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袭之我是女主》MoJ

24、番外

　　完全不知道阿沫状况的小语看着手机皱起了眉头，空空啃着曲奇饼干，开始掰手指算宴灵上了多少趟厕所，眼前的“水煮肉片”已经被消灭了一大半。
　　“我……我回来了。”宴灵捂着肚子，一脸纠结道：“我能不能等会儿再吃？”
　　“可以啊！”小语合上手机，抬眼看他道：“反正我只看结果，吃完就好。”
　　宴灵可怜兮兮地摸了摸肚子，问空空道：“我讲到哪里了？”
　　“讲到你以前被人辞退，遇到了一个冷漠的好心男，好心男把你领回家做图书管理员，然后偶然你发现那个冷漠好心男不是人类，而是一种叫月精灵的物种。”空空有几句话将他讲了大半天的内容给浓缩了，她顿道：“你还没说你怎么发现他是月精灵的！”
　　“哦哦。”他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回忆的神色：“因为我们被卷入了一场战斗！”
　　小语和空仔相互对望，眼底闪过讶异的神色，虽然妖魔间经常有不和，但很少会打斗，两个人不禁屏住呼吸。
　　“我到现在都忘不了那天，当时我像往常一样在图书库工作，就在收工的时候听到了一个巨响。”他握紧手中的叉子，眼底闪过几分无奈，“我由于好奇就跑到楼上寻找声源，结果……”他的话到这里就顿下了。
　　“结果怎么了，是不是看到他变身成精灵的样子？”空仔忍不住催促。
　　“应该不是，姐觉得应该是他看到了战斗场面。”小语否认了空仔的想法，但她们的回答没有一个引起宴灵的注意。
　　宴灵沉默了几秒钟才说：“结果，我遇到了她。”
　　“她？”
　　“我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但是她很漂亮。”他说的时候，脸上泛起了红晕，就连说话都变得吞吐起来。
　　“姐现在突然有种想打你的冲动。”语咬牙切齿地说道，就连空空都在一旁抚起了额头，宴灵无视着两个人，陷入了自己的回忆里：“总之她真的是很漂亮，只是一眼我就记住她了。”
　　“哦？那可以跟姐说说她的长相吗？”小语靠在椅垫上，沉吟道。
　　空仔一听小语要和对方具体谈判长相的问题，就坐不住了，她拽了拽小语的衣服，忍住翻白眼的冲动道：“你怎么也跟着瞎起哄起来了？”
　　“什么瞎起哄？”
　　“问人家少女的长相做什么，难不成还让他在这里对比你们谁好看吗？”空空还是忍不住说出了心里的吐槽。
　　“你想多了。”语顿了顿说道：“我想知道那个少女是什么物种。”这句话让空空瞬间明了，她们拥有驱魔师血脉的人都是凭借观察来辨别其妖怪的真身。
　　“她有一头罕见的粉色头发，连带眼睛也是粉色的，皮肤是发黄，见面时穿着一件墨绿色连衣裙，她很高，比我还高出一个头。”他比划着解释道：“她的头发居然垂落到脚踝。”
　　小语和空空双双沉默，时不时发出碎碎念。
　　“是空妖？不对，难道是血女？也不会……血女的头发眼睛是红色的。”
　　“月神女也可能！”
　　“蠢空，月神女下凡的代价太可怕了。”
　　……
　　宴灵看着眼前两个喋喋不休的人，也就没再继续故事，他看着眼前的黑暗物质，叹了一口气，拿起叉子准备开吃，结果软糯糯的触感一触碰他舌头就散发出了令人作呕的气息。
　　“呕！”他捂着嘴缓了好半天，才继续拿起叉子咬下去，宴灵觉得自己就像进入地狱了一样，每吃一口都十分困难。
　　宴灵不知道自己在吃多少口的时候，胃部开始绞痛，接着恶心感从胃部翻涌而上，他立刻起身冲入厕所，对着马桶一阵狂呕，宴灵看着马桶里的污秽，不由感叹居然能让“胃”产生抗拒，那些黑暗物质般的料理从某种角度上来说也算成功了。
　　当他再次拖着身子从厕所出来时，小语和空空伸着懒腰从椅子上起来，小语斜睨着从厕所出来宴灵，淡淡道：“今天就到这里为止吧！我们到了打烊时间。”
　　“那我怎么办？”宴灵十分着急的问道，他现在除了这里哪儿也不能去，也就说这里暂时是他唯一的容身之所。
　　小语看了看被折腾到不轻的宴灵，抬手指着个房间道：“你暂时先在这个房间休息吧！明天再继续你的故事。”
　　“谢谢。”他如小鸡啄米般狂点头，
　　“不许谢！”收拾餐桌的空仔从厨房探出了脑袋，恶狠狠道：“我会收取住宿费的！”
　　空仔的话让宴灵一阵汗颜，而小语知道一旦扯到金钱利益上空仔就会这样露出葛朗台本色，所以她也没有管。
　　“可我没钱。”宴灵弱弱的说，铁铮铮的大汉子被空仔和小语欺负的一点脾气都没了。
　　“你还可以选择再试吃一份料理。”小语一边说一边在心里打量，如果这次他要同意试吃的话，给他吃什么好呢？
　　宴灵现在一听“料理”两个字都会吐出来，他不敢直说拒绝，就只能拼命摇头以表达自己想要拒绝的心里。
　　“居然拒绝了……好可惜。”小语叹了一口气，脸上闪过遗憾，“你失去了一次能吃到别样风情料理的机会。”
　　谁会想要吃黑暗料理啊！那简直是拿生命在吃，宴灵暗暗腹诽，脸上不敢有一丝不满，经过这几个小时的接触，他已经完全看穿小语的腹黑本质了。
　　“既然你交不起住宿费的话，就临时在这里做两天兼职工。”已经打定主意的空仔一脸平淡道：“我会让你在这里住一晚，但是这一晚只要有单子电话就你去送。”
　　宴灵仔细想了想，然后点头同意了，起码接单比吃黑暗料理好多了。
　　“那么，就这么定了。”空仔打了个哈欠说道，说实话她最讨厌的就是晚上来电话的订单，有的时候哪怕说打烊了，对方还是会不依不饶地哀求。
