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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策论 ...

  •   秋闱过后不久就是殿试。

      殿试一共分为两天,左应是因着秋闱大举之中表现出色被魏王亲自指派去监考殿试的第一天。

      第一天所有进士在核保殿中考试,考完后由左应是亲自匿名封卷,然后由八名读卷官分别批示,场面严肃紧张的很。

      冯老听着左应是的建议早早就到了核保殿,但是坐等右等都没看到有叫穆子轩的考生前来参加考试。

      考试时间一到,由于秋闱过后删减了很多人,现在就剩一百个考生,于是这一百人就分坐在核保殿中,不出所料,殿中空余一个座位,那个神秘的穆子轩真的没有出现,冯老原本就是冲着穆子轩来的,结果还是失望而归。

      他原本最得意的门生就是莫晚桑和秦晗(魏王子女有专门的官员教导,和平常人学习的东西不一样),结果一个死的死,一个活的也不像他想象般光彩。

      原本在今年看中了穆子轩,惊为天人,左右打听居然找不到这个人,真是可笑,他总觉得穆子轩给他一种熟悉感,本指望着或许能在殿试上重新遇见,却还是空想。

      冯老细细看了看今年核保殿里的各个人,在他眼中最优秀的就只剩李轩了,但是李轩怎么说呢,他总觉得李轩被禁锢住了,浑身上下散不出一丝随性之气。

      看来还是要再等四年,也不知道他这残破的身体还能不能撑这么久。

      冯老失望的离开。

      左应是倒是没什么,不过这次他倒是听着魏恒的叮嘱,时不时关注着李轩。

      在他眼里,李轩就是一个正正经经的文化人,平时叫他出去喝花酒也是能推就推,就算到了添香闺也从不留宿,倒是和秦晗有的一比,但是能力嘛,就差得远了。

      左应是这里看看,那里看看,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殿试的时间紧张,而且经过层层选拔上来的人才也做不出舞弊的事情。

      左应是看看燃香,殿试的时间过去一半,他眼光一闪,其实秋闱的时候他就发现了,李轩的速度很快,不过当时他没有放在心上,现在一看,李轩写策论的速度确实很快,而且几乎是别人的两三倍。

      看着李轩一次次拿起左手边的加纸(给考生写错或者不够用的),他隐约感觉哪里不太对劲,但也没有想明白到底哪里不对劲。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燃香尽,殿试结束,考生停笔,左应是一桌一桌的走过去收卷,走到李轩旁边时,掂量着他的卷子比其他考生的要重的多。要知道,殿试的策论可是有字数范围的,李轩这明摆着超重了呀。

      左应是想着魏恒的交代,刚想提点他两句:“李……”

      李轩轻声打断:“请勿多言,内里自有乾坤。”

      左应是诧异的看了他一眼,却真的没再多说什么,他继续收完所有的策论后,考生放行。

      李轩还是随着他原本的样子,正正经经的走路,左应是却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同了。

      与此同时,添香闺里魏谦正在和红妆讨论着穆子轩,正好盛珎夕闲来无事,带着鸢时天青来添香闺串门子,于是盛珎夕就坐在一边嗑瓜子一边听着两人谈正经事。

      “红妆姑姑可曾听过穆子轩此人?”

      红妆摇头,好笑的问:“赢宴王真是抬举了,我虽然有些人脉,可也是不是什么人都认识的呀。”

      魏谦也笑:“此人可不是普通人,春闱秋闱他都独占鳌头,姑姑当真不认识?”

      红妆被魏谦这么一说倒来了点兴趣,“有如此奇人?”说完之后,她想起之前线人报告的一件事情,说是许多朝中大臣都在寻春闱的第一名,不过谁都没有找到他。她当时只觉得奇怪,不过跟她和珎儿关系不大,也就没管,难道魏谦说的就是他?

      红妆问出口:“赢宴王说的此人可是无人见过庐山真面目?”

      魏谦点头,“姑姑果然知道。”

      红妆笑,“这次是真的不认识,我只不过是知道有这么一个人罢了。”

      魏谦更加疑惑了,他问,“若要姑姑查到此人,需多久?”

      红妆伸个懒腰,站起来,故意刁难,“查此人不难,只不过为什么要帮赢宴王呢?”

      魏谦知道她故意,也站起来说:“魏王废太子后,太子之位悬空许久,眼看着魏王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他顿了顿,朝盛珎夕看了一眼继续,“实不相瞒,四哥的处境其实并不好。”

      盛珎夕听到这句话,果然停下了嗑瓜子,看向他们。

      红妆没说话。

      魏谦又说:“不知道姑姑认不认识国子监的冯老?”

