞咽，更多的话语哽咽在喉间，垒叠至心间，无法用言语形容，无法用言语诉说。挖掘出来的痛苦，像卷起水上龙卷风，排山倒海地压倒了她的精神。
她捂住自己的嘴巴，胸口激烈地起伏，泪水控制不住地掉落，甚至打湿他的手臂。到后面她干呕起来，看样子难受极了。
库洛洛第一次感觉到，理论与实践的差距到底能有多大。
他没有完全理解她的心情。甚至于，还有些困惑。但他明智地将这些不合时宜的思绪，隐藏在他的面具之后，面上的神情柔化，流露出关切的情绪。
“Elle，没事了。”库洛洛把她抱起，放在旁边的沙发上，轻抚她的头和背，然后为她端上一杯清水。
Elle细瘦的手颤抖不止，差点摔了杯子。库洛洛索性直接送到她嘴边，喂水给她。
喝了点水，喉咙的异物感消退了些。她的啜泣也慢慢停止。库洛洛放杯子在桌面，他没有坐到她的身侧，反而坐在沙发前的地毯上。
他抬头看，能看清她低垂的脸庞。
她的口鼻发红，泪水涟涟。
库洛洛对上她的目光。
“Elle，你相信我的能力吗？”库洛洛问。
Elle缓了缓，听清他的话，自然地点头。相信，当然相信。他是那么强大的一个人。
“我说，发生在你身上的事情，会过去的。你相信吗？”他深沉专注的目光又出现了。即使没有实体，同样能够禁锢她的灵魂。
她犹豫了下，但他不容她逃避。于是，她只能如实作答：“相信。”
库洛洛旋即扬起孩子般的纯洁清澈的笑容。那不掺杂一丝一毫邪念和恶意的微笑，如此纯粹，宛若宽阔长空或是无边碧海。让她看得一愣。未干的泪水挂在眉睫，她也忘了擦。
紧接着，库洛洛起身，单膝跪着，向她倾身过来，就像第一次那样，轻轻地吻着她，却不是吻她的唇，而是落到她带泪的眼睛上。
Elle感到暖流洋溢在胸口。很久、很久，久到心间似乎开出明媚的花来。
作者有话说
第45章 Chapter 45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