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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0 ...

  •   书房里,白菱得了屈檀栾的呼唤,从琴座上优雅起身,款款朝他走来,在他对面落了座,和红桑依在一起,浅笑看他。
      屈檀栾心情愉快道:“别院中你们二人的寝室已经置好了,我让人给你备了个琴室,你看下还缺些什么乐器,到时自己去添,有看上的,记我账上。”
      白菱眸生欢喜,冲他柔柔一笑,“谢爷。”
      红桑跟着开心,低笑不止。
      屈檀栾对她道:“你也去看看,还有什么要添置的或是不满意的,现在改还来得及。”
      红桑坐着便将一双巧手别在了腰间,头略有调皮一歪,算是行了一礼,笑道:“那桑儿在此谢过爷了。”
      白菱想了想,却道:“你也去了,那谁来伺候爷?”
      “有凌霄和段念在,你们去就好。”屈檀栾淡淡道,他不会苦了自己人,到时他会再招两个信得过的丫环伺候自己,让她们伺候一日,便休息一日;伺候半月,便休息半月。想到这,他又补充了一句,“明儿一早你们就去吧,晚些回来不打紧。”
      白菱红桑二人相视一望,笑应了。

      外面,赖明明和多福干完活后,这会儿正在厨房的八仙竹桌上吃着绿豆丸子汤,多福捧起小碗咕噜咕噜便灌了下去,丸子都不带嚼。
      赖明明一勺一勺吃着,回忆着这会儿书里的情节应该进行到哪里了。她记得,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屈修筠这几天便会送两个会武的丫环给罗筱珠了,二人还山盟海誓了一大堆,一个非卿不娶,一个非郎不嫁。
      谁曾想,不久后屈修筠便对另一个女子动心了。这女子也不是旁人,正是定安城第一美人白兰芝,也是屈檀栾的前未婚妻。
      白兰芝是右相嫡女,自幼饱读诗书,长大后更是出落得亭亭玉立,姿容无双。在她年幼时,便与大她两岁的屈国公府嫡长孙屈檀栾定了娃娃亲,屈檀栾长大后虽顽劣不减,却也貌胜潘安、才过子建,这白兰芝也就一切但凭爹爹作主。

      可是两年前,那桩震惊定安城的换婴丑闻一出,白兰芝便表示:女儿还想多陪爹爹几年。
      赖明明是知道的,对右相府来说,这屈檀栾虽才貌双绝,可品性欠佳,之前是看在他尊贵的身份上,这门亲事才算凑和。可现如今呢?他不过是一个卑贱的农妇之子,如何能配得起他们相府国色天香的嫡女?此门婚事必退无疑。
      可退了这假少爷的亲,真少爷当如何?白家人是这么想的:这屈修筠虽是真少爷,可自幼便过着贫寒的生活,姿容虽算得上一表人才,可自小耳濡目染的穷酸低俗只怕是刻在骨子里了,而且,他还在那屈国公府当过整整四年寒碜卑微的下人,倘若真让他当了自家女婿,那他们右相府的脸能往哪搁了?总而言之,就是如今这假少爷和真少爷,都配不起他们右相府。
      不过,人家退亲的话说得可是极其漂亮的,只道这白兰芝自幼与国公府嫡长孙订下婚事,于是这些年来,白兰芝便一直将屈檀栾当成自己未婚夫婿看待,奈何天意弄人,屈檀栾竟非国公府血脉,可若要她忽然接受素未谋面的一个陌生男子,她又觉得对不住曾经的屈府少爷。无奈之下,她便决定谁也不嫁,这样便可不辜负任何人。当然,她这个谁也不嫁自然不是终生不嫁,而是三年内不谈婚论嫁。
      当年她不过十四岁,等到明年三年期满,她也才十七岁。如今大齐国泰民安,百姓生活富足,婚育年龄也不如建国之初那般早了,女子十七八岁嫁人已是常态。