      红妆眼中立马浮现恩师时常慈祥时常严厉的面容,语气不自觉的就放的尊重,“久仰大名。”

      “冯老很是看中这个穆子轩,他老人家看中的人无一不成为大魏的将才,若是四哥能得到此人……”魏谦接下来的话没有说,但是在场的人都懂。

      红妆看着他,又不说话了。

      盛珎夕大概明白怎么回事了,对这两个人说:“你们老站着干嘛,坐下好好说话啊。”

      魏谦看了一眼盛珎夕觉得这事大概成了,先坐下。

      红妆也跟着坐下。

      盛珎夕从软榻上站起来走到他们身边坐下,看了眼魏谦,迟疑的问:“卫希铭现在……真的这么可怜啊?”

      可怜?

      魏谦清了清嗓子,对不住了,四哥,不要脸的承认,“是。四哥现在的处境真的很艰难。”

      盛珎夕听着有点难受,对红妆说:“姑姑,要不我们帮帮卫希铭吧。”

      红妆看她这模样软下心来,虽然知道魏谦说的是鬼话,于是没好气的对着魏谦说:“赢宴王请给三日。”

      三日,很快了。

      魏谦想了想,拿出一叠稿纸,“姑姑看这些是否有所帮助?”

      红妆接过,盛珎夕也凑过去看。

      红妆翻了翻这些稿纸,一看就明白了这是什么,然后看盛珎夕看的仔细,就都给了盛珎夕,对着魏谦:“赢宴王果然有备而来,连穆子轩这些年来所有的手稿都拓下来了。”

      魏谦惭愧,“本王搜集了这些日子,也只找到了这些。”

      两人还在客套的时候,盛珎夕弱弱的开口问,“你们知道慕擎吗?”

      两人同时看向她。

      盛珎夕咽了口口水,说:“一个写话本子的大神,叫慕擎。不过,他除了写话本子也写过一些时论,我前些日子闲着没话本子看,就去看了看他写的时论。我怎么看着这些稿纸的内容跟慕擎时论里的一些话有些像呢?”

      “慕擎?”魏谦看着盛珎夕问:“盛珎夕,你确定吗?”

      盛珎夕不是很确定,实话实说道,“我也不是很确定,就是觉得有点像。”

      “.…..”不知该说她什么。

      魏谦:“盛小姐能否再说一些这位慕擎的事情?”

      红妆瞥了魏谦一眼,护短道:“珎儿说的这个慕填说不定就是寻找穆子轩的一个突破口,左右赢宴王等着就是。”

      这是有点生气了,魏谦摸了摸鼻子,他也没说什么啊,怎么就把人得罪了呢?

      “呃……”盛珎夕倒是不在意,她看了看红妆,“我就是话本子看多了才知道他的,他的话本子写的着实好。书里写到的官场的你来我往,府宅的勾心斗角,甚至是战场上的兵法策略都特别详细,而且有趣味,就算原本不知道这些的人也能懂他在写什么。而且他的话本子涉猎的很广,天文地理、名山大川、占卜星象……什么都有,我想这个人一定学识渊博,不然不可能写出这么好的东西来……”

      红妆和魏谦都静静的听她讲。

      “……慕擎个人特征很明显,他的文字态度很鲜明,黑就是黑,白就是白,所有的东西指向性都特别明显,这也是很多人抨击他的地方。喜欢的人很喜欢,讨厌的人就很讨厌。我是很喜欢慕擎的,刚刚我看了看这些稿纸,有些地方真的是很慕擎的很像。不过这也是我的个人感觉,做不得准。或许赢宴王可以看一看慕擎写的时论,应该能看出一些端倪。”

      魏谦点头,“盛小姐所言有理。”

      红妆说:“珎儿说的这些我会告诉下面的人,让他们查查这个慕擎和穆子轩到底有什么关系。”

      盛珎夕点头,她能帮的也就这些了,她拉了拉红妆的袖子,“姑姑。”

      “嗯?”红妆看她。

      盛珎夕问:“你和赢宴王还有事儿要聊吗?”

      红妆看向魏谦。

      魏谦:“别的也什么了。”

      盛珎夕说:“那我们去大堂吧,听说情歌清音练了个新曲子,散剑还要伴舞,这会儿也快开始了。”

      红妆笑着说:“是啊,她们也是废了些心思。”

      盛珎夕顺便问了问魏谦,“赢宴王要一起吗?”

