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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灾变前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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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言回家的时候,母亲正在桌边小口小口的喝着粥。
“回来了啊。”母亲轻声道。“先去洗个澡吧,我给你盛粥。”
晦暗不明的灯光下,母亲的脸有些看不清。
“好的。”景言答应道,一边将手里的东西放到一边。
然后只见母亲一头栽到了桌上。
景言赶快跑到了母亲身旁,把她扶了起来,右手伸向她的额头。竟然烫的惊人!
景言顾不得门外的东西,赶忙把母亲扶到了床边,并为她盖好了被子。
幸亏母亲是护士,家中经常备着些常用药。景言去药柜取了些感冒药,一边往水壶里装了些水准备烧些开水。
他的思绪总是情不自禁的飘向那个脸烧的通红的老人,那个瘦骨嶙峋却生生咬下一个人的皮肉的老人……随后他用力地摇了摇头,希望抹去这些奇怪的念头。
随手打开了电视机,电视上播放着关于本次暴雨的新闻。
“观众朋友,欢迎收听XX新闻联播,近日来连绵大雨使得许多沿海低地城市交通瘫痪,商店关闭,超市因为货物不足关门......”央视男主持人低沉磁性的声音和女主持人标准的普通话,一人一条的播报着新闻。
照常的新闻让景言不断被恐慌占据的心脏稍稍平缓了下来,随后继续忙着把粮食搬进家里。
刚把两大麻袋大米拖进厨房的景言喘了几口气,水便烧开了。擦了擦汗,景言拿着药便走进了母亲的房间。
躺在床上的母亲,似乎有些痛苦,低低的呻吟着。景言有些心疼的看去,蜷缩在床上的母亲在黑暗的映衬下显得更加瘦小了。
乘着水未凉,景言又从冰箱里打了些凉水,用毛巾沾湿后放在母亲的额头上,希望这样能减轻母亲的痛苦。
景言继续陷入沉思……最近这些事情都显得非常的诡异,这连绵不绝的暴雨,那公车上咬人的老人,莫名其妙发烧的母亲……
喂完母亲药后,景言便悄悄关上了卧室的门,坐在客厅里用手机上着网。
破天荒的打开了某新闻APP,果不其然,头条便是有关这场大雨的。
这条新闻推送里写到了物价的飞涨,写到了某些低洼地带的地区的水位已经没过膝盖,又写到了各个农业基地的受损程度等等。看来这场大雨是遍布几乎整个大陆的东南部的,真是可怕。
景言摇摇头退出了这条新闻,百无聊赖的开始刷了起来。中间的一条名叫[AIDS病人咬人报复社会]的新闻顿时吸引了他的眼球。
“今日,X市深夜惊现裸身男人啃咬陌生女子的一幕。事发一刻,该男子用围巾样的东西使劲勒住女子的脖子,同时开始撕咬女子的脸部,所幸及时被路人制止……”
景言不禁又想起了那名老人。
晃了晃头,景言关了手机。他走到了自己的卧室,将自己狠狠地砸在了床上,拿枕头捂住了头,希望不再让这些奇怪的念头占据自己的脑海。
难道,真的要世界末日……?
