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博人你个熊孩子》渌溪汀

52、真的答案

　　夕阳西下，木叶另一头的人们还没有搞清楚刚才好似爆炸的声音是从哪里传来的，就看到了一反沉稳的常态，快速的从街道上奔过的黑发少年。

　　街上的行人都已经对他十分熟悉，微笑的看着他充满活力的跳上墙壁，几步便来到了一扇窗前。他刚要抬手敲玻璃，里面的人便巧合至极的推开了窗，力道之大，眼看就要拍上少年的鼻子，却不想少年柔韧性极好的向后猛的后仰，险险的避过了坚硬的窗棱。

　　开窗严肃的看着远方的男人似有所觉，下意识的低头看下去，却不想黑发少年恰在此时腰部用力想要直起身子，像是要使出一记头锤一样，极速的朝男人的脸撞了过去！

　　男人瞳孔一缩，反应极快的后退了一步，躲开少年攻击一样回过来的头。俊秀的脸在视线中快速的放大，堪堪的在眼前停住，避免了两个人护额相撞的惨剧。

　　少年一路奔来还有些急促的喘息温热的喷洒在脸上，深邃的黑眸里满满的都是男人的倒影，深不见底，毫无波澜，看不出他的任何一丝想法。

　　这一瞬间，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少年对这一切毫无所觉，一看清眼前的人便勾起了唇角，波澜不惊的黑眸里难得的出现了一丝笑意和兴奋。

　　他不退反进，坐在窗台上朝着男人更近的靠了过去，淡色的唇近乎要贴上面罩下的嘴。

　　“我做到了，卡卡西师傅！！！”

　　他难掩兴奋的，以晚霞为背景，这样兴高采烈的对男人说着，微微睁大的双眼中，细碎闪亮的光衬的那双眼像是壮丽的星河，盛下了整个星空。

　　卡卡西静静的和他对视着，直到少年的兴奋之情稍稍冷却下来，除了眼中的光，基本恢复了原本轻轻冷冷的样子，他才不动声色的转移了目光，朝后退了一步，然后转身走进屋内。

　　“你做到什么了？”他低低的开口，声音较平时有了一分沙哑，透着迷人性感的慵懒，不过，眼前的少年可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他看着卡卡西的背影，淡淡一笑，唇角的弧度却有着独属于少年人的张扬恣意。

　　“嗡——！！！”清脆至极的刀剑嗡鸣声响起，卡卡西惊诧的转身，正好看到黑发黑衣的少年长身玉立，红眸艳丽，手持妖冶长刀向着他狠狠的劈下。

　　长刀闪着邪魅的红光朝他的面门劈来，少年身上凌厉尖锐至极的气势混着寒意侵骨的剑气，一瞬间竟让卡卡西眼前闪过了自己被劈成两半的景象。

　　尽管只是一瞬，但如果是在瞬息万变的战场上，这短短的几乎可以忽略的一愣便足以决定一个人的生死。

　　这一刻，握着长刀眼神波澜不惊的少年，在一片红光中，宛若修罗。

　　长刀劈开空气带起的气流慢慢平息，男人银白的发和少年飞扬的衣角都平静下来，这时候，卡卡西才慢慢的回过神来。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少年静静的黑眸，视线若有若无的扫过地板上的一丝浅浅的刀痕。

　　——那孩子的眼神里，已经有什么不一样了。

　　——他一直等待着的那一刻，终于到来。

　　“……是啊，你做到了。”他低低的说道。

　　*

　　十一二岁身形的少年带着狐狸面具，谨慎的隐藏在房屋间的黑暗小巷里。旁边突然出现一丝轻微的声音，少年看也不看，化作一道黑影消失在原地。

　　在小巷的外面，繁华的主干道上，大大的荧幕上正一遍遍的播放着一条视频。

　　黑发黑衣的少年挺拔的站着，在惊慌逃窜的人群中是那样的醒目。他的身后，赫然缩着一个墨蓝发蔚蓝眸的小女孩。

　　突然，少年抬眼看向了山一样坠落的高楼，身形一闪已经出现在半空，手中不知何时已经出现了一把长刀。

　　纯黑刀柄，流线型的刀身，光洁如镜面的锋利刀刃在阳光下闪着妖冶的红，不知是它还是那个少年，身上均在此时迸发出一股隔着屏幕也能让人感觉到的令人心惊的气势。

　　一切都发生在那一瞬间。

　　少年的双手几乎化为了残影，数不清的红色剑气被他接二连三的斩出。它们是那样的气势磅礴，散发着让人看着便心生恐惧的威压，像是切豆腐一样，轻松至极的便将那百余层的水泥大楼，在眨眼之间，瓦解成了无数拳头大小的石块！！！

