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魂同人)与世浮沉》鸭子头

19、众生皆苦

　　仗打了一场又一场，要说没有牺牲，那是不可能的。从松下村塾一同来到战场上的同学已经牺牲了将近十之八九，剩下的十分之一都被银时赶回去乖乖陪老母亲种田去了，用银时的话来说就是，“我们这些没有家庭绑定的魂淡，才有力气去追寻老师啊！”
　　当时手残了的辰马哈哈笑着摸了摸后脑勺，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说，留下一大堆物资和账本就走了。
　　当时仗打得很紧张，吉田瑜一个人去送的坂本辰马，辰马难得收了他那随时“哈哈”的毛病，很认真地对瑜说，“小瑜，你是大家心中的及时雨，要是银时他们冲得太猛，无法回头，你能尽力把他们拉回来吧？”
　　记得那天吉田瑜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淡淡地答应下来，“呐，及时雨肯定要起到及时雨的作用，要是他们真的冲到三途川附近，我就算冒着下水的风险，也会把他们拉回来的。”“哈哈，那倒不至于……”
　　坂本看了看包满了纱布的右手，眼神感伤，“我走了不要太想念我哦哈哈哈……”
　　开船了，吉田瑜看着渐渐驶向远方的船，还有一个刚上船就吐得无力吐槽的棕色卷毛，转身回了战场。
　　几个月后，由于其他的几个攘夷组织已经被天人清扫得差不多，天人的主要战力都集中到了银时高杉率领的队伍上。
　　仗，越来越难打了，已经有不少攘夷志士向负责管理的桂提出了辞行，桂没说什么，把他们的名字从花名册上抹得一干二净就挥挥手打发他们走了。吉田瑜就站在一边看着，“假发，你有点不安。”
　　桂“啪”地一声合上册子，“不是假发是桂！还有，我没有不安，”桂叹息一声，“大将怎么能不安，只有随时保持着必胜的表情，大家才会有勇气战斗啊！”吉田瑜挑了挑眉，顺手抄起刀出去砍天人了。
　　四人之中，银时高杉负责一往无前的气势，桂和瑜负责运筹帷幄的理智，但这次，两人运筹帷幄的不是胜利，而是——失败。
　　两人都很默契，现在他们的队伍就像被海水包围的一小块沙滩，全部浸没只不过是时间问题。除非太阳能把海水蒸发，或者有神明从天而降搭建一个无法被侵入的保护伞。
　　“那是不可能的。”吉田瑜对玛丽奥解释，“我方的人数已经越来越少，况且自从坂本走后，攘夷志士们就更没有用高科技武器的打算了。”
　　简言之，这和当年八国联军一炮轰开清朝政府的大门十分类似，而天人的种类也的来越多，其中还有不少星际的雇佣兵，普通的志士和他们对上，根本就不是天人的对手。
　　可是坂田银时只有一个，高杉晋助、桂小太郎、吉田瑜也都只有一个，双拳不敌四手，他们，只能无能为力的看着同伴们一个个牺牲。吉田瑜看得出桂多少次想劝银时和高杉放弃，但是看着他们每次提起松阳老师那难得柔和的面容，又不忍心了。
　　近来的几场战斗，有下属告诉他们，附近有几个与他们一直在寻找的家伙很像的人出现，有侦查小队打听到，他们叫——“天照院奈落”。
　　当时听到这个情报，本来颓废得在屋顶上舔草莓冰激凌的银时一个翻身就滚下来了，连准备去买氧了脱的高杉都转回了身，两人一起揪着那个打听情报的志士追问。
　　桂相较之下就比较淡定了，一条条地记录下打听到的情报，慢慢分析它们的可靠性。吉田瑜则皱紧了眉头，心中总有些不好的预感。
　　等银时高杉两人拽着那个可怜的侦查队员出去核实情报的时候，桂看出了瑜有点消极的态度，问她有什么想法。
　　“我只是觉得，当年我们用真名加入攘夷志士，是不是有点不太好……”
　　瑜的思维有点跳脱，但是桂意外合拍地理解了她的意思，“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我们无法单方面向老师传递信息，只有我们打出名声来，松阳老师才有可能……”
　　但是，用真名参与也是极为危险的一件事，如果有心之人想要查一查他们的过去，几乎是唾手可得的一件事，更何况，他们参加攘夷的目的并不单纯，大将的目的如果被敌人知晓……
　　前方的陷阱就会布置得更加切合他们的性格。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当桂和瑜听到银时与高杉被敌人俘虏的时候，瑜就知道，结束了。
