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司匹林》桀泽

26、（入v章）血蛇

　　第二章
　　胖子闻言道：“你丫迟早有一天栽在你那张嘴上。”

　　瘦子，“胖子，你看你这膘肥体壮的，怪膈应的啊。”

　　“膈应，你全家都膈应。”胖子敲敲那块看起来比较小的石头，嘴里嗤了一声。

　　柯令制止他的动作，“胖子，过来，按住这里。”

　　他点点墙壁的左下角，有一块类似于蛇状突起的石头，像眼镜蛇，头扁，不仔细看还发现不了。

　　胖子蹲下，用手掌整个握住石头，“老大，这石头，看起来像条蛇啊。”

　　柯令转过来，神色凝重，向我伸出手，“血玉。”

　　我手忙脚乱翻了一通，忘记刚才将血玉挂在脖颈上。

　　他凑近我，将沉寂下来的血玉一把扯下。

　　瘦子眼尖，惊声道：“你竟然有这块东西！”

　　尖锐的声音把他们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

　　我有些诧异，原来柯令并没有和他们透露我有这块血玉。

　　“我...这说来话长...”

　　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他们解释，索性就这么说。

　　“得了，得了。”瘦子挥挥手，一脸不耐烦的样子，“现在先想想怎么进去，不过，有了这块血玉，应该不难。”瘦子边讲，边看着柯令。

　　柯令没搭话，气氛一时间显得有些凝重，每个人都拿着一把手电，亮黄的光柱照射在石壁上。

　　我摸摸脖子，刚才被他扯过链子之后，勒得有些疼，隐隐有些刺痛。

　　“胖子，贴着那边石壁，一定要握紧那块石头，大家都趴下，免得被机关所伤。”柯令压低声音，朝我们挥挥手。

　　话一落下，我们就都趴下身子。

　　柯令将血玉放在石壁中央的一个小孔当中。没想到，不偏不倚，大小正好。

　　沉寂的血玉突然像收到感应一般，隐隐发出血红色的光亮，将每个人的脸都映成暗红色。

　　我盯着这块玉，竟然觉得有些移不开眼睛，它就像一团深色的火焰，越来越近，几乎要灼烧到我的眼睛，又像一条蛇，一条蜿蜒曲折的火蛇！他就要钻进我的眼睛里！

　　细沙有些塌陷，梭梭的声音传来，打破这时的安静。

　　我晃了晃神，清醒过来，刚刚竟然陷入了幻觉。

　　血玉燃烧得更加鲜艳，几乎像火光冲天的烟花，一瞬间白热化。

　　“哇靠！”瘦子惊呼了一声，语气里充满了不可置信。

　　我抬起手来遮挡在眼睛面前，太刺眼了。

　　火蛇般的血玉几乎要爬到每个人的脸上，我望过去，每个人的瞳孔都燃烧着炙热的红色，像中了魔怔般。

　　太可怕了。

　　太可怕了。

　　好像只有我清醒了过来。

　　簌簌簌。

　　簌簌簌。

　　蛇信子的声音越来越近，他们像黑夜里的野兽，肆意靠近，蛰伏已久，即将引起一场毁灭般的骚动。

　　我竖起了耳朵，光是听到这种声音，就忍不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一阵阵寒意爬上我的后背。

　　我紧紧攥着手里的手电，不敢发出一丁点儿声音。

　　一条火红的蛇出现在眼帘！

　　我忍不住尖叫起来，扭曲的声音穿破耳膜。

　　我往后跳去，连手指都在颤抖。

　　所有人像如梦初醒般，不只一条火蛇，看上去，起码有十几条。

　　一根根从石壁上不知几时豁开的黑色口子钻出来。

　　寄生在沙子里的火蛇？！

　　从来就没有见过！

　　我的肩膀突然被握住，心里还在狂跳。

　　是柯令。

　　他握住我的肩膀往后一拉，我几乎要被甩出去。

　　我看见他的侧脸上青筋几乎要爆出来，从身侧拔出一杆黑色的东西。

　　“砰砰砰！”