　　少年在空中发出畅快至极的大笑，傲然而张扬，彰显着王一般恣意而潇洒的魅力。他突然息声，在半空中转身，面对着屏幕，眼神一厉，张口一吐便是一条巨大的火龙，片片龙鳞都被描绘的极其逼真细致。它张牙舞爪的咆哮着，烈焰组成的身体在一瞬间便吞噬了所有的石块，将它们尽数化为了筛粉！！！

　　“火遁 ·豪火龙之术！！！”

　　少年清冷的嗓音，久久的回荡在木叶村的上空，那条张嘴怒吼的火龙，也定格在了屏幕之上，持续不断的震撼着人们的心灵。

　　好半晌之后，以一声突兀的掌声为平地里的第一声惊雷，震耳欲聋的掌声和欢呼声，开始在木叶村热烈的响了起来！！！

　　那个挽救了无数人性命的少年的名字，在此刻被人们尽相得知，口口传颂，声声赞叹！

　　“相当受欢迎嘛，千岁。”银白色头发的男人托腮看着下面激动的人群，戏谑而懒洋洋的说道。

　　在他身边，静静的看着卷轴的带面具的少年动作一顿，默默的放下了已经相当老旧的卷轴，抬头幽幽的看着他。

　　饶是他戴着面具，卡卡西也想象到了那面无表情的脸上透出的郁闷。他眼中闪过笑意，然后假心假意的咳了一声，严肃道：“刀法看完了？”

　　少年不说话，静静的看了他一会，才重新看起了卷轴，装作没有听到没正行的老师傅忍笑忍的辛苦的咳嗽。

　　在这一间小小的办公室里，宁静的气氛在两个人间蔓延开来。卡卡西抱着他的电脑，一遍一遍的回放那恰好被一位村民录下来的一幕。

　　纯黑的双眼里，温暖而和蔼的光静静的流淌着。

　　——只有具有自己的刀意的人，才可以成为真正的剑士。

　　这个少年的刀意，在他僵硬却毫不退缩的站在村民们身前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毫无保留的呈现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因为身后有爱着的人，所以，一步都不能后退，永远都不会逃跑。

　　卡卡西想着，唇边的笑温柔起来。他抬头看向在窗边静静看着卷轴的少年，发现他不知何时已经将面具摘下。刚想要开口说话，不远处的大门便“砰”的一声，惊天动地的被人撞开了！

　　“千岁！你真的会和我们一起去修学旅行吗？！”金发蓝眸的少年风一样的冲进来，准确无误的扑向了带着面具的黑发少年，眼睛亮的好像装进了满天星辰。

　　千岁在他扑过来的前一秒便放下了卷轴，稳稳的接过了金发少年的身子，而沉浸在兴奋中的博人显然没有注意到自己太过激动的扑到了对方的身上，并且在一坐一站的情况下，他接住自己的姿势像极了一个拥抱。

　　他只是抬起头来，着急的向他求证着。

　　看着那双满满的都是自己的眼睛，千岁在一愣过后勾起了唇，眉眼温和。

　　“嗯。”

　　只是极其平静的一字，却在一瞬间让金发少年整个人的色彩都亮了起来。

　　“太好了！”他高兴的给了黑发少年一个实实在在的拥抱，深深的埋首在他的怀里，柔软的金色发丝陷在少年黑色的衣衫中，让少年的心不由自主的就软了下来。

　　博人抱完了他就急急忙忙的走了，然而在侧身关门的一瞬，那金发间隐隐露出的鲜红欲滴的耳尖，却精准无比的被卡卡西捕捉到了。

　　他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下意识的看向了小弟子，没承想竟直接看到了他一脸与平时不同的深沉，黑眸晦暗的看着那边的样子。

