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10章 ...
-
第10章
兄弟二人又随便聊了几句白玝就离开了，留下白珩对着那张薄薄的请帖发起了呆，那上面只有寥寥数语，字体遒劲有力，白珩莫名地觉得有些眼熟，灵机一动将那本兵书翻了出来，兵书上的字迹虽然稍显稚嫩，笔力也不够，但是从根骨上却分明是同一人所写。
所以……这是褚衍将军亲自写下的请柬吗？
白珩用手指小心翼翼地摩挲了一下上面的墨迹，在“从瑾”二字上停了下来，原来自己的字从褚衍将军手下写出来居然是这种样子。
已经站在白珩身后看了白天的银七的表情抽了抽嘴角，忍不住道：“公子，要不要我找人把这封请柬装裱起来，挂在您房间里？”
白珩撑着自己的下颌思考了一会，摇了摇头：“还是不了吧，挂在外面如果旁人不小心更容易损伤，去把我那个箱子抱来。”
白珩所说的那个箱子是当初白玝无意中得来的，紫檀木，四周边角刻如意云头纹饰，样子小巧精致，被白珩要了来，装了一堆他不知从哪里弄来的所谓的“宝贝”，上面还挂着一把明晃晃的铜锁。
银七将箱子抱来摆在书案上，看着白珩从自己装银两的荷包内摸出一把小巧的钥匙，将箱子打开，把那本破旧的兵书还有那封已经重新装回原处的请柬放入了箱中，重新上好锁，才如释重负一般松了口气：“好了，放回去吧。这里面可都是我的珍宝，要是丢一样东西，我拿你试问。”
银七默然，他觉得他家公子多虑了，大概只有他家公子才会把这里面的东西当作宝贝。他幼时练字时第一张得到先生夸奖的字，七岁的时候大公子送的木剑，贵妃娘娘赏赐的各种虽然独特，但是其实并不值几个钱的小玩意，林林总总加起来大概都没有这个木箱子值钱。
不过他家公子开心就好。
等把木箱收好，白珩坐在书案前发了会呆，突然抬头看着银七：“之前娘亲专门让人给我做的那件浅色瑞锦纹的外袍在哪儿？”
银七难以置信地看着白珩：“公子，那件外袍是之前入冬时夫人给您备的，您不是打算这个时节穿那件衣服吧？”
白珩皱着眉头想了想，那件外袍固然更好看，但若穿到将军府只怕会被褚衍将军当成头脑不清吧？只好遗憾地开口：“那算了，还是前一阵那件青色的罩衫吧。”
银七依言去准备，回过头发现白珩仍保持着刚才的姿势站在书案前紧皱着眉头，不由道：“公子，您也不是第一次去见那褚将军了，这次为何这么在意？固然那褚将军是上柱国大将军，但您好歹也是魏国公之子，又何必……”
“之前几次见面都是意料之外的，我没办法立刻改变自己当时的状态，但这次毕竟是褚将军亲自下了这请帖，我总要稍加重视。”白珩打断银七的话，“对了，我第一次去将军府拜访总要准备些礼品，你现在去娘亲那里，”话说到这白珩又摇了摇头，“算了算了还是我自己去找娘亲吧。你把我明日要穿的衣衫都准备一下，总好过明日晨起匆匆忙忙的慌乱。”
白小公子就这样忙忙碌碌地折腾了大半天，把他能想得到的能准备的都准备好了，才倒在床上准备休息了。银七顺手替他拉上帷帐，回头看了一眼房间内摆放的各种东西，忍不住产生了一种错觉，他家公子明日里不是去将军府做客吧，这分明是明日要嫁到将军府的样子。
请帖上约定的时间是辰时，届时将军府会派人到魏国公府来接白珩，但一向晚起的白小公子居然在卯时就醒了过来，这大概是银七跟在他身边多年第一次不用为了唤他起床而犯愁。
从魏国公府到将军府其实并没有多远，还不抵往日里白珩晃荡到茶楼的距离，但今日他却是格外正式地乘着马车，车旁还跟着一个骑着黑色骏马的梁铮，看起来威风至极。穿过一条街，马车就停了下来，梁铮翻身下马，掀开了马车的围帘，开口道：“白公子，我们到了，请您下车，我家将军久候多时。”
白珩微微勾起唇角，朝着梁铮点了点头，利落地从马车上下来，跟着梁铮进了将军府的大门，面色平静，举止洒脱，竟然看不见一点前夜的兴奋与激动。银七小心地跟在白珩身后，忍不住在心底感慨，他家公子果然不是凡人。
