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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36章(尾声·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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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尾声(上)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凌晨3:32,凌晨3:33,凌晨3:34……
紧要关头车子却没油了。
卫鞅一脸肃杀地盯着前方,嬴渠梁不知道卫鞅在想什么,叫了他一声。
卫鞅回过神来,对嬴渠梁说:“我们下车,走也要走回城去!”
两人下了车,嬴渠梁走到卫鞅身边,“鞅,记不记得前天晚上我对你说过的马场。”
“马场?”卫鞅凝神想了想,觉得有一些记忆,但非常模糊。
“对,马场。”嬴渠梁说,“你冻僵了,我一路和你说着话回别墅时说过的。”
卫鞅想了起来,“你说嬴氏在这座山上有一座马场。”
“我们骑马回去。”嬴渠梁说完,带着卫鞅往山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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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马场,两人看着对方一身一脸的泥土,忍不住捧腹大笑起来。
一直笑到眼泪都出来了才停住。
“其实没那么好笑。”卫鞅说着,伸手擦了擦嬴渠梁的脸颊,但越擦越花。
“是不好笑,但笑完之后压力消失了,虽然我不知道怎么才能顺利接手嬴氏集团,但好像不担心了,车到山前必有路。”嬴渠梁说。
“对,不用担心,你一定能顺利接手。”
这时,马场里的小屋亮起了灯光。
片刻后,屋子里走出一个老人,朝着卫鞅和嬴渠梁走来,走得近了,他说:“小少爷,你来了?”
“黑伯,是我!”嬴渠梁说,“帮我挑一匹跑得最快的马。”
“好,你等等。”黑伯说完,转身朝着马厩走去。既没有问嬴渠梁为什么忽然出现在这里,也没有问嬴渠梁要骑马去哪里,仿佛他本来就在这里等着嬴渠梁似的。
片刻后,黑伯牵了一黑一白两匹马回来。
他将白马的缰绳递给卫鞅。
“我?”卫鞅没有伸手去接,脸露难色。他只在旅游的时候骑过几次马,并且那时候都是由马主人牵马。要他自己一个人骑着一匹骏马下山,他怎么都觉得这是一个极具挑战的任务。
卫鞅正想说他试试看。嬴渠梁已经骑着高大黑马走到了他身边,对他伸出手,“上来。”
卫鞅没有犹豫,抓住嬴渠梁的手,脚踩马镫,一跃上了马背。
“黑伯,我们走了。”嬴渠梁喊着,扬鞭催马,声音混在风中,传得又快又远。
黑伯看着嬴渠梁和卫鞅消失在地平线上,欣慰地笑了。两个意气风发的年轻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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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五点,雪完全停了,但疾风仍然呼啸。天空黑洞一般,吸收净白日的明朗和喧嚣。
嬴渠梁和卫鞅骑着黑马一步一滑地下山,他们只有两个半小时了,但以现在的速度,不可能到达市区,绝对不可能……
一路上两人没有说过一句话,沉默地考虑着对策。
到了山腰一处断崖边,卫鞅忽然说:“渠梁,我下去看看。”
嬴渠梁勒马,停了下来。卫鞅翻身下马,走到崖边,极目远望,然后俯身往崖低看。他说:“把缰绳给我。”
嬴渠梁也下了马,把缰绳交到了卫鞅手中。
卫鞅一拉缰绳,调转马头,饶过断崖,朝着绵延至山脚的树林深处走去。嬴渠梁跟着卫鞅往山下走,他不解,但一句话也没有问,他知道卫鞅自有打算——虽然市区在他们的东方,而他们在向着北边走。
到了坡底,嬴渠梁看见了一条河,他说:“这条河……”
“是市区饮用水的水源河流。”卫鞅说。
“所以,沿着这条河能够直达市区的自来水厂。”
“对。”
“你怎么知道这里有条河?”嬴渠梁问。
卫鞅笑了,“是你的功劳。”
“我?”
