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四任魔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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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经病么？！
这谁顶得住啊啊！！
乔乔简直不敢相信，恶魔分食.精灵的场面太过残忍，她捂住眼睛，只敢偷偷摸摸地从指缝里朝外瞥。
乔乔心想，这辣鸡游戏请的到底是什么百万年薪文案，非要搞得这么黑深残么？好好的一个游戏工作室，仿佛只有美工在工作！
魔王居高临下地朝王座下方扫去一眼，分食黑暗精灵的都是一些低阶恶魔，高阶恶魔是不屑跟它们争夺食物的，他们只对食物死到临头的恐惧略有兴趣——恐惧、害怕、惊慌，这些感情会让恶魔轻而易举地愉悦起来。
可魔王并不觉得愉悦，甚至感觉无聊透顶。
他明明亲手夺去了一个女人的生命，让一支黑暗精灵死无葬身之地，可他却只是平静又冷淡地审视着王座下的臣民，就仿佛方才他只是摘下了一朵快要枯萎的花，又将它碾进了泥土里。他不喜欢花。
魔王幽幽地叹了口气，忽然说：“你觉得，生命宝贵么？”
他冷不丁地说出这句话，声音很轻，像是在自言自语。可是没人会认为这位魔王会孤独到自己跟自己说话，他不缺谈话的对象，虽然他们最后都死了。
侍从呆了一下，很快反应了过来——王座之上只有魔王跟他，他不敢忽视魔王说出的任何一句话，恭敬地回答说：“如果生命对陛下而言拥有足够的价值。”
“那就太遗憾了。”魔王冷淡地说，猩红的双眼望向他那些大快朵颐的部下，可是却没有任何东西映入那双眼睛里——他看着他的子民，他的子民在他的眼中死去。魔王道：“生命也不过如此。”
他走下王座，与此同时伸出苍白的手指，轻轻地点了一下侍从的额头。
“还有，”魔王说，“我问的人不是你。”
话音刚落，侍从骤然间化为了一滩血水，犹如一张崭新的红毯，从王座一路铺向石阶。
“神经病啊……”乔乔又被吓了一跳，忍不住小声比比。
眼见着魔王就要离开了，乔乔纠结了一下，心想反正这个神经病也看不到自己，就再一次小跑着跟了上去——S级“特殊事件”诚不欺我，能得到这种大魔王的青睐与赏识是该有多变态啊？乔乔觉得自己恐怕是不行了，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美少女好么！
乔乔跟在魔王身后离开了大厅，对方走进了深幽黑暗的走廊。走廊的两侧悬挂着点燃的油灯，明黄的火焰在油瓶中不安地跳跃，一股奇怪的臭味在通道中四处弥漫。光线照亮了挂在墙壁上的画像，画像数量比乔乔之前在王宫里看见的还要多。
魔王停下了脚步。
乔乔还以为是他看见了什么人所以故意停了下来，悄悄地从他身后冒出了一颗脑袋，小心翼翼地朝前面望过去，却什么也没看见。
然后她抬起脸，就发现魔王垂下眼睛，似笑非笑地注视着自己。火焰的微光照亮了那一双猩红色的眼睛，他的眼中有一种可怕的、令人窒息的黑暗。
乔乔：“……”
乔乔小声说：“你……呃，您好？”
……不会被看见了吧？！
“你好啊。”魔王同样向她问好，语气温柔又亲切。
……卧槽救命啊！！
要是看得见我一开始就不要无视我啊啊！！
乔乔觉得自己已经死了。
然而这位喜怒无常的魔王却没有顷刻间夺去她的性命，反而朝她伸出了手。苍白如纸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抚上了她的头发和脸颊，最后停在了她的头顶，在那上面仔细摸了摸。他开始张嘴说话，仿佛带着无限的耐心：“小恶魔，为什么要一直跟着我？”
魔王作为一个成年男性，远比她高大，他头上黑山羊似的犄角为他增添了一两分可怖的气势。在灯火的映照下，他的影子巨大又狰狞，几乎将乔乔完全吞噬。
乔乔在他面前不自觉地乖乖站好，就像一个被教导主任揪出来上课传纸条的小学生。
“那个……因为我想得到您的教导。”乔乔老老实实地说，说完之后还抬起眼睛飞快地看了他一眼，又迅速地低了下来。
“原来如此，”魔王摸了摸她的头发，“当然可以，我喜欢当别人的老师。”
乔乔被他摸得头皮发麻，就好像下一秒她就会像那个随从一样化为一滩血水。乔乔怀着巨大的疑惑与不确定，但还是说：“……谢谢您。”
“不客气，”魔王微笑了起来，他的声音更为温柔了，“我先教你怎么样才会死得漂亮一点吧，你正好用得上。”
乔乔：“……”
