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No.16 塔（二）•绝对秩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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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罪”有时并不意味着行为造成的结果有罪过，罪过的是这行为本身。
大洪水劫后，天下人都讲一样的语言，都有一样的口音。诺亚的子孙越来越多，遍布地面，于是向东迁移。在示拿地（古巴比伦附近），他们遇见一片平原，定居下来。由于平原上用作建筑的石料很不易得到，他们彼此商量说：“来吧，我们要做砖，把砖烧透了。”于是他们拿砖当石头，又拿石漆当灰泥。他们又说：“来吧，我们要建造一座城，和一座塔，塔顶通天，为要传扬我们的名，免得我们分散在全地上。”由于大家语言相通，同心协力，建成的巴比伦城繁华而美丽，高塔直插云霄，似乎要与天公一比高低。没想到此举惊动了上帝！上帝深为人类的虚荣和傲慢而震怒，不能容忍人类冒犯他的尊严，决定惩罚这些狂妄的人们，就像惩罚偷吃了禁果的亚当和夏娃一样。他看到人们这样齐心协力，统一强大，心想：如果人类真的修成宏伟的通天塔，那以后还有什么事干不成呢？一定得想办法阻止他们。于是他悄悄地离开天国来到人间，变乱了人类的语言，使他们分散在各处，那座塔于是半途而废了。
——《圣经•旧约•创世记》第11章
（库洛洛：使上帝恼怒的并不是通天塔，而是造塔本身所代表的意义——通过巴比伦通天塔，他看到统一的人类的强大与潜在威胁，看到了潜藏在那背后的还未到来的反叛。）
==================请出团长大人作解说的分割线===================
就在莉雅和迦蓝等人相携离开之后不久，空寂的房间就再度迎来了访客。
首先进入房间的是一个蒙面的矮个子，他一闪身进入了大厅，环眼一扫房间：只见空荡荡的房间里悄无人影，只有被风吹起的窗帘不住地晃动着。他的眼睛霎时眯了起来，金色的瞳孔之中闪烁着毒蛇一样的寒光。
“有人抢先了我们一步。”他飞身掠到飘动的窗帘前，用脚尖踢了踢地上晶莹的碎片冷冷地说完，又伸出手在被破坏的窗框上摸索了一番。
“对方用念力打碎了玻璃，然后从窗口进入房间。”
“这个先来的人实力不错，很有可能拥有一招制服那个诺斯托拉奥家大小姐的能力。你们看，除了被破坏的窗之外，房间里并没有打斗的痕迹。”跟随在他之后进入房间的是一个金发碧眼的大男孩，在打量了房间几眼之后他立刻就得出了推论。
而跟随在他身后走进房间的是一个紫发的穿着短下摆和服的美丽女子，只见她琥珀色的眸子淡淡地扫了一圈四周就径直走到那张庞大的皮沙发前，弯腰伸手在沙发上探了探，她冷冷地出声说道：
“沙发上还有温度，应该是刚离开没多久。而且，我有一个感觉，”她站直身走到窗口，探身遥望着远方泠泠地说道：
“他们就在离我们不远的地方。”
她的目光所遥望的方向，正是莉雅她们所选择的树林！
这三位不速之客自然就是被库洛洛派来抓捕迦蓝的侠客、飞坦和玛琪了。只见侠客和飞坦对望了一眼之后立刻达成了默契，飞坦跳出窗口顺着玛琪所指的方向掠去，而侠客则掏出手机打起了电话——
“团长，我们已经到尼翁*诺斯托拉奥的房间了。不过有人比我们抢先了一步，房间的窗户被打碎了，除此之外没有打斗的痕迹。对方应该离开没多久，玛琪也说他们就在附近……”
待侠客将这边的情况详细地向库洛洛汇报之后，手机那一端沉默了片刻，随后库洛洛温润低沉的声音传来：
“以那位大小姐的性子，既然没有血迹也没有打斗的痕迹，就是她自愿跟随对方离开的。而且对方堪堪抢在你们之前，就连收拾一下打碎的窗户也顾不及，显然是知道很快就会有人到来……侠客，你认为这意味着什么？”
侠客想了想，试探地回答道：“……团长，你的意思是……和我们团里的人有关系？”
手机的另一端传来了一声轻笑，显然库洛洛认可了侠客的猜测。