　　三声枪响几乎要震聋我的耳朵，我的脚有些软。

　　面前的三条蛇被柯令的子弹打得粉身碎骨，但还有许多黑红色的蛇匍匐在地上，像野兽一样靠近。

　　“快进去！”

　　随着胖子的一声怒吼，黑色的石壁缓缓打开。

　　幽深的石壁那头像个黑洞般，将光亮阻隔开来，这边是火蛇，那边是未知的黑洞，让人难以选择。

　　千钧一发之际，我受到重重的一推，一个不稳，我磕磕绊绊地被推倒黑洞的那一头。

　　我昏了过去。

　　原来石壁的里面是一个坑洞，没有台阶，进去的人只能跳下去。

　　我的脑子很疼，一直昏昏沉沉，想清醒过来，却一直混混沌沌的。

　　我想起过去的很多事情。

　　西北，西北还在的时候。

　　他站在篮球场挥洒汗水，我和室友就坐在篮架下看他。

　　他那时候多耀眼啊。

　　即使满脸的汗水，也挡不住他身上的那股子韧劲儿。

　　我走近他，手里拿了一瓶水喝和毛巾。

　　他打了一下午的球了。

　　肯定很累了。

　　他一步步朝我靠近，一脸的笑容。

　　我心里想，这就是我爱的样子。

　　那么优秀。

　　我伸出手，想用毛巾替他擦擦汗。

　　为什么，为什么。

　　他的脸突然变成了黄色，棕色，灰黑色，黑色，最后化成灰色的彘粉。

　　露出阴森可怖的骷髅。

　　骷髅猛的靠近我的脸，张开血盆大口。

　　我吓得一激灵，猛地往后退。

　　血盆大口里一根黑红色的血蛇猛地伸出来咬住了我的脖颈。

　　我瞬间脱出了身体，在一旁看着。

　　不可置信。

　　那头的我被蛇咬穿了脖颈。

　　我在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咬掉了脖子，脑袋咕噜噜地滚下来，睁着大大的眼睛。

　　滚到我的面前。

　　我吓醒了。

　　冷汗滚滚地从身上冒出来。

　　心有余悸。

　　我摸摸自己的脑子，头有些痛。

　　偏头痛又犯了。

　　脑子里糊糊的，一时间有些想不起来事情。

　　我..好像被柯令推进了石壁。

　　然后..掉下了坑洞。

　　之后...

　　之后想不起来了。

　　周围一片漆黑，几乎没有一丝光亮。

　　我抬起手，摸摸周围，我记得..掉下来的时候手电是攥在手里的。

　　去哪了呢？

　　还有我的背包。

　　去哪了。

　　怎么会不见了。

　　我的手摸索着，地上除了有些扎手的石沙砾，另外就没什么东西了。

　　不。

　　我摸到了一个软软的东西。

　　每一个毛孔都在一瞬间张大，恐惧爬上后背。

　　我猛地把那软软的东西甩出去。

　　那是一条蛇。

　　我拍拍胸口，平缓一下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当务之急，是找到柯令他们。

　　刚刚，他们到底有没有进来，那血蛇到底是真的，还是血玉令我们产生的幻觉？

　　如果是真的，怎么会有这么多血蛇在这里。

　　这里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只能摸出去了。

　　会不会有机关？

　　一个个问题在我脑中浮现，让我心里有些发紧。

　　我匍匐在地上，膝盖和胳膊肘有些隐隐作痛。

　　可到了地面上类似于碎屑的东西，可能是一些小石子。

　　应该蹭破了皮。

　　还好没有骨折，我心里暗自庆幸。

　　我从地上起来，蹲着一点点前进，用手向前划动。

　　摸了大约五分钟，还没有摸到有墙壁或者是什么建筑物。

　　越久没有摸到东西，我心里就越没有着落。

　　黑暗容易将人的心理防线击溃，所以我要加快找到他们的速度。

　　我开口，喊了一声:“有人吗？”