乔乔：“这个就别了吧！！”
“为什么？”魔王故作惊讶，然后露出了一副做作的遗憾表情，“你不爱学习，小恶魔。你并非发自真心地请求我的教导，令我感到惋惜。”
你有病啊！
乔乔要气死了，她想着死就死吧，反正老娘晶石量多，死了还能复活，干脆破罐子破摔好了！你是魔王，难道我就不是了么？！
“你也并非真心想要教导我，只是拿我取乐而已，”乔乔冷静地说，“威胁会让你觉得愉快么？”
“威胁会让你感到恐惧，”魔王欣赏着她的表情，“而你的恐惧会令我愉快。”
乔乔开口道：“你认为我在害怕你？”
魔王轻飘飘地说：“至少你感觉到了威胁。”
“……”乔乔仔细观察他的表情，忽然镇定了下来。就算魔王具有多么大的力量、残暴又喜怒无常的性情，说到底也不过是个游戏角色而已，玩家面对NPC为什么要害怕？他对我而言会是个威胁么？
当然不。
“你不想知道我是谁么？”乔乔问。
魔王扫了她一眼，只是说：“隐约猜得出来。”
“我是第五任魔王，”乔乔说，“我之前在王宫里面，却不知道为什么来到了这里，也不知道为什么其他恶魔看不见我。但我想，我是为你而来的——第四任魔王，我希望能得到你的教导。”
闻言，魔王并没有露出惊讶的表情，只是挑起眉梢，看了她一眼，眼中明显传达出“你居然是第五任魔王难道我魔族人都已经死绝了吗”的意思。
乔乔呵呵，不好意思哦，人真的都已经死绝了，被你作死了。
“果然是这样，怪不得你与幼年时的我有些相似，”魔王微微弯下腰，凑过去端详着她，“历代的魔王都是巢母意志与力量的化身，继承了巢母跨越时间与空间的力量，你会来到这里也并不奇怪。幼年时的我也常常见到第三任魔王，不过她可没教过我什么东西。”
魔王指了指乔乔身后的一副画像，说：“看，那就是幼年的我。”
乔乔望了过去，看见画像上那个满是褶皱与触须的肉块。
“……哪里像了？！”我明明是个美少女！！
魔王说：“不必自谦。同是魔王，你应该感到自信。”
乔乔：滚呐！
“不过第五任魔王诞生，也就说明那个时候我已经死了吧。”魔王说。
魔王是巢母的化身，一旦魔王死去，巢母就会重新孕育出一个新的魔王重新带领魔族。
乔乔委婉地将魔族的现状以及这位魔王是如何作死的过程简短地陈述了一遍。
没想到作为魔族覆灭的罪魁祸首的魔王不仅没有任何反思，反而“哎呀”了一声，有些自得地开口道：“我果然是个决定一族生死的男人，了不起。”
“……”乔乔忍了忍，她当然不会认为这个魔王会对自己造成的后果产生任何愧疚之情，但这种不咸不淡的口吻与态度，让乔乔感到一丝无名的愤怒。她皱着眉，开口道：“第四任魔王，这么多同胞因你而死，魔族因你而覆灭，对于这一切，你都无动于衷么？”
想当初，魔族走到哪儿都惹人嫌的糟心剧情也是她怒而弃游的重要原因之一。
“你说的不对，”魔王奇怪地望着她，仿佛乔乔说出了什么令人难以理解的话，“我的子民喜欢战争，我就带给他们战争，他们被人类杀死是因为他们弱小，为什么要归咎于我？我一个人决定不了魔族的兴盛与衰落，如果我的力量使魔族强大，我的死亡使魔族覆灭，那么，那些子民又有什么存在的必要呢？全都死光了也没什么好可惜的。”
“更何况，我也并非无动于衷，”魔王似笑非笑地说，“我很伤心的啊。”
“……你认真的？”乔乔信他就有鬼了。
“我很难过，我很愧疚，我很自责，”魔王说，“难道语言不能表达我的悲伤么？”
乔乔沉默了一下，说：“……我不相信。”
“无需你相信，”魔王怜爱地摸了摸她的脑袋，“因为你无法感同身受。”
乔乔：“……”
乔乔真的好想打人！！
“所以小恶魔，你是为了振兴魔族，来请求我的教导的么？”魔王问她。
乔乔坚定地说：“当然！”
“你的话语充满决心，但是你没有力量，”魔王摇了摇头，像是在为她遗憾着什么，“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弱小的魔王。”
乔乔无法反驳，要是当初她坚持肝下去，现在早就变成大佬了……她开口道：“因此我才来寻求你的指点。”
“指点？”魔王的眼角微微上挑，扫了她一眼，“好吧，我说过，我喜欢当别人的老师。”
“那我就教给你吧。”
魔王将苍白、冰凉的手指放在乔乔的脖子上，像是拨开水面的花瓣似的轻轻一划。
“想要振兴魔族的最好方法，就是换一个魔王。”
“你太弱小了。”
语毕，乔乔的脖颈被他用手指切开。她的头颅轻轻地掉了下来。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四任魔王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