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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0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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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丸,辰时。
当审神者顶着一头乱发醒过来时,看着从纸门外照进房内的光线时就知道时候已经不早了,她揉着眼睡眼惺忪地从柔软的被铺中坐起,然後手脚并用地爬向了门边,有气无力地喊了一声。
“光忠──”
好像这句绵羊般的话语就耗尽了她所有力气一样。审神者既疲倦又劳累的散着发丝,颓废地等着在本丸里就像是妈妈一样的烛台切光忠进来帮她穿衣整理头发,连一根手指都懒得动。
然後审神者突然就听见了不远处庭院传来小狐丸的吼叫:“鹤丸!你这家伙是想和我吵架吗!”
审神者见怪不怪的故意扳起一张难看的表情,看着敲门後将门拉开的烛台切光忠,她问道:“小狐丸和鹤丸又怎麽了吗?”连日来两把刀剑男士吵架的场面,审神者是从刚开始会很担心,稍微後来一点觉得为什麽老是吵架,现在则是觉得有点烦了。
“主,妳的头发……”
审神者突然觉得烛台切光忠的脸有那麽一瞬间的扭曲。当然,只是那麽一瞬间,她看着烛台切在她旁边正坐後轻车熟路的从一旁的梳妆柜中拿出梳子和发饰,开始和她那像敌人一样的长发战斗,过了一会儿之後才回答了她的问题:“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是鹤丸对三日月做了什麽吧。”
审神者认为烛台切光忠现在一定想着他的主人怎麽可以这麽邋遢。一定。
“……我想也是。”
接着她听见自己这麽说。
《小狐丸和三日月那些不得不说的事》
第一件事:关於小狐丸的下限程度。
当审神者慢悠悠地等烛台切光忠比起妈妈,更像褓姆的帮她整理好头发也穿戴好那些复杂的外衣时,小狐丸和鹤丸的争吵(虽然她觉得只是鹤丸单方面的玩弄和小狐丸单方面的炸毛上钩)也已经进行到了白热化时期。审神者到了案发现场衣摆霸气一挥,自我感觉良好认为有威严地朝一旁的药研藤四郎问道。
“来说说鹤丸又中了什麽邪门儿找小狐丸试招?”
只见药研藤四郎无奈地耸肩,先是向她道了声早:“哟,早安啊大将。”接着又推了推脸上的眼镜才继续道:“听说是鹤丸在小狐丸面前亲了一下三日月的脸颊。”
“喔?”审神者眉端一挑:“真是了不起,你们应该赠与鹤丸最佳勇气奖才对。”她事不关己地开着玩笑,简直是标准的躺着说话不腿酸。
审神者想了又想,决定再问一句:“鲶尾呢?”
“我记得……今天是被安排和骨喰一起去马当番的预定?”不知道从何时出现的乱藤四郎就站在药研藤四郎的身边,审神者顿了一会儿,突然意味深长地感叹了一句
“马、当番啊。”
瞬间就唤醒了烛台切光忠不好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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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之後审神者和药研藤四郎与乱藤四郎一起去了马厩,果然在清扫马粪的地方找到了鲶尾藤四郎,审神者皱着眉捏着鼻子看着好像还有点乐在其中的鲶尾藤四郎觉得头有点疼。
“啊、主!怎麽来这种地方了呢?”
鲶尾藤四郎放下用来清扫马粪的大耙子後用清水冲了冲手走了过来,只见审神者迅速地挪着脚步瞬间就躲到了药研藤四郎的身後(因为身高差虽然躲得有点勉强)说着:“等等等等等──不要过来!”就算离上十几公尺也阻挡不了在这个地方浓烈的气味。
审神者决定把话说了就离开。
“那个、鲶尾啊,小狐丸现在好像心情不太好,内番你先放着,去和小狐丸说说话吧。”
“欸?我去吗?”鲶尾藤四郎眨眨眼,将为了方便做事而卷起的外套袖子放下道:“当然我是没什麽问题啦,那主呢?我觉得您去的话效果应该会比我还要好吧?”
审神者却在此时用严肃的表情,彷佛像是在说着什麽人生大道理。
“鲶尾啊,人都是需要适度的放松的,就把你的放松方法交给小狐丸吧。”
当然,只是一堆歪论而已。
“可是主,我们是刀啊。”
审神者:“……”
“鲶尾哟,不要太执着於那些小设定嘛。”
鲶尾藤四郎:“……”
将一个可怕後果扔给鹤丸之後审神者愉悦地离开了,她决定去炊房找准备煮午饭的烛台切光忠,顺便和她的爱刀讨论一下关於午餐能不能再加点肉的问题。
另一方面,鲶尾藤四郎也顶着一身马味到了小狐丸面前。
“小狐丸,听主说你很需要一个放松的方法?”鲶尾藤四郎在小狐丸身旁蹲下,看着还蹲在池塘前炸毛的小狐丸偏着头想了想,虽然他是不太了解三日月小狐丸和鹤丸之间的纠葛(?)到底是怎麽回事,不过如果只是对讨厌的人(刀?)的对付方法的话,他倒是真有那麽几招。
於是鲶尾藤四郎站起身笑了笑:“嘛、总有办法的!小狐丸,我们去马厩吧!”