“几天前,我和你坐摩天轮。”卫鞅说,“我们在摩天轮上,不是正好看见有人燃放烟火吗,那次的烟火就是从这条河谷中放出去的,烟火引起了我的注意,我留意到两山之间有一条河,而河边有一道断崖……我回忆了摩天轮的方位,以我的判断,这条河就是水源河流。”卫鞅说着,看向东方,那里就是市区了。
“上马。”嬴渠梁说。他拉着缰绳将卫鞅环在怀里,同时他又靠在卫鞅后肩上。他想起小时候任性跑回家,卫鞅去接他,背他回家时他也这样靠着卫鞅。
马蹄在河边沙地的积雪上踩出一个又一个深坑,但完全不会打滑,已经能够迈开四蹄,沿着河滩向市区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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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还留了十分钟给你冲个澡。”卫鞅说着,将黑马的缰绳绑在自家花园的树上。
金毛犬卫二丫看见了黑马,感觉自己的地位受到了威胁,趴在玻璃门里对着马儿呜呜直叫。
七点三十分,嬴渠梁一身清爽地走出浴室。
卫鞅躺在沙发上,难得的冬日暖阳照在他身上。他一手翻看报纸的财经版,一手喂狗饼干给挤在他旁边的卫二丫。
平和得像每一个平凡的清晨,仿佛昨天的经历是一场梦。
“鞅。”嬴渠梁路过沙发,停了下来,俯下身。
卫鞅会意地仰起头,和嬴渠梁交换了一个浅浅的吻。
“我出门了。”嬴渠梁说着,去卧室换衣服。
他拉开衣柜,看见两套西装整齐地挂着——其中一套是卫鞅的,一套是他的。
是一周前,他和卫鞅去店里定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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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上还洋溢着春节的喜庆气氛。
但嬴渠梁无心流连,他走出小区,上了一辆黑色的轿车。
“哥,今天的董事会,爸的身体支撑得住吗?”嬴渠梁问坐在他旁边的嬴虔。
“嘿,放心,不要小看嬴家任何一个人!”嬴虔说完,对司机说道:“先去医院接我爸。”
半小时后,嬴渠梁、嬴虔和他们的父亲一起到了嬴氏集团的会议室。
他们到得早,会议室里一个人也没有。
嬴渠梁缓缓地走向父亲给他安排的位置。桌上已经按照每个参会董事的座次摆好了铭牌。
他一边走,一边看。看见了几个名字:甘龙、杜挚……
他猛地想起,曾在卫鞅手机黑名单里看见过这些名字,他问卫鞅这些人是谁,卫鞅说是敌对势力……
原来,早在那时候,卫鞅已经在留意嬴氏的情况了。
嬴渠梁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好,董事会的人陆陆续续地来了。
他看见一位银发老人坐在了摆着“甘龙”铭牌的座位上,而他旁边,一个近四十岁的男人就是杜挚了。
二十多分钟后,嬴师隰看董事们都到了,宣布会议开始。
嬴师隰简单地说了这次会议的目的——决定下一任总裁。
嬴师隰话音刚落下,杜挚开口说道:“那我就不转弯抹角了,我赞成嬴虔接任总裁。”
他旁边的甘龙点点头,表示他也站在嬴虔一边。
“我反对!”嬴虔大声喊道,“我看渠梁更适合当总裁。”
“这么说,你的股权,要和你父亲的放在一起赌你弟弟赢?”甘龙悠悠地说着。
“对!”嬴虔说。
杜挚看着嬴虔,“支持你的董事会成员一共拥有48%的股权。”
甘龙也看向嬴虔,接着说道:“老总裁拥有公司30%的股权,而你只有17%,你觉得你们有胜算吗?你为什么不为自己争取一下呢?”
48%比47%。
会议室瞬间陷入了宁静,结果已经出来了。没有股权的嬴渠梁,在成年的这一天未能按照父亲的计划继承该属于他的30%股权。
嬴师隰眉头紧蹙,虽然这个结果早就在他的预料之中,但并不代表他能够轻松地接受。
他想起董事们在不久前用投票权强行让公司上市,当时他就觉得不妥,但因为疾病在身,没能够阻止。现在想来,那时候他们就为现在的情况设下了伏笔。
这时,门外响起了两声清脆的敲门声。
片刻后,一个穿着笔挺黑色西装的男人推门走了进来,说道:“那么,加上我的2%呢。”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来人的身上。
“这谁啊?”杜挚问身边的甘龙。
“不知道,但肯定来者不善。”甘龙看着来人,虽然还是一脸平静,但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气定神闲。
“谁放无关人员进来的!”杜挚叫道,“保安!”
“他不是无关人员。”嬴师隰说完,对助理说:“放个椅子在渠梁旁边。”他看向推门进来的男人,示意他坐到嬴渠梁的旁边。
他虽然不知道这个人为什么忽然出现在这里,但这个人绝对永远站在嬴渠梁一边。
那人在嬴渠梁身边坐下,自信地笑着,对嬴渠梁轻轻地挑了一下眉。
嬴渠梁看着他,轻声说道:“鞅,你怎么来了?”
【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