　　我的声音回荡在一个空间内。

　　听起来，这个空间不太大。

　　再走一会儿，应该就能摸到边。

　　在黑暗里，我的听力就显得更加灵敏。

　　汩汩汩，似乎是水的声音。

　　我停下脚步，竖起耳朵听。

　　在我的左边，不对！

　　好像是脚下。

　　对，是脚下。

　　我重新匍匐在地上，用耳朵贴着地面。

　　沙砾将我的侧脸磨的有点痛。

　　汩汩汩，冒泡的声音？听起来像是有个较大的水潭。

　　我有点不相信，沙漠里，地下墓穴竟然藏着水潭？

　　我用脚剁了剁地面，声音很实，估计这层地板很厚。

　　“...”地下突然传来一些声音，听不清楚，但能确定是人声。

　　我像抓住了救命稻草，拼命喊道：“救命！”

　　黑暗的恐惧就像墙上的藤蔓一样爬上来，好像他们没有办法听到我的声音。

　　我整个人趴在地上，用力敲着地面。

　　咚咚咚，咚咚咚。

　　“来人啊，救命。”

　　空旷的回声几乎使我头皮发麻。

　　不知道喊了多久，下面始终没有回应。

　　我尝试让自己镇静下来。

　　把耳朵贴在地面，我要听听他们在讲什么。

　　模糊不清的声音透过地砖穿进我的耳朵。

　　“...许桀...在...”

　　“老大...蛇....”

　　“...我们...找....”

　　我只能听到一些断断续续的声音。

　　他们应该也在找我，可他们根本就听不见我的声音。

　　这个空间，一定有出口。

　　我记得我是从洞口直接掉进来的，大约有四五米的样子。

　　如果柯令他们要进来的话，也应该是掉下来。

　　但是为什么他们会在我的下方？
　　正当我从地面起来的时候，左脚不小心踢到了一个东西。

　　硬硬的，不知道是什么。
　　我用手指摸了摸，有个突出，长在地上，冰凉的金属材质。

　　环绕型，是什么...
　　是蛇！
　　我触电般地缩回手。

　　是盘绕起来的蛇身和突起的蛇头。
　　我拍拍胸口，心神未定。
　　同时冒起一个个疑问。

　　西晋墓里竟然有这么多有关于蛇的东西。
　　西晋难道特别信奉蛇？
　　这个物体，应该是个装饰物或者，或者是机关。

　　打开这个机关也...
　　也许就可以找到出路。
　　我摸索着，触碰到那个蛇状物。
　　扁蛇头，方向朝天，应该属于毒蛇类里的眼镜蛇。

　　蛇身盘绕，尾细而尖。
　　我每个部位都按一按，试图找出什么玄机。
　　可并没有什么用。
　　我有些气馁。
　　破东西，估计不是个机关。

　　我拍拍身上的灰尘，站起来，解气似的踢了那个蛇状物一脚。
　　没想到刚一脚踢去，那边就传来轰隆隆的声音。

　　整个地面就像震动起来一般，我险些站不稳。
　　右后方的地面慢慢裂开一个口子，终于有些光亮透了进来。
　　过了五秒，地板终于停止了晃动，开了一个正方形的口子，正好能同一个人。

　　我的心情颤抖起来，飞快地爬起来跑到口子边上。

　　我透过洞口往下看，看到的东西却更令我有些站不住脚。
　　洞口下面，大约五米的样子，有一片水银池。
　　望下去，几乎是一片银色的海洋。

　　水银池大概是一个十米长的正方形。
　　令人奇怪的是，水银池里的水银汩汩地冒泡，好像..
　　好像是在沸腾。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如果我跳下去，肯定死在水银池里。
　　而且沸腾的水银挥发很快，会马上形成有毒的□□。
　　到时候时间久了，必死无疑。