“马厩?”小狐丸不明不白地看着来人,那表情好像就在说,他正在一个人在脑中想着要怎麽回敬鹤丸那个混帐的时候有一个人来打断了他的计画和妄想一样。
“嘛、一起来吧!”鲶尾藤四郎单眨着眼,俏皮地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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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厩,巳时。
“喂──鲶尾──来这里做什麽啊?”小狐丸不情不愿地踏进马房,之前与三日月宗近一起马当番就只有他被马无视的情景他都还历历在目啊这些讨厌的马。
小狐丸发誓总有一天他一定,会等这些马都没用处的时候把他们全烤来吃。
只见鲶尾藤四郎重新卷起外套的袖子,戴上塑胶手套拿起耙子,而後转头看向小狐丸,笑着说了。
“马粪就往讨厌的人身上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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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当审神者和烛台切光忠听见庭院中的喧闹从炊房出来一探究竟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小狐丸蓬松的白色长发在好几桶咖啡色物体的面前更显得雪白,审神者的脸都黑了。
当然,不排除可能是被气味熏到脸都黑了。
“天呀!鲶尾!小狐丸!你们在做什麽!”审神者忍不住用烛台切光忠的西装外套遮挡住鼻子,後者吃惊的回过头,但审神者一脸盎然地好像拿别人外套摀住口鼻的不是她一样。
“小狐丸……你冷静点、冷静点!”鹤丸国永面带菜色地看着那几桶东西,接受不能,他简直不敢相信小狐丸的下限可以刷新到这种程度,而且旁边的鲶尾藤四郎究竟在煽动什麽!
接着鹤丸国永就像看见了救世主一样朝审神者看了过来:“小姑娘!快快快、快来!”
“哈哈哈哈!上吧小狐丸!让鹤丸好看!”鲶尾藤四郎非常欢脱地拍了拍小狐丸的肩火上浇油。
审神者倒是觉得如果被那东西砸中的话一点都不会变好看,而且会让庭院变臭。
……虽然现在就已经很臭了。
“你们──够了!鲶尾我不是说过不要收集马粪的吗!”审神者语无论次,她有些崩溃的一边担心着小狐丸的头发会不会沾到马粪弄脏,一边担心着自己的庭院会不会沾到马粪弄丑,又一边担心着她自己会不会被波及也沾到马粪发臭。
她要担心的事情真多,God。
“老天、三日月呢?爷爷在哪!”
“三日月两个时辰前和四队一起远征去了!还没有回来!”
“我──”靠。审神者咳了咳将不雅的话吞回喉中,道:“谁安排的啊!偏偏在今天去远征!”
在一旁围观的大夥儿都安静了一会儿。
药研藤四郎吸了一口气,然後面色难看,审神者觉得他是忘记了现场有马粪这东西的存在。
後,只听药研藤四郎平复了呼吸打破了寂静的空气:“大将,好像就是你命令的啊。”
审神者:“……”
“药研哟,不要太执着於那些小设定嘛。”
药研藤四郎:“……”
“大将,总而言之,还是先阻止小狐丸和鲶……”
倏然,堀川国广的声音插入打断了药研藤四郎的话语,带给了审神者无上的希望。
“回来了!远征的队伍回来了!”
审神者在此时终於放过了烛台切光忠的西装外套,从回廊的另一端跑向了本丸的大门,一边像疯子一样很没形象地又大喊又奔驰着:“三日月啊啊啊──爷爷啊啊啊──”
三日月宗近听见那凄厉的有如七月鬼门开出现的红衣女鬼般的叫喊,脸上依旧淡定的挂着平时的笑容让人有种不愧是超稀有级刀剑的感觉,他从和加州清光的对谈中抽身後伸出手摸了摸冲到了面前的审神者的脑袋,笑道:“呵呵、是小姑娘呀,怎了啦?别急,我在这儿呢,慢慢说。”
“请求三日月爷爷救救小狐丸!”
“小狐丸?”三日月宗近疑惑地歪歪头,“小狐丸他怎麽了吗?”
