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麻婆豆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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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木晓把身子贴在墙上，放轻脚步，蹑手蹑脚地靠近练习室大门。
吉尔伽美什以一种怪异的眼光打量着她。
“我说，master……”
听他说话，神木晓忙把食指放在唇上，“嘘”了一声，示意他小声一些。
吉尔伽美什无奈地撇了撇嘴，觉得她这番咋咋呼呼的行为没有丝毫意义。他压低了声道：“master何必如此畏畏缩缩呢？”
“我……我正在做心理准备……”
她说着，迅速擦去额头上的汗。虽然很不想承认这一点，但神木晓觉得天草的暴力式教学确实给她留下了些许阴影。
“不喜欢黑键的话，就不要学了嘛。”吉尔伽美什轻描淡写道。
“你看我像是会随意放弃的人吗？”
说这话时，神木晓的声音微微拔高了一些，但她随即就将音量压了下去。
“虽然被天草老师虐得确实很厉害啦，但我不想就这么轻易地缴械投降……以后我一定会遇到更可怕的情况，如果每一次都轻言放弃，那我还来迦勒底干什么？”
吉尔伽美什见她一脸坚定，显然是难以说服，也就噤了声，加入了神木晓的暗中观察队伍中去。
神木晓缓慢而谨慎地移动到门旁，小心翼翼地朝里望了一眼，而后迅速收回目光。
不过她的动作太快了一些，室内到底是一副怎样的光景她都没有看清楚。
深呼吸了好几口气，又做好了被抓包后如何向天草解释的准备，神木晓又一次转头看了看里头的情况。
出乎意料的是，室内空无一人。
虽然心下多感奇怪，但神木晓还是走了进去。从昨天看来，天草是一个非常，甚至可以说是过度负责的人，迟到这种事情应当是不会发生在他的身上。
“有点奇怪。”神木晓戒备地说，“天草老师怕不是会突然窜出来偷袭一下哟。”
“master你太紧张啦！真是的，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吉尔伽美什抱臂，如小大人一般说道。
神木晓忙于提防四周，没有留心他说的话。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从门外的走廊传来，神木晓的神经一下子紧绷了起来。脚步声越来越近，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一个高大的黑色人影忽得出现在门口，神木晓稍稍慌乱了一瞬，但很快就回过了神。
她不认识眼前的男人。
“我是言峰绮礼，天草四郎的义弟。似乎暂时要代替他一阵了。”他如是说。
神木晓有点懵。倒也不是绮礼的话说得不够清楚，而是绮礼的长相和他所叙述的身份实在是太违和了……
义弟？哪里有弟弟比哥哥长得老的道理？
说不定是早衰。她想。
不过她很快就中止了自己奇怪的想法，那是别人家的家里事，她不应该费心考虑。
吉尔伽美什不像她那样忧虑，他直截了当地问绮礼：“天草四郎今天为什么不来？”
“听说昨晚惹女帝生气了，现在他正想着如何哄女帝开心。”
神木晓嘴角控制不住地抽搐了起来。从此以后，天草的“妻管严”形象将永远保存在她的脑海里。
尽管换了另一个人来教授黑键，神木晓心中的恐惧不减，毕竟在她看来，绮礼和天草相承一脉，那么粗暴的教学方式自然也相差无疑。不过，出乎她的意料，比起天草来，绮礼竟要柔和上许多。
神木晓对黑键产生的小小恐惧此刻完全消失无踪了。她甚至有些不怀好意地希望在她身处迦勒底的时候天草最好每天都惹怒女帝。
不过她也知道这样的想法实在是太邪恶，也就不敢再多想了。
“那么，今天就教到这里。”
绮礼收起黑键，同神木晓道别后，便离开了。
“今天master你倒是没有被挨打呢。”吉尔伽美什欣慰地说。
神木晓一把捏住他的脸颊：“你这话怎么这么煞风景？听上去有点不怀好意哟！”
吉尔伽美什连连摆手，连忙否认，表示自己这话并没有什么不好的成分在，神木晓这才松了手。
“嘛，今天没有被狂虐，我确实感到挺庆幸的。”她摸了摸下巴，“果然年龄大一点的男人更会处事吗？”
言峰绮礼和天草四郎同时打了一个喷嚏。
“你怎么停下了？继续捏，捏到我解气为止！”女帝冲着天草吼道。
天草浑身一颤，继续给女帝捏起肩膀来。
“我看上的别墅买不买？！”
“买买买！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天草脸上堆着讨好的笑容。
居然还要买别的房子，有空中花园不就够了吗？天草暗自腹诽。
当然了，这话他可是不敢说出口的。
*
神木晓带着吉尔伽美什来到了图书馆。
听罗曼医生说，下一次修复特异点似乎被安排在一周后，吓得神木晓这个真·历史废赶紧找了几本历史书籍，准备临时抱个佛脚。
虽然她也知道凭自己糟糕的记忆力或许记不住多少内容，但至少也要给自己创造一种努力过的错觉！