　　小语看事情就这么定下后，移步到空仔旁边，两个人准备回屋就睡，宴灵还站在原地没有动弹，眼看两个人就要进屋，宴灵忍不住还是出声了：“那个……等一下。”
　　“你还有什么疑问吗？”率先开口应答的是空仔，小语虽然也转头了，但是她没有出声，只是用眼神无声的发出询问。
　　宴灵摇摇头，又点了点头。
　　“到底是有还是没有。”被弄蒙了的空仔忍不住咬牙切齿。
　　“有。”宴灵连忙说出一个字，然后继续道：“我有个事情想问你们……”他说着的时候悄悄抬眼看着两个人，看两个人都没有要打断或者拒绝回答的意思，就干脆壮胆说了出来：“我知道你们之前一直在讨论那个漂亮女孩的身份，我想知道这个。”
　　“啧啧，情窦初开啊！”空仔啧啧说道。
　　“我不是那个意思。”宴灵虽然在辩解，但是怎么也掩盖不了脸上的红晕。
　　小语十分老道地瞥了眼他，然后淡淡道：“死傲娇。”
　　“傲……娇？”宴灵结巴到差点咬到舌头。
　　小语点点头，然后很难得的解释道：“心里想的和嘴上说的不一样，这不是傲娇是什么？死傲娇！”
　　这一句彻彻底底把宴灵给打败了，在一旁观战的空仔忍不住翘起了大拇指，小语的吐槽功简直棒棒哒。
　　“我真不是傲娇，我和傲娇一点关系也没有。”说不过也打不过的宴灵只有沉着脸碎碎念。
　　小语沉思几秒，打量着他那张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脸说道：“的确从外表看的话，你那张脸也傲娇不起来，可谁知道你本质能那么傲娇。”她说罢，还叹了一口气。
　　宴灵石化，一副哭也哭不出来的痛苦表情。
　　“行了。”空仔小手一挥，打断了两个人的对话，“宴灵，那个女孩是树妖，从你的描述推测看来应该是樱花树妖。”
　　“樱花树妖？”
　　空仔点点头，补充道：“樱花树妖在树妖一族里算是以长相闻名，如同樱花般的粉色头发和粉色瞳孔，以及接近树干的黄色皮肤和墨绿色枝叶般的裙子。”
　　“树妖也会飞吗？”
　　“只要结出内丹的话，飞行对土系的树妖来说也不是难事。”这次回答问题的是小语，她顿了顿又问道：“还有问题吗？”
　　“没有了。”宴灵连忙摇了摇头。
　　“那么就快去休息吧！”小语边说边转身进入房间：“明天还有剩下半块的料理等着你，不好好休息可不行呢。”
　　宴灵猛然想起自己还有半块长得像龟苓膏的“水煮肉片”没吃完，一想到这里，他都有冲动要逃。
　　宴灵刚上床还没入睡，就听到了吧台响起的电话声，他叹了一口气，真是人倒霉，喝水都能塞牙缝，他起身拿起电话有气无力道：“喂，这里是Hyacinthus事务所，请问有什么需要？”
　　“我上厕所没带纸，能给我送纸吗？”
　　“可以，你在哪个厕所？”宴灵十分尽职地问道。
　　“我在XX厕所。”
　　“您在男厕还是女厕？”
　　“男厕，老子是爷们！”
　　知道大概方位的宴灵道了一句“我稍后就到”后拿着白色卷纸离开了事务所，他不知道自己刚离开，小语和空仔就打开房间出来了。
　　“又是要纸电话！”空仔愤愤说道：“还是个男人！”
　　小语无视空空的苦水，低头双手打出一个结扣后淡淡道：“少说点废话，先干活，要在他回来前干完。”
　　“吃力不讨好的活儿干着就是没劲儿。”空仔说话的同时也打出了和小语一样的结扣，接着说道：“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金木水火土，现！”
　　说着两个人脚底出现了一个大圈，大圈包裹在两个人，上面的纹路密密麻麻，如果仔细看能发现两个人脚底闪现的是一个地图，圆圈最外围出现了“金木水火土”五个大字。
　　小语盘腿成莲花式坐在地上，以她为中心展开了灵力波动，空仔则从身后拿出一缕头发，那是宴灵的头发，是空空在他晕倒时减掉的。
　　空仔把头发洒在地上，紧接着头发被地上闪现的大阵给吸收了，光泽更强。
　　“根据记忆回找，那个树妖在哪里？”空仔的声音十分冷，就如千年寒冰一样，随着她的提问，五行中的火字亮了一下。
　　“小语。”空仔叫唤了小语一声。
　　小语立刻意会地打出了一个新的结扣，两个人身下的大阵也渐渐出现了变化，原本外圈的五行只变成了一个火字。
　　“五行中的火字是指南方，那个树妖在南方？”空仔忍不住想着，当大阵稳定下来后，空仔也打出了一个结扣，寒声问道：“树妖在哪里？”
　　这一次大阵上安安静静，没有一处闪亮，空仔皱了皱眉，再次询问：“树妖到底在哪里？”
　　大阵来回摇晃了好几下，最终沉沉消失在两个人脚底。
　　“这是被大阵赶出来了？”空仔有些难以置信的问道，小语也点点头，但是她看起来比空仔冷静多了，紧锁着眉头陷入了思考。
　　“混蛋大阵，关键时刻不顶用！”空仔有些生气地跺了跺脚，以发泄自己的不悦。
　　“空仔。”小语一把拽住空仔，冷静道：“你先别生气，大阵赶我们就必然有它的理由，第二次询问的时候，大阵地图没有闪亮？”
　　“是的。”空仔如实说道：“这样情况还是第一次见，我总共问了二次，第一次是大面积，那时询问的时候代表南方的火字亮了，转换成火字地图的时候无论我怎么询问它都不亮了。”
　　小语低头道：“那个树妖不在地图范围内？”
　　“怎么可能，这个地图大阵是包揽了世界，只要那个树妖在这个世界上，地图就能找到她！”空仔立刻辩解道，当初刻画这个地图大阵，她可是呕心沥血了半年之久，所以她很相信这个地图大阵的完整性。
　　“我知道，可我奇怪的是为什么第一次大范围寻找的时候火字会亮，而第二次细化的时候，地图没有反应。”小语站起身，理了理褶皱的旗袍，轻轻道：“会不会树妖被保护了，比如被大型高等守护结界给保护起来了？”
　　“有这种可能，守护结界都有克制寻找的能力。”空仔认同地点点头，除此之外她也找不到其他解释了。
