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满》靠靠

15、第 15 章

　　三天不愠不火的过去了。
　　这几天苏满盯紧阿平，连学校也不去了，跟班主任请了病假。老师在电话里问他生了什么病，现在是期末考试期间能不能坚持一下，他冷冷回说坚持不了就挂了电话。
　　反正寒假过后他就不会再去那所学校或任何一所学校了。

　　阿平对于苏满明显的防备很不耐烦，索性不在屋子里待着。现在不过就等东西寄到方家，小鬼只要一个人看守就可以了，既然苏满这么自发自动要一人看着，他跟暴狗就乐得清闲，照常出去鬼混。

　　第三天晚上暴狗跟阿平找了个僻静的街角，一人望风, 一人打电话。
　　也许是发现报警没用，也许是那盒录音带跟那封威胁的信奏效，方家终于妥协，对于绑匪提出的要求全都答应，包括撤掉警察，只希望他们收了钱快快放了方小泽。

　　约好了交钱的时间跟地点，暴狗挂了电话，喜形于色。
　　“怎么样？”阿平走过来问道。
　　“先离开这儿再说。”
　　两人快步离开，直到混入街上熙熙攘攘人群才压低声音说话。

　　“方家这次跟以前态度有些不大一样，我看这次他们学乖了，知道乖乖交钱才对。”
　　“你确定？”
　　“确定。这次他们没有绕弯子，直接就答应了交钱，跟上次不一样。”
　　“还是小心点的好。”

　　两人回去跟苏满会合，商量了一阵，决定由苏满去拿钱。
　　交钱的地点是某条街的拐角处，苏满上下学经常经过那边，对那边的路很了解。
　　时间是早上七点半，这个时间刚好是学生上下学、上班族上班跟家庭主妇倒垃圾的时间。到时方家会把钱装在一只纸袋里，扔在拐角的垃圾桶边，苏满就装成出门上课顺便帮妈妈倒垃圾的学生，经过时假装倒垃圾拿走纸袋。

　　计划拟定，人人都有些心慌。
　　不过是赌一场罢了。
　　赢了就是百万富翁，输了就是囚犯。

　　苏满对方小泽说：“你明天就可以回家了。”
　　方小泽惊讶，转过脸来看他。
　　苏满坐在椅子上，脸隐在暗处，声音在寒冷的房内飘荡。
　　“我明天早上去拿钱，拿到了，就放你走。”

　　这样的结局是理所当然的，方小泽早料到的，家里那群勾心斗角的人一旦查清他的绑架不是自己人搞的鬼，就会爽快答应赎人。
　　自己马上就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可以好好洗澡，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好好到学校上课。对了，现在已经在期末考试了吧，这次一定会考得很糟的，自己不是那种聪明的学生，每次都要很用功才能挤上年级排行榜跟苏满靠得近一点……
　　啊啊啊啊啊啊，在想什么啊！！！

　　方小泽怒视罪魁祸首，可惜罪魁祸首一副沉浸在自己思考中的样子，没有注意到方小泽愤怒的双眼。
　　“我回家后第一件事就是要跟警察告发你！”方小泽咬牙切齿地说。
　　苏满听了他的话，只是闷笑了两声，没做应答。
　　方小泽继续威胁他，“你不要以为你没有像那两个流氓那样打我，反而煮粥给我吃、拿毯子给我盖我就会心软。我一定会去跟警察告你的，我要揭发你是主谋！”
　　“恩，我知道你会的。”苏满平静地说。
　　“我当然会！我、、我、、我、、、”方小泽心里又烦又气，“我”了半天说不下去，恼怒地在床上滚来滚去。
　　他被绳子捆得粽子一般，圆滚滚的在床上翻来覆去，看得苏满“噗哧”一笑。
　　“你笑什么！”
　　苏满上去帮他盖好翻落的被子，手掌轻轻抚着他的脸说：“你真可爱。”
　　这句话听在方小泽耳朵里，天地为之变色，他张大了嘴巴，眼睛瞪得圆溜溜的，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东西。
　　苏满捏了捏他的脸颊，“真像小狗。”
　　方小泽的脸一下红了，快滴出血似的。他慌忙转过脸去不敢看苏满。

　　苏满有些惊讶自己的坦白。
　　也许是因为明天将要分开才如此的无所顾忌吧。
　　方小泽一回家，事情就明朗化了，绑匪的身份也会被揭穿。这个他早就想好了，向彪哥还了钱后就离开这个地方，到时成了通缉犯的自己就找个偏僻的乡下隐居过平静的日子。
　　如果无法逃走的话，那也没办法了……
　　真是乱七八糟的人生啊，苏满苦笑。
　　如果当初他不接下这笔债务就好了，没有这个烂摊子也就不用趟这么一趟浑水，他跟方小泽之间也就不会是这样对立的关系。
　　如果没有发生这些事，他跟方小泽之间会怎么样呢？
　　他突然想起当初方小泽偷偷看他时亮晶晶的眼珠跟耳朵尖上的一点红。

　　掖好被角，苏满起身离开。
　　方小泽小声嘟哝：“不要以为你把床让给我睡我就会心软……”

　　发生过那样的事，苏满不敢让方小泽再待在阿平待的客厅，就让他睡自己的床。而苏满自己因为浴室里失控的事也不敢跟方小泽同床，就抱一床毯子窝在椅子上睡觉。这三天来一直如此。

　　苏满看着他的侧面，心念一动，俯下身亲了一下方小泽的脸颊，低声说了一句：“对不起。”

　　两人一夜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