　　柯令他们还在下面！
　　我趴在地上，双手扒着开口的边缘，把头往下探去。
　　入眼的是混黄色的石壁，石壁上有油灯。
　　水银池的周围是一条很窄的环绕型通道。

　　看样子只能通一个人。
　　不见柯令他们。
　　他们去哪了？

　　“有人吗？”
　　他们在沸腾的水银池呆不了多久，应该另找到了出路，出去了。
　　我坐了起来。

　　透过下面的光，我隐约可以看到这个密闭空间的样子。
　　周围是棕黑色的墙壁。
　　这个空间不像普通的房间一样，有六个面。

　　六边形的墙壁。
　　正当我纳闷着这奇怪的建筑造型时，墙壁上突然燃起了火光。
　　一，二，三，四，五，六，六面墙壁，六盏灯。

　　一盏盏依次亮起来。

　　我被吓了一跳。
　　这个房间在一瞬间亮起来。
　　昏黄的油灯照亮了房间，照到了很多之前没有看清楚的东西。
　　比如说，地上的碎屑。

　　和墙角的白骨。
　　我的惊叫憋在喉咙里，像卡了一颗刺，进不去，出不来。

　　扭曲的白骨堆在墙角，地上的碎屑，刚才磕到我的是这些白森森的碎屑。
　　几乎每一面墙壁都堆了一些白骨，残缺不全的，扭曲的，可怖的。
　　我的胃里翻涌上来一股酸意。

　　有了灯光的照亮，整个房间虽然亮堂了，但比刚刚黑暗里显得更加阴森恐怖。
　　墙壁上有许多壁画。

　　我匆匆地略过几眼，潜意识里不想看到那白森森的骨头。
　　六面墙的壁画连贯而流畅。

　　也许是因为时间过了太久，墙壁上的彩画都褪成黑蒙蒙的颜色，看起来像棕黑色。
　　但仔细看还是能看出一些轮廓。

　　不知为何，就连这壁画也给我催生出一种诡异的感觉。
　　就像小时候看到毕加索的那幅《格尔尼卡》一样。
　　第一眼就是阴森沉重黑暗的感觉，让观众喘不过气来。

　　这里的壁画与敦煌莫高窟的壁画又不尽相同。

　　夸张地拉长人的脸部线条，眉毛和眼角呈上挑的姿态。
　　每个人都扭曲着身体，或站着，或躺着。
　　手上端着水果，背后却握着剪刀。

　　乌云蔽日，风雨欲来。
　　所有人都要逃离那片象征死亡的乌云。
　　乌云，乌云！
　　这就是我那时见到的尸云！

　　我激动地站起来，手指微微颤抖。
　　现在水银池不断沸腾，挥发上来的□□很快就会把这个房间充满。
　　如果不及时逃出去。
　　我可能会死在这里，和这里的白骨一样。
　　不行，不行。

　　我退了两步，就像陷入了一个黑洞。

　　恐惧和黑暗将我吞噬，无限的求生意识涌上来。
　　这墙壁上肯定有什么机关，能够打开这个密不透风的房间。

　　我先脱下了身上的外套，将那个通往水银池的洞口盖住。
　　能延缓水银挥发上来一点是一点。
　　然后我走到墙壁周围，尽量避开那些白骨。
　　白骨上蒙了许多灰尘和蜘蛛网。

　　但尸骨的颜色是亮白的，距离这群盗墓贼进来的时间应该不是很久。
　　旁边散落着几根枪杆，蒙着灰。

　　不仔细看还真的没有发现。
　　我拿起其中一杆，仔细的看了看。
　　没有一杆是有子弹的。

　　如果是普通的盗墓贼，应该不至于配这种长枪，□□更便于携带一些。
　　掉进这里的人只有两种可能。
　　第一，打开了通向水银池的通道，但是从高达五米下去想活着，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只能在上面等死，水银挥发的气体充满房间后，就会很快致死。

　　第二，没有找到通往水银池的通道，密闭的空间内很快就会把氧气消耗光，盗墓者只能在黑暗和恐惧中丧生。
　　墓穴的主人铸造这样一间密室，肯定会有逃生的机关，不可能是这样一道死穴。
　　我走到墙边。
　　用手触摸了一下墙壁，上边有一些碎屑下来。
　　我有些欣喜，这墙壁看起来不是那么坚硬，应该有路可循。