　　“现在状况不算糟，起码知道了樱花树妖在南方，等会我用人脉找其他大妖询问下情况，看看能不能找到那个树妖。”小语整理了下计划后浅笑道：“起码这两天不会无聊了。”
　　“可是吃力不讨好啊！”空仔嘀咕着扭头回了房间。
　　小语却还站在原地，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里突然泛起不好的预感，她皱眉看着窗外淅沥的大雨，轻轻念起了阿沫的名字：“阿沫，你什么时候回来？”

　　05

　　阿沫伸了个懒腰，舒服地睡了一觉后，精神都好了不少，之前的疲倦一扫而空，她抬头看了看眼前的樱花树，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颗四人抱的樱花树，她心里就会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阿沫摇了摇脑袋，摸了摸肚子，她也不知道自己几天没吃东西了，肚子饿得快贴后背了，她从背包里拿出吃的，因为一直四处奔波，阿沫总会给自己准备很多生活必需品，所以她的背包里总有很多各种各样的压缩饼干。
　　阿沫拿出压缩饼干的时候才发现之前在古楼搜刮到的灵力树叶，她拿出树叶的瞬间，樱花树的枝叶疯狂舞动了起来，渐渐的一阵粉光从樱花树上绽放，阿沫立刻丢下压缩饼干，往后退了好几步，但是风势太大，她哪怕在风的外围，还是站都站不住。
　　所有的粉光渐渐凝合在了一起，最后随着风势减小，她才敢抬头，眼前的樱花树不知何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位少女，少女大概接近两米高，粉色波浪卷发，一双勾人心魄的粉色瞳孔带着恰到好处的温柔，她穿着低胸墨绿色连衣裙，样貌精致。
　　“你是……”阿沫指着眼前的女孩，将她和十年前突然闯入古楼的女孩相结合。
　　女孩点点头，粉色长发随之舞动，她轻轻说道：“你是驱魔师的后裔吧！”
　　阿沫一屁股坐在草坪上，看着眼前的大美女道：“我是驱魔师家族的后裔。”
　　得到阿沫点头后，女孩眼里闪过了一丝惊愕，早在很久之前驱魔师家族就已经淡出人类和妖魔的眼线了，更有传言说驱魔师家族已经被灭了，她惊奇归惊奇，但不会过多询问，毕竟过多询问也会引起阿沫的反弹。
　　“你就是十年前出现在古楼的樱花树妖吧！”她从地上捡起那两个灵力树叶，对眼前的美女说道，即使她现在说的是反问句，但她说的很肯定。
　　“我是。”樱花树妖大大方方的承认道：“我叫樱。”
　　“我叫阿沫。”阿沫对樱的印象很好，对于每个妖魔来说姓名是她们的命脉，如果一个妖怪愿意告诉你她的姓名，那么就说明这个妖魔信任了你。
　　“你找我是为了了解十年前的事情吗？”樱花树妖皱了皱鼻翼道：“我嗅到了熟悉的气息，是月卒大人和宴灵的气息。”
　　阿沫点点头，将树叶和照片一起递交给了樱，她道：“我想知道这个故事，我没有任何恶意，我只是好奇，最开始我在一家餐厅里看到宴灵的照片，感受到了非同凡响的灵力波动，一路追随到了这里。”
　　樱看着照片中的两个人，眉宇闪过几分忧伤，她跪坐在阿沫身旁，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后说道：“我相信你没有恶意，既然你能找到这里，大概也是天意，我带你去十年前，就让你用自己的双眼来见证当年的一切吧！”伴随着樱轻柔的声音，她的身体渐渐透明，然后粉色的光圈分解成了一个点一个点，最后“嗖”的一声没入阿沫的身体里，接着阿沫的身体应声倒入了樱的怀里，樱轻轻摸了摸阿沫的脑袋，声音十分飘渺：“驱魔师的后裔啊，希望你能将月卒大人意愿转达给宴灵。”
　　经过上次灵魂穿越后，阿沫已经对这种灵魂穿越表示出了淡定，她再次出现的地点是上次消失的地点，与之前十年前的时间点吻合上了。
　　她娴熟地往一旁飘去，再次转身时，樱的面前停下了一个陌生人，那个人宛如太阳般的亮眼，他俯视着所有人，阿沫注意到他掌间印着一个太阳的标记。
　　“这个人是光精灵。”阿沫嘀咕道。
　　樱看到光精灵的时候整个人都绷紧了起来，她周身飘着零落的樱花花瓣，而宴灵看了看光精灵，又看了看樱，一脸迷茫。
　　樱抿紧唇瓣道：“光精灵，这里可是月精灵的地盘。”
　　一听到月精灵的时候，光精灵脸上闪过几分犹豫，但是这种犹豫一闪而过，他看着樱道：“那又如何？这种威胁是无法阻挡我的。”
　　“你想引起精灵间的战争吗？”樱尽量自己看起来无畏一点，可是她毕竟还不懂得如何骗人，明明一副很怕的样子，还装腔作势，但是她的话还是在一定意义上震慑住了光精灵，就在这时古楼自带的防御大阵旋转起来，一对儿由月亮组成的触角将光精灵硬生生拉出了古楼外，然后触角化成光点修补了破损的窗户。
　　被拉到外面的光精灵的脸一沉，虽然这个月精灵一直没出现，但是他能从这个防御阵里感受到，这个光精灵的水平远在自己之上，更何况今天是满月，即便战斗也不适合自己。
　　他深吸了口气，狠狠地瞪了樱一眼道：“你给我记住了！”说完，他扭身离开了。
　　在光精灵离开许久后，樱才敢松懈下来，她有些无力地跌坐在地上，不断说道：“吓死我了，吓死我了。”憨厚可爱的神态让人不禁莞尔。
　　“那个……你好，请问你是什么鬼？”缩在角落观察已久的宴灵探出小脑袋，小心翼翼的问道。
　　“你才是鬼，你全家都是鬼！”樱扭头叉腰气道：“我是尊贵的、漂亮的、有身份的妖怪！”
　　被骂的宴灵不悦地皱了皱眉头，说道：“虽然我家除了我都去阴间了，但是说不定他们都投胎转世了，所以你不可以说我全家都是鬼！”
