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提前告白 ...
-
“从解剖的结果来看，死者体内含有毒品成分，也就是说死者之前可能已经被人用毒品控制了，只是……”法医解剖室里，除了法医，赵武茗外，还有蒋湛，许茵和沈未时。
屋子里除了他们面前解剖台上的死者外，还有两张解剖台上摆放着尸体，而那两具尸体都用白色被单盖着，看不出下面的尸体是男，是女，是老，是少。
对于法医和警察来说，这种环境实属正常，而对于第一次面对尸体的沈未时其实有些太过刺激了些，他的脸从进来以后，就变得煞白煞白的，但他还是坚持不肯出去。
许茵从发现他的不适以后，就一直握着他的手，当然屋内的人注意力都放在了尸体上，是不会有人注意到他们的小动作的。
法医是位大约二十七八岁的年轻男子，头发很短，瘦长条的脸，倒也是眉清目秀的。他穿白大褂，手上还戴着医用手套，对于解剖台上的尸体，他自然习以为常。
为了找到犯罪分子，他很认真的对尸体进行了解剖，赵武茗带着人来时，他刚刚查验了一轮，所以才会详细的对他们介绍死者的情况。
解剖台上的尸体当然不会好看，浑身赤/裸的少年，从脖子以下都已经被切开，内脏外翻，就连生殖器官也没能幸免，不仅如此，连头部都被锯开了，脑子里的结构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沈未时不敢把视线太多的放在尸体上，只是盯着尸体下的白色床单，他胃里不停翻涌着，但他还是忍着，不希望被屋里的人看轻。这些人里，尤其是蒋湛，他特别在意蒋湛对许茵的态度，这种情况，从见到蒋湛那一刻就开始了。
法医说到“只是”的时候下意识的看了眼许茵和沈未时，他注意到那个男孩子好像不太适应。
蒋湛则是注意到了他看过去的方向，这才想起似乎这样血腥的场面真不太适合他们这样的未成年人。
“你们还好吗？如果觉得不适应，就先去外面等着吧。”
许茵对于这样的场面自然也已经习惯了，只是沈未时是第一次参与，她转过脸看他，问：“如果不舒服，我们就去外面等吧。”
是她疏忽了他的不适应，她以为……她是有点太自以为是了。
沈未时勉强扯了扯嘴角，但实在是没什么太大的缓解效果。
他摇了摇头，声音明显变低了，却坚持说：“我，我没事，我行的。一会儿，就好了。”
许茵看了他一会儿，他还是笑着，那笑容看起来很虚弱。
按理说，她如果为了他着想，该带他出去，但她也希望他能变得坚强，或者说变得勇敢一些，所以，她用力握了握他的手，说：“那好吧，要是实在不舒服就告诉我，我们就出去。”
沈未时点了点头，许茵对蒋湛说：“我们没事，还是请蒋法医继续说吧。”
年轻的法医看了他们一眼，那一眼中有太多的东西。
“好，那我继续说了。死者身体里虽然有毒品的成分存在，但并不是致死原因，你们看这里。”随着法医的动作，所有的视线都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
而当看到他手指的地方时，沈未时煞白的脸上出现一抹暗红。
“这里有严重的破损情况，而男性的生殖器官一旦持续充血，一直进行性行为，就会致命。这位死者就是这种情况，他的生殖器官已经破裂，但还在持续充血，这样直接造成他大出血，没有止血，直接死亡。”法医指着的正是死者被切开的生殖器官，为了让他们看清楚，法医将已经两半的生殖器官的一部分抬了起来。
果然，在那里原本完整的部分已经出现了破损。
沈未时强撑着看完，不知怎么的感到全身发冷。
“对不起，我们先出去了。”许茵已经注意到了沈未时的反应，她不想让他再继续处于这种紧张和恐惧的状态下，所以，她决定带他出去，就跟蒋湛说了下。
蒋湛转过脸来，也看到了沈未时的异样，点了点头，说：“外面有自动贩售机，给他买点热饮，缓解一下。”
“嗯！”许茵答应完，对赵武茗和法医点了点头，就带着沈未时出去了。
“对人家有意思啊？”等许茵和沈未时出去了，法医看了眼蒋湛，笑眯眯问。
蒋湛一巴掌拍在法医胳膊上，有点不满意的说：“说什么呢？小孩子家家的，别掺乎大人的事。”