随后他便沉入了梦乡。
接下去的一天,景言是被热醒的。
这大雨在第十五天终于停了下来,网络上、电视上皆是一片欢喜。虽然积水还未完全散去,但商店、学校都纷纷开始正常运行了。景言的大学还通知下周开始复课。
大家都迫不及待的打开了各个窗户,道路上满满的都是些呼吸新鲜空气,和好久不见的太阳打招呼的人。各个家庭的阳台上都晒出了被子衣物等,从窗户望去一片柔软的颜色。朋友圈和空间里也被太阳刷屏,一打开某些社交软件,一刷全都是些太阳可爱的照片,世界忽然充满了正能量。
只不过好景不常。
当第一个人开始抱怨自己被晒得快要脱皮的手臂的时候,景言就知道所有的所有其实并没有好转。
太阳毒辣的仿佛要把乌云欠他的全部还回来一样,地上的积水甚至还未存活半天便慢慢消失。人们顶着被晒得生疼的脸回了家,半天,路上便又回到了杳无人烟的状况。
朋友圈、空间、各大论坛中又开始吐槽起这刚回来的太阳。
景言心中的不详反而更加浓重了。
……
第三天
景言并没有出门,他在家里乖乖的守着母亲。
他几乎每隔半小时就为母亲重新换上被凉水浸透的毛巾。只是母亲的烧似乎并没有褪去。母亲脸烧的通红,身体似乎更加瘦小了,她在床上不时的呻吟着,着实让景言心疼极了。
发烧的人似乎变多了,小区里来了几次救护车,景言还看到了楼下林婶把她的老伴送上了车。
太阳依旧炙烤着大地,短短一天,温度就攀升到了四十度,许多忍受不了这种温差的人通通中暑倒下了,一时间救护车的车次又变多了。大家都死守空调房,没有人愿意出门。
景言有些不安的打开某些APP,[如何看待此次暴雨之后的高温?]、[这有可能是末日前的征兆吗?]之类的提问层出不穷。点进去之后的回答也满是不安。
……
第五天
这两天景言依旧没有出门,母亲的情况更糟糕了,她的脸颊甚至有些凹陷下去,就仿佛癌症晚期的患者,她的头发开始脱落,可怕的高烧并未因为额头放着的凉毛巾而褪去。
小区内,救护车来的频率更高的。发烧的人越来越多。楼上的女高中生,隔壁的王叔,甚至楼下的新婚夫妇双双都进了医院。景言再也看不下去母亲这般痛苦,想着医院的条件总归比家中好,于是也在一班救护车上送走了母亲。虽说他心中惴惴不安,但也迫不得已了。
网络上开始有些分子散播新的一波末日论,说这场暴雨带来了什么不好的东西,就如早年间那场非典疫情一般,将要夺取千千万万人的性命。
医院已经爆满,但患者却越来越多,院方只得和隔壁轻工厂协商,分出一部分厂房来放置患者。
超市也开始爆满,人们疯狂的涌入超市,打算尽可能多的存些物资在家中,然后就这样躲在家里,祈望躲过这次灾难般的疫情。景言有些庆幸自己早些时候多买了些粮食,现在不用和那些急红了眼的人们一起哄抢那些价格高的离谱的食物。
大学宣布停课了,因为众多学生和教职工也因为发烧进了医院。同学群中,许多同学互保着平安。
……
第十天
疫情恶化,许多院方工作人员都开始因为高烧倒下。剩下的大半护工人员还被亲人强制留在了家里,不准许继续去医院接触那些病人。医院更加捉襟见肘了。
各地开始频繁出现精神病人咬人杀人事件,警方也开始繁忙起来,拘押回许多满嘴都是鲜血的“精神病”,这些“精神病”们唯一的共同点就是瘦骨嶙峋,但却仿佛力大无穷般。
朋友圈内咬人相关视频大量传播,各个公众号、微博上出现了众多科普辟谣的文章。主流观点认为此事件为狂犬病、精神病或嗑药导致。此事件开始引起各地疾控中心的注意。
新闻联播也开始辟谣,但是仅凭两主播平静而标准的语音不能让民众平静下来。
"在吗?"随着一声滴滴滴的声音,一条消息弹了出来。是景言的死党,张敬。
"你还好吗?家里怎么样?"景言想到自己送进医院里的母亲,有些难受,于是便问道。
"唉,我家里人都还好,只是我们人太多了,吃的东西又没来得及买到啊!"景言仿佛隔着屏幕听到了张敬的无奈。他的家里又三代人,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和他,这食物绝对是难撑下去的。
"我这还有些米,要不你们来拿些把。"景言想到厨房屯着的两麻袋大米,想着自己可能也不需要这么多,于是打算分出一些给他们,毕竟是一件十来年的死党了。
"真的可以吗??"张敬道
"嗯:)"
张敬来的时候,碰到了刚从超市回来却两手空空的林婶。因为和景言关系好,经常来他的家里,林婶张敬还是认识的。
"林婶好。"张敬礼貌性的打了个招呼。
"诶,啊敬啊!"林婶有力无气的抬头看了眼。"唉……你来这干嘛呢?"
"我找景言呢。"张敬回答道。“那我先走了。”
林婶望着张敬上去的背影,突然想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