　　看到宴灵一本正经的回复自己，樱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了，这种玩笑话居然还会有人正经八百的回答。
　　就在樱发呆之际，古楼大门被人推开，是月卒回来了，他抱着一袋牛皮纸的面包，目光冰冷。
　　“月精灵！”少女发出了短促的叫声，当她喊完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了，连忙低头说了一声：“大人。”
　　月卒没有看少女，而是向宴灵投去疑惑的目光，仿佛在问这个女人是谁。
　　宴灵摇了摇头，要知道他现在也一脸迷茫。
　　“你是妖？”月卒放下牛皮袋后对女孩说道：“跟我上楼谈吧，这里不适合说。”
　　“哦哦。”樱点点头，然后慌忙忙地跟在了月卒身后，两个人一前一后的上楼，完全抛弃了宴灵。
　　阿沫瞅了瞅宴灵，也飘到了楼上。
　　月卒带着樱进入了自己的房间，他从茶几里拿出了一盒茶叶，动作缓慢地泡起茶来，樱如坐针毡地坐在月卒对面，一双粉眸里映出几分纠结。
　　“自古以来妖族就把世界分成了好几个区域，每个区域都有强者镇压，所谓镇压就是为了保护弱小的妖怪，以免被大妖们所欺负。”他的声音娓娓道来，带着魅惑的韵律。
　　樱点点头，她之所以闯入这个古楼，是因为她感觉到这里有镇压者。
　　“虽然我是镇压者，但是我没有想要保护谁的意愿。”他看着眼前漂亮的女孩，将泡好的茶叶放入她面前。
　　樱听着月卒的话愣了愣，结结巴巴道：“大人，您这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您不想保护我？”
　　“我有选择拒绝保护的权利。”月卒淡淡的说道，与樱的激动形成了鲜明对比。
　　樱顿时着急了起来，毕竟目前她除了这里没有其他选择，樱坐在椅子上，脸色从青变白，而月卒坐在她对面，淡定地举杯喝茶。
　　两个人都沉默了下来，气氛像是要凝固一般，樱几次张嘴，但是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这时，月卒放下了茶杯，声音清冷：“别偷听了，宴灵。”
　　樱一听有人在偷听，立刻扭头瞪住了推门而入的宴灵。
　　“你个死人类，为什么要偷听我和大人说话？”本来被月卒拒绝心情就很不爽的樱，这下发飙了起来。
　　“你们没有不让我偷听啊！”他挠头看着眼前端坐的樱，不敢直视月卒。
　　“狡辩！”樱想如果不是大人在这里，她一定会出手教训这个死人类。
　　“那个，月卒，你真的是妖吗？”无视樱的气骂，宴灵小心翼翼地问道。
　　月卒点点头头，面无表情道：“我是月妖一族中最高等的分支月精灵一族。”
　　“月精灵。”宴灵轻轻念着月卒的种族名，不知道为什么他只要一念起月卒的名字，心里就会闪过熟悉的感觉。
　　“大人！他只是个人类。”樱忍不住出声提醒道，对于妖来说，很忌讳和人类相处，而眼前的这位大人不仅和人类相处，还道出了自己的身份。
　　月卒深深地看了一眼樱一眼，没有解释。
　　“好了，你们都下去吧！关于你的事情，很抱歉我只能拒绝。”月卒坐在椅子上，下了逐客令。
　　樱张了张嘴，最后还是垂着头出去了，宴灵也低着头离开了，他离开前还把门给顺手带上了。
　　宴灵看着眼前一步一步挪着走的樱，心里不禁有些好笑，他说道：“月卒只是说不帮你，没说让你离开。”简简单单一句话让樱立刻反应了过来，的确，他只是说不帮他，但是没让她离开。
　　“你这个人类蛮能干的嘛！”樱拍了拍宴灵的肩膀，小脸立刻从乌云密布转变成了晴天。
　　被拍了一下的宴灵往前踉跄走了好几步，他皱着脸摸着自己的肩膀说：“高兴归高兴，下次求手下留情点。”
　　樱干笑了两声后道：“你真是个奇怪的人类。”
　　“奇怪？”宴灵经常被人说普通、平凡之类的，这还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被说奇怪，而且对方还是个妖怪。
　　“正常人看到我们早就吓得七魂丢五魂了，而你不仅不吓，还接受了我们。”樱笑着说道。
　　“这个……我也说不上来，但是我一看到你们，我就莫名有种熟悉的感觉，总感觉哪里怪怪的，但准确又说不上来。”他毫无逻辑道：“总之，我对你们产生不起来害怕的感觉。”
　　“所以说你奇怪。”樱嘻嘻哈哈的笑道。
　　“或许从这种角度来说我是很奇怪。”他也不否认了，两个人很快就走下了楼梯，“对了，要不要一起吃点饭？”
　　“要！”樱毫不客气地坐在了椅子上，只要月卒不在，她就会露出本性。
　　“妖怪还吃东西。”虽然话是这么说，宴灵还是拿了两个碗筷。
　　站在窗台边的月卒隔着玻璃看着坐在大厅窗边大快朵颐的宴灵和樱，不禁眯了眯眼，叹了一口气。
　　“灾难降至，躲也躲不掉吗？”月卒的声音不大，回荡在干净的房间里。
　　飘在角落里的阿沫不断咀嚼着月卒的话，灾难将至？到底是什么灾难？
　　一连几日的平静让樱很快忘了之前被光精灵追捕的事情，月卒对樱的留下没有表达任何意见，宴灵还是像以往那样收拾书库，而这天古楼迎来了“客人”，是那个光精灵。
　　“光妖一族分支光精灵来访。”标准的三下敲门声后，光精灵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吓地樱窜到了宴灵身后，两个人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开门的，光精灵的声音越来越大，隐隐有吼倒古楼的阵势。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月卒下楼了，他细长的眼眸有意无意地扫过樱的脸庞，他走上前打开门。