　　下一秒我又像泄了气的气球。
　　因为我看到墙壁上的枪孔。
　　枪孔是旧的，应该就来自于这批死去的盗墓者。

　　我凑近仔细地看了看，子弹就卡在石壁石壁上的两厘米。
　　说明外侧的石壁应该很坚固。
　　要靠蛮力，几乎不可能。

　　等到我凿穿这面墙的时候，估计空气里早就满是□□了。
　　我看着手上从墙面抠下来的碎屑，这些颜料为什么...

　　暗红色。
　　我有一种怪怪的，说不上来的感觉。
　　怎么那么像...
　　血的颜色？
　　面前的墙壁又簌簌地掉下了一些碎屑。

　　露出了一块白色的东西。
　　我凑近仔细瞧了瞧。
　　白色坚固状，还有黑黑的空洞。
　　像个骷髅。
　　对！
　　我一晃神，使劲跳了开去。
　　就是骷髅！

　　差点一句脏话飙出口。
　　太变态了吧，把人头放在墙壁里。
　　周围昏黄的烛火照着墙壁，发出哔啵哔啵的声音。
　　我摸摸手臂，有些冷。
　　背后阴森森的，像有一万只小虫子在心上爬。

　　麻麻的。
　　真的可怕。
　　我缩回手，环抱着手臂。
　　这鬼地方。
　　我在墙上找了十来分钟，几乎没有找到什么有用价值的东西。
　　除了壁画，就是壁画，没有任何开关。
　　漫长的寻找几乎使我失去斗志，脑子也越来越昏沉。
　　我有些累。
　　先坐下来歇歇吧。

　　我找了一个角落坐下，膝盖上的伤口隐隐作痛，胳膊肘也疼的不行。
　　空气好像骤降了几度。
　　我想了想，有冲动想把盖在洞口的衣服拿过来。
　　可是，我怎么有些动不了。

　　手臂从手腕麻到手肘，沉重得抬不起来。
　　我还是再休息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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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晃晃得光照的我的眼睛有些不适，我慢慢睁开眼，抬起眼遮住自己的眼睛。
　　周围的声音有些嘈杂。
　　“她她她好像醒了！”
　　“把手电拿开,别一直照着她。”
　　我眨了眨眼睛，看了一圈周围。

　　是柯令和胖子他们。
　　所有人都围在一起，看着我。
　　我拖着有些昏沉的大脑，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你感觉怎么样？”柯令绷着一张脸，脸色不是很好看。
　　“我...”
　　一开口，就听见自己粗嘎的嗓音。

　　自己都被自己吓了一跳。
　　“没...没事。”
　　“你可吓死我们了。”胖子在一旁嚷嚷，一脸的惊魂未定。
　　我天天舔舔干燥的嘴巴，说道，“我这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

　　“自从进墓穴，你就不见了踪迹，幸亏我们发现得早，不然你就死在这个地方了。”
　　“我...”
　　“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摇摇头。
　　“就是感觉身体有些虚，其他没什么。”
　　柯令的手放在我的脸颊上，“睁着眼，不要闭。”

　　“嗯。”我照做。
　　他拿过手电在我眼睛照了照，我眼睛有些受不了强光，缩了一下。

　　“瞳孔放大，你中毒了。”柯令说道。
　　他的手放在我额头上，试探地摸了一下。
　　“你们怎么找到我的？我记得我掉进一个密室，然后就一直找出口，后来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按按太阳穴，有点疼。

　　“六边形的密室？”
　　“对。”我点点头。
　　六边形的密室实在诡异，我记得我找了许久，也不曾找到一星半点儿机关能够出去。
　　之后的事情，就一点都不记得了。
　　我瞅瞅四周，面前是一个带阶梯的石门，石门上映着一条庞大的九头蛇，蜿蜒盘绕，凶狠的面目，蛇信子伸出来，就像现代的3d浮雕，令人心生胆寒。
　　看到这个，我想起了希腊神话里的美杜莎，砍去其头颅才能将其杀死。

