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激烈争吵 ...
-
博人生日的第二天，鸣人外出视察，一到火影楼门前，就看到了刚巧来领任务的金发少年。
他顿时停下了脚步，同一时间，少年也似有所感的回望过来，在看到男人时立刻眉头一皱，脸色沉了下来。
鸣人的蓝眸里闪过一丝愧疚，他缓缓抬步来到儿子身前，然而这个过程中少年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好像突然对旁边支撑大楼的柱子产生了兴趣，扭着头一眨不眨的盯着它看。
见他这样，鸣人的眼睛黯然了一瞬：“……我很抱歉，博人。”
佐良娜和巳月在一边看着博人，鹿丸看了看这父子俩，双手插兜无奈的看向了别处。
终于，金发少年低沉着声音开口，却说出了出人意料的话：“道歉的话就免了吧。我是男人，不会在意生日这种东西，但是……”
他突然抬起眼来，气势汹汹的看着鸣人：“向日葵很期待你能来给她过生日。要是敢让她失望，我绝对饶不了你！！”
他伸出一只带着黑色半露指手套的拳头，咄咄逼人的看着有些惊讶的男人：“跟我约定！这是男人的约定！”
此话一出，四周一片寂静。佐良娜不着痕迹的看着他，再次觉得那种样子跟自家哥哥有一分相像，禁不住暗暗皱眉。而用幻术隐藏行踪，藏身在男人附近的黑发少年则是看着鸣人深深的黑眼圈和满脸的疲惫，不知想起了什么，眸色暗沉了些许。
但是，鸣人只是愣了一下后笑着伸出缠着绷带的拳头，和少年的拳头相碰：“啊，约定了。”
黑发的少年看着三小只打打闹闹的走远，其中，黑发少女对金发少年手套的揶揄以及后者红着脸的炸毛样子让他的目光沉了沉，才转回身边的金发火影身上。
他看着他，回想着最近在男人身边看到的一切，他的劳累和忙碌，眼中便有什么凝重的东西迅速的闪过。一直平稳的呼吸乱了一秒，立刻被实力强大的金发男人所察觉，他关切的看向他藏身的位置：“怎么了？”
戴着面具的黑发少年悄无声息的现出身形，默不作声的跟着他走在走廊上。
“是……请问佐助叔叔最近在调查的事情，和七代目火影大人如此劳累有关吗？”
他跟着鸣人进了火影办公室，等他在办公桌后坐下才出声发问。面前的两个男人双双一愣，对视了一眼，才再次看向他。
少年浑身一僵，微微低头：“……恕属下多言了。”
“不，等等，千岁！”金发的男人急忙叫住想退下的人，揉了揉太阳穴，苦笑着道：“果然被你察觉了啊。告诉你也不是不可以……”
少年显然一愣，抬头看向他。
透过面具看着少年的眼，鸣人微微一笑：“但是，这件事情还是交给我们大人来处理吧，好吗？现在的千岁，还有博人他们，只要每天认认真真的修炼，开开心心的充实自己就好了，有的事情还是应该多信任一下大人嘛！”
面前的少年周身的气息好像凝固了一下，然后默不作声的盯着他，让鸣人嘴角的笑有些僵硬。
“……我知道了。”最终，欲言又止的少年还是对他行了一礼，退出了火影办公室，只留下鸣人一脸不确定的问鹿丸：“这是怎么了？难得看到千岁这样啊？”
鹿丸若有所思的看着门，然后冲他摇头：“这个年纪的男生都是这样，急着想要证明自己不再是小孩了。”
“这个我知道……但是，那件事也实在是太危险了，告诉他们反而会让他们担心。”鸣人皱了皱眉，看了一眼窗外，“尤其是千岁，他才那么小，但是他说出来的话，还有一些时候的眼神，却让我感觉他已经开始从‘影’的角度考虑问题了。”
房间里一阵沉默，过了一会儿才响起鸣人的喃喃低语：“我总觉得那孩子成长的太快了，所以总是在反思是不是我把他逼得太紧了，是不是总把他放在办公室里不太好？”
鹿丸听到这里笑了笑：“别多想了，那孩子和你不一样。那么敏锐的眼光，再加上缜密灵活的思维，会想到那么多东西是理所当然的。”
“……也是啊。”鸣人感慨着，眸色却一点点的沉了下来，“但我果然还是想让他们无忧无虑的长大，不用考虑这么多危险的事。”
鹿丸动作一顿，认真的看了他一眼：“有时候，我们并不能小看孩子们的决心。你忘了你这么大的时候就已经做好追回佐助的觉悟了吗？那么千岁因为立志成为火影所以成长如此迅速又有什么好奇怪的呢？”
鸣人一愣，随即笑了：“确实……看来是我关心则乱了。”
办公室内的两人又开始忙于工作，然而当时的他们并不知道，一片阴云已经笼罩在他们头顶上方，而不久之后，他们所想要保护的孩子，会反过来保护他们。
