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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67.生死一瞬 ...

  •   由于年纪太小又不学无术,所有稍微技术性一点的工作都没法干。最近一周,我们在一家酒吧的夜班工作,这里的应聘比较宽松。
      古老世家长大的孩子,多少都会一两样乐器,找一家风格不太吵闹的乡村酒吧,在这个小城里不是难事。
      几小时工作结束再回去睡觉,睁眼醒来时就是天光大亮,将近下午。我按着空空的胃,踢开被子去洗漱。

      镜子里的人下颏尖薄,剪短的头发有气无力地搭在苍白的腮边,遗传自父亲的锋利五官挂着水珠,像是笼了一层阴雨,很熟悉的影样。
      我这时意识到,也许爸爸也常常睡不好。

      酒店餐厅里坐着不出所料的人,扎比尼正和几个女孩聊天,非常热闹,一位女孩向我招手,示意给我留了饭。
      因着生活没有盼头,起床变成了很痛苦的事情,闷声不响吃过东西才觉得情绪好了一些。
      扎比尼在哄女孩的手段上很有一套,几个姑娘在短短几天里就成了他无话不谈的知心好友,和我面对面的小姑娘容颜娇美,喜欢抬起下巴骄傲地笑。

      拜姑娘们所赐,两个英国人学了满口拜仁方言,至少下次不会对德国夜骐束手无策了。
      扎比尼现在也不常露出鄙夷的表情,不管他是不是装的,我都觉得这是好事。

      今晚的驻唱歌手请假了,客人也很少。我思绪松散,手里的吉他弹着弹着就跑到了谱外去,变成了魔法界的曲子,后来发现是扎比尼的手风琴先叛变的。
      我讶异地看着这昨天和我说他想学打碟的家伙,心想他可真是思维跳跃。

      深皮少年演奏的是舞会乐曲,节奏不快,见我看他就挑了挑眉,“那天你在圣诞夜的舞,还是和我一起学的呢。”

      “因为德拉科被潘西缠得脱不开身,西奥多太柔弱,高尔和克拉布会把我踩伤,”我轻声回答他,“其实我不喜欢跳舞,只是不得不学。”
      “谁让格林格拉斯家那么晚才发达…要是阿斯托利亚早点和潘西对上……”
      ——她们两个已经在没有回头路的窄桥上越斗越远,彼此心知肚明,不胜不休。

      我装没听见他的后半句。“格林格拉斯自诩中立,能出头就不错了,怎么好意思嫌晚?”
      扎比尼露出一个讥诮笑容,不再说话,专心弹琴去了。

      日结工资到手的时候,是一天里最轻松愉快的时刻。我仍然有些不会换算巫师钱币和麻瓜钞票之间的汇率,但这无关紧要,不耽误喜悦。
      老板是个稍矮的和气男人,非常喜欢我们的演奏,所以才同意我们留下来。
      他今天和我们多说了两句:“我总是觉得你们不会在这里太久,史密斯小姐。”
      “为什么这么说?”我小心接过几张纸币,把它们收好。

      “你看起来像出身王室,小姐,又过分年轻……你是自己跑出来的,遇到了这位小先生,是不是?”老板将啤酒杯重新端起,喝了一大口,喟叹道,“你们不会在一个地方待太久……”

      我挡住扎比尼不耐抬起的袖口,玩笑道:“您说我像宫廷小丑,我会生气的,先生。我们并不是私奔,只是学校放假了,待在家里过于无聊,出来找点有意思的事做。”
      “我就说这里不是罗马……共和国都要加入什么欧盟了,公主哪会到处都是……”老板说了句意义不明的话,挪了挪椅子,在地毯上发出钝声,“早点回去休息吧,史密斯小姐。”