“哎哟！说我还小孩子家家，我这个小孩子家家可都是一个娃的爹了，您老连女朋友在哪儿都不知道。”法医怪叫了声，不由得撇了撇嘴，他家这个堂哥看起来一本正经的，但骨子里却也是个反骨派。听说最近他和一个小姑娘走的近，看起来正是刚才带着那个少年出去的女孩吧，可是人都有男朋友了，他这堂哥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干你的活儿吧，哪那么多话你。”蒋湛横了眉毛，他还管不了他了呢。
“行行行，不说你的事了，真是！”法医嘀嘀咕咕，但还是尽责的又转回了解剖尸体的事上了。
赵武茗可是清清楚楚的听到了两人的对话，她不仅有点诧异，原来蒋法医和这个蒋湛也是有渊源的，怪不得连局长都给这人开绿灯呢。
她心里似乎明白了什么事，却又有点糊涂，想不明白了，还是工作吧，她马上又转回到了正常的工作状态。
门外，许茵拉着沈未时出了解剖室，离解剖室不远的走廊上有椅子，旁边果然有自动贩售机。
她拉着沈未时过去，让他先坐下来，她去贩售机前看了看，看到有奶茶，她投了币，选择了热饮。
不多会儿，一杯温热的原味奶茶就做成了。
她端着奶茶回到座位旁，把奶茶递了过去。
沈未时的脸色还是很白，他摇了摇头，手在胃部按了按，那种想吐的感觉已经缓解了不少，但要是真的喝了奶茶，只怕一会儿就得吐。
许茵坐在他身边，帮他按摩了下背部。
“要是实在不舒服，靠我身上一会儿吧，等蒋湛出来，我们就回去。”
沈未时没有马上动作，他犹豫了会儿，还是把脑袋轻轻地靠在了她的肩膀上，他不想逞强了，胃虽然好了许多，但只要一想刚才的那个尸体的样子，他就有点害怕。
他独自生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感觉到害怕，是的，害怕，他没想过原来死亡是那么容易的事，而且看到那个男孩子死的还那么惨。
尸体因为在水里泡了很久，已经开始肿胀了，但从那轮廓可以看出他生前应该是个很好看的男孩，却没想到也许正是因为他的美貌为他带来了灾难。
许茵用一只手搂住他，希望这样能为他带来一些温暖。
“那些人为什么要这么做？”声音很轻，许茵还是听清楚了。
“可能是为了钱，为了欲望，或者权力。很多人为了钱会泯灭人性，很多人为了自己的欲望，失去了做人的底线；很多人为了权力，不惜违背自己的原则。这就是人，一旦有了私心，什么都做的出来。”许茵低低的说，她当警察那么多年，看到过太多太多人性丑陋的一面，如果不能把握好自己，那么，最后只会走向犯罪的道路。
“那么多人失踪了，还会有人继续失踪吗？”走进解剖室，让他看到了另一个他或许一辈子都不知道的世界，他不知道下一个失踪的会不会是他认识的人，或者他自己。
许茵拍了拍他，试图安慰他，却又知道其实再多的安慰都是苍白的，只有早日抓住凶手才能还这个世界以安宁。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并没有多久，也许已经过了很久，许茵手里的奶茶已经凉了，蒋湛才从解剖室出来。
他的脸色也并不好，他出来看到许茵和沈未时坐在不远的椅子上，而两人互相依偎着，那画面其实很好。
只是在听了法医的一系列解说以后，他的心情一直沉甸甸的，除了解剖结果，还有现场曾有人看到过的黑色轿车以外，似乎并没有太多有用的线索。
凶手一天抓不到，对于那些男孩子来说就越危险。
对于死亡，他也看过不少了，但那些死亡大多是成年人，大多也都是罪有应得，可是此时陈列在解剖床上的是一个花季少年。也许他还未尝过爱情的滋味，他也还没有去见过这世间很多美好的风景，就被人终结了生命，那些罪犯何其可恨。
他攥紧了手，许茵和沈未时依偎的画面既让他觉得美好，又让他有一种惆怅与荒芜感。
他这么多年一直在外面奔波，却没能找到可以停靠的臂弯，可以依偎的人，他，其实又比别人好多少。
许茵看到了蒋湛，她轻轻按了按沈未时的腰。
沈未时抬头看她，她抬了下下巴，沈未时转过头看过去，正好看到蒋湛站在那里。
他赶紧离开许茵，许茵也顺势拉着他站了起来。
“情况都知道了？”许茵问。
“都知道了，你有什么好的思路吗？”蒋湛走过来，说。
他刚才心里的确起了一些羡慕之心，但很快就平静了下来，很多事，不是想就能行，目前，也不是他想一些事的时候，所以还是得办正事。
