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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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庒维维睁开眼。
房顶的灯很亮,她被刺激得微眯起眼睛,适应后才试着动了动脑袋,有些僵硬。
空气里充斥着医院特有的味道,一旁的窗户窗帘都拉得紧紧的,伴着空调微弱的呼呼声,庒维维皱皱眉头。
医院?她怎么会在医院?
“咦?你醒啦?”
庒维维听见一声刻意压低的惊呼,顺着方向转过脑袋,见睡在隔壁床的女生正朝着这边看,“哎呀,可算是醒啦。”女生看起来很开心,吊着的胳膊都禁不住晃动了两下。
庒维维以为是熟人,但是怎么也想不起面前这张脸。
不仅如此,她甚至发现自己记不起除了名字之外的其他东西。
“嗯?怎么啦?不舒服吗?要不要我帮你叫醒你男朋友?”
男朋友?
庒维维一愣。
顺着那位女生的视线看去,庒维维这才注意到她的病床边上正趴着一个人。
高挑的身材费劲地缩在一边,仔细听能听见细微的呼噜声,他的脸埋在手肘间,只露着一头柔亮的短发。
庒维维还注意到,她的手正被他轻握在手里。
指节分明,干净白皙,他的温度透过皮肤传递过来。
庒维维看着被握的手出了神。
像是意识到被人注视似的,男人慢悠悠地坐起身子,他似乎睡得不是很好,脸色有些憔悴,带着深深的黑眼圈以及满眼的红血丝,他的脸上带着被压的红印,因为皮肤白皙的缘故,红印特别明显,额前的头发凌乱地翘着,偶尔几根黏在额头上。
饶是这样,庒维维仍旧觉得这个男人很好看。
男人皱着张脸伸着懒腰,双手刚举过头顶,冷不丁看见庒维维正盯着自己,顿时揉揉眼睛,确定不是幻觉后,原本略显苍白的脸上立刻浮现出红润的气色,他睁大眼睛,满脸惊喜道:“你醒啦?!等等,我去叫医生!”说罢,忙不迭地跑开了。
庒维维看着男人有些慌乱的背影微微出神。
这个人,她同样没什么印象。
“看把你男朋友高兴的。”隔壁床的女生调笑道,“不过也是,你昏迷的这半个月都是他忙前忙后的照顾呢,真好啊。”
庒维维并没有太在意女生话语中的羡慕,她有更令她在意的东西。
她的记忆。
混沌得像是被什么包裹住一样,隐隐能窥见点什么,却又不清晰。
男人很快回来了,还带着一个中年医生。
她失忆的事情自然被中年医生三两句问了出来。
男人听到她失忆后,原本因为她苏醒而欣喜的表情逐渐被担忧所取代,庒维维看了一眼后,不自觉地将视线挪到了一边。
男人叫楚溪。
庒维维又在医院待了两天。
这两天楚溪一如既往无微不至地照顾着她,端茶倒水,削果喂食,知冷知暖,这让失忆后一直有些不踏实的庒维维安心不少。
虽然这个人她仍旧觉得陌生。
记忆这种东西急不来,可能明后天就能恢复,也可能需要三五十年。
庒维维在医院待不下去了,楚溪见此,便帮着办了出院手续。
医院的食物有些寡淡,出院后,楚溪便带着庒维维去一家看起来很是雅致的饭店吃了一顿,普通的家常小炒,味道也清淡,却比医院好吃太多,庒维维不自觉多吃了一些。
楚溪眯着眼,看起来心情很好,他不停地给庒维维夹菜,并且每次都能完美避开那些令庒维维躲闪不及的配菜。
庒维维看着一眼正小心翼翼挑着菜的楚溪,抿抿嘴,低头认真吃饭。
饭后,楚溪开车载庒维维回去时,不小心将车停在小区门口,被保安一通嚷嚷,楚溪连忙道歉,并在保安的指挥下将车停到了地下停车场。
“一大意就把小区门口不许停车的事儿给忘了。”楚溪摇摇脑袋,轻叹一声。
庒维维跟着楚溪走了一圈,不,可能不止一圈,因为同样一种标志,她看到了两遍。
只是没等她生出疑惑,楚溪便拐弯走进一处电梯。
可能只会标志重复了吧。
庒维维猜测道。
电梯平稳地停在数字9上。
楼道里有些黑,除了两旁的应急灯和走廊两遍透入的自然光外没有多余的光源,楚溪带着庒维维的行李在前面走着,一路走走望望,最终停在门牌号为“907”的门前。
“等一下啊,我立刻开门。”楚溪说完后放下庒维维的行李,在侧面的两个小口袋里来回摸索着,“之前出门太匆忙,钥匙忘带了,我记得你的钥匙应该就在……啊,找到了。”说话间,从小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低头认真地选了一把钥匙,插入锁眼。
没拧开。
“太黑了,看不清。”楚溪嘟囔着。
第二把,拧开了。
屋子不大,约莫七八十平米,布置很简单,可能是根据她的喜好来装修的,因为她很喜欢。
东西刚放下,楚溪便催庒维维回房间休息。
可能是先前躺了近半个月的缘故,这两天她的精神都还算不错,这会儿倒是不怎么困乏,不过庒维维拧不过楚溪,只得暂时回屋躺着。
可能是回到自己熟悉的环境,庒维维整个人变得放松不少,刚躺下没多久,便打起盹儿来。
她在跑。
没命地奔跑。
后面似乎有什么在追赶着她,令她恐惧不已。
突然间,她感到从身后传来一股力道,将她从原地撞飞。
腾空的瞬间,她浑身一抽,睁开眼后,才发现只是一场梦。
看看时间,她似乎并没有睡太久。
做了噩梦后,庒维维已经没什么心思继续睡了,她觉得有些口渴,便打算去喝些水,只是走到房间门口的时候,听到客厅里传来的窸窸窣窣的声响。
是楚溪。
只见他正将什么东西撕碎后丢进垃圾桶,听到庒维维开门的声音后,他转过身,“怎么啦?”
“口渴。”
“哦,你等等,我帮你端过来。”说话间,楚溪去厨房端了一杯水出来,不热不冷,温度恰到好处。
庒维维端着茶杯喝了几口,瞥了眼楚溪身上明显小了好几号的围裙,“你在做什么?”
“打扫卫生,十来天没回来了,家里一堆灰呢。”楚溪边说边用手指蹭了一下一旁的书架,身子有意无意地挡住了垃圾桶的方向。
庒维维点点头,继续喝了口水。
“喝完水再去休息会儿吧,医生说你得多休息。”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