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Chapter 3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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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36 养养鱼，抱抱库洛洛
Elle最近兴致勃勃地在养鱼。他书房里鱼类相关的书籍被她一扫而光。很多时候就算她没在喂养它，也会搬个小凳子坐在旁边静静地看。
她还给它起了名字。他一向没有取名的习惯，猴子有雪白的皮毛就叫雪猴，丑不拉几的鱼就叫怪鱼，简单便捷得很。但她不是，她很有心思地给它取名，还列出一二三来，很认真地跟他商讨——毕竟他算是它的主人之一。
他想，她面对它的时间可能过长了，就像长时间对着电脑那样，会造成一定的沉迷效果。
他决定在取名事件过后，强行带她出去逛逛，这回绝对不会再去找什么宠物。
“就叫小豆好了。”Elle最后拍板定案，话说候选方案全是她提出的，库洛洛没有任何发表意见的地方，只能在她的一二三后面帮忙画勾。听到她终于做出决定，库洛洛轻轻地舒气。
“真是好听的名字。”生平第一次，他说出如此虚假的谎言，连自己都不敢置信。
因此招来Elle的吐槽：“这不是个好听的名字啊。它只是寄托我的希望，希望它不要再长大了，保持现有的体型比较可爱。”
库洛洛：“……”失算了，没想到她认真起来，比他更加投入。
是时候转移她的注意力。
“Elle，你忙着照顾……小豆，你自身的事情尚未办好。”库洛洛语速略快，对她指出重要的事待办。
啊，他说的是给她置办生活用品。
她往自己身上一看，套着库洛洛宽松的衣裤。那唯一的长裙洗了还没收。除了有点羞窘和不好意思外，她倒觉得没什么太大的问题。
不过库洛洛发话，她自然不会断然拒绝。
“可是会很麻烦你。我想，就这样可以了。”她小声说。
你留在家里整天沉迷看鱼，对我而言，麻烦才叫做大。库洛洛心想。
那一天，库洛洛终于说动Elle出门，这回他带她走得更远，去到规模较大的集市。那里的环境比较整洁，市场的规则相当明确。大大减轻Elle的心理负担，她总算比较像只放出囚笼的鸟雀，姿态轻松，蓝色眼睛四处转动，灵动而美丽。
“原来流星街还能有这样的地方。”回程时，Elle感叹。整个下午她所见到的环境和人，都与外面普通的商场没太大的区别。这样跟第一次出门对比，简直是两个世界。
因为是出远门，所以库洛洛开着车。他开的是一辆改装过的重型摩托车，外表酷炫，线条流畅，性能极好。只是现在这辆引人注目的摩托车，车头和车尾都挂上大袋大袋的日用品，严重削弱它的酷炫形象。
Elle坐在后座，斜高的后座使她无法避免地往前滑，一直贴到库洛咯的后背。加上库洛洛走位飘忽的驾驶技术，她根本没办法松开抱着他腰身的手臂。
原本一开始她还有些不自然，但库洛洛这家伙一发动车子就跟变了个人似的，模样是沉静着的，却把车开得极为随性浪荡，就爱往各种障碍地形驶去。吓得她紧紧抱住他精瘦的腰，才不至于被突如其来的震荡给甩飞。
去程吓得她差不多了，回程她只得长叹着适应库洛洛的驾驶。并且她发现她很快就坦然接受——果然是环境锻炼人哪。
于是她还能分神感叹一句，关于下午的所见所闻。
库洛洛放慢速度，烈风烈烈吹拂，他和她都没戴头盔——因为他根本就没有那玩意。所以他在风声呼啸之际，仍能听清她的感慨。
接下来他慢慢停下车子。
“到了吗？”Elle环顾周围，映入眼帘的是陌生的景色。周围是破旧低矮的帐篷和铁皮屋，不远处的山坡上，耸立着简陋的白色教堂，屋顶的十字架巨大得仿佛会落下诡谲深沉的影子。而在它的侧面和背后，高高低低起伏着数不清的白色十字架。看着就像墓地。
这里很明显不是他们家附近。
“还没。我去教堂拿点东西。”库洛洛准备下来，Elle赶紧松开他，自己先下。
腰间的温暖顿时空落落的。库洛洛倏地想起那天深夜里的小女孩。那么天真，那么自然，完全顺从自己的心。
“一起去？”库洛洛问。
“一起去。”Elle坚定地回。
她特别害怕被一个人遗留在陌生的地方。即使相处这些天来，她理智上觉得他是个信赖的人，但却不能减轻她内心的不安全感。
她总觉得人是很奇妙的，会在某种很平静的时刻，骤然地决定离去。离别的事情不是特别选定大日子来完成，而就是潜藏在一如往日般平静的日常。