　　桂小太郎倒是表面淡定的遣散了剩下的志士，但他的手一直在微微发抖，表现出他的内心并不平静。那个负责传递情报的志士畏畏缩缩地说：“那些奈落，说……说。”“说什么？”桂把刚开了刃的刀插回刀鞘中，银光一闪，还带着浓浓的杀气，差点把那志士吓得说不出话。
　　“他们说，可以谈判，但是……要您亲自去。”
　　“陷阱。”在一旁斜倚着窗子的吉田瑜脱口而出，看了看桂。
　　桂小太郎一头被白布条束着的长发早就因前不久的战斗而散开了，脸色苍白，几根杂乱的头发因汗水而贴在面颊上，身上仍有几处伤口还没有来得及包扎。他转过头，和瑜对视了一眼，透过他震颤的绿色瞳孔，瑜发现，“狂乱的贵公子”的理智，已经趋近于崩溃的边缘。
　　“你先别慌。”吉田瑜深呼吸几下，一手搭上桂的肩膀，“既然有谈判的余地，那就一定能有一线生机。”
　　“可是，攘夷，已经败了。”桂疲惫地合上双眼，“到头来，无论是老师，还是守护这片土地，我们都没有成功。”
　　“那这就是最后一次了，我们也没必要拉着伙伴一起上路了。”瑜勉强维持着理智，给剩下的队伍下达了命令，将所有人都分散到各个乡镇中。
　　“瑜大人，听说白夜叉和鬼兵队队长已经被抓了，这是真的吗？”几个志士冲进来想问个究竟。
　　瑜扔给桂一卷绷带，“剩下的，我来吧，料你也狠不下心。”
　　“好。”桂默默捡起绷带，撕下一条，将他散乱的头发绑好，吉田瑜没意识到什么，出去给志士们布置任务了。
　　“诸位，我想你们也已经知道我们的大将，已经有2名折损了，”吉田瑜一身与银时相近的白衣，众人的目光集聚在她的身上，“攘夷已经进行了好几年了，我知道，你们之中，有的人是因为妻子儿女被天人所害而加入，有的是因为心中的那份理想而加入，可是今天，我要告诉大家，我们失败了。”
　　底下窃窃私语的声音逐渐变大，终于，有个火爆性子的志士喊了出来，“那有什么关系！我们去把大将们夺回来，仍然可以战斗！”
　　吉田瑜顺手把刀掷到那人面前，“若你可以，若我们可以，我自然会安排战斗，但实话告诉大家，这场战斗已经进行到最后了，我们的兵力只有这剩下的几百人，我们的武器只有手中的刀。”那志士忿忿地没说话，吉田瑜又说道，“今天本不应该是我来对你们说这些，但现在能做这些的，也只有我了。”
　　“我不希望”，吉田瑜扫视院子里的一百多个精锐，“你们在最后的最后，也陷入如此尴尬的局面，没有同伴、没有首领，只有一个能力不强的人冲着你们喊放弃。”
　　“瑜大人……”几个志士已经略有动摇。“战斗已经结束了，这是事实，无可改变。好在，除了几名大将的名字，诸位的名字应该鲜有被官府记载的，即使你们现在直接去过普通人的生活，我也不会阻拦大家，因为战斗已经结束了。”
　　“接下来，我们或许会有抗争活动，但我想，那应该不是战斗了”，吉田瑜仔细回忆了回忆桂小太郎的作风。“总而言之，我给大家两个选择，其一是离开这里，重新做一个普通人，这其实很容易，我也倾向于大家选前者；其二是，继续保持着攘夷志士的作风去抗争，跟随着尚且存在的一些攘夷首领继续自己的期待。”
　　“我们想要继续追随桂大人和瑜大人！”几个志士迫不及待地回答，而大多数，已经在心中盘算着离开这里了。吉田瑜打了个手势，“想离开的，现在可以走了。”随着几个人头也不回地离去，其他人也渐渐动摇，逐渐离开了这里，只剩下了几个平日里与四人关系很好的志士。
　　“你们进来吧”，吉田瑜冲着剩下的几个招了招手，打算让他们跟着桂小太郎。推开房门，只看见一堆沾满了血的绷带，却不见桂小太郎的身影，看着大敞的窗口，吉田瑜手颤得几乎握不住刀柄。
　　明明知道是陷阱！明明知道！
　　吉田瑜恨恨地一刀把桂刚坐过的椅子削成两半，一直在窗外偷窥的玛丽奥肝颤了一下，惊讶地发现，椅子被切断的地方，竟带有一点转瞬即逝的火苗，就像很久以前洞门给小瑜演示的那样。
　　但吉田瑜好像什么也没意识到，她把剩下的几名志士安排在了较远的村落——那是银时等人曾经商量好的，最后的安置地，“你们就先驻扎在那里吧，”吉田瑜犹豫了一会儿又说，“如果没人来找你们，你们可自行离开。”
　　“瑜大人！带我们一块儿去吧！”剩下的那几名志士很年轻，有的甚至比银时等人还要小，仗着一腔热血便不惧生死。
　　“剩下的，是我们师兄弟的事了，已经与你们无关了。”瑜笑了笑，从窗台一跃而下，几名志士忙凑过去查看，吉田瑜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而之后，他们再也没能见到她和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