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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   身体里那一阵怪热断断续续,叫凤雉心里头又是惊又是怕又是紧张的。

      景灼他们自然是没注意到一只小鸡崽的情绪,大半夜的,天又冷,景灼躺下,被下人们伺候着掖好被子,他慢慢的又睡着了。

      缩在他胸膛边的凤雉目光紧盯着景灼,确定景灼再次睡着,他忙轻手轻脚的哼哧钻出来,啪叽从景灼身上跳下,抖了抖绒毛,伸了伸小细腿,刚想准备开溜,哪里想又给景灼揪了回去。

      “你这只小鸡崽,要做什么?”景灼黑着脸询问道,并皱起眉头轻声斥责,“晚上天冷的厉害,你想冻死不成?”

      凤雉郁郁闷闷,见他脸色有变,缩在那用怯生生的小眼神瞅他。

      景灼凝视着他半晌,却又给这小鸡崽弄得心里头柔软一片,叹了一口气,说:“阿乖你真是越来越不乖了。”

      说完又将凤雉揣进了自个怀里,心满意足道:“你个小鸡崽,丑是丑了点,可却如同一个小火炉,放在本殿下胸口别提多舒服了。”

      他自言自语,以为一只鸡听不懂,更不会开口说话,可殊不知凤雉听了这话,又高兴又有些不知所措。

      高兴是因为自个得了夸奖;不知所措则是因怕子时来临,自个忽然变成人,吓坏了好人。

      他翅尖捂着心口,缩在景灼怀间,只露出一个圆溜溜的小脑袋来,想着如何是好。

      景灼指腹轻抚怀间阿乖头顶那撮小绒毛,舒舒服服的躺在被窝里眯着眼睛半睡半醒。

      凤雉斜斜的歪在他怀里,睁着圆溜溜黑湫湫的小眼睛看景灼,心里头闷闷的想,大半夜的不睡觉做什么,莫不是傻子不成?

      一来二去的景灼没了困意,让小夏子垫高了软枕,舒舒服服的靠在那,揉搓怀间那坨毛绒团子。

      凤雉面上带了挣扎,气鼓鼓的抬起小脸脸来,委委屈屈的看着景灼。

      他真的觉得好人是个傻子!

      对上阿乖可怜巴巴的小眼神,景灼觉得好笑又心软,他勾起唇角浅浅一笑,问:“弄疼了?”

      凤雉挣扎了两下小身体,可自个被景灼按在胸口处动不了,更是个气闷,眼泪都快急出来了。

      他真想开口说人话,管他吓到还是吓不到。

      可凤雉理智尚且还在,他谨记爷爷的话,不能随意的暴露自个的身份,于是在景灼胸膛处哼哧哼哧费力的挣扎起来,让景灼不得不松了手。

      景灼的手一离开自个,凤雉跟条小泥鳅似得哧溜从他胸膛处钻出来,后蹦蹦哒哒的要飞跳下床。

      子时,子时马上就到了,要赶紧逃得呀,凤雉想着,费力腾空,笑眯眯地想,飞了。

      他闭着眼睛飘飘欲仙,乐的绒毛跟着飞起。

      下一刻,凤雉怔住,他觉得好人一定是有法术的。自个腾空是腾空了,可却是给好人揪住了,他睁开眼对上景灼阴沉沉的双目,立时吓得小腿蹬了蹬,后气闷的哭了。

      凤雉的眼泪掉的又凶又急,他无处可逃,只能哭了。

      景灼揪着小鸡崽,凑近了细细瞧了瞧,见他四肢扑腾,泪眼汪汪,顿时神色柔和下来,耐不住那份柔软,问道:“你这小鸡崽子,今夜到底是怎么了?”