“侠客，对方急于抢在我们之前带走尼翁，显然是不想让我们和她进行接触。而且从没有立即杀死尼翁来看，估计是因为来不及处理尸体而担心被我们从尸体上发现什么蛛丝马迹……从这两点来看，对方显然是我们熟悉的人。而结合上次对决时的情形、这一个多月来所有人的表现……你觉得最有可能是谁干的？”
听了库洛洛的话，侠客眼睛一亮。
“团长！原来你刻意不让我们解散不仅仅是为了解决锁链手的问题啊！”他说呢！即使是对付酷拉皮卡留下的弟子……也用不着旅团全员出动吧？……原来团长是为了逼隐藏的不安定因素现身啊！
手机里又传来一声轻轻的叹息，似乎库洛洛对于个别团员的小动作也感到了一丝遗憾。“Shal，你知道么？就在你们走后不久，莉雅就外出了。据她说，是要去买蛋糕。”
“直觉告诉我，莉雅和这件事绝对有关联。”一旁一直注意地倾听着两人的对话的玛琪突然说到，她似乎发现了什么，疾步走到窗台边，从窗框的断口处挑出了一根闪着微光的银丝。
“啊……团长，我们在窗框上发现了银色的头发，应该是莉雅的。”侠客看着玛琪挑起的那根长长的银丝，大惊小怪地咋呼起来。
“那么事情已经很明显了。”库洛洛淡然地说道，随即问道，“侠客，告诉我你们那边的情况。”
“她们应该还没有走远，飞坦已经去追了。我和玛琪等会儿也会赶过去……团长，如果见到了莉雅，我们该怎么做？”侠客微有些迟疑地问道，毕竟，对付外人是小事，可是对付自己人可就不能轻忽了。
“……抓活的，手段不忌。……另外，有情况就立刻通知我。”顿了顿，似乎是下定了决心，库洛洛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凌厉。
“我们之间并不在意各自保有一些小秘密，可是我的命令是绝对的，任何想要违背我的命令的行为都是需要受到惩罚的。”
在莉雅加入旅团的时候他就告诉过她了——
旅团守则第一条：首领的命令是最优先的。
这是绝对不能忘记以及违背的铁则，因此，莉雅的行为在知情的众人看来已经构成了相当于背叛旅团的重罪。
“Yes sir！”侠客微笑着收起手机，碧绿的眼眸深处蕴藏着的却是冰冷刺骨的杀机。
“我们走吧！”他转过头对玛琪说道，紫发的少女冷冷一笑，竖起了右手食指——用“凝”仔细看，可以发现在她的食指上牵着一根闪着微光的丝线，而线的另一端，一直延伸向窗外飞坦离去的方向。
几个起落，两人就消失在远方。
====================再来看看远在另一处的旅团基地=====================
收起手机之后，库洛洛沉思片刻抬起头对从刚才的电话起就一直关注着他的众人说道：
“信长、芬克斯，你们一组；富兰克林、小滴、剥落裂夫，你们一组；库哔、柯特和我一组，在此次行动结束之前就以小组为单位进行活动。”说罢，他的手不自觉地抚上了唇，“我很好奇，有什么……会让她不顾一切地违背我的命令呢？……我想等莉雅回来之后解答我的这个疑问。”一年之内，继西索之后又一个背叛的成员……呵，他真是惫怠了！
柯特好奇地看着那个沉思中的黑发男子，不同于那些熟知旅团规则的老团员们，作为新近加入旅团的成员，这个年幼的小杀手并不怎么理解库洛洛此次大动干戈的决心。在他看来，这是一个奇怪的团体：一方面，他们能够随随便便地以一场战斗的结果来决定代理团长的人选；而另一方面，他们却绝不允许任何成员违背团长的命令……哪怕那个命令在柯特看来仅是那个黑发青年的一时兴起。
为了一个毫无价值的千金小姐而放弃一个实力强大的团员……这也太不合常理了吧？
似乎是注意到了他的视线，库洛洛回过神来，看到男孩脸上的迷惑眼中闪过了然。想了想，他看着柯特问道：
“柯特，你是不是觉得我有点不近人情？”
看到对方下意识地点头，库洛洛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微笑，他淡淡地向柯特说明起来：
“整件事情和尼翁*诺斯托拉奥并没有太大的干系，即使莉雅只是想单独前去把尼翁抓回来，她也将受到惩罚。我决定要处罚她的理由不为别的，只是因为她违背了我的命令。”年轻的旅团首领沉稳地说道。