　　“你怎么中毒的？”柯令问我。
　　“中毒....”我的脑袋里掀起一种撕裂般的疼痛，一时间有些想不起来中毒的原因。
　　白骨...壁画...水银池。
　　对！
　　“在那个密室里，我不小心碰到一个机关，地面就出现了一个口子，我听见...”
　　几个人围着我，专注地盯着我，眼睛亮亮的。
　　胖子插话进来：“然后呢。”

　　“我听见下面有你们的声音，就试图去看看，但只看见下面有一片水银池，你们已经不见踪迹了。”
　　瘦子一脸不可思议，“你不是听错了吧，姑娘，我们没去过什么水银池。”
　　“不会，虽然听不清你们讲了什么，但是还是能确定是你们的声音。”我笃定地说道。
　　一旁穿着黑色衣服的女孩子突然开口，语气凝重，“进墓后，我们一直在盗洞里徘徊，十分钟前才找到这里。”

　　“十分钟前？”就算我只晕过去十分钟，算算这时间也不太说得通，可这水银池下也确实是他们的声音。
　　莫名地有些蹊跷。
　　我伸了伸有些麻木的腿，不小心踢到了放在旁边的一个黑色的包。
　　诶？！这不是...
　　这不是我的背包吗。

　　刚刚明明怎么找到都找不到。
　　现在怎么突然出现了？！
　　我伸手拿过那个背包，举起来问身边的胖子。
　　“你们在哪发现这个背包的？”
　　“你昏迷的时候一直背在身上，后来给你摘下来的。”胖子随口答道。
　　发现我没事之后，胖子就起身去其他的地方左看看右看看。

　　不对啊，这不对啊。
　　我当时根本就没找到我的包。
　　怎么会是从我身上找到的？
　　难道又是幻觉？
　　“我刚刚明明记得我找了这包好一会儿，纳闷呢，还没找到。”我把心里的疑惑说出来，这来无影去无踪的包，还能自己长了脚跑了？
　　我想想，竟然觉得有些好笑。

　　胖子挥挥手，突然惊觉道：“哦！我想起来了，我说这石雕这么眼熟，原来我在那河南安阳的盗洞见过这东西。”
　　我们顺着他看去，胖子摸了一把没长胡子的下巴，高深莫测道：“在这又给我见到了，这他吗有点意思。”
　　胖子的手指着那扇看起来巨大无比，蛇头高耸的石门。
　　灯色昏暗的墓穴里，墙壁上的烛扑哧扑哧爆出一些火光，墙上盘踞的九头蛇大张獠牙，吐出一条蛇信子，蛇眼密闭，蛇身上缠绕着金光闪闪的丝线，像是一匹沉睡的野兽。
　　不知从哪里吹来的阴测测的阴风，搞得我怪冷的，我摸摸身上的长袖，看来入这盗洞，光带一件长袖还会冻着。

　　身侧不知道谁点了我一下，我还以为是谁开玩笑作弄我，没想到一转过头去，空空如也。
　　所有人都在我前面。
　　虽然这气氛平平，但我的手掌心已经不经意间冒起了汗。
　　我按捺住心里的恐慌，闭上嘴，望四周偷偷观望。
　　其他人好像也感受到这种诡异的似的，同时也闭上嘴，动作都变得小心翼翼。
　　胖子的笑脸卡在脸上，他抱怨道：“你们怎么不讲话，搞得怪寒蝉的。”
　　我撑起嘴角，勉强地笑道：“我刚刚背后好像有人打我一下，回过头去...”
　　我的声音越变越小，好像很没底气似的。
　　瘦子跳到前面，一把拍过胖子的脑袋，气急道:“这点小动静给你吓得咋咋呼呼，你瘦爷我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什么风浪没见过？”
　　我在后面，看的分明，石壁上蛇的眼镜隐约泛出一些光亮。
　　胖子接话道:“吹牛当然是您瘦爷最在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