许茵把奶茶一口喝完，把一次性纸杯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才说：“刚才蒋法医说的那个毒品，我觉得应该是个突破口。据我所知，这种毒品应该是个新产品，最开始流通的地区应该是在南方，与A国交界的那个城市。那里交通便利，海关那里还没有这种毒品的记录，所以一时半会儿查不出来。罪犯应该就是钻了这个空子，把东西运进来的。警方如果要查，可能先从毒贩或者吸毒者那里查起，比较容易突破。”
毕竟曾经是警察，而且对这种毒品也有所了解，所以，她说起来很顺溜，她也没有注意到当她说到毒品的流进地区时，蒋湛脸上一闪而过的吃惊表情。
这种毒品就像许茵说的，还没有记录，所以，她会说得这么详细，才更加让人吃惊。
“你怎么知道这种毒品？”蒋湛的声音有一些严厉，似乎许茵就是那个毒贩。
许茵说完，才在心里喊了声糟了，这种毒品的确流了进来，但是警方还没有掌握具体的情况。
“我，我看新闻知道的啊，很多新闻都说过的，还有电视剧不也都是这么演的么。呵。”许茵脑子在不停的转动，最后想了这么个借口，还傻笑了下，呃，的确有点傻。
蒋湛显然不太相信她的话，只是看她咬死了就说是新闻里看的，他也没有办法。
“行了，这事你们别掺和了，我送你们回去。”蒋湛摇了摇头，小丫头太古怪，现在也不是研究的时候。
“好啊！”许茵自然是不想再在这儿呆下去了，拉着沈未时往外走。
蒋湛看两人走的倒是痛快，瞪了瞪眼睛，却没说什么。
一路上，三个人再没说什么。
直到送许茵和沈未时到了旧楼前，许茵才想起问那架遥控飞机的事。
“这事你也别管了，对了，飞机录下来的内容，你没看吧？”蒋湛忽然问道。
许茵刚要下车，听他这么一问，又坐回来，说：“里面到底有什么？”
蒋湛听她这么一说，放下了心，看起来她并没有看。
“没什么，以后会告诉你的。回去之后，什么都别想，上哪儿去，都小心点。”末了，蒋湛这么叮嘱两个人。
许茵对他这叮嘱虽然有疑问，却又分明知道，问了，他也不会说。沈未时则是还有些忧心忡忡的，男生失踪这件事，再加上看到尸体的事都让他有些说不出的恐慌。
“未时，做我男朋友吧。”等蒋湛走了，许茵才很认真的面对沈未时，很郑重的说。本来想将这份告白留到大学里，可眼前的情况实在太让人担心，只有明确了关系，她才好进一步的去保护他。
沈未时还在想着关于男生失踪，关于自己暑期原本计划好的工作问题。
忽然，耳边传来她的这句话，让他着实反应了半天。
直到弄明白她说的什么意思了，他才后知后觉的红了脸。
“我……”他的我字还没说完，人就被搂住了腰，嘴唇忽然被一团温软覆盖，他瞪大了眼睛，只是这个吻点到即止。
“喜欢我这样吻你吗？”她圈抱住他，他在她怀抱里。
她看着他，眼中是满满的期盼。
他看着她，他从她的眼中看到了自己，他，其实并不讨厌这个吻的，他，其实很喜欢。
可是，真的要这么告诉她吗？
“如果你答应了，那么我再吻你一下，不要推开我，好吗？”她温声的在他耳边说，好像这样就不会吓到他，可是细想想，她其实是在占他便宜哟。
沈未时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于是，许茵再次俯过身子去，这次嘴唇轻轻贴住他的嘴唇，慢慢摩挲着，她试探着伸出舌尖在他唇上舔了一下。
他没有推开她，而是伸出了双手也回抱住了她的腰身。
他也学她，试探似的伸出了舌尖，可惜，他没能舔到她的嘴唇，而是直接与她的舌尖相触。
舌尖与舌尖在两人口腔里遇见，她先逗着他，他只是呆呆的回应。
许茵毕竟还是有些克制力的，在两人还没做出太大尺度的事之前，她先收住了。
他的脸红通通的，许茵看着他，心里某处痒痒的，但也知道目前不是做那件事的时候。
她一把抱起他，低头在他耳边说：“那你就是答应了啊！”
沈未时冷不丁被抱了起来，吓了一跳，赶紧抱住她的脖子，又听她这么一说，他把脸埋进她衣服里。
许茵看着他，半天，他才在她脖子边点了点头。
得到他的肯定答案，她笑了起来，就是那种傻笑。
“哎？那个，你们最近怎么不去打球了？”两个人还没温情完，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女声，听那话的意思，应该是认识他们的。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提前告白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