      然而这注定是不平常的一夜。从酒吧回酒店的途中,有人跟上了我们。

      扎比尼立刻拽我拐进小巷子,小声施展幻身咒和障碍咒——恰好这两个法术他都不在行,用了有一会时间。
      但是都无所谓了。来人已到眼前。
      灰长的兜帽下是两张陌生的险恶面孔,一个身形高壮,形容粗野,另一个面容扭曲,笑出了森白的牙齿。

      “还是嫩学生呢,安东宁。”高壮的那个人也不怀好意地笑了,嗓音沙哑,“看看她能撑多久——钻心剜骨!”
      “……,”我听见另一个人在说话,声音很远。“亚克斯利,别弄死了,还有用处……”

      下边的话听不清,扎比尼的惨叫声太大了。
      我垂着头,背后是坚固的石墙,半死不活地坐在地上。换成平日大概会硌得很痛。
      不能倒下,卡西奥佩娅,别死在这里!
      我嗅到一点熟悉的松柏香气,支撑脑子重新工作。

      英国人,黑巫师,秘密行事,否则在酒吧就动手了。

      ——有食死徒越狱。
      难道国内形势已经至此了吗……扎比尼,这次还是怪你……无缘无故暴露身份……

      “哈哈哈哈,一路上都没机会,这回痛快一次也不亏……”叫亚克斯利的人蹲下来,急促的呼吸喷在我脸上,他伸手开始撕扯我的领子。
      别管思路是否捋清了,凯西!快醒过来!松香开始尖锐浓郁——睁眼!快!睁开!

      我奋力睁开了像石头一样的眼皮。
      恶徒的脸近在咫尺,“醒了?”
      亚克斯利猥琐的表情宛如噩梦,“昏过去可能还会好受点,这是为你着想……”
      我抬起僵硬的手,在衣服被撕坏之前握住了他的手腕。

      “我姓马尔福,亚克斯利。”

      大块头愣住了。看来他不是二人中的领导,需要同伙拿主意。他向巷子另一头大吼:“安东宁!她是马尔福!”
      他回头又问,“那小子呢?”
      “扎比尼。”

      我站不起来,后背上的疼开始慢慢浮现,被钻心后的知觉回复得很慢,同时我感到自己非常需要盥洗室。

      “怪不得看你眼熟…确实是像卢修斯。”放下魔杖走过来的男人来回打量我。
      我压住呼吸,话音低缓,听起来像刚才什么事都没发生:“您怎么称呼?”
      “安东宁·多洛霍夫。你呢,小姐?”
      “卡西奥佩娅·马尔福。”我搭上他伸来的手臂,借力站起来靠在墙上,“谢谢,您真是好风度。”
      我无视旁边一脸横肉,茫然回望的亚克斯利,“我的同伴是布雷斯·扎比尼……也许等他醒来自己介绍比较好。多洛霍夫先生,你能帮我把人抬回住处吗?”
      我给两个食死徒也开了酒店房间,顺便要了白鲜香精治擦伤。

      “今日的不愉快不必放在心上,先生。”我在房间门口向多洛霍夫告别,口吻平静,全不在意,“明天见。”

      后背上的伤口很难判断位置,白鲜倒上去又痛又痒。
      在浴缸里快速洗掉灰尘和眼泪,不能浪费想办法的时间。我将重新变成无用木棍的魔杖放在一边,翻出放在抽屉里的盒子。
      ——一个月前我从扎比尼房间偷出来的,领带夹。
      这回的故事想编得周全,就要靠它了。

      ……这个王冠是哪来的?
      领带夹的变形解除后,为什么会是拉文克劳的冠冕?!

      我扣上盒盖,情况不坏。这种文物比一个黑魔法装饰品更有说服力。
      不想了。明天唱重头戏,我得好好睡一会。

  • 作者有话要说:  罗马假日1953年,小公主的假名也是史密斯。
    奥地利的德语口音有很多种,国家在1995年入欧,99年用欧元。
    此时凯西大约在95年。
    多洛霍夫是食死徒一流高手,他的恶行我不想提,请自行查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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