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吸血鬼琴》写魔幻小说的圣兽

3、家教

　　我们平分了酬劳，暂时分别，各奔前程。
　　我先后找了几家雇佣猎人俱乐部，由于我的水平有限，又是初出茅庐，他们都不要我，冰霖则相反，有一家最大型的雇佣猎人事务上门找他。冰霖想向他们推荐我，但我拒绝了他的好意，里头都是厉害的角色，我不想去那里拖他的后退。
　　我回了家乡，在这笔酬劳的帮助下，我在家附近的妖怪湖闲赋了三年。这是我过得特别惬意的日子，恣意懒散、闲云野鹤，整天无所事事地在湖边闲逛、或是躺在湖边看云团，我十分享受这样的状态。
　　这里实在好地方，景色怡人，湖水静谧。我的周围有一些邻居，其中一个比较特别的是位独眼巨人。这个怪模怪样的邻居性格也十分古怪，我向他打招呼，他如往常一样不理会我，当然，我对此并不介意，我不反感他，他除了行为古怪以外，并不招人烦。
　　我和其他邻居们也都互不打扰，他们从各个种族迁徙而来，也都是喜欢宁静，或是经历过什么然后想要寻求宁静的人，大家都有保持这里宁静的默契。
　　这里还有个小乐子，这个湖水有将人短暂变化外表的功能。跳进湖水中，会变化成另外一个样子，然后几分钟后又会恢复原样，只是能够很快复原的变化而已，除此之外没有别的什么不适。有时候我会下湖游泳，倒影湖水看看自己变化成什么新样子，算做一点消遣。
　　所以说以我的性格，其实不太适合做妖怪猎人。是，我承认自己有些逃避现实，但现实如此残酷，时不时逃避一下又有何妨。
　　别说什么掌控人生之类的妄语，就算有妖怪湖，也是连自己将变成什么样子都任凭天意。还有其他什么可以自己决定吗？擅长什么能力，不擅长什么能力，以及能力的瓶颈，这些不都是注定好了吗？
　　三年过去，那笔酬劳花完，我的好日子也暂时到头。雪上加霜的是，我那位相处了十年的女友突然提出要分手，原因在于她希望有个有事业心，喜欢赚钱的男友。
　　谁她去吧，缘分这种事勉强不来，但这件事多少刺激了一下我，我变得比以前稍微努力一些。没多久，我就在自己家开了个补习班，教周围小孩子基础魔法。
　　雇佣猎人虽然赚钱的方式不少，但是比较正规又有效的方式无非以下三种，一是猎杀妖怪，获取赏金；二是受雇于雇主，担任贴身保全；三是担任家庭教师。
　　一般说来，选择第三种都是不入流的雇佣猎人，而象我这样正规雇佣猎人学院毕业，同时好歹也混到中级水平的，实在拉不下脸面做家教。只是最近这个阶段赌气证明自己有赚钱的能力是关键，况且我非常讨厌麻烦，相比于前两项，教小孩子最不麻烦，每周两节课，随便准备一些基础魔法就能搞定。
　　我惊讶地发现虽然自己的武艺平平，但在教书育人方面相当有一套。我很擅长根据每个人的特点量身订做一套适合的魔法体系进行学习，对学生来说，学到适合自身的魔法，不但使用起来得心应手，还能发挥出所使用魔法最大的威力。
　　由于我教得出色，很快有了些名声。直到某天，一位伯爵的管家登门拜访，想要邀请我做他儿子的家教，酬劳实在不菲。
　　伯爵是位吸血鬼，他的家族曾是亡灵国的贵族。他们家资丰厚，与人为善，经常资助附近的居民，居民们经常邀请他们出任当地高级事务顾问，这些年来，他们在当地颇有声望。
　　登门的路上，我不由地想:我这人与吸血鬼还挺有缘的。只是同样是吸血鬼，怎会差别这么大，上次那个女吸血鬼恶贯满盈，而这位伯爵却是个大善人。
　　就这样，我开始了小伯爵的教学生涯。我干劲十足，除了基础魔法外，我还特别精心准备了自己最擅长的水魔法课程，这一整套课程相当庞大，从基础的控制水珠开始，一直到控制瀑布，再到强大的控制河流直至控制海洋。当然以他的年纪目前只能处于初级阶段。