审神者表情凝重:“小狐丸已丧失理智,事态万分紧急。”
说的好像小狐丸是和鹤丸国永单挑後其中一把谁要断刀了一样。
被审神者根本不必要有的紧急气氛感染到的三日月宗近怔了怔,问了小狐丸所在的地点後收回了手,就算是紧张时体态还是十分优美地赶去了庭院。
“……呐、你们说,三日月爷爷是不是误会了什麽啊?”
被留下来的加州清光与大和守安定:“……”
“主的说法很容易让人误会啊,这麽说,事情其实根本没有您说的那麽严重罗。”大和守安定笑着摇了摇头,“主也真的是越来越坏心眼了啊。”
“……我觉得很严重啊?虽然好像和爷爷想像的严重不太一样。”审神者表情严肃。
从头到尾都没有发言但是知情一切的堀川国广:“……”
加州清光在此时举起了手。
“这里这里──主人,我的脸和手都沾到血了,想现在去洗澡放松一下的说──”
审神者这时才注意到被遗留下来的两人身上都沾了些不明显的血迹,她从口袋中拿出手帕擦了擦加州清光跟大和守安定脸上的血,笑说:“好啦!这样又都是世界级的帅了!”
两人都被此举动搞地愣了愣,不约而同的笑了出声。
审神者被两人笑得莫名其妙,“没受伤吧?有受伤就去先去手入室喔。”她关心地提醒。
“是──”加州清光与大和守安定笑笑说着就要往庭院的方向走去。
吓得审神者连忙拉住两人,表情认真,“今天你们从东回廊走回房间吧。”
“远离庭院,珍惜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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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之後,三日月宗近听着审神者的话万分火急地赶去了庭院,结果发现只是鲶尾藤四郎煽动着小狐丸用马粪扔鹤丸国永的时候,而鹤丸国永看见他之後居然不知怎麽的就躲到了他的背後。三日月宗近不禁在原地愣了足足有十秒,还是药研藤四郎叫了他才缓过气氛来。
“小狐丸。”三日月宗近笑了笑,朝前方抓了一坨马粪正准备要招呼鹤丸国永的小狐丸招了招手,小狐丸直到这时候才发现三日月宗近已经回来了,也愣了愣。“三日月?”
“呵呵、别生气嘛,我等等帮你整理头发好不好,你看你的头发都乱了呢。”
後来到达现场继续躲在烛台切光忠身後的审神者发誓,她绝对看见了小狐丸原本燃烧着的背景瞬间像被倒了桶冰桶一样瞬间熄火,然後一片春风吹过,隐约好像还有尾巴在後头晃。
小狐丸沉默着思考了一下後终於放下抓有马粪的塑胶手套,点了点头:“嘛,既然三日月都这样说了,那这次放过鹤丸也不是不可以,不过……”
“嗯?”
“你也要亲我一下。”
审神者:“……”
审神者真的觉得,小狐丸脸皮厚的程度没有下限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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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狐丸和三日月宗近双双离开之後,审神者以严厉(自认)的口吻命令鲶尾藤四郎将马粪给处理了,并且请看起来不太愿意的骨喰藤四郎监督让鲶尾藤四郎别再收集马粪。
就算真的有这种兴趣也不要放到她面前晃。
另一方面,回到房间的小狐丸和三日月宗近,小狐丸正甜滋滋的枕着三日月宗近的腿让对方顺着自己白花花的头发。小狐丸一直觉得三日月宗近的房间有一种茶香的味道,和三日月宗近的味道混在一起,总能让他浮躁的情绪放松下来。
“小狐丸。”三日月宗近细长有些薄茧的手指轻轻划过小狐丸的脸颊游向耳畔,勾起几搓揉顺的白发後又从指尖中落下,“虽然鹤丸好像希望我不要告诉你,不过我还是说出来好了。”
三日月宗近笑眯了眼,抬起手,宽大的衣袍袖子遮住了他的半张脸。
“呵呵、其实今天早上,鹤丸根本没有亲到我呀。”
“诶──是喔。”
“是呀。”
“……”
“咦!……没有?”小狐丸瞬间从三日月的腿上爬了起来,赤红色的双眼蓦地望进了绀瑠璃色的双眸里,小狐丸觉得连同三日月宗近眼中的月亮也好像都是笑眯眯的。
“呵呵、不过我也没想到小狐丸你的反应会那麽大,早上还来不及和你说远征出发的时间就到了,本来是想着回来之後再和你解释的,对不起啦。”
然後三日月宗近微微俯下身凑近小狐丸的脸,在他的唇印上蜻蜓点水般的一吻。
“这样就抵销了喔。”
笑得弯起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