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花落两不负》MoJ

19、奈落

　　“行了，一个莽夫而已，看的眼睛都快掉出来了。”冷冰冰夹杂不悦地声音从我脑顶冒出，害的我吓了一跳，我抚了抚胸口，才想起一个事情，按照丫纸和他的说法，我曾经还和奈落成过亲。
　　我一点点挪过头，和他相望，奈落淡淡瞥了我一眼，说道：“你啊你，都和我成亲了，还到处跑，招蜂引蝶的，如果不是丫纸和郁闲背着我出来照看你，关键时刻给我打报告的话，我看你怎么办！“说到最后，他语气里竟然带出了一丝宠溺。
　　“就算你和我说我们结过婚，还有丫纸和郁闲作证，可是我不记得就是不记得。”我无视他变差的脸庞，拿起星爆珠转身准备上楼，“总之，你现在也看到我了，人你也见了，我也该去休息了，如果有物品典当的话，你就和郁闲谈吧！”
　　“你给我站住。”他猛地停在我面前，熟悉的气压环绕在我们俩之间，他面色虽然难看，但还是字句分明道：“你以为我是因为什么千里迢迢来这里找你，傻瓜，那妖王找了你几百年，我也一样，自从你离开后，我也找你了几百年，我付出的并不比他少。”
　　他的话让我心一跳，胸腔里砰砰的声音让我有些烦躁，正当我要开口拒绝他时，他居然伸手拉住我的手脉，轻声道：“别挣扎，这次我耗费了所有以最快的速度赶来就是担心你病了，你让我替你把把脉，否则我心里也不安生。”
　　给人把脉都是医生，给妖把脉则需要庞大的知识和经验，他动作娴熟地捏住我的手腕，不到片刻我就感觉到他身上的灵力气息变弱，然后随着颤抖一丝丝灵力以肉眼看不见的速度钻入了我体内，不到片刻，那些柳絮般的灵力重新回到了他身上，此时他的脸早已苍白，额头上也布满了虚汗，他看着我，嘴边勾起一个微笑道：“虽然你中毒了，不过还好，还好。”
　　中毒了还还好？我忍住吐槽一脸不解的看向他。
　　“你之前或许不知道你自己中毒了，是紫莲花王的毒，这种毒可以反应内心最需求的东西，中毒者初期不会有什么反应，但随着毒性越大性情就会大变，最后全身溃烂而死。”奈落眼底闪过一丝庆幸，“虽然紫莲花王的毒不是天下无解，不过解起来十分麻烦，有不少妖曾在这种毒前魂飞烟散。”
　　奈落的介绍让我想起了紫莲，那个执着而又带恨的女妖。
　　“不过好在你及时用药，去掉了体内的毒性。”他的眉心放柔，语气斟酌道：“我想应该是你吞下了那颗名为醉生梦死的灵药，所以体内毒性才去了。”
　　原来那颗灵药的功效是去毒的啊！这时奈落的声音悠悠荡在我耳边：“说起来，你还要谢谢那个女妖，说起来她虽然害你中毒，但也帮你解毒了。”
　　“哦。”我定神将手指从他手里抽出来，语气平淡道：“现在看完了，你可以回去了吧！我要上楼休息了。”
　　他仔细看了看我，最后侧身让出路来，直到我上楼关上门，我都感觉到他黏在我背后的目光，平静而又可怕。
　　我背靠着门，缓了缓气，将得到的星爆珠拿出，虽然我一心想知道曾经的记忆，也知道此刻终于能知道了，可是当这药丸拿到嘴边时我却没勇气吞下，奈落和妖王的话在我耳边回荡，如若真如他们所说，那么我忆起的不仅仅是记忆，还有很多麻烦，毕竟纠缠在他们间的桃嫣嫣不是现在这个开着典当铺日子悠闲的桃嫣嫣。
　　“算了。”最终我没能吞下药丸，而是放在了锦囊袋子里。
　　有时候就是这样，当你一心一意想得到一样东西时你会拼尽全力，可是倘若一旦得到，又会犹豫不定。

