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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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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回了灌江口杨戬自己都觉得自己变得无聊了，何时也热衷起耍嘴皮子来了。
“姑娘，”杨戬收扇，“既然我杨戬已来，那今日就不急着走了吧，一起喝杯香茶如何？”
“小莲恭敬不如从命。”仍是微低着头，没有抬起的意思。
“杨戬，”敖凌冷言道，“我西海何时轮到你发号施令了？”
“姐。”小白龙在桌下扯了扯这杨戬前妻的衣角。
另一侧的敖红也拽拽她，只是唇边难掩笑意。这妹子啊，见不着的时候一口一个二郎，这见着了倒是一点面子都不肯给了。
“杨戬，你真有本事啊，让我姐姐弟弟这么护着你。”
“凌儿，”按按太阳穴，“还有客人在呢？”
“客人？”瞪了一双桃花眼，“在这龙宫里连你杨戬都是客人！”
哪吒在一旁看的很是投入，心想夫妻做不好真能成了仇人啊，不由得瞥瞥身边的小莲。
“看我干吗？”哪知她竟发觉了。
“我在想夫妻做成这样是不是就算到头了。”哪吒心想，自己这娘子就是厉害，每次偷看她都能被她发现。
“到头？”小白龙抽出杨戬手中墨扇就敲在哪吒头上，“李家小三，你不愧是莲花童子身。你知不知道这样才叫夫妻呢！”
“敖烈！你个小龙犊子瞎说什么！”敖凌瞪眼瞪到酸痛，自己这不着调的弟弟啊！
“这小龙犊子，在我真君殿里的时候还编排我呢，”杨戬不动声色的拿回自己的扇子，“所谓‘何苦自寻清梦乱，我意如何便使然’啊。”
“姐夫，你……”
“你还敢叫他姐夫？！”敖凌简直抓狂了，一掌落下，震得整张石桌直发出嗡嗡的悲鸣。
围坐的六个人立时默契的同时沉寂下来。场面冷得让上茶的小蚌女放了托盘就识趣的落跑了。
小白龙闭了嘴，脸上一阵阴云，可是只消片刻又放晴了。
哪吒怯怯的扫了一圈众人脸色，好歹也是为了实现自己媳妇的两个愿望才闹成这样的，他赶紧出来打圆场，殷勤的伸手去拿茶盏，“大家……还是喝茶吧。”
就在哪吒打算把茶盅放到杨戬手边时，一晃眼他竟发现这二郎真君的右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捉住了小白龙的手，正轻轻的摩挲。厮磨了一会，敖烈修长的手指也反握上来，回应的律动着。虽然有衣袖挡着但是却显得那轻轻的触碰更加羞答答的缠绵悱恻。
想到自己和小莲都未曾如此亲密的牵过手，哪吒睁圆了眼睛，只捧着茶，张了嘴定在当场。刚想出言却被杨戬递过来的眼神硬生生的斩断。
“李三公子，怎么了？”敖凌见他那副样子，才想起龙种公主应有的仪态，赶紧收敛了嗔容还了一副大家闺秀的稳重样。
“没……”哪吒回过神来，忽觉手中的杯被旁人夺过，定睛一看，原是小莲。
瞪他一眼，小莲恭恭敬敬的将茶盏摆在杨戬鼻下，“都怪小莲无理要求才让大家不愉快了，小莲向各位奉茶赔礼。”
见她替自己依次敬了茶，哪吒正身坐好，心下暗自得意这媳妇真是懂事。却不由得撇开目光，再不敢去瞧那缠在一起的两只手。既然杨大哥不让我出声想必自有他的道理，他想拉谁的手就拉谁的手好了，只是和小白龙……未免也太奇怪了吧。