那就是特别叫人害怕的关键点。
就像她的父亲离开她的那一天。
为避免遗留下来的摩托车和上面的财物被盗，在流星街几乎是肯定的结果。库洛洛把它推到隐蔽处，使了个小小的障眼法。
他们缓步爬向小山坡。
“库洛洛，这里居然也有教堂？”Elle微微蹙眉，略微有些惊讶。今天她惊奇的事层层叠叠。其实流星街不像外人想象的那么贫瘠，那么落后，它也有繁华充满生机的区域，实际上就跟外面贫富差距两极分化的情况相似。只是相较而言，流星街的情况相当极端。
看，这里也建有教堂，精神生活基本跟外人一样啊。
Elle完全没有记起来，她曾经陪同玛琪去过教堂的事实。
“如果你想，也会找到□□寺院和佛庙。”库洛洛说道，“其实这里跟外面没有太大的不同，不是吗？”
“嗯，是的。”Elle深深地颔首认同。
“除却传统文化的影响，人类生活的本质是不会改变的。流星街人，外面的人，同样都是人类。他们同样围绕着自体和家庭的生存而挣扎。生存的形式因地而异，但，相同的是，只是为了活下去而已。”
Elle看向库洛洛。
“这么多的人，难道都只是为了活下去吗？”
“嗯……满足存活的的基本条件，就会往下一个目标发展，人类会想方设法提高生活的质量。”库洛洛继续说着，脚下的步伐很稳定。
Elle感觉库洛洛仿佛一个冷漠的观察者，在观察着世界。虽然他生活在流星街，却又像生活在离这里最遥远的地方似的。像蒲公英一样随时飘摇无踪。这样的想法使她心头一紧。
“库洛洛呢，你生存的目的，是为了什么？”Elle发自内心的追问。
“我？”库洛洛稍稍迟疑了脚步。Elle随之顿步。她凝望着他，而他望了一会昏黄的天际，漆黑的视线回落，轻轻地落到黄色的土地，像是那里开出明艳的花。
“我，想要自由自在地，做一切想做的事。”他说话的口吻淡淡的，却是经过压抑之后的淡。语气浮现出黑暗的调子。令人光是听着就察觉到不安和惶惑。
就算库洛洛模糊地回答，Elle也觉得心惊胆战的。那些想做的事情到底是怎样惊心动魄的事，她完全不敢放开去想象。平时看着这样理智沉着的一个人，怎么会猛然间喷发出如此黑暗危险的气息？
库洛洛倏忽出手，捉住Elle的手。把她吓得愣住。
“库洛洛？”她的手腕被攥得发痛。她小小地挣扎。
“我想要你在我身边。”他漆黑的眼瞳专注地看过来，神色认真。
某个瞬间，她的心轰隆隆地滚过响雷，差点要炸开。
她不能移开视线，那道已经被他紧紧攫获的视线。
“为什么？”Elle颤抖着声线问。
可她一出声就被库洛洛按住了唇。他的手指修长有力，指腹略微粗糙，按在她的唇，那炙热的温度，烫红她的脸，连同耳根一块漫开红晕。
库洛洛只是看着这样的她。
安静地道：“就算问，你也不会相信我。你不必相信，只要注视着我，然后做出判断就够了，明白吗？”
Elle湖蓝的眼底，激荡起深不见底的漩涡。她紧紧盯视他，却再也不敢发出声音。
库洛洛放下手掌，松开一点对她的钳制，但仍然牵着她。他不肯全部放手。
Elle也就随他去了。一路默然再也没有交谈。
到了小教堂，他从主持的尼奥神父那里，取得几个月前预定的书籍。尼奥神父慈祥地看着库洛洛，关切地问道：“最近神学研究得怎样？”
“在思考着上帝对亚伯拉罕的指示。”库洛洛轻松地答，提着一袋沉重的大部头。
“哦，有结果吗？”尼奥神父好奇地问。面前的少年，经常会有出乎意料的深刻发言。
“我发现，上帝的指示，也可以说是亚伯拉罕对自己的指示。当他顺从自己的内心做出抉择，就会获得无上的力量来解决未知的困境。上帝其实就在每个人的内心深处。”他认真地回答。
尽管不是尼奥神父理想中的答案，但也足够有趣。
“愿上帝保佑你。”神父祝福他。旋即，尼奥神父提起另一项消息：“库洛洛，最近在我的教区，有个名叫猎魔的邪教兴起，它到处猎杀所谓的‘恶魔’。而且还提到了你。”
库洛洛抬起秀丽的眉。细心听着。
“他们提到你是最强大可怕的‘恶魔’。要除掉你，必须要强力的诅咒。”尼奥神父微微露出担忧的神色，“不知道他们要在背后做些什么。你要小心，在教区里，已经有很多人都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库洛洛从容一笑。
“神父，看来作为取书的代价，我有义务为您解决教区内的麻烦。”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Chapter 36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