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我七十二变》九十九用书生

7、第三章）凤回1（基本无变动）

　　一而再，再而三，世界每一天果然都是不同的，昨天多了个小喜鹊做伙伴，今天多了个唐岚因做伙伴，三人一狐的阵容真是强大无比。
　　我蹦蹦跳跳的跟在他们后面开始胡思乱想。
　　话说，两女两男，是经典的游戏配对法，可是，如果这是游戏的话谁是男一呢？谁又是我的男一呢？
　　我希望是孟中泠，可是小喜鹊怎么办呢？
　　如果不是孟中泠，难道是唐岚因？
　　寒，我颤了颤，赶紧把这个念头赶出了脑海，与其那样，还不如让我们四个保持纯洁的友情关系呢。

　　很快的我们就出了平安镇，孟中泠说翻过前面的凤回峰就到他家所在的那个城——无双城。
　　凤回峰这个名字虽然很奇怪，景致却与一般的山无二，不过是青山绿水，还有长满野花的小径和不时冒出的山猪、毒蛇，山坡不算陡，所以走起来也不吃劲。
　　快中午的时候喜鹊想喝水，我们折到一脉清泉旁歇脚，顺便吃点干粮。
　　孟中泠明明有钱，却只买馒头做干粮，我闷闷地有爪子碰着淡而无味的馒头，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
　　“真是没创意，为什么干粮只能是馒头，哪怕来几块在穿越小说里俗烂到极点的桂花糕呢！”我感叹道。
　　小喜鹊也叹气：“若能有点下饭的菜，那该多好！不过，穿越小说是什么？”
　　“穿越小说啊，就是我们狐狸族的图腾。”我含糊道。

　　“不如我说一个故事给你们下饭吧。”唐岚因慢悠悠道，我看他的表情温柔而满足，好象此刻手里捧的并不是又干又硬的白馒头，而是新鲜肥美的大鸡腿。
　　一个馒头都能吃成这样，我服了他了。
　　“好啊好啊，什么故事？”小喜鹊颇兴味地问道。
　　就因为在心里诽谤了一下唐岚因，我便失去了抢答的机会。不过，这也没什么，我附和地点点头。

　　“就是关于凤回峰的故事。”唐岚因一笑，我习惯性的看了看孟中泠，似乎觉得他的脸色有些发黯，难道他不愿意我们吃馒头有些菜就？
　　可是，为什么是习惯性的呢？怎么这么短时间我就培养出了看孟中泠脸色的习惯呢？
　　这个习惯可不好，我纠结。

　　这一纠结就错过了大段故事，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唐岚因已经讲到生离死别了。
　　唐岚因正说到：“离别的那天，八公山上风景奇好，晚霞潋滟，夕阳微熏。凤涅走得决绝，唐楠却坚信，凤涅一定会回来，只是她却没等到这一天，凤涅走的第二年，唐楠诞下一子，自己却难产而死。唐楠早已众叛亲离，死的时候竟无一人在身旁。第二天，隔壁的阿婆听到婴儿的哭声，才把他抱了回去，取名夕，是为纪念那日离别的夕阳……”
　　根据唐岚因的叙述，我的脑袋在电石火光间制出了两个FLASH。
　　第一个是夕阳下，多情多病的他，目送一个威武颀长的背影，眼睛里漫漫的都是说不出的留恋与惆怅，背影渐行渐远，他眼中的泪终于顺着脸颊留下。
　　第二个画面比较血腥，多情多病的他执一把长剑，剖开自己的肚子，取出一个婴儿，他的眼睛里有欣喜，有骄傲，有惆怅，有绝望，渐渐的，所有的感情都慢慢消失，他的眼睛里一片死灰，只是仍然不肯闭上，定定的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额滴神呀，居然是我最雷的男男生子，唐岚因难道也是穿过来的，怎么会讲这么一个故事？
　　我看孟中泠，他似乎被这个故事感动了，一脸的悲恸。再看小喜鹊，也是泪光点点。这个时空的人思想果然开放啊，男男生子也能感动成这样，我摇头。
　　唐岚因瞥了我一眼，继续道：“六年后，凤涅终于衣锦还乡，可是迎接他的却只有冰冷的坟墓，以及一个半大的孤儿。凤涅大恸，改葬唐楠于当日他们离别的地方，并在坟前守了三年，从此，八公山改名为凤回峰。”
　　似乎有点像《山海经》，我挠头，正想着要不要发表些感想免得冷场，就听孟中泠冷冷道：“你讲这个故事，用意是什么？”
　　咦，他激动什么？
　　“一年后，那个孤儿被送上蜀山，如今只怕是回来了。”唐岚因不以为杵地笑答。

　　咦咦，难道孟中泠就是那个孤儿，我记得他似乎说过他名夕，字中泠的。
　　天啊，太震撼了，我身边居然有个男男生出来的孩子！
　　“盟兄跟令尊，容貌如出一辙，所以初一见在下便认了出来，所以才那么冒昧唐突的要求深交。”唐岚因继续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我说他怎么知道孟中泠是蜀山弟子的呢。

　　正在顿悟，我又听小喜鹊抽抽噎噎地说：“太感动了，太可怜了，中泠师兄，你妈妈太伟大了！”
　　这个，妈妈……我似乎错过了什么重要情节，难道唐楠不是男的？
　　难道我的脑袋已经彻底地腐败了？
　　我窘……