      魏谦推脱,“本王就不去了,这些天为了这个穆子轩,本王就没睡好过,趁着这个时候,本王去歇一歇。”

      红妆听罢看了看魏谦,他看到红妆看过来,露出个倦怠的表情。

      既然还有心思装模作样,应该没多大事儿,先陪珎儿下去吧,等会儿再过来看看他。红妆心想。

      盛珎夕对魏谦做了个告辞的手势,跟着红妆出门。

      魏谦看着两个离开的人,想到红妆最后看他的那一眼,突然觉得有点好笑。虽然这几天有点忙,但是比这忙的时候多了去了,他只是懒得去应酬那些花红柳绿。

      魏谦走到里屋,躺到床上,呼吸着房间里淡淡的香气,慢慢就有了困意,睡着之前,他舒服的产生了一种好像回到了多年前的错觉。不多时他陷入沉睡,朦胧间他似乎感觉有一双手在温柔的触摸他,伴他入眠,许他一个好梦。

      盛珎夕和红妆走到楼下,鸢时连忙迎过去。

      盛珎夕没看见天青,就问,“天青人呢?”

      红妆解释,“这几日我看着侧厅的壁画有点掉色了,看着你们来了,左右天青也没什么事,就让她去侧厅帮忙补一下壁画。”

      原来是是这样,盛珎夕“哦”了一声,侧厅的壁画是她看着完成的,从开始作画到结束,花了天青和其余绘画人整整一个月。一幅壁画占满了整个墙壁,画的是一个类似蓬莱仙境的地方,她刚开始觉得不合适,但是真正等画完毕,她看到之后莫名就觉得整个人都放松了,这大概就是这幅壁画的精妙之处吧。

      清歌她们的表演果然快要开始了,盛珎夕也不管天青了,赶紧跟着鸢时去了之前选好的位置和红妆一起坐下。

      情歌清音的曲子温和如江南的水乡,散剑的舞蹈却肆意像边南的黄沙,奇妙的是这两种截然不同的形象居然毫无违和的融进了同一场表演。

      盛珎夕看的津津有味,表演也很快进入结尾,她依旧被台上的人吸引,就连魏恒到了都没有发现。

      魏恒站到她旁边,假意咳了一声,找找存在感。

      这么个庞然大物突然靠近,盛珎夕就是再入迷也知道有人过来了,她抬头,惊喜,“卫希铭,你怎么在这儿?”

      魏恒低下头看她一眼又重新看向台上,心情不错,“本王出来散散心。”这时台上的表演已经结束,所有人正在收拾表演用的物什。

      盛珎夕看到魏恒就想到魏谦之前说的话。

      “实不相瞒,四哥的处境其实并不好。”

      “卫希铭现在真的这么可怜啊?”

      “是。四哥现在的处境真的很艰难。”

      盛珎夕直接就把魏恒的话理解成“最近压力太大,我出来缓解压力”,而且她刚才看到他看向台上的眼神,是想看表演却赶上表演结束,心下更是可怜他,想着怎么样才能让卫希铭轻松一点呢?

      她提议,“卫希铭,侧厅正在画壁画,我想去看看,你要不要一起啊?”

      魏恒“嗯”一声。

      盛珎夕忙带着他去看壁画。

      魏恒的嘴角微扬,等到他们走到侧厅,魏恒的脸又拉下来了。

      为什么李轩会在这里?

      嗯?

      这个李轩没有事情做的吗,怎么盛珎夕出现在哪里他就在哪里?

      盛珎夕完全没有意识到魏恒的内心活动,看到李轩的时候也是很意外,跟他打招呼,“李大人,你也在这里啊?”

      李轩放下画笔,整理了一下刚才因为作画卷起的衣袖,“盛小姐见笑了。”

      魏恒:“.…..”装模作样。

      李轩看着默默走到盛珎夕旁边的魏恒,行礼,“见过南王。”

      魏恒高冷的应了声。

      盛珎夕转头奇怪的看他,一个转头就直接撞到了魏恒的肩膀,吓了她一跳,“卫希铭,你怎么离我这么近?”

      “.…..”魏恒黑脸看着她。

      盛珎夕直到回到盛将军府依旧没明白过来,今天卫希铭为什么突然拂袖而去了。她只能猜测,大概真的是压力太大了,看样子还是得她出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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