　　02

　　赶走了妖王又赶走了奈落，我原以为生活可以平静一段时间，结果在奈落离开没多久，又折回来了，而且他这次回来还不止一个人，还带来了一堆帮佣。
　　我带着丫纸和郁闲目瞪口呆地看着他指挥帮佣们将各种豪华家具搬入月降里。
　　“放这里，剩下的放入楼上的房间。”他翘着二郎腿品着我的桃花茶，语气慵懒的指挥着所有人。
　　“御！鸻！”我一字一顿地冲他吼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做什么？当然是搬过来和你同居了。”他头也不抬的回答我。
　　“同居？我什么时候同意的？”我继续怒吼。
　　“可你也没有不同意。”他扭过头，冲我绽放出一丝漂亮的笑容，大概是他的笑容太过扎眼，我忍不住避开他的目光，语气依旧道：“我现在表明，我不同意你进来。”
　　“是么？”他低头略一笑，然后闪身到我面前，居高临下的对我说道：“可惜你说晚了。”
　　“奈落！”我怄气地瞪着他。
　　他无所畏惧地耸耸肩，往前靠了一步，而他这个举动吓坏我了，我立刻往后退了一步，就在这时，我没有发现自己身后是楼梯，这一退悬在了半空，然后我“啊”地尖叫了一声从楼梯上滚来下去，再然后我就失去了知觉。
　　而紧接着赶下来的奈落满脸煞白，他疑惑地皱了皱，而跟在他身后的郁闲语气不定道：“好歹老板是妖，怎么会……”怎么会从楼梯上摔下来就晕倒呢？
　　奈落再次握住我手腕，脸色阴晴不定，他抱着我起身往楼上闺房飞去的同时嘱咐道：“郁闲，你帮我看着楼下，我要好好给她看下。“
　　“是。”站在楼下的郁闲俯身应道。
　　走上楼的奈落把我送到床上，他替我盖好被子，然后吩咐丫纸将门外的桃花花瓣上的晨露搜集起来，不一会儿丫纸把搜集好的桃花晨露集合在一个碗里拿了上来，奈落看着碗里的晨露，叹了一口气，伸出食指，咬破手之后将艳红的血滴在了碗里，血入晨露，瞬间染成了红色，好比夕阳般好看，而这一滴精血导致他整个人都虚弱了不少，可他顾不上自己，将碗里的血水打进了我的身体里，顷刻间我的皮肤渐渐由苍白变得红润了起来。
　　做完这一切的奈落脸色才好转不少，可他随后再次皱起眉头，语气疑惑道：“傻瓜，你为什么没吃下那颗星爆珠恢复记忆？你难道不知道吗？再这样下去你会越来越虚弱的！”
　　可是他讲的一切我都听不到。
　　好难受，好难受，无力感让我无从适应。我费劲地睁眼，映入眼帘的是漂亮的玉色天花板，我看了看周围，才发现此刻的自己正在自己的闺房里，我还记得之前我在和奈落理论，结果没及时闪身从楼梯滚了下来，再然后……我就不记得了。
　　“你醒了？”熟悉低沉的声音在我耳畔响起，是奈落！我咬牙地瞪着那张俊朗帅气的面孔，说来说去都是这家伙扰乱了她，才害的她这么倒霉！
　　“你怎么在这里”我从床上爬起，淡淡地看着靠着床边的他。奈落靠着我的椅子，扭头看着窗外漫天飞舞的桃花，说道：“我说过要和你同居。”
　　“你……该不会还以为我是你妻子吧？”我问出这句话时有种咬舌头的感觉，想想也是，他如果不为了我，他也不会搬家，从月宫来这小小典当铺。
　　奈落愣了愣，像是想通什么般，语气不定道：“难道你没吃那颗星爆珠是因为不想回忆起曾与我结婚的种种？”
　　“我现在只是不想吃而已，请不要乱猜测。”我语气匆慌道，而坐在对面的奈落随着我的话，眼底一点点泛凉，他忍不住想，那个日夜想要回记忆的桃嫣嫣，怎么会突然不想吃，这种蹩脚的谎言，只令他更加难受。
　　我看着他，忍不住头疼了起来，现在的关键根本不是我吃不吃星爆珠吧，而是他同居的事情，我忍不住轻咳了一声，道：“我再问你一次，即使我不愿意，你也准备强行过来同住吗？”
　　回应我的是一阵沉默，我瞅着不说话的奈落，已经知道了他的答案，气氛一下跌到了最低谷，我无奈道：“如果你不走，那我走。”
　　“为什么要躲着我。”听到我说要走，奈落的眸子沉下，问道。
　　“我不是躲着你，而是我现在无法接受你”我踉跄地下床，这才发现，自己的衣服也被换了，猩红色的长裙和我雪白的皮肤呈现出极大的反差，给人一种视觉上的冲击，如同一朵艳丽的牡丹，闪着灼灼光芒。
　　我脸色微变，“是谁给我换的衣服。”
　　“是丫纸，你之前的衣服脏了，我让她过来给你换的。”他起身，淡淡道：“你是我过门的妻子，我既然找到了你，就不打算放弃你。”
　　“你来月降的目的就是为了把我带走？”我质问。
　　他不可否认地点点头，算是回复我。
　　“可你想过没，我为什么会离开你，坠下月降。”我虽然没有了那段记忆，可我知道，事情一定不是表面看的那么简单。
　　“那只是意外。”他脸色微变，以很迂回的方式对我说。
　　意外？真是可笑的借口，我盯着他的眸子，答道：“你不愿告诉我失去的记忆，是不是因为里面有些事情你不想让给我知道？”这也是我一直怀疑的，他说他是我丈夫，可我没有记忆，他却知道可又不愿告诉我，即便他装得很邪魅，可是我的直觉告诉我，他是不愿告诉我。