　　“是啊，太伟大了！”我连忙附和地点点头，以掩饰我刚才不纯洁的想法。
　　唐岚因却突然问我：“小狐狸，你刚刚摇头作什么？”
　　呃，我怎么能告诉他我只是不齿男男生子，抓抓头，我好容易憋出个理由，于是作深沉状：“还有什么比一段真挚的感情更值得珍惜的呢，非要等失去了才后悔莫及！”
　　说完后我还意味未尽地剽窃古人名句道：“满目山河空念远，落花风雨更伤春。不如怜取眼前人。”

　　不得不说，这句话的效果太震撼了，顿时，整个氛围都变了，变得一片肃穆，小喜鹊看向我的目光竟显得有些肃然起敬，唐岚因玩味地念叨着“不如怜取眼前人”，孟中泠则奇怪地看着我，若有所思。
　　我汗颜，连忙强调说：“刚刚那句词我是听别人说的，觉得应景，拿来用用而已。”
　　没人理我，午休就这么奇怪的结束了，孟中泠收拾东西闪人，我只能屁颠屁颠跟上。
　　我到底是哪里说错了？

　　整个下午的氛围都显得怪怪的，没有人说话，连叽叽喳喳的喜鹊也不肯说话，我纳闷得直挠头，却也识相地不再罗嗦，只把自己全身心地放松进大自然的怀抱，全当春游。
　　最是春浓时，阳光恰倒好处地照在身上，侠蝶翩翩，溪流脉脉，柔嫩的小草一再轻轻顶着我的脚心，有些痒痒的，也许，一只狐的快乐就在这里。

　　行至水穷处是一方青灰色的砖坟，坟打扫得很干净，坟前还有一束野花，一盘果子，显然不久前有人祭奠过。
　　只是，坟前的碑上却是一片空白，哪怕连最简单的名字都没有留下。
　　孟中泠肃穆地跪倒在地，小喜鹊跟着也跪了下来，再看唐岚因，他一曲腿也跪了下来，于是我也跪了下来。
　　孟中泠跪娘亲是应该的，小喜鹊算是跪未来的婆婆，唐岚因为什么跪呢？我为什么也要跪呢？
　　也许就是那个道理——老吾老，以及人之老。
　　再由人之老想到吾之老，想起被我带累的姥姥，想起她死的那么冤枉，葬的那么寒碜，眼泪就像水龙头终于被拧开了开关一样，哗哗的流了下来，我真的很对不起姥姥，这两天竟然都没有思念她。

　　跪了估计有大半个时辰，孟中泠起身，转过来给我们鞠了个躬，再把我拎起来抹干眼泪，然后不发一言地继续行路。这种沉痛的氛围能让人说出什么话呢，我们也一言不发的随着他上路。
　　这一路再无话，傍晚我们到了山下的无双城。
　　无双城比起平安镇来另有种繁荣的味道，红墙绿瓦，高屋建瓴，闹市区没了那些个简陋的摊子，但多了不少精致的店铺。瞅准一家卖红艳艳糖葫芦的店铺，我谄媚地奔到孟中泠面前去摇尾巴，只当自己是条可爱的狗狗。
　　孟中泠似乎看出了我的企图，正伸手摸钱钱，旁边来了个老者，一把把孟中泠揪到旁边去了。

　　小喜鹊奇怪地看着他们，想跟过去，一跺脚还是留在了原地，唐岚因不过不动声色地看着，仿佛路人甲一般，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再看那老者，正套着孟中泠的耳朵悄悄跟他说着什么。
　　我转动耳朵，迎风捕捉到这样几句话：“……只怕是撞了邪了，你回去后要好生看看你父亲，最好请些道士到作法驱邪。唉，你父亲本来好好的一个人，皆因你母亲着了魔，如今又……”
　　听到这里我不乐意听了，孟中泠的母亲怎么了，我跟小喜鹊一致鉴定过了，那是个伟大的女性，我不高兴听这些不待见她的话。

　　片刻后，孟中泠走了回来，原本就冰冷的脸显得更寒了。
　　我眼巴巴地看了又看他，可很显然的，他已经把我的福利给忘了，黑着张脸，一直往前走，差点没踩到我。
　　孟中泠想必正为他娘亲难过，正为他老爹焦心，我知道我不应该，可是还是忍不住沮丧，默默的，我耷拉着脑袋跟在孟中泠的后头。
　　正难过着，突然一串红艳艳蹦入我的视线，我惊喜得抬起头来，举着糖葫芦的人却是唐岚因。

　　不是又想玩我吧，我戒备地看了看唐岚因。
　　唐岚因一笑，揪着我的脖子把我提进了怀里，再把糖葫芦送到我嘴边。
　　我又看了看唐岚因，天知道，唐岚因的笑容永远和煦的像春风，单纯如我能看得出什么？
　　不过，现在好歹咱们也算是伙伴了吧，他不会对伙伴下手吧？
　　天知道糖葫芦实在是太诱人了，吞了吞口水，我终于忍不住张嘴咬了下去，下一秒我跌到了尘埃里。

　　倒不是唐岚因把我甩到尘埃里的，实在是那个糖葫芦太辣的，一口下去我只觉得满嘴里像着了火一样，舌头嘶拉嘶拉的痛，然后一激动就滚到地上去了。
　　糖葫芦绝对不会有“辣”这个口味的，唯一的可能就是唐岚因放了什么东西在上面。
　　怨念的我瞥了一眼唐岚因，躲到孟中泠身边。
　　他居然还笑得那么可恶，我发誓，我再也不要相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