      凤雉气闷闷的,翅尖抹了把泪,圆乎乎水润润的眼睛看着景灼,在心里默念了迷魂术,下一刻景灼闭眼睡了过去。

      凤雉松了一口气,好在爷爷交给他的迷魂术有点用处,若不然可真就是糟糕了呢。

      用迷魂术又将小夏子和伺候的其他几个小太监迷晕,凤雉高高兴兴屁颠颠的等着子时的到来。

      变人时候,凤雉浑身酸软无力,燥热无比,他缩在景灼怀间,发出微弱的哼唧。

      好长一会儿,凤雉的意识才渐渐回归,他缓缓睁开眼,迷茫的看了看四周,后看向自个。

      每月初一变人,凤雉也习惯了,只是每次变人都光溜溜的,实在是不雅。

      他冷的打了个哆嗦,抽了抽鼻子,自觉他们老凤家的迷魂术厉害无比,便钻去了景灼被窝里,将他和景灼裹紧。

      姿势似乎有点不太好,他与好人胸膛贴着胸膛,凤雉感受到景灼腿间那鼓鼓囊囊的鸡崽,不知怎地,与好人紧紧贴着,感受着好人皮肤的热度,凤雉的小脸泛了红。

      他稍稍动了动,歪着脑袋看近在咫尺的好人,好人的睫毛很长,铺在眼底,显得乖很多,面部也柔和很多。

      凤雉觉得睡着的好人还是比较亲和的,至少,这样的好人看起来很像画里面的意中人。

      想到意中人,凤雉伸手摸了摸脖子处的凤铃铛,甜蜜的一笑,趴在景灼身上又思念起意中人来。

      凤雉心里头做着打算,在好人这儿过冬,等来年春暖花开离开好人去找意中人,若是再找不着,他就回凤凰山找爷爷。

      爷爷可是凤凰山最年老的凤凰了,他一定知道意中人在哪。

      凤雉转了转圆溜溜的黑眼珠,下巴乖巧的放在景灼胸膛处,闷闷的想,爷爷真是的,非要说什么找意中人要靠自个努力,说是这样才能知道爱一个人不容易。

      凤雉不懂这些个大道理,他只想快点找到意中人,然后把他娶回凤凰山去。

      脑袋瓜里冒出意中人穿着大红袍的模样来,凤雉心里头就甜的冒蜜,又想到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就脸蛋红扑扑,他摸摸自个的脸,后捂着眼睛偷偷笑。

      凤雉杏眼水光光,打了个哈欠,他又摸了摸自个的脸,意中人好看的打紧,自个变成人也是不差的,他们俩定然是天生一对。

      这个念头让凤雉心头又是一甜,忍不住抖了抖脚丫,无意识的碰到了景灼的大脚丫。

      凤雉的脚丫又碰了碰景灼的大脚丫,两人这么紧挨着,暖和的他起了困意,肩膀往被子里缩了缩,又打了个哈欠,趴在景灼胸前睡了。

      睡到半夜,凤雉迷迷糊糊的做起梦来,梦里好人成了自个的意中人,好人嫌弃自个丑,虽是在梦里头,可凤雉还是伤心了,与好人争吵起来。

      凤雉是被气醒的,醒来,便是景灼近在咫尺的脸,他盯着看了一会儿,哼一声,伸出手来想招呼他一顿的,可是却没舍得。

      凤雉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天亮了,好人和小夏子他们也快醒了,他得赶紧找地方躲起来。

      他小心翼翼的将景灼的手拿开,又轻轻的从被窝里出来,下一刻又钻回了被窝里。

      凤雉缩在被窝里,吸了吸鼻子,委屈的想,真冷,才刚变成人就怀念当小鸡崽的日子了,至少那个时候不用这么贼兮兮的起来。

      凤雉将自个塞进景灼怀里,又暖和了一会儿,才牙一咬,冒着冷下了床,在衣柜里随意拿了身衣服穿在身上,又拿了软榻紫檀小几上的糕点揣到兜里,贼溜溜的准备找地方躲起来。

      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外头有脚步声,还有说话的声音,凤雉杏眼一瞪,定定的站在原地不敢动弹。

      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凤雉心中一骇,顾不得其他,连忙跑回了内室,钻进了床底下。

      屋门被推开,来人是管家,时候不早了,二殿下房里伺候的人都还没醒,实在是有些蹊跷,他放心不下,便顾不得礼数,推门走了进来。

      看到昨儿守夜的几个小太监在凳子上睡得歪扭七八,立时瞪圆了眼睛,心底犹然升起一股怒火。

      这些个不知深浅的小奴才!管家是个火爆性子,这会子见伺候二殿下的小太监们睡得这么沉,火气直冲脑门。

      走到一个小太监面前抬脚就踹,小太监给踹醒了,迷迷糊糊的站起来,满脸的迷茫,看到管家的脸色才彻底醒过来,连忙跪倒地上。

      管家挨个踹醒,到了内室,见小夏子也正躺在床边的软垫上睡得沉,又是生气又是个摇头叹气,平日里二殿下最宠的便是小夏子了,可这小子却……

      他眉头紧锁的将视线移到了床上,景灼也睡得正沉,只是,这床铺……

      管家的眼目十二分的仔细,他往前凑近定睛看了一会儿,起了疑,好像昨晚有人跟殿下睡在一起。

      管家眉头皱的更深,给景灼掖了掖被子,又瞧了瞧四周,没发现什么可疑,才稍稍放下心来。

      不过,转念一思想,殿下年纪确实不小了,身边早该有个人暖床了。又估摸着,莫不是晚上的时候,殿下让哪个伺候的丫头上了床?