敖凌见他扭头，稍觉疑惑，顺着他原来的方向看去，却碰上了杨戬递向自己的目光，只一瞬便别了去，开了扇，轻轻晃着，却是对小莲说：“怎能怪得姑娘，是杨戬来得唐突，忘记了这龙种公主的脾性原是这般不易消受的。”
“杨大哥，这样的性子你忍几百年也挺了不起的。” 也不管事主是否在场，哪吒没心没肺的说。
知道他是无心的，敖红怕自己这妹妹会再次发作，赶快向她使眼色，却发现敖凌仿佛转了性子一般，只低了眉，颇安静的坐着。心里不由再笑，怕是她耍一耍小性就舒服了，杨戬拿捏她的脾气还真是准得很呐。
“其实我也不知道除了他敖家的公主，别家的龙女是不是也是这般的性子。”二郎真君掀了杯盖，茶香立刻散了出来，蔓延进海里。这可是西海绝好的杯底沉，看来他这昔日姑爷在仆人们心里的分量还是不减当年。
“敖家？杨大哥，龙族不就是敖家么，怎又来的别家龙女？”哪吒问着，捧了杯便喝。
“亏你还闹过东海！”小白龙也是掀了茶盏，却不沾唇，“我敖家只是龙族中比较大的一支罢了。就像你李家是人类中比较大的一支，姓李的人很多，却不能说所有人都姓李。”
“我龙族中比较大的家族还有中山家、万圣家等等，”敖凌慢条斯理的顺着眉，眼也不抬的接话，“哪吒，难道你除了我敖家就再不曾见过其他龙族？”
“没有。”哪吒摇头。
“莫说是你，就是我也只见过那么有数的几次，”杨戬瞟瞟敖烈，怡然打扇，“龙族同姓间是不可通婚的，所以除却我们这些非龙族不说，敖家的女婿或是儿媳基本上都是别姓龙，比如说……”
“比如说我未婚妻。”小白龙也不恼，捧起杯来抿了一口，用杯盖遮了脸。
敖红心下一惊，四海皆知西海三太子那未过门就红杏出墙的妻子是万万提不得的，今日怎么……刚想润润嗓子，却忽觉敖凌不动声色的制住了自己伸向杯子的手，这是怎么回事？
“小白龙，你有妻室？”哪吒纵是没心没肺也觉得气氛有恙，仿佛几人各怀心事，又不肯言表。
杨戬脸上是平和，敖烈脸上是浅思，敖凌脸上是凝眉，敖红脸上是疑虑，而小莲脸上……竟有一丝窃喜。
“嗯，”敖烈面无表情的点头，放了杯，再不碰那茶，“可惜在她心里我小白龙竟比不过一个九头妖孽，她仿佛觉得和他一起做一个妖孽比做我的太子妃强得多，和他私奔不说，还盗灵芝、窃舍利在碧波潭底真是好生的无法无天啊。”
“你也怪不得她，”杨戬却是捧杯轻抿，垂着眼，不看任何人，“你可打得过她偷的那野汉？当日你师傅西行受他所阻，我与梅山兄弟、啸天犬再加上一猴一猪联手都让这个妖孽跑了。”
小莲脸上一时间闪过无数颜色，最终还是定在一抹看似纯真的笑上。稍抬头竟对上杨戬一双满含暖意的眼。
“不过那九头虫现在只剩下八头了，”杨戬对着她悠悠然晃扇道，“因为啸天犬当日咬了一个下来，已做了蝼蚁的下酒菜。”
瞬了瞬眼，小莲有点惶然的又垂了头，颊上似有绯红。
“当日我将万圣龙宫的内情全告与你们知晓之时可没想到你们竟然这般的没用，”小白龙换了一副笑脸，讥讽旁边的杨戬，“我本想着以你们几个三界数一数二的战将之力，怎么着也可将那碧波潭龙宫夷为平地了，可是你们呢？连斩草除根都没做到。”
“你不能这样讲，虽是跑了个九头虫，但是他老婆、老丈人、儿子们确是一个也没跑了，” 清源妙道真君轻哼一声，也是满面带笑，“你可真应该看看那头猪一耙子打死那万圣小贱人的情境。”
“可怜她跟错了人，”小白龙故作惋惜的叹了一口气，“谁成想她叫了五百年的相公竟是个懦夫。又过去几百年了，那九头虫不知龟缩在什么畜牲排泄的地方，到现在都不敢露面。别说为她报仇了，就是自己那一头之仇恐怕也不敢报了吧。”
