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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今生篇14 ...

  •   燕洵就这样守着小公主过了一夜,是的,一夜未眠。小公主许是喝了酒,情绪又过于激动,大半夜的竟发起了烧。燕洵也没叫婢女进来伺候,只是自己一个人一遍又一遍地给小公主换着额头上用来降温的湿巾。我好像总算看到了以前的燕洵的一点点样子,以前的燕洵对小公主虽没有男女之情,但也是要照顾的时候照顾的好好的。
      小公主的烧到清早才退下来,但还是睡着。小公主怕是把心里久久所想一下子全部说出来,整个人都松懈下来了,睡得这样沉,还未醒来。燕洵却不得不走了,阿精以军中有事为由,请了燕洵回去。
      小公主醒来已是傍晚时刻,要不是我探了探小公主的心脉一切正常,还以为小公主出了什么事呢。小公主一醒来就用心语问我:“寰寰,我这是怎么了怎么一觉醒来,都已经是晚上了”“小公主,你不记得昨日的事了吗你昨日和燕洵摊牌了,又大哭又醉酒的,直接晕了过去,睡了好久。不过,我替你探过脉了,小公主你的身体无碍。”“寰寰,你说,我这样做了,说了,燕洵会不会……”小公主好像是有点担心自己昨日所为的后果。为了开解小公主,我立马说:“燕洵当然是没动怒的。小公主,你知道吗昨日夜里你发了烧,燕洵他整整照顾了你一夜,一夜都没睡,清晨才被阿精叫走。我觉得,其实燕洵对你也并非没有感情。”“是吗我不能判断那是爱情还是同情,或是其他什么。他也许是怀念以前的日子,怀念以前的自己。寰寰,你知道吗他以前说过会永远保护我,把我当做妹妹。我那时以为再不济我还能与他以兄妹相称,后来我才发现,也许连兄妹之情也只因为我是公主。他可以不带半分留恋地把我推开,利用我。以前他对我好,但对别人也好,是我傻,以为那就是爱了。可我真的很喜欢他,从他八岁那年把我从马上救下来开始我就喜欢上了他。但如果这样的爱只能伤人伤己,我是不是应该把它藏在心底”“小公主,你何苦把自己的位置放的那么低,你很好,在我看来,燕洵他对你,绝非你想的那样。”我听小公主那卑微到尘埃里的话,心里又酸又疼。“可我已经没有那个勇气去相信了,这里太疼了。”小公主指指自己的心,“但这里除了他,谁都放不下了。如果是这样,他不喜欢我,我不会逼他。就让我一个人守着这份感情吧。我现在只希望他可以不要再漫无目的地杀戮下去了,自古赢天下也是要靠得民心的。”
      正在小公主黯然神伤之际,燕洵来了。燕洵推开了门,他一副自在的神色坐下,而后进来两个小婢女,一个好像是新来的,没见过,另一个就是萧策派来的采青了。好家伙,藏得这样好,燕洵都没发现。两个小婢女端着食盒,燕洵示意她们打开。里面都是些精致的小点心,也是,小公主在长安时最爱吃的。燕洵手挥了挥,示意她们退下。两个小婢女也就得命退下,还顺带带上了门。
      小公主没说话,只是疑惑地看着燕洵。燕洵竟然破天荒地笑了笑,虽然配着他一身黑衣显得也不是那么平易近人吧,燕洵怕是再也笑不成以前没心没肺的样子了。但那笑不是冷笑,更不是讽刺,怎么说,还带着点宠溺的意思,他望着小公主,说:“不尝尝吗这是你最爱吃的点心,你尝尝看,味道像不像”“你……什么意思”小公主如今也不想一口一个燕王了,当然也不会叫燕洵哥哥,这四个字的背后承载了太多,她不敢轻易去碰,便直接省了称呼,想来燕洵也不会生气吧。燕洵正了正神色:“淳儿,不管你信不信,我从未想过要伤害你。你父皇,是我燕洵做梦都要杀之而后快的人,是整个燕北的仇人。当年的九幽台在我心里,就是一道血淋淋的伤疤,我以为等时间久了,伤疤结痂了,就不会那么疼。可一想到,大仇未报,这条伤疤就又一次被挣开,避无可避。”小公主脸上的心疼都快藏不住了,便握紧了拳头,希望把心里的酸涩感压下去。燕洵顿了顿又接着说:“起初,我见到阿楚,觉得她与长安城的贵女不一样,像极了我们燕北草原上的小野猫。后来,阿楚陪我从地狱里熬过三年,我以为那在逆境中互相扶持的感情是爱情。但现如今,我看宇文玥为她甘愿与整个大魏为敌,她也为了宇文玥放下自尊求我收手,现在都要与我为敌了。我以为我会很难过,但我只感觉到无奈与看透的释然。也许一开始就是错的,才终觉自己不够爱。”“燕洵……”这是小公主第一次直呼燕洵的名字,她不知道自己这个时候应该怎么说。我也懵了,这是……“淳儿,可我也不敢断定自己对你是什么感情,不知道那算不算就是爱了。从小到大,我一直以为自己拿你当妹妹,可我听到你与萧策同游,关系亲密,我会生气。萧策派人同我和谈要我放了你,我会愤怒。你疏远我,不再叫我燕洵哥哥,我会失落。所以,我会对你发火,对你动粗,想把你藏到所有人都看不见的地方。直到我第一次压抑不住亲吻你的时候,我知道,我不可能拿你当妹妹看了。昨日你与我说的,我听了,很震撼,我以为之前你只是小女儿家的小心思,不知道你爱我如此之深。但就算你恨我也好,对你,我不想放手。”“燕洵,你可是清清楚楚地意识到,在你面前的,是你仇人的女儿,是你从前躲也来不及的元淳”小公主早已泪流满面。燕洵一把拥住小公主,有些动情地说:“淳儿,我不敢说我爱你,因为我连爱是什么都会搞错。但我只知道,就算隔着血海深仇,我也不忍心,也绝不想对你放手!你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吗,让燕洵哥哥爱上你好不好”我听见了,小公主在心里说,就让她再任性一次,就算是梦,她的一生也再也不会有这么美的梦了。所以就算是欺骗,就算醒来再痛,她也想就这么沉沦,以后也再不济也可以留个念想。小公主没回答燕洵的话,只是也紧紧地回抱住了他。
      这个夜晚,两个有情人,终于隔着他们之间的血海深仇,紧紧地拥抱在了一起。但日后如何,还是要看他们的造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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