因为这将军府也是御赐所以从格局上与魏国公府倒是有上几分相似，只是大概因为褚衍将军是这府中唯一的主人又常年不在家中，所以这府中的装饰构造倒是更简单一些。白珩只是匆匆地用余光扫了一眼，别跟着梁铮继续向前，等穿过一条长长的回廊他才幡然醒悟，他们早就走过了前厅，那褚将军究竟是要在哪里见他？
既然有疑惑，白珩就问出了口，梁铮不动声色地回道：“将军正在书房等候公子。”
“书房？”白珩下意识地就想起他与褚衍将军初见那日，那褚将军说‘褚某近日来都在都城，小公子若闲暇，可去我府中遍读兵书。’所以这褚衍将军是真的邀请他来读兵书的了？白珩想起被自己珍藏起来的那本兵书，还有上面的注解虽然还稍显单薄但已让白珩所学甚多，若能与现在已经久经疆场几乎战无不胜的褚衍讨论兵书，那自己也不虚此行吧。
这么想着，白珩翘起唇，眉眼弯弯，所以当书房门打开时，褚衍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明显心情愉悦面上是毫不掩饰的笑意的白珩，不由一愣，他不太明白白珩到底为何心情如此之好，也有些诧异这位白懿的小公子难道一直如此的喜形于色？
见到褚衍白珩才勉强收敛了一些笑容，朝着褚衍躬身拱手：“将军每日日理万机，从瑾还来叨扰，还望将军见谅。”
褚衍摆手，起身上前拉着白珩坐下，摆了摆手吩咐侍从上茶，才道：“虽然劳碌但在都城中总好过京中，褚某既然许诺邀请小公子来府一叙自然要兑现诺言。从瑾既然来了就安心为客，到时别介意褚某怠慢就好。”
侍从上了茶就被打发了下去，连银七也被梁铮带去旁室用些茶品，偌大的书房一时之间只剩下二人。白珩能感觉到对方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也能感觉到自己蓦然加快的心跳，他定了定心神，端起茶盏轻轻喝了一口。他虽有几个父兄眼中的“狐朋狗友”，但总是一群人因为兴趣相投聚在一起玩乐，像此时这样跟一个人单独待在一个房间，又偏偏这人是他仰慕许久的褚将军，他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要如何开口说点什么。
褚衍明显没有他这种顾虑，也喝了一口茶之后，便淡然地开口：“上次得知从瑾喜欢兵书所以今日就直接让人带你来了书房。”褚衍说着起身指了指身后的书柜，“这上面都是褚某多年来的收藏，历朝历代的兵书这里大概都有，还有一些应该算得上是孤本了，即使在魏国公府大概也见不到，从瑾不用跟褚某客气，想看哪本拿去就是了。”
白珩放下茶盏，再抬起头心绪已经如常，他跟着褚衍站到书柜前，视线从上面扫过，如褚衍所言，里面的确有许多他在魏国公府都见不到的孤本，白珩看了褚衍一眼，在对方的注视下伸手随意拿了一本出来，翻开看了一眼就看见上面的注解，白珩忍不住抬起头，问道：“这里面的兵书将军都读过吗？”
褚衍顺着望向他手中的书册：“褚某少时闲暇读书尚且算多，近些年来投身疆场军务繁忙，只有很少的时间，所以这些兵书里也有褚某不曾看过的。”
“但是将军只要读过的书应该都做了注解吧？”白珩顺手翻了一下手中的书册，细细地看起上面后添加的小字，“这本书应该是将军近两年所读，这上面的见解要远比我手中的那本详实。而且这一段，”白珩在纸上轻轻地点了点，“在之前的并州之战中，将军正好用过此计，才能以少胜多，大败北夷大军。”
褚衍微微讶异，忍不住低头仔仔细细地看了一眼那上面的注解，那或许只是他看书的时候灵光一动而写下的，他自己都没有印象，更不会记得自己在并州的时候用过的计谋最早写在这里，但是面前的这个少年却印象深刻，也更明显看的出来他是真的对兵法有所了解，也真的对他的故事有所了解。
褚衍只顾看兵书却没有察觉自己的这个姿势让二人靠的十分近，他的呼吸正好扑在白珩的颈项，让白珩下意识地侧开头，刚好有发丝拂过褚衍的脸，褚衍愣了一下收回视线，映入眼底的是白珩白皙的后颈。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10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