“一头之仇？”杨戬满眼不屑，“若是哪天被咱们觅得了踪迹，那九头虫恐怕会痛哭流涕的自断七头，再磕肿仅剩一头，请求饶他一命吧。”
敖凌在一边竟忍不住笑出声来，不痛不痒的插话：“所以三弟，那九头虫实则连你的一个屁都不如。”
见那三人诡异的笑作一团，敖红和哪吒不觉面面相觑，这三人是怎么了？这谈话从什么时候起竟变得如此味道？刚才那些话是他们说出来的吗？如此残忍的事，如此鄙夷的言辞，却可以如此的谈笑风生，仿佛与闲聊今年收成无异。
定定的望着眼前仿佛一下子陌生了的三人，哪吒正觉得匪夷所思，忽听得耳畔小莲一声惨呼，“嗙”的一响倒在了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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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莲，你怎么了？”哪吒急忙伸手去摇她。
就在他的指尖将将碰到小莲的衣袖时，杨戬一敛眼波，忽振左臂，横着就向他胸口劈来。
不愧是哪吒，翻身向后腾出几丈，堪堪躲开了那一劈，若换了别人，怕是早已翻滚在地、吐血三升了。
此时，小莲满脸是汗，竟有些狰狞，喉咙里挤出一些破碎的的声音，甚是刺耳，仿佛被踩住了脖子的□□。
哪吒见状心下立时犹如油烹柴烧一般，火冒三丈，“杨戬！你什么意思！”
话音未落，就见杨戬右脚向侧一蹬，小白龙连同他坐着的石墩瞬间向后平移出老远。
小莲立时又是一阵惨叫，头猛地砸在桌面上，一张俏脸早就挤得变了形，十根手指竟扣得那石台唧唧吱吱作响。
桌子！这下连哪吒都注意到了，这桌子下面有鬼！
敖凌连忙拉起敖红，倒退数步。也不管小莲的身子是否还靠在桌上，掌上运力，挥袖一掀，整张石桌便如同翻飞的锅盖，在空中转出一个优美的弧度离地而去。
没了那碍眼的东西，桌下情况顿时明朗起来。
此刻的杨戬面上依然悠闲自得，手里托着一盏茶不急不徐的吹着。身子还是优雅的挺着，仿佛连衣摆都不值得为了这事而轻晃一下。可是在他脚下……
哪吒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那是什么东西？
是的，没有比这再恶心的东西了。杨戬左脚下竟然踩着一个半龙半蛇、通体黝黑的玩艺儿。那个玩艺儿的头极痛苦的龇着牙，试图翻转回来啃咬那压在自己脖子上的脚。而那条连在脑后又细又长的脖子，在地上胡乱的扑腾着，竟是从小莲的裙摆下面伸出来的！
杨戬右脚下也有一个同样的玩艺儿，不同的是，这个头已经被三界第一战神硬生生的踩碎了颈，吐着恶心的舌头横尸地上，喉部的断口渗出股股粘液，涂了满地。
杨戬皱皱眉，忽觉这东西朝敖烈咬去的时候，心上一紧脚下就失了准头，竟将这么个东西碾得稀烂，让那恶心的骚物粘了满鞋。暗自叹气，希望没有脏了衣服才好。
此时的小莲，满面煞白，狰狞程度竟比地上那颗不断的挣扎的黑头更甚。
“九头虫，不，七头虫，”杨戬仍是低着头、敛着眼，却已再无初入龙宫时的温和，眉目间尽是司法天神的威严，威风凛凛不容半点忤逆，“你可知谋害天庭命官该当何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