*
从火影办公室下班后的千岁，一出火影楼就遇到了无聊的等在门边的金发少年。
像是有心灵感应一般，黑发少年一踏出大门，博人就抬起了头，见是千岁以后立刻眼睛一亮凑了上来：“千岁！现在你要去修炼吗？”
千岁静静的看着他那双眼，突然没头没尾的来了一句：“难道我不是值得信任的伙伴吗？”
博人一愣，几乎是下意识的否定：“谁还能比你更值得信任吗？”
千岁眼眸一动，一眨不眨的看着他。博人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傲娇劲一下子翻了上来，红着脸欲盖弥彰的解释着：“啊不是我是说……那个……总之……”
千岁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说到底，还是把我当小孩子。”
他抬步就走，身后的博人愣了一下，不声不响的跟上来，打量着他的侧脸。
一直被当成小孩子的是我才对吧？不只是被混蛋老爸还有木叶丸老师，连你也总是拿我……
他思绪一顿，突然把一切都串了起来：“你是说我爸爸拿你也当小孩子？”
黑发的少年顿住脚步，面无表情的回头看了他一眼：“也？”
博人意味不明的点头：“他一直拿我当小孩，老是用那种敷衍的态度对待我，什么约定都不当回事……”他的脸色沉了下来，“所以我这次和他定下男人的约定，向日葵的生日他要是敢给我搞砸了，我一定饶不了他！”
千岁静静的看着他，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开口反驳：“我相信七代目火影大人绝不是不拿和你的约定当回事。你没有发现吗？今天他脸上的疲惫。”
博人目光一暗，定定的看着他：“所以呢？你也觉得我是在无理取闹吗？”
千岁默不作声的看向他，深不见底的眸和他暗流涌动的眼对视着。
他毫不意外的注意到了此刻他那平静外表下濒临爆发的情绪。
这个问题，果然是博人一直的心结。
一般人绝对想不到的庞大思考量，仅仅是一瞬间便在少年的脑海中翻涌而过。
他心里飞速的闪过一幕又一幕画面，而其中出现最多的，是深夜鸣人依旧在伏案工作的身影，是他看着窗外的村子时包容而温暖的笑脸，是他看着火影袍时眼中的热忱和满足。
但是，这些东西，能够被博人理解吗？
他的目光渐渐冷下来，在心中暗暗摇头。
博人确实相当幼稚和意气用事。一直不了解火影的工作是多么辛苦和伟大，不了解自己的父亲是怀着怎样的心情担任火影的他，就像他自己说的一样，是无理取闹。
但是……
千岁垂了垂眼，在心里给自己喊了停。
“但是”后面的，现在已经不需要了。
“没错。”
深邃的黑眸带着冷意，静静的盯住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的少年。
“你根本不了解七代目火影大人是一个多么伟大的人，也根本不明白自己有多么幸福。”
“你根本就是在无理取闹。”
博人猛的攥紧拳头，眨眼间双眸已经被怒火和戾气充斥：“你说什么？”
“老爸对家人不管不顾，整天只知道坐在办公桌后指指点点，对自己只会说教，全然看不见自己的努力和成长，只拿自己当小孩子看。”
博人的心狠狠一跳，阴沉着脸盯着他。
“周围的同龄人都无聊透了，学校里的老师也好带队的老师也好或者是整天的任务也好，全部都那么死板无味，什么都遵循着规则，完全没有自己表现和证明自我的机会。”
博人瞳孔一缩，紧紧的抿着唇，因怒火而分外明亮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双拳紧握。
“自己的天分比老爸高得多，高高在上的说教里面那些努力和毅力都是没用的废话。自己的人格魅力也相当大，岩部、电气等等都在自己的帮助下走出了阴影，千岁也已经把自己当做最好的朋友了，这世上没有什么是自己得不到、做不到的。”
博人骤然浑身一颤，愤怒到眼瞳都在颤抖，他死死的盯着面前面色冰冷的黑发少年，抖着声音道：“你怎么能——”
“我为什么不能？”少年毫不留情的反问。
金发少年的瞳孔一瞬间缩至针尖大小，他猛的上前一步揪住少年黑色的衣领，声音大到让路上的行人全都诧异的看了过来：“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就只有你——”他咬了咬牙，狂吼着飙着高音，“就只有你没有资格这么说我！！为了得到你的认同我那么努力的修炼，那么用心的……我说过我想成为支撑火影的人，想成为支撑你的人——”