      这右相府提出退亲,是情理之中,屈国公和其次子屈之归、其孙屈筱风都是正人君子,不会强人所难。而事情的主人公——屈修筠初归国公府,哪里有说话的份?况且当时他情系罗筱珠,心无旁人,只道那白家姑娘倘若真如传说般貌美如仙,又超尘脱俗,只怕还是看不上他的。他是个聪明人,知晓还可以借着此事,让右相对他心生出几分愧疚,指不准将来入仕后,这右相还能稍微提拔一下他。是以,不出半月,这两家便将这门亲事和和气气地退了。

      退亲前后,两位当事人谁都没见过谁,退亲后也各过各的,一个久居深闺,一个悬梁刺股,二者甚少出府,自然也无交集。
      谁知就在今年,这屈修筠中了状元之后,初次出席诗词大会,竟在会上与蒙着面纱的白兰芝看对了眼,二人均为对方才情风度所动心。这二人暗中交流了数月,已是相逢恨晚。可是不久后,此事便让罗筱珠觉察到了,最后罗筱珠设计让这白兰芝与二皇子有了肌肤之亲,屈修筠当时羽翼未丰,为了讨好二皇子迫不得已只能将白兰芝拱手相让。白兰芝成了屈修筠心头上的白月光,屈修筠虽每日和一抹蚊子血在一起,可这蚊子血也曾是朱砂痣啊,他倒也满足。说到底,这罗筱珠才是书中的大赢家啊,屈修筠还得靠后站。

      咦,不对,屈修筠说这屈檀栾才是大赢家。赖明明想到这假少爷,不由得猜想,难道是这假少爷后面走了什么狗-屎运?还是说他明明可以靠才华,偏偏最后还是靠了脸?有可能了,指不准是娶了哪位公主,当了驸马夫随妇贵。
      赖明明想到这,点了点头,将碗中的绿豆汤全喝光了,还想再盛半碗,可一伸手,便发现多福抱着装着糖水的小瓷盆可怜巴巴地看着她——他最喜欢吃绿豆糖水了。多福这模样,就像小熊□□抱着蜂蜜罐似的,赖明明看着于心不忍,只能将自己的手收了回来,摸了摸肚子,“我饱了。”
      多福闻言,顿时眉开眼笑,眼睛都要笑没了。
      赖明明无奈一笑,罢了,多福除了护食这个毛病之外,其余都很好。

      赖明明就这么在疏竹居住下了,当小厮不过是干些体力活,她权当是在打暑假工了。本以为只需踏实干活,卖卖体力,谁知这安生日子没过几日,便来了一件让她劳心伤神的事。
      那日她去找大福,路上碰到长德,长德是府里的四等小厮,负责洒扫这一块的,二人曾经打过几次照面。那个时候,长德突然喊住她,寒暄了几句,长德便和她打探起了疏竹斋里的事,他说得不甚明显,赖明明便装糊涂应对了几句,长德见状,手里把玩着几块碎银子,问她想不想赚点小钱,早日赎身,置个闲宅娶个媳妇。
      除了最后一个,赖明明都想,可是,赖明明的目光在那碎银钱上停留了一下,终是十动然拒了。长德笑笑,看出了她的动心,只道不着急,有的是机会。
      长德走后,赖明明后背都出了冷汗,刚刚真是天人交战啊,她差点点就伸手去拿那罪恶的银子了。
      历史告诉她,但凡当叛徒的,大都没有什么好下场。她如今在疏竹斋做得好好的,万一哪天东窗事发了,不是吃不了兜着走?而且,指不准这是疏竹斋派人来试探她的呢。在疏竹斋呆了几日,直觉告诉她,她只要是老老实实的,疏竹斋便不会亏待她。
      可是,真的好想拿那个银子啊!内心的小人儿在哭唧唧,赖明明安慰了几句。

      此事就这么揭过去了,赖明明直到入了疏竹斋的第八日,才算正式见了屈檀栾一面。
      屈檀栾每日都要睡到差不多午时才起身,大多