      不得而知,只能先不去想这些有的没的。

      小夏子醒了,迷迷瞪瞪的坐起身来,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又伸了个懒腰,挠挠头,有些不明白自个怎么就睡着了,还睡得这么沉。

      “小夏子,你醒了。”碍于二殿的面子,管家不好动怒,只压低声音沉沉的说道:“你这一觉睡得可真沉,殿下若是要人伺候,还得等着你睡醒了,是不是?”

      这话说的小夏子委屈无辜又规矩的领受了,他垂首嚅嗫道:“钱叔说的是,小夏子错了,睡着了。”

      见他态度端正,管家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小声道:“好在殿下没醒,若是醒了,我看你是要挨板子了!”

      “是是是,钱叔说的是。”

      小夏子低头应着,心里头冒着疑问,明明记得昨晚在一旁伺候着,精神头好的很呐,怎么就睡着了,而且什么时候睡着的,他都想不起来了。

      管家没多留,又看了看景灼,确定他睡得熟,便抬脚走了,并把外室几个小太监叫了出去,好一顿训斥。

      小夏子左思右想,实在想不起来,便弯腰掀开床单,伸手把尿壶拿出来。

      正躲在床底的凤雉吓的屏住呼吸,尽量缩着身子,唯恐给小夏子看到。

      但下一刻凤雉又放松下来,他是瞎子呀,该是看不到自个的。

      这么思想着,凤雉轻轻松了一口气。

      “谁?”小夏子听见了轻微的声响,十二分戒备的冲床底黑处问道。

      凤雉给他这一声吓了一跳,他僵住,眼睫轻轻眨动两下,屏住呼吸害怕的想,瞎子能看得到自个吗?

      “小夏子。”

      景灼醒了,他有些口渴,唤了声,而后要水喝。

      小夏子连忙站起来,手里还端着尿壶,他道:“殿下,奴才这就让人给你端水。”他说着端着尿壶跑了出去。

      景灼躺在那,盯着床顶发愣,他手轻轻摸了摸自个胸膛,又动了动脚丫。

      昨晚做了奇怪的梦,梦到阿乖变成了一个俊俏的少年,并钻到被窝抱住他,给他暖被窝,还在他怀间跟他说话。

      虽然是恍惚在梦里,可是有一双热乎的小手触碰他脸,那触感以及怀抱处的温暖太逼真,连同脚丫处的触感都觉得过于真实,他眉心缓缓皱起,觉得这梦怪异非常。

      伺候的丫鬟端来了温水,恭敬奉上。

      他躺在那没动,等小夏子洗手回来,才被扶着坐起,披上外衫,喝了两口热水,抬眼看小夏子,问道:“昨晚,我睡得很熟,对吗?”

      “回殿下,奴才……睡着了,”小夏子说着跪下,不敢直视景灼的眼睛,道:“请殿下恕罪。”

      “睡着了?”景灼眼尾上挑,淡淡看他。

      小夏子惶然伏首道:“殿下,昨晚奴才也不知怎么了,本来精神头好好的,可不知怎就睡了过去,且睡得死沉,还是钱叔来吵醒了我,殿下可以明察。”

      景灼知他没撒谎,便让他起来,伺候着穿衣。

      “今儿初一,穿素淡一些,就雪青色绸缎内里加棉绒那件吧。”景灼道。

      小夏子应了是,开衣柜找那件衣衫,却翻来覆去的找不着;同时心里头冒着疑问,奇怪,明明昨儿还见在这的。

      而此时,景灼的面容紧绷起来,醒来没见阿乖,原以为小鸡崽又回自个窝里去睡了,哪里想,床头小木箱里并不见阿乖的身影。

      他眉头一跳,问道:“你们谁见阿乖了?”

      屋里头伺候着的丫鬟太监皆都摇头,景灼看向小夏子,指着空木箱道:“阿乖呢?”

      小夏子凑近了一瞧,顿时浑身发凉,衣服没找到,阿乖又不见了,只怕殿下真得要发火了。

      “我问你阿乖呢,说话啊!”景灼面沉似水,已经是十二分的不悦。

      小夏子跪地说不知,景灼坐在那满脸阴云,没说话。

      伺候的丫鬟太监都跪地垂首,大气不敢出,一阵静默后,景灼缓了口气,并没再发火,只是吩咐所有人找阿乖。

      屋里人躬身退下,片刻后小夏子又返回来,道:“殿下,已经吩咐全院上下的人找了。”说着又宽慰,“您放心,府上的侍卫们,连老鼠洞都会给您翻出来的,阿乖定然会很快找到。”