　　“欢迎，进来坐吧！”月卒说的客客气气，语气疏远。
　　光精灵愣了愣，跟上月卒，一进屋，光精灵就看到了樱，他阴鸷地瞪了樱一眼后，坐在了月卒对面。
　　“宴灵、樱，去泡一壶茶过来。”月卒支开两个人，目光漠然地看向光精灵：“说吧！你来找我有什么事情？”
　　“我想要一个妖。”光精灵语气柔和，眼里带着假惺惺的笑：“至于是谁大人心里应该比我清楚吧！”
　　“这里的妖都是自由的，来去自如，不受我控制，想要她，就等她同意。”月卒没有同意，也没有否认，一副三斤拨四两的架势。
　　“大人说笑了。”光精灵在心里忍不住咒骂起月卒，表面却笑脸迎合，他从袖子里像变戏法一样变出了一个盒子。
　　月卒用余光看了一眼那个盒子，盒子是木质的，边缘雕刻着精美的花纹，这时宴灵端着茶走了过来，他有些好奇的看了看盒子后，放下了茶水，而月卒依旧沉默，一副等光精灵自己开口解释的样子。
　　“这是上好的千年翡翠，有滋补的效果，我想用这个换那个妖。”光精灵也没拐弯抹角，谈起了交易。
　　宴灵一听要交易，他的心猛地揪了起来，虽然不知道光精灵要樱做什么，但是他想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正当宴灵担心害怕月卒会答应的时候，月卒将盒子推还给光精灵，语气依旧：“她的来去，是她的自由，和我没有半分关系。”
　　“你……”光精灵一阵气结，他很清楚，如果不是月精灵在这里，樱也不会躲在这里不出去。
　　光精灵收回翡翠盒，目光冰冷道：“既然这样的话，大人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哦？你的意思是要动手吗？”他冰冷冷的一句话让光精灵沉不住气了，他有些怒道：“我看得起你叫你一声大人，否则你以为我会把你当回事儿吗？”
　　月卒听到这句话后脸也一沉，自从他被下派管辖这片区域开始就没有哪个大妖对他如此不敬过。
　　宴灵看两个精灵之间的气氛不对，立即闷声退到了厨房，厨房里樱已经露出了半截脑袋，她咬着下唇看着月精灵和光精灵。
　　“月卒没有要把你交给光精灵的意思。”宴灵以为樱紧张月卒出卖她，不禁悄声安慰了起来。
　　樱摇了摇头，不远处的两个人周身渐渐环绕一层飞沙，桌子、茶具晃晃悠悠地发出了“咣当当”声，气氛如剑，大有开打的架势。
　　“出手了。”樱的眼底闪过一丝疑虑和愕然，正如她所说，月卒率先起身，两个人的身影快到只剩残影。
　　宴灵伸了伸脖子，想要努力看清战况，可奈何他怎么看也看不清。
　　“别再伸了，你想找死吗？”樱眼明手快地拉回宴灵，看着不远处打起来的两个精灵道：“就算你看也看不懂，还是我跟你解释吧！现在大人处于劣势。”
　　“居然处于劣势！”宴灵虽然不理解妖魔鬼怪的世界，但是平日樱对月卒的态度来看，他还以为月卒能够完虐光精灵。
　　的确处于劣势，虽然我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我感觉大人的实力有些……弱。”樱沉吟几秒后，缓缓说道。
　　宴灵知道樱不会说假话，他有些担心地握起拳头。
　　月卒和光精灵碰撞了几次后，他后退了好几步，原本白皙的脸庞这下更加苍白了。而光精灵愣了愣，显然没想到月卒会这么弱。
　　“原来是个狐假虎威的家伙。”光精灵几下试出月卒深浅后，变得猖狂了起来，他停在半空顿了下，猛然加速冲向樱，完全不把月卒当回事了。
　　月卒冷冷地看着光精灵把目标转移到樱身上后，伸出了自己的右手，阿沫这才注意到月卒手腕有一个月牙形的图案。
　　手腕的月牙图案随着他轻声念起的精灵语散发出柔和光芒，细小的光点渐渐集合在月卒身后，形成一个半月弯刀的形状。
　　月卒身上散发的浓烈灵力波动让光精灵不得不停下脚步，他转身看着月卒的冰冷的面庞，心里打起了退堂鼓，因为此刻的月卒跟之前完全不同，光站在那里就给他了很强的压迫感。
　　“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滚出去，二，和我死磕到底。”月卒衣袖飒飒，散发着上位者的气息。
　　光精灵沉默了几秒后，咬紧牙槽道：“我走！”
　　月卒冷冷看着他，光精灵扭身往门口飞，就在他前脚迈出大门时，月卒的脸上露出了松懈的表情，他刚准备收起外泄的灵气时，一个剑声破空而出，狠狠地从背后插入了他左肩骨。
　　光精灵手持幻化成的光剑，快速收回剑的同时，一脚踹向月卒的背部，将他从半空踹到地上。
　　“月卒！”最先跑出来的是宴灵，他飞快地扑过去抱着月卒，月卒流出的血液是黄色的，闪闪发光就像金子一样。
　　月卒勉强撑起自己的身子，他目光笔直，冷冷地盯向光精灵，一字一顿道：“你居然偷袭！”光精灵装作要走，却趁他松懈的时候偷袭他。
　　“偷袭又怎样？是你输了。”光精灵满不在乎地说道：“有本事你也偷袭啊！你做不到吧，毕竟你可是有身份的大人呢。”
　　“你……”月卒话还没说完，就一口血喷出，往后栽倒在宴灵怀里，伴着他汩汩不止的血，他的脸色更加苍白，整个人抿紧双唇，闭合的眼眸下带着死气。
　　“混蛋！”紧紧抱着月卒的宴灵气得此刻满脸通红，好不容易从嘴里蹦出一句骂人的话。
　　“区区人类，找死！”光精灵抬手就向宴灵发起攻击。
　　宴灵虽然害怕，但不肯扔下月卒逃跑，就在攻击落在宴灵身上的时候，一阵幽香钻入宴灵鼻尖，他有些愕然的抬头，挡下攻击的是樱。