“幻影旅团，是一个不将世俗间的律法、规则放在眼里的组织，我们的宗旨就是‘想要的，就抢过来’。所以我向来不约束团员们的行为，甚至，假如有团员希望取代我的位置也没有关系，只要他能够证明自己比我强，那么旅团团长的这个位置交给他也是没什么大不了的。”库洛洛淡漠的语气令心底本就抱持着恶念的柯特下意识地向后缩了缩。但那也是下意识的，随即，他就控制住自己的身体，挺直了身子屏息凝神地倾听着库洛洛的话语。
“但是，这种随性只能在平时。一旦有行动时，他们就必须完完全全地服从我的安排，他们必须遵守旅团的守则。柯特，你还记得我曾经告诉过你的那些守则吗？每一个加入旅团的人，我都会告诉他们：在旅团里，我是头，你们就是手脚。手脚是要服从头的指示的。这是旅团的基本原则，也是必须遵守的规则。违背我的命令即是意味着他违反了作为一个蜘蛛最基本的原则……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已经不能称之为蜘蛛了。”说完，他定定地看着柯特，墨鸦羽翼一般漆黑的眼珠里带着令人窒息的肃穆。
“问题不在于莉雅的所作所为造成的结果，有罪的是行为本身。”
库洛洛的话为这件事作上了终结，之后，黑发的首领就沉浸在书籍的世界中，留下懵懂的小杀手自行思索。
违背首领的命令是不可取的。柯特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在揍敌客家的家训中，不按命令完成任务同样是要受到责罚的。只是，少年依旧觉得有些不以为然，在他看来，万事都有例外的情况，一旦到那时……难道还不能便宜行事么？
于是他忍不住问道：“那么，万一你的预计出现偏差，发布了错误的命令呢？”
小小的杀手本还想再举几个例子，却被望来的那双黑沉沉的眼睛噎得猛然说不出话来。那双眼睛就好像会说话一样，冲柯特诉说着黑暗与恐怖的威胁。
“柯特，”库洛洛轻声说道，他的语气很柔和，却带给柯特一种万年寒冰的阴冷。
“永远不要质疑我的命令。”
他要的，是绝对的信任。有些时候，身在局中的人是看不到整个局势的，因此可能会被迷惑、得出错误的结论。所以他要求他们绝对的服从，不会因为自己的小聪明而擅自行事。
这，也是为了旅团整体着想。
“如果我的命令出现了错误，也是我的责任。”库洛洛的回答里包含了斩钉截铁的决心与坚毅。
“我会用生命来负起责任。”
是的，他有自信自己的决定都是经过深思熟虑反复推敲……因此他极少犯错误，也极少让旅团受到严重的损失。这是库洛洛对于自己的能力的自信，他确信自己是最适合担当首领这一职责的，并且，他能够完美地胜任这一职务。
因此，他才要求他们绝对地服从他。作为回报，他将用他的全部来负起整个旅团的责任。
我的命令即是旅团的行动纲领，我的安排就是蜘蛛爬行的蛛网……赌上我全部的一切，带领旅团永远向前。
==========================文末随感===============================
话说，这里的库洛洛不会像《困兽》当中的那样完美……他更像一个有野心的枭雄，控制欲强（有收藏癖好的人都是比较自我中心的人）、审时识度……这样的库洛洛多了很多黑暗，但我却觉得这样才能算是一个人，他有欲望、有私心了……才能称之为人性。
他对柯特所说的话也不是全部。虽然这可以说是他的理想与目标，但他之所以要处罚莉雅还是为了立威。西索也常不听库洛洛的命令，但是他很强，而且做得很隐蔽，库洛洛找不到把柄，所以自然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莉雅不一样，她弱小，却试图向库洛洛隐瞒，并且还被玛琪他们发现了证据……所以库洛洛要拿她杀鸡儆猴，让其他新团员（最主要是柯特）明白：他虽然不介意他们私底下搞小动作，但是不要被他给抓到把柄，不然一样没好果子吃。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No.16 塔（二）•绝对秩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