一双骨节分明的手，以毋庸置疑的无情力道将他的手打开，同时也让他的话截然而止。
千岁冷漠的看着他，冷冷的勾起唇角：“只是说说大话是谁都能做到的，小少爷。”
博人的大脑“轰”的一下，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反应能力。
他怔怔的看着他冰冷疏远，还含着一丝淡淡的嘲讽的眼睛，然后双眸一点一点的蒙上水雾。
金发的少年慢慢低下了头，全身颤抖着。
——那番话……那番掏心掏肺，做好了一生的觉悟，完全是捧着自己的一颗心对他说出来的话，只对他才说过的话……就这么，被他嘲笑了。
就算是所有的人都说他无理取闹也没关系，就算是所有的人都拿他的那些缺点和想法来说他他也不会在意，只要他能理解就好。唯独他……唯独他明白就好。
他本来以为他肯定能明白的。他本以为……他本以为他肯定能明白的！！
博人心神大恸，胸口疼的几乎要喘不过气来，气愤和悲痛让他不停的颤抖着，眼睛里已经充满了泪。
不对。
明明昨天还不是这样的。
明明，昨天这个人还特意赶回来给他庆生，今天他手上带的手套也是他送的。
“明白了的话，就——”
“——是不是那个混蛋老爸跟你说什么了。”
金发的少年蓦然抬头，因为这个动作，他眼中的泪终于流了下来，但他却不管不问，只是目不转睛的盯着眼前人的眼睛，毫不客气的打断他的话。蔚蓝的眼睛因为泪水而湿漉漉的，但其中闪烁的光却亮的让人移不开眼。
他希冀从那双眼中找到动摇和愧疚。哪怕一点点也好，一点点他就会知道他在骗他，他就什么都不怕。
然而，即使是在这样的目光中，黑发少年却无论是表情还是眼神都没有丝毫的变化。
博人的心一颤，铺天盖地的恐慌从心底涌了上来。
千岁冷漠的任他打量，淡淡的开口，打碎了他最后的一丝希望：“不是。”
仿佛没有看到那双一瞬间黯然下去，几乎要完全失去光辉的眼，千岁语气不变，继续道：“我只是今天才意识到你幼稚的本质而已。我没有时间陪长不大的小鬼玩忍者游戏。”
他最后冷漠的看了一眼不知不觉低下头的金发少年，转过身去，不再看他。
“……木叶现有的决策制度太过简陋，未来更加发达的木叶事事全靠火影一个人是绝对不够的。我总一天要通过增加必要的部门和机构来打造一个更加高效，更加现代化的木叶。”
“我会让木叶更加繁荣，并且让我的名字传遍世界的每一个角落，振兴宇智波一族……”
“……成为一个能够陪伴妻子和孩子的男人。”
蔚蓝的瞳孔一瞬间放大，又慢慢的缩至针尖大小，不停的颤抖着。那里面所有的光亮都消失殆尽，如同死人一般无神而死寂。
“……你没有同伴是做不到的。”
低低的声音几不可闻的响起，带着最后的一丝希冀。
黑发的少年冷冷的勾起唇角。
“我不需要你的帮助。”
——有谁，在这句话后如遭重击一般，无力的后退了一步。
黑发少年背对着他，漠然的看着远方的火影岩，精致的脸上没有一丝温度。
死一样的沉默。
时间从没有像此刻一样走的这么慢过。不知道过了多久，身后的人终于有了反应。他怔怔的退后了几步，突然狠狠的攥了一下拳，抬起袖子狼狈的擦了一下眼睛，失魂落魄的扭头跑了，眨眼间便不见了踪影。
一直到他的气息消失在了感知范围外，黑发的少年才动了动早已将僵直的身体，淡然的转身抬步，却不经意间撞到了一个匆匆赶路的上班族，可他一反常态的连道歉也没有，不发一言的便消失在了茫茫人海中。
——颇有些浑浑噩噩的意味。
*
【那个……千岁，你有喜欢的人了吗？】
金发的男人隐晦的打量着他，状似无意的发问。
正背对着他整理文件的黑发少年指尖一顿，有一瞬间的沉默。
【……没有。】
*
——终究，男女结合才为正道。
黑发少年低头背靠着墙，失神的看着地面，眼帘微垂。
那双眼中的神色，可与方才坚冰一样无可动摇的冷然与嘲讽全然不同。
他闭了闭眼睛，盖住里面一闪而过的挣扎。
——连朋友……也不行吗？
【为了得到你的认同我那么努力的修炼——】
他倏然握紧拳头，双臂因过于用力而微微颤抖着。
好半晌，他才缓慢而无力的放松握紧的拳，十指颓然的垂下。
——罢了。
——既然做不到，就不要给他任何希望。
作者有话说
第65章 激烈争吵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