　　“居然攻击普通人类，你就不怕人族驱魔师通缉你吗？”樱站在宴灵前面，装腔作势的质问道。
　　“我要怕就不会攻击了。”光精灵看着她，冷笑道：“你也不要担心别人了，马上就轮到你了。”
　　宴灵知道，刚刚帮他挡下那一击的时候已经受伤了，因为他看到樱的手开始不受控制的颤抖。
　　此刻，就连在一旁作为观望者的阿沫都忍不住提起了心脏，她在想，如果自己当时真的在场就好了，阿沫最讨厌背后偷袭，当看到光精灵偷袭月卒时，她气得差点背过去。
　　“光精灵，你别逼我。”樱咬破下唇，粉色的眸子里带着一丝决裂。
　　光精灵轻蔑地看了樱一眼，发出一声冷哼，“区区小妖，我就算一直逼你那又怎样？”
　　樱一咬牙，手指挡在胸前幻化出无数残影，最后一个近似透明的白色珠子从她胸口透出，泛着晶莹的光。
　　米粒大小的珠子浮在她面前，樱的脸色煞白，她看着眼前满脸贪婪相的光精灵，咬紧牙槽道：“我知道你一直贪图我的内丹，才会千里迢迢追我到这里，的确我无法杀了你，但是……你忘了吗？这内丹也是利器，只要我在这里引爆它，你虽不死，但也半死不活吧！”
　　被说中的光精灵脸色一变，不由眯起了双眼，他说：“那你想怎样？”虽然樱拿出内丹来威胁，但她没有立刻引爆，这就说明，这只是威胁，有回旋的余地。
　　“离开这里，三天内我必定亲手把内丹给你。”樱顿了顿，眼底更加坚定：“这是我的底线。”
　　光精灵眯眼看了她许久，才缓缓往后退了几步，冷声道：“记住你今天说的话。”随着他的声音，光精灵消失在了原地。
　　樱看他消失许久后才有些不稳地跌坐在地上，一直到现在宴灵才敢说话：“你还好吧？”
　　“我没事，不过月卒大人……”她顿了顿，目光移向月卒逐渐泛白的脸上，然后沉默了，月卒的情况要比她糟糕百倍不止。
　　“月卒的情况很糟糕吗？”宴灵紧紧抱住月卒，一脸紧张的问道，他只知道月卒晕过去了，但具体情况如何，他还是个模糊的。
　　哪止是糟糕，那简直是性命垂危好吗！樱一边心里吐槽，一边说道：“和你说不清楚，总之我先帮他稳伤再说。”
　　宴灵点点头，挪了挪身子，将月卒放在樱面前。
　　樱轻启朱唇，念出一段玄奥绕口的字符，她双手合十，虔诚地跪在月卒面前，随着她的声音，月卒的身体逐渐发光，他身上的伤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融合在了一起。
　　“好了。”念完字符的樱有些虚弱地晃了晃身子，眼看要倒下的时候宴灵立刻伸手拉住了她。
　　“你看起来也不好。”宴灵皱了皱眉头，樱摇了摇脑袋，看着月卒，目光担忧道：“其实大人的情况才是最糟糕的。”
　　“可你不是治疗好他的伤口了吗？”宴灵不理解。
　　“那只是皮外伤而已。”樱淡淡道：“我们一族虽然擅长治愈，但是……月卒大人受的不是皮外伤，而是内伤。”
　　“内伤？”
　　樱点点头，挣扎起身点着月卒的胸口道：“每一个妖怪都有一颗内丹，所谓的内丹就是妖怪修为精华，妖怪之所以厉害，也是内丹的原因，而月卒大人已经没有内丹了，可以说现在的他，不仅无法成为镇压者，更无法月精灵”可以说现在的月卒，脆弱的不堪一击。
　　“那他的内丹呢？”
　　“我不知道。”樱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说道：“你先把月卒大人带回房间，让他好好休息下，接下来的事情，等他醒了再说。”
　　宴灵知道现在除了这样，别无他法，就算月卒没有了内丹，但是古楼的防御系统很好，暂时来说，大家还算安全。
　　宴灵安排好月卒后，才下楼，而他踏下楼梯时才发现樱躺在地上，昏昏欲睡，看起来十分虚弱。
　　“我休息一下，你帮我守夜。”樱看到宴灵下楼后，才靠在把手旁闭上了眼睛，宴灵这才注意到，她的头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从粉色变成了枯黄，就连面容都老态了许多，宴灵安安静静地坐在樱旁边，窗外的天越来越暗，很快就十二点了，大厅里的挂钟敲响，一声盖过一声，十分好听。
　　也就在这时，樱突然睁开了眼睛，宴灵还没来及说你醒了，她就一把将宴灵推开了，接着宴灵就看到了一阵金光，宛如金芒，金光撞在宴灵原先呆过的地方，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砰。”楼梯塌陷一半，原本消失的光精灵浅笑地出现在废墟里。
　　宴灵惊愕极了，他指着光精灵，半天说不出话来，光精灵抬手放出了了一个魔环，将樱铐住后才说道：“很惊讶我进来的时候为什么没有引起屋内的防御系统吧？”
　　宴灵下意识地点了点头，他知道只要有妖魔来，都会被古楼的防御系统挡住。
　　“因为我一开始就没离开过。”光精灵淡淡笑道：“我只是消失在原地，掩盖住气息了而已，毕竟，我才不相信世间会有妖自动奉献自己的内丹。”
　　“竟然诈跑！卑鄙！”被绑住的樱有些生气，但更多的是恐惧，要知道月卒现在的情况连她还不如。
　　被骂的光精灵也不恼，他勾勾手指，将樱掐在手上，淡淡道：“不这样，我怎么能得到你呢？”
　　“放开她！”宴灵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立刻往光精灵身上扑，可是无论他怎么动，身体就是不听使唤，光精灵抬起手，缓步从宴灵面前走过，唇畔露出了一丝讥讽：“我就不松手，有本事，你从我手上夺啊！”
