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缘尽》探云

3、袁生

　　三日月宗近说的是经年以前使用的宅院，然而一丝灰尘不落，不是有人常年打扫就是布置了什么特殊的阵法。屋舍土地日用品陈设都不缺，只是旧了些。

　　博多和他们又说笑介绍一阵，把宅院的全部情况都告知犬夜叉之后，和他们道过别走了。

　　犬夜叉坐在本丸廊下发呆，似乎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袁生坐在他身边。

　　犬夜叉看了一会儿院落中被白雪覆盖的樱花树，轻声问袁生：“以后这里就是我的了？”

　　袁生说：“是。”

　　犬夜叉又问：“可以一直住着也不用担心妖怪吧，就像荆轲那样。”

　　袁生笑：“带你来之前就说很安全了，你那时候不就已经相信我了。”

　　犬夜叉沉默一下，“这里有很多房子，下次你可以让轰焦冻住这儿，不用花钱去旅馆了。”

　　袁生回答：“你同意当然很好。”

　　犬夜叉又说：“你也可以住在这里，这里……可以住很多人，你不用花那么多钱买房子了。”

　　他看着袁生的眼睛，无端显得小心翼翼的，很认真。

　　袁生心里叹气，却不得不推拒了。“我会抽空过来住几天和你们一起玩。”

　　犬夜叉嘴唇张合了一下，转过头好像不想问了，最后还是转回来又问了一次：“你不和我们一起住吗？”

　　“我还有父母，不能让他们一直寄人篱下。”

　　犬夜叉脸上带了一点焦急，嘴上气势冲冲。“我又不会是那种人！”

　　袁生看着犬夜叉的表情，语气放的很轻很轻。“可是其实不太一样的，他们还是会感觉不一样。”

　　犬夜叉不假思索，“那我把房子给你，你说我是租客。”

　　袁生一时没有说话。

　　犬夜叉大概知道他是个什么答案了，就又转过头去，盯着冬雪覆盖的樱花树发呆。过了一会儿，冰冷的水滴吧嗒吧嗒地打到手背上。

　　袁生侧头，这一惊非同小可，半跪在犬夜叉身边。“这是怎么了？”

　　袁生有印象的犬夜叉哭了两次，一次桔梗死了，一次犬夜叉以为戈薇死了。

　　总之都是等人死了才放的大。

　　犬夜叉背过身不让他看见，闷声回答：“没什么。”

　　袁生没有强拉他转过来，少年的背影纤细，比起他小时候看过的番剧形象要幼小的多。想想也是，这是十五和十二的差别，是不同命运轨迹的差别，是依赖者与被依赖者的差别……

　　袁生慢慢叹了口气，把缩成一团的少年抱在怀里，下巴抵着他的头顶。“还是小孩子呢。”

　　犬夜叉顶嘴，“才不是小孩子，我两百多岁了。”

　　袁生带笑的气音贴着犬夜叉耳朵响起，“也不知道谁见面说自己十二。”

　　犬夜叉要恼羞成怒了，“那明明是情况特殊怕被你们杀了！”

　　“好。”袁生抱着他，“两百岁，不小了，是成年人了。所以……才更要自己自立啊，不能只想着在我身边。”

　　犬夜叉又低下头，“那住在这里还有什么意思？”

　　袁生：“嗯？”

　　犬夜叉一下挣脱开他，转过身，瞪着眼睛，凶巴巴地看着他。“我说！那还有什么意思！这和旅店有什么区别！”

　　袁生一时找不到那句话适合回答他。

　　想了一会儿，袁生回答。“家人也未必要一直住在一起的，等我再过一段时间，可能会遇到心仪的人，会结婚，怎么还能一直住在弟弟的房子里？等你成年了遇到喜欢的人也一样，怎么能方便呢？”

　　犬夜叉捂着脸想把丢脸的眼泪全都流回去，然而那显然是不现实的。

　　袁生叹气，“我之后又不会就这么不再来找你了，和以前没有什么两样。而且你现在也有了自己的房子，田地里的灵果也可以给自己赚取一些生活费用，能很好安顿下来，不要这么委屈。”

　　都丢脸成这样了，犬夜叉干脆也是破罐子破摔了。“那去福利机构不是也能安顿下来！”

　　袁生狠狠揉了把他的头。“不要说胡话，我现在也不会让你去的。”

　　犬夜叉说不过他，回自己的新房间房门拉上不说话了。他今天失态太多了，跟中了咒一样，也不知道是脑子哪根筋出了毛病，他坐下来已经不想说话了。

　　大概三分钟之后，他收拾下情绪，想：

　　他刚刚一定是脑子坏了。

　　刚刚那不是他。

　　犬夜叉拒绝承认。

　　又过了一会儿他拉门出去，袁生泡了壶茶在外面等着。

　　说实在刚刚他很惊讶，但是慢慢也没有那么惊讶。多年执着多年心结，犬夜叉今天所作所为，可能是积压不知道多少年的渴望爆发。情绪决堤，确实会让人变得不像自己。

　　想想也是因为他虽然看着病弱，但实际很可靠。

　　不然犬夜叉能对他做这种根本和撒娇没有两样的行为吗？

　　袁生心里把自己自夸了一番，淡定泡茶。

　　犬夜叉收拾好心情，又是一条好汉。“那你还要再找房子吗？”

　　袁生点点头，“肯定还是要买的，不然之前我也可以蹭荆轲的住。”

　　犬夜叉搞不通他那个这行那不行的弯弯绕绕，索性不去弄懂。“那你就再看看吧，反正找到之前你想住都可以来这里。”

　　袁生点点头，从被炉底下抱出五把剑。这个是刚刚博多走之前放在桌上的，说是相当适合一开始引导主人的五把刀剑。

　　刚才袁生想了想，犬夜叉情绪决堤，还是因为长久孤独。虽然嘴上说着不在意，却早就想找点阳光沐浴了。他有自己的事要做不能久伴，然而刀剑却是示范法合适的选择。因为天性他们愿意和主人待在一起，会长长久久跟在身边，没有特殊情况不会分离。

　　犬夜叉随意拿了一把，灌入妖力，他们面前显现出刀剑付丧神的身影。

　　红色的。

　　这就是第一眼的印象。

　　留着短发，指甲上也涂着指甲油。整体看上去虽然不华贵，但是处处透露着精致，一眼就明白一定是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地收拾过的。

　　“我,加州清光。河川下游的孩子、河原之子唷。虽然不好上手,但性能可是首屈一指,经常使用我并且会爱惜我、装饰我的人,大欢迎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