　　这一刻，他眼里闪过无奈、慌张以及沉默，窗外的风吹过我的脸，为我提了提神，
　　都这种时候了还要一直沉默下去吗？我的眸子渐冷，起身下床毫不犹豫地往门外走，在开门之际，奈落如风闪动，及时拉住我的胳膊，淡淡道：“我不会放你走的。”
　　“松手。”我瞥了眼奈落，不知道为什么，当我知道他明知道一切还沉默的时候竟有种莫名的焦躁感，说不出来，复杂的难受，“我不会嫁给你的！”我的话像一把利刃，比天下任何武器都带致命，刺的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我趁他微愣的功夫走出了房门，只是还没走几步就被奈落打晕了。
　　他抱着我，“抱歉。”
　　我是什么脾气？被人打晕了会沉默么？自从我醒来开始就没有一天不想着要逃走，只要有机会我就会离开，可奈落向来不是个省油的灯，次次都在关键时刻将我一军，把我打晕了带回房间。
　　我吐了口气，趴在桌子上。
　　“老板，这是郁闲刚做好的桃花糕，你以前超爱吃的……”丫纸端着刚出炉的桃花糕跑了过来。
　　“一起吃吧！”我心不在焉地对丫纸说道，如果以往的话，我是不会和丫纸分享最爱吃桃花糕。
　　丫纸撒欢地笑着，一边高呼“老板最好”，一边凑过来和我吃桃花糕，对于我和奈落的战争，丫纸和郁闲一直都是避而不谈。
　　我吃了一口桃花糕，以往酥软香甜的糕点此时在我嘴里既然有些发苦，我问丫纸：“他人呢？”
　　“在楼下和郁闲议事。”丫纸口含着桃花糕说道，这时丫纸孩顿了顿，偷偷瞄了眼我，道：“我前几天听奈落说你不愿做回他妻子，所以他想和你解除婚事，另娶月宫里的其他人为妻子。”
　　“什么？”这么大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我连忙扔下手中的桃花糕，脸色都变了，虽然我的确不愿做回他妻子，可是一想到他要和我解除婚事，另娶月宫里的其他人为妻子，我心里就本能的难受，思绪转了千百回，最终我起身，扭头往楼下走，完全把吃的正欢的丫纸扔在了餐桌前不顾。
　　“奈落！”远远就听到呼叫声的奈落脸色一沉，能在月降内这么大声直呼他名讳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我。
　　我一步步从楼梯上下来，定格在了一个身姿上，尽管从我的角度上只能看到一个背影，却也足以让我倒吸一口气，那个女人仿佛是尊尤物，光是站在那里就夺走了所有人的目光。
　　“你下来做什么？”奈落不悦地看着我，此时那个女人也转过了身，她面容红润，一头青丝高高盘起，下巴尖尖，有点狐媚之相，而她的举动间却带着一股仙气，最主要是对上她的眸子时，我禁不住愣了下，总觉得在哪里见过这个人。
　　我定了定神，看着不悦的奈落，“这里是我的地盘，我为什么不能下来？还是我打扰到你了”
　　“你什么意思？”奈落问我。
　　“我知道你想和我解除婚事，另娶她人”我双手抱胸，横眉竖眼的看着喝茶的奈落和那个女人，而一旁的郁闲早已被忽略了。
　　“是你不愿意承认是我妻子的。”言外之意不是他不愿前续，而是我不同意。
　　“奈落！”我一字一字地念出他的名字。
　　“既然你不想和我前续，那我解除和你的关系，另和别人也没关系吧？”他斜睨我淡淡说道。
　　我……我张了张嘴，道：“你就那么着急娶别人么？着急到在我的地盘还就开始谈新婚了？”我的话头指向了那个一直看戏的女人，在我出现的那一刻，我在这个女人眼里看到了阴毒。
　　“这和你没关系！”他顿了顿，说道：“是你不愿意继续做我妻子的！”
　　和你没关系……这一句话已经彻底把我隔离在了门外，我咬牙道：“好的，好一个既然和我没关系，你行！”我目光扫过他搬来的豪华家具，语气淡漠道：“既然你要另结新婚，我也没什么送的，这间月降是我的心血，就送你吧，现在这一刻起，这里的一切除了我都是你的了。”
　　“桃嫣嫣。”他皱起眉头看着我，叫出了我的名字。
　　“不用叫我，我会离开这里的。”我扭头上楼开始打理包袱，整个速度快到自己都没意识过来，当我踏出月降大门时，才意识到我要离开这里了，舍不得的情绪荡漾在我心里，可我找不到留下的理由。
　　丫纸和郁闲是他的部下，月降的位置也已经曝光了……一切的一切都在告诉我，只有离开最合适。
　　我深吸一口，闪身快速地往有林子的方向走，我不知道这次要飘荡多久，路程有多遥远，这些在我难过的心情面前都显得微不足道。

　　从月降出来了不知多少时日，这段时间我一直向北走，混迹在林子里，在走之前我将月降门口的桃花树带走了，绿芽小苗漂浮在我掌心间，显得十分好看。
　　我走了很远，具体多远我自己都不知道，我从林子走入沙漠，而这几天我一直在沙漠中飘荡，亦如在开月降之前，走走停停，漫无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