      此言一出,小夏子就暗骂自个不会说话,因景灼的脸色如冰,这会子怕是说的越多错的越多,到最后小夏子只安静的陪着。

      凤雉在床底缩着,地板有些凉,他便偷偷的拽了双景灼的棉靴坐在了屁股底下,景灼的衣服于他来说,宽松不少,他紧了紧衣衫,又理了理自个有些乱的头发。

      脚丫轻轻的动了动,此刻的凤雉有些个可怜狼狈,光着一双脚丫,躲在床底下,活了三百多年,哪里受过这样的罪。

      凤雉生了委屈,不由得偷偷抹起泪来,脚丫子冷,他便又偷摸的拽了一双棉靴,将自个肉乎乎白嫩嫩的脚丫套进去,立时觉得满足不少,渐渐的止了泪水。

      外头好人还在派人急急的找自个,凤雉抱住自个,下巴放在膝盖处,杏眼水光滴溜溜的,竖起耳朵认真听外头的动静。

      好人又发火了,说那些人是废物,竟找不到一只小鸡崽。

      凤雉撅了撅嘴巴,心里暗暗道,怕是你们将整个府苑掀个底朝天也找不到变成小鸡崽的阿雉了。

      景灼一张俊脸上全是怒气,心头烦闷,睡了一觉,做了个奇怪的梦,醒来,阿乖居然不见了。

      “你们再去找,府苑上上下下来来往往都给我仔细的翻找,尤其是鸡圈里,挨个看那些鸡。”景灼又对那些侍卫吩咐道。

      床底下的凤雉听着景灼焦急担忧的声音,心里头不免冒蜜,不无得意的露出一丝笑意来。

      平日里总是嫌弃阿雉丑,今日我不见了,好人你竟这般焦急担心,看来,你还是很喜欢阿雉的吗。

      凤雉这么想着,一双圆眼眯成新月,捂着嘴偷笑。

      找不到阿乖,景灼的心头涌起一股烦闷,紧抿着双唇,表情冷着,可是叫这府苑里所有人提着一颗心。

      要知道,他们的殿下若是真发起火来,那真是地动山摇的,实在是吓人。

      景灼心头那份烦闷因找不到阿乖而更甚,他靠在床头闭上眼睛,实在想不出阿乖那小鸡崽去了哪里。

      仔细回想,昨晚上,小东西就奇奇怪怪的,莫不是跑去了哪里躲了起来?

      景灼眉头紧蹙,却又想不出个头绪来,只缓了口气,心里又焦急几分,对站在一旁的小夏子道:“伺候我更衣洗漱,我要自个找找看。”

      “啊?”小夏子惊了一声,却还是照做了。

      不过,那雪青色绸缎内里加绒的衣衫他没找到,只得冒着挨骂如实禀报。

      听罢,景灼面沉两分,紧紧的绷着脸,半晌叹了一口气,冷声道:“找不到就换别的。”

      小夏子连连应着,拿了身鸭卵青色的绸缎加绒衣衫来,又去床底拿配搭的棉靴。

      可是,鞋子不见了。

      小夏子惊恐的眨眨眼,伸手摸了又摸,还是没那双棉靴。

      “奇怪,真是太奇怪了,靴子少了两双。”他小声嘀咕着,一张脸上全是个茫茫然。

      “你在那嘀嘀咕咕的做什么?还不快把鞋子拿过来。”景灼没耐心的开了口。

      “哦,是,拿鞋子。”小夏子咽了口口水,决定随便那一双就好了,反正殿下鞋子那么多,他也素来不在乎衣着搭配,便随手拿了一双给景灼穿上。

      扶着景灼坐上了四轮车,乌黑的头发散落在脸颊处,梳头的丫鬟上前小心给他梳头。

      “快点。”景灼说,声音清冷,叫梳头的丫鬟手一抖。

      景灼对怜香惜玉是不太懂得的,院里伺候的丫鬟全是他母后给选的,个个貌美如花,为的就是能有他看上眼的,而后晚上顺理成章的给他暖床。

      可他一个断袖,哪里会要姑娘家的给他暖床,丫鬟梳好了发髻,景灼让小夏子推车出去找阿乖。

      这时,管家带着两名侍卫走了进来,禀报后,管家道:“殿下,府里上上下下都找遍了,连同您的睡觉的外室也找了,现在就只剩下您这间屋子了。”

      管家说完,小夏子想到了什么,上前道:“殿下,方才奴才听到床底下有动静。”

      闻言,景灼脸色微微有几分好转,看向床底处,视线停在那一小阵,道:“找床底,柜子。”

      正在床底悄悄啃糕点的凤雉在听到这话后,给吓的噎住了。

  • 作者有话要说:  阿雉:怎,怎么办?
    小棉裤们:每日一惊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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