　　宴灵气得两眼冒红光，可是他的气愤在光精灵眼里不值一提，光精灵带着一直挣扎的樱离开古楼，此刻在他心里更多的是研究怎么吃掉樱身上的内丹，其他，至于那个奄奄一息的月精灵，早已被他遗忘在脑后。
　　“放……开”宴灵拼死挣扎，想要脱离他的妖术，可是无论他怎么做都无法挣脱。
　　光精灵轻哼一声，淡然地离开，自始至终都没有转头看宴灵一眼，他从一开始就没把宴灵当回事。
　　不知道光精灵走了多远，宴灵才粗喘着气倒在地上，此时妖术已解开，可是空荡荡的大厅里提醒着他一件事情：樱被掳走了。

　　07

　　三天后，月卒醒来，他醒的很突然，上一秒还静悄悄的他，在下一秒猛地醒了，整过程吓了宴灵一大跳。
　　“她呢？”月卒皱着眉头扫了一眼周身后问道。
　　宴灵愣了愣，最终低头说出了樱被掳走的过程，在他说的时候，月卒一直没说话，当宴灵说完后，月卒才长吐了一口气，然后转移了话题：“外面天气不错，我想出去走走。”
　　“哦，好的。”宴灵反应慢半拍，当他说好的时候，月卒已经离开，眨眼的功夫，他已经出去了。
　　“哎……不等我啊……”宴灵张了张嘴，最终垂下了胳膊，而阿沫不是宴灵，几个瞬间就跟上了月卒的脚步，而这一刻阿沫才发现不知何时古楼的防御消失了。
　　阿沫跟着月卒停步在一家法式餐厅里，他在餐厅门口站了许久才进去。
　　“你们这里招人？”月卒是标准的外貌协会，精致的五官就像上帝用美工刀雕刻上去的一般，任谁都会忍不住多看几眼。
　　接待月卒的是一个中年大妈，她呆呆地看着月卒，火腿肠一样的嘴巴张的老大，阿沫从边上都看到她嘴边的口水了。
　　“你们这里还招不招人？”月卒忍不住皱眉问了第二遍。
　　“招、招！”大妈一边吸着口水，一边愣愣地看着月卒，双眼里泛着花痴光。
　　飘荡在一旁的阿沫都忍不住抚额了。
　　“那能给我招聘要求吗？”月卒顿了顿忍不住解释道；“我替朋友问的。”
　　“呵呵，我马上给你拿。”中年大妈一挥手，就从旁边小厮手里拿过来一张应聘表格，阿沫注意到表格下面清楚写了工资以及一些应聘要求。
　　月卒拿到表格后二话不说，转身匆匆离开，仿佛不愿多呆一秒。
　　阿沫摸了摸鼻子，而那个花痴中年大妈居然跑到餐厅门口挥小手绢，那画面美到让阿沫扭过了头，月卒在外面转了一圈后重新回到了古楼。
　　“月卒，你回来了。”坐在大厅椅子上昏昏欲睡的宴灵听到了开门声后揉眼说道。
　　月卒点点头，拉开椅子坐到他对面。
　　“从明天起你去这个地方应聘。”月卒拿出应聘表格给宴灵，开场白简单粗暴，弄得宴灵一脸迷茫。
　　“这是什么？”
　　“应聘表格，准确来说你被辞退了。”月卒面无表情道：“现在的我必须离开这里，而你不适合待在这里了。”
　　宴灵拿起桌上的表格没有说话，之前月卒离开的时候，他就隐约有种自己会离开的预感。
　　“现在什么状况你应该很清楚。”月卒声音很轻，回荡在古楼里带着道不清的韵味，他说：“你是个人类，本不适合这个世界，我当初带你来只是因为出于同情，但是现在你再在这里呆着就会拖累我。”
　　“只要我离开，就不会拖累了吗？”宴灵忍不住问道。
　　月卒点点头，他道：“如果可以，任何一只妖都不愿对人类出手。”
　　宴灵似懂非懂地点下了头，他握紧招聘表格道：“我知道了，我明天就收拾东西离开这里去应聘。”他知道这家店铺是月卒替他选好的后路，他不想辜负月卒。
　　隔天，宴灵去应聘时是他一个人，月卒从早上起就不见了踪影，就连阿沫都不知道月卒什么时候消失的，她默默跟着宴灵离开古楼，法式餐厅的应聘十分顺利，当晚宴灵便住在了餐厅宿舍里，宴灵的生活节奏依旧没变，每天所干的活儿还轻松了不少，他的生活一下变得平静
　　“呼！”阿沫吐了一口长气，有些无聊地飘荡在周围，就在阿沫以为宴灵会这样等死的时候，月卒又出现了，而这一次他和之前不同，脸色更苍白了，可阿沫却感觉到他的灵力波动更强了。
　　“宴灵。”月卒顿了顿说道：“我要去处理光精灵的事情，大概很久都不会回来了。”
　　“你的意思是你要去救她？”宴灵有些激动的问道。
　　光精灵奇怪地看了看他，最终点下了头，示意自己是去救樱。
　　宴灵激动地有些不知所措，他连忙问道：“那我能帮什么忙吗？”
　　“你只要照顾好自己就可以了。”月卒的语速很慢，但每一个字都念的十分清楚。
　　宴灵就像被冷水泼头了一样，愣了许久后才呆呆地点下了头，他只是个普通人，不是妖也不是魔，什么也做不到，要不然也不会当初眼睁睁的看着樱被光精灵带走。
　　“你早去早回。”宴灵低头轻声说道，月卒点了点头，然后起身离开了餐厅，阿沫看了看宴灵，最终跟上了月卒的脚步，阿沫跟着月卒走进了古楼，月卒一路向底下图书馆走去，直到走进图书馆的大桌后才停下，月卒从口袋拿出一张照片，阿沫凑近一看，才发现那是之前用魔法相机拍出的相片。
　　“宴灵，希望你真正记起我时再回来，这是我送你唯一的礼物。”月卒抬手将照片放入抽屉里，“和你在一起的日子真的很开心。”
　　他自言自语地合上抽屉，然后扭身离开古楼，往北方走。
　　此时阿沫才知道这是他送给宴灵的礼物，而这份礼物就是让宴灵回到曾经，那个对月卒来说最幸福的时光。
　　“对不起。”阿沫飘到月卒身旁低头道了一个歉，即便她知道月卒听不见，但依然想说对不起。
　　月卒走的很慢，可是他的方向很明确，是往北方走。
　　阿沫在空中转了个圈，难道这是去北方森林？就如阿沫猜想的那样，月卒走到了森林入口，而在那里阿沫看到了光精灵。
　　“你过来了。”光精灵抬起头，冲月卒露出很险恶的笑容，阿沫这才注意到他手里还拉着一个人，那是樱，几天不见，樱的面容煞白，就连身体都显得有些透明。
　　“放开她。”月卒抿嘴冷声。
　　“呵呵。”光精灵看了他一眼，说道：“等价交换，你用什么来换她呢？”