　　卡卡西的心不知怎的突的一跳，沉默了一会儿，还是不知道是不是应该说些什么。恰在此时，一阵礼貌的敲门声响起，卡卡西的私人助手推门进来，垂首对男人说道：“六代目，七代目有些话想对狐狸说。”

　　——狐狸，这个代号在如今的暗部里，指的便是宇智波千岁无疑。

　　“嗯？什么事？”卡卡西挑了挑眉，懒懒的反问。

　　“属下不知。”助手低头不卑不亢的回答，话音刚落，重新戴上了面具的小少年便已经站了起来。卡卡西朝那一瞥，没看到自己放在家里几十年的卷轴，这才挥了挥手，放人过去。

　　他听到关门声，回想起少年脸上和自己当年所戴的相同的面具，突然挠了挠后脑，“啧”了一声。

　　——千岁这孩子，到底看出来没有？

　　*

　　金发的男人背对着门，静静的看着窗外。

　　两声有节奏的敲门声突然传来，男人回神，转身在办公桌前坐下，扬声道：“进来。”

　　大门应声而开，戴着面具的少年走进来，反手带上了门，头一低就要对着男人单膝跪下去。

　　鸣人连忙笑道：“别这样，千岁。”

　　他叫了他“千岁”，便是想要以平时那样的长辈身份来跟他说话了。

　　少年闻言一顿，然后果然伸手摘下面具，静静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鸣人注视着那双在自己面前从没有冷下来过的眼，微微一笑。

　　“两年就快到了，那个秘密任务，你也应该已经完成了吧，千岁？”

　　少年微微一愣，随即反应了过来，黑眸里立刻多出了一些什么。

　　他怀着最虔诚的敬佩，深深的看着面前的男人。

　　“是的。”

　　“您让我用心的去从身边的人身上感受一些东西，而这些东西是什么，全都由我自己来判断。”

　　鸣人听着，赞同的露出笑意，用温和的眼神鼓励少年继续说下去。

　　千岁的双眼中闪过柔和，他转头看向窗外的木叶，目光平静而又温柔。

　　“这两年，我从身边的人身上，看到过好的东西，也看到过坏的东西。好的东西让我深深的感动和喜悦，坏的东西则让我痛苦、厌恶。 ”

　　“您让我吸收有益的东西，警惕不好的东西，而那些‘东西’到底是什么，您让我自己判断。”

　　说到这里，少年沉默了。他微微眯起眼睛看着天边，黑眸一瞬间有些锐利，但这只是转瞬即逝，再看过去的时候仍是那副平静到了极点的样子。

　　“那段时间，我刚刚来到木叶，心里还满满的都是仇恨，除了想要尽快完成复仇，对身边的一切都不在乎。”

　　他沉吟了一会儿，突然露出微笑。

　　“但是，我现在知道了。”

　　他看向鸣人，与他海一样的眸子对视。

　　“这是不对的。”

　　“快乐与苦恼，甚至是痛苦，都可以和周围的人分享。”

　　“在我牢记着您的话，用心去观察周围的人的时候，我也在不知不觉中付出了真正的情感，也由此收获了许多珍贵的羁绊。”

　　“亲情、友情、师生之情……当我拥有了这么多美好的感情之后，我再回过头去看当初的自己，才知道那时候的我错的是多么离谱。”

　　“不管不顾的踏上复仇之路，我到底会错失多少美好的事物，失去多少重要的人……一想到这些，我就非常的害怕。”

　　少年清冷的嗓音静静的在房间里回响。他垂眸看着鸣人的办公桌，在说完最后一句之后，他抬起头来，冲鸣人展开一个灿烂的微笑。

　　“这一切，全部都是因为您……七代目火影大人。”

　　“谢谢。”

　　鸣人的蓝眸，在那一刻变得深邃而温暖，静静的看着少年的笑容。

　　他突然笑了。

　　“永远，永远不要忘记你现在的笑，千岁。”

　　他轻柔的，同时也是郑重的，这样说道。

　　“永远也不要因为复仇，迷失了你的本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