她选择的是《全球通史》。理由很简单，因为这本书最有名。吉尔伽美什显然更具学术派风格，挑了一大摞历史论文类书籍，看得神木晓一愣一愣的。
她看到吉尔伽美什选择的书里有几本是关于法国的历史。
“我们不是已经去过法国了吗？下次绝对不可能再去法国了，看关于法国的历史完全没有必要吧。”
“嗯……有备无患！”
吉尔伽美什的双眼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神木晓可不会费心去做这种完全无用的事，但她不反对吉尔伽美什这么做——扩大英灵的知识范围可不是什么坏事。
她认为被传送到数千年前的特异点是一件比较异想天开的事情，便从中世纪开始翻阅。她本以为凭着她一颗斗志昂扬的心，在中午之前看完大半本没有什么问题。
但她显然是高估了自己。
历史类书籍难免有些枯燥无味，不过十分钟，神木晓的心思就飞远了，翻动书页的速度也越来越慢。等到她回过神，吉尔伽美什已经看完了一整本书，正盯着她。
神木晓被吓了一跳。
“你怎么看这么快？”
“我是英灵嘛，一目十行。”他轻描淡写地说。
神木晓嫉妒得直咬牙。
估摸着自己此刻也集中不了注意力，神木晓索性合上了书，用手支着下巴，看向窗外。
早晨难得的放晴了一会儿，现下又变得阴沉，下起了雪。
一瞬间，她有些失了神。
“知道吗，吉尔？我姐姐很害怕下雪天，有段时间只要一下雪她就会不停地发抖，用手捂住脸。”
“为什么？”
“因为爸爸被杀死的那天，横滨下了那年的第一场雪，姐姐是第一个发现尸首的人。”
气氛沉默了下来。
“所以说。”神木晓忽然开口，“姐姐肯定不适合迦勒底。”
吉尔伽美什看着神木晓故作轻松的神态，犹豫良久，开口道：“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要知道更多关于master的事！”
神木晓笑了笑：“下次一定告诉你。先去吃饭吧！不过你借的这堆书，我是不会帮你搬的。”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看着吉尔伽美什捧着足有半个他那个高的书，连眼前的路都快要看不清，她还是心软了，主动为他分担了其中的一半。
放好书，来到迦勒底餐厅时，饭点已经快要结束了，因此餐厅里人不多。
神木晓看着玻璃柜台里一排的餐食，素来有选择恐惧症的她有些拿不定主意，索性向吉尔伽美什问起了意见。
“master吃什么我就吃什么！”吉尔伽美什毫不犹豫地把问题抛了回来。
神木晓在心里暗骂了他一声小混蛋，重新陷入苦战。
经历了长达十分钟的举棋不定，她终于做出了选择。
“麻婆豆腐套餐，怎么样！”
“好！”
终于从踌躇中脱身，神木晓松了一口气，和吉尔伽美什在近旁的圆桌旁坐下。
把豆腐和米饭随便拌了拌，神木晓迫不及待地吃了起来。
“唔，还挺好吃的嘛。”她赞叹道。
“真的吗？”穿着一身白色厨师服的绮礼如同幽灵一般出现在桌子旁，着实把神木晓吓了一惊。
“言……言峰老师你怎么会在这里？还有这幅打扮是怎么回事啊？！”
言峰·职业厨师·业余神父·绮礼露出了一个神秘的微笑，把脑袋上的厨师帽扶正了一点，似乎有些自得地说：“厨师和我是多年的好朋友，他今天生病了，没办法来上班，所以我来代替他。你眼前的这份麻婆豆腐，就是出自我的手笔。”
他自豪地扬了扬下巴。
不会黑键的神父不是个好厨子！
“所以，你觉得怎么样？”绮礼兴致勃勃地追问道。
“很……很好吃……就是稍微辣了一点……”
“哦！是吗！哈哈哈哈！”绮礼愉悦地大笑起来。
被愉悦中的绮礼吓到的神木晓没有注意到坐在对面的吉尔伽美什停滞的动作和逐渐涨红的脸色。
吉尔伽美什此刻生不如死。
对他来说，这份麻婆豆腐辣得直发苦。吐出来似乎显得很没有礼貌，他只好一口吞下，但辣椒带来的刺痛感沿着喉咙一直滑落到胃里，灼烧他的神经。口腔里的每个细胞都被刺激得狂痛，眼泪直流，他甚至都有些耳鸣了。
他忙扫了一眼桌上的所有东西。
一碗热汤，一个白瓷茶壶，一叠小碟子，一包纸巾。
要是喝一口热汤，他可能会立刻升天。没有丝毫犹豫，他一把抓起白瓷茶壶。
这会儿神木晓终于察觉到他的异常了。
她站了起来，试图阻止他的行动。
“等一下，吉尔！那里面……”
茶壶中的液体流入吉尔伽美什的口腔，却没有给他带来想象中的畅快凉意，而是——
一股酸味！
他一下子把醋喷了出来，神木晓的衣服很倒霉地遭了秧。
“……装的是醋……”
“啊！”吉尔伽美什惊呼了一声，立刻抽出纸巾帮她擦干衣服，“对不起master真是太对不起了！”
神木晓摆摆手，表示不介意。
绮礼特别贴心地向后厨要来了一碗水，递给吉尔伽美什。
但就算是漱了好几次口，酸味仍然残留在唇齿之间，吉尔伽美什哭丧着脸，委屈巴巴地向神木晓抱怨道：“为什么要把醋放在茶壶里啊……”
“大概是因为负责这个餐厅的是个上海人吧……”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麻婆豆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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