　　“我自己。”月卒二话没说，直接迈步到光精灵面前，然后趁他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拽开了樱，在月卒拉开樱的那一刻，阿沫清楚的看到他对樱说了一句话：离开这里。
　　“你要干什么！”光精灵立刻反应过来樱脱离了自己的控制，他急忙伸手去抓的时候，月卒挡住了光精灵的视线，这时一股澎湃的灵力波动以月卒为中心爆发，他紧紧钳住光精灵，任凭他怎么吼叫都不肯放手。
　　灵力波动越来越大，刺耳的声音嗡嗡在耳边作响，就连阿沫都倒退了好远，这股灵气强大到空间都泛出了波纹。
　　“不，不！月精灵……我要诅咒你……啊！”
　　阿沫最后听到的是光精灵的呐喊，随后她就看到自己眼前的景象变了，没有光精灵，也没有月卒，就连樱也变了。
　　阿沫知道她回来了。
　　“驱魔师后裔啊，那场战斗，月卒大人为了保护我，用毕生的精力和□□铸造这个守护结界，消失的无影无踪了，而光精灵也付出了代价，虽然我内丹被取，可在这片结界守护下，我重新修炼，锻造出了新的内丹，唯一可惜的是我无法出去，不知道宴灵怎么样”樱缓缓站起，闭上了双眸道：“驱魔师后裔，你愿意接受我的委托吗？”
　　“帮你找到宴灵吗？”阿沫很肯定的自语道：“如果是帮你找宴灵的话没问题，毕竟处于私心，我也对宴灵有着好奇。”
　　“谢谢，现在我送你出去吧……在这里呆太长的话，就无法出去了。”樱边说边开始念起妖语，原本还风平浪静的草坪突然刮起了猛风，下一秒阿沫就诞起不好的预感，接着她就看着自己像个断线木偶般被吹出了森林，屁股落地的那一刻，阿沫忍不住咒骂起来。
　　“真是的，一点都不怜香惜玉。”阿沫骂骂咧咧地起身，顺手将相片和叶子放入包里，看样子，她要回一趟事务所了，一想到自己拉来了一个大单，阿沫就忍不住勾起了唇角，只是此刻她不知道事务所那边又是另一番景象……

　　“我后来有再去那个古楼，可是不管我怎么等，也没再有人出现了。”宴灵喝了一口水，还没来及下咽，就感觉到胃一阵灼热，宴灵捂着嘴巴立刻跑向厕所，他也不知道自己跑了多少趟厕所，唯一感到庆幸的是，那块像龟梨膏一样的东西已经被他搞定了。
　　当他拖着身子出来时，小语已经站身走到了他面前，她淡淡道：“看在你这么卖力吃的份上，我会帮你找到月卒的下落。”
　　“谢谢！”尽管宴灵看着很虚弱，但怎么也掩盖不了他脸上的喜悦。
　　“这些钱你拿着，三天后我会用邮件给你结果。”小语一抬手，掌间就多出了一个钱袋，她不顾空仔杀人的目光，直接把钱袋丢给了宴灵。
　　“谢……谢谢。”宴灵有些吃惊地拿着钱袋，此时对他来说像是在做梦一样。
　　小语拉过空仔，捂住她的嘴时顺带钳住了她的手，让空仔眼睁睁的看着宴灵把钱袋拿走，小语拽着空仔漫不经心道：“在纸上写下你的邮箱后，就离开吧！”
　　“恩，好的。”宴灵写下了自己邮箱后，走到大门口，唯唯诺诺道：“三天内一定会有结果吧？”
　　“不要让我重复第二遍哟。”小语收好宴灵的邮箱后，面带微笑的回复。
　　宴灵缩了缩脖子，然后有些慌张的说：“好的，那么我就等消息了。”
　　直到宴灵离开后，小语才将空仔松开，空仔一被松开就忍不住发飙起来：“小语姐，钱袋里面可是红花花的人民币啊！”
　　“我知道。”小语重新做回沙发上，语气平淡道：“既然给都给了，就认命吧！好了，开工吧，我们只有三天的时间了。”
　　小语平静的态度让空仔气得牙痒痒，这时门再次被人推开，走进来的是阿沫，她放好行李后，急匆匆道：“亲们，我这趟旅游接了一个大单。”
　　“哦？”空仔的注意力一下被转移了。
　　“是找一个人类，名字叫宴灵。”阿沫的话刚一落，小语和空仔就纷纷扭过了头，表情十分古怪。
　　要知道宴灵前脚刚走，阿沫就出现了。
　　“我们也接了一个委托，委托人叫宴灵，是个人类，他在寻找一个叫月卒的月精灵。”小语说完后，阿沫就石化在了原地。
　　要不要这么赶巧啊！

　　三天后
　　宴灵坐在椅子上，呆呆地看着电脑邮件，邮件是来自Hyacinthus事务所的，里面只有一句话：月卒已逝，节哀。
　　“原来……真的离开了。”宴灵垂下头，语气透着悲凉。
　　窗外的月光洒在他脸上，带着异样的朦胧，而在城市的另一头，小小的事务所里，三
　　个女生围着一个长相奇怪的妖怪排排坐好。
　　“跟你们说，有关月卒大人……我可是知道一个大八卦！”妖怪的耳朵十分大，鼻子尖尖，他笑眯眯道：“月卒大人是个十分值得敬仰的大人物，一百多前，月卒大人的地盘染上了污垢，他为了净化污垢，使用了吞吸，将污垢吸入了自己的身体里，这导致大人的身体一度衰弱，就在那时，大人为了救一个凡人，将自己的内丹送给了对方，有了大人的内丹，那个人类很快就治愈了，然而我们都没想到的是，内丹有了灵智，并重新投胎做人，否则即使大人没有内丹也不会隔了一百年还无法恢复。”妖怪说的时候，满脸都是惋惜。
　　“怪不得……”空仔点着下巴，一脸恍然大悟，怪不得她觉得奇怪，宴灵明明只是个人类，可是灵力波动异常强大，强大到进门时能让风铃响起，最开始空仔不理解，不管她怎么看，宴灵都是普通人类，可是当小妖说完话后，空仔才意识到，或许宴灵就是月卒的内丹，即便投胎成人也无法掩盖他身上的妖气和灵力的波动。
　　空仔看了看小语和阿沫，显然小语和阿沫也猜到了宴灵的身份，这时候小语抱着打蛋机，轻轻道：“如果月卒还活着，那该有多好？”
　　“是啊，如果月卒大人还活着……”小妖似乎也被传染了，跟着轻声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