　　一晃半年过去，我的这份工作深得伯爵的嘉许，他们也逐渐深入地接纳了我，视我作半个家人。
　　遇到琴是半年后的事情，她是伯爵的大女儿。之前我只是偶尔听管家提起伯爵有个女儿，向来和伯爵格格不入，长期四处旅行，一去就是好几年。
　　但是这次她回来，人人都说她的性情大为转变，一改之前的任性叛逆，变得温婉娴静，清醒柔美，而且据她本人宣称，打算从此以后长住。
　　她回来的第二天就旁听了我的课程。课后，和我探讨了许多关于魔法的话题。
　　不得不承认这位吸血鬼大小姐相当美貌，吸血鬼都有着美貌的外表，但是这位大小姐的美貌即使在众多迷人的女性吸血鬼中也是出类拔萃的。
　　与此同时，和其他吸血鬼不同的是，琴的脸上有种天使般的纯净，尽管饱含这种纯净，但我的本能告诉我有些不对劲，说不上哪里的不对劲，这种不对劲让我觉得自己不应该与她靠得太近。
　　或者说我对于类似她这样的美丽女子一向保持适度的戒备的，因为我很清楚如果被她那双具有强大魅惑力的眼神所吸引，将会陷入怎样的烦扰中，那种烦扰绝对会大到让你得不偿失的地步，我会失去所有理性的判断力，同时不是很搞清楚这种吸引是由于魅惑力还是爱情。
　　她正式地成了我新学生，学习内容也是水魔法，当然她的水平与她的弟弟不可同日而语，得为她单独开一节课，简单略过初级后，直接学习中级。
　　三个月后，我在教学中遇到一处难点。其实这个难点主要在我，由于中级的课程她已经全部掌握，目前想学高级课程，但是高级的水魔法我也只掌握些皮毛，我不想暴露出自己的问题，唯一的办法，请冰霖帮忙。
　　“最近忙吗？”我问冰霖。
　　“刚完成一个订单，暂时休息。”
　　“配合我一起教一个学生。你只需要用冰魔法在她身后把讲解的东西表现出来，比如冰块字什么的，然后我来念给她听，她提出的问题，你再表现出来，我回答她就可以。”
　　“这样做你不累吗？”
　　“这份工作的酬劳很高，每个月薪水我分你一半。”
　　冰霖与琴见面的时候，我就觉察出他们眼神中的异样。
　　情愫这种东西有时候会突如其来地出现，让人猝不及防。就像突然被某首歌击中心中最隐秘的记忆，顿时产生共鸣一样。
　　我谈过十年的恋爱，对于女性天生善于伪装这点相当确信，越经历就越确信。那些阅历越多，美貌越多，智慧越多的女性就越纯熟地使用这项天赋，有时纯熟到使用的时候连自己都不自知的境界，所以她们所说的情话，如果从整个事件中单独剥离出来理解，在保质期内应该算是真挚的，但也仅限于保质期内。
　　只有对女性一无所知的人才会满脑子充满着幻想，对女性了解得越深越越会忌惮，越会保持头脑清醒。冰霖没有恋爱过，因此他属于对女人一点都不懂的人，如今他只看见爱情的美好，活在自以为是的幻想出来的天堂中，在他眼中对方的吸引力，在我看来却是布满危险，我有必要提醒他这种危险。
　　“她比你大两岁。”
　　“有什么关系吗？”
　　“你从没恋爱过，她又比你大，你们在爱情中的智慧不平等。”
　　“那又怎么样？”
　　“不平等就代表存在危险。你做不到在投入的时候同时保持足够的清醒来抵御随时到来的变化，届时你会存在控制不住，无法停止纠结的状态。”
　　“谈个恋爱都要保持清醒，岂不是活得很累？”
　　“不保持清醒，你会更累。”
　　“我不会的，我已经准备好了。”
　　其实他什么都没有准备好，他太小看爱情了，不知道接下来将要面对的是如何厉害的风暴，那是他超高的魔法天分都无法解决的问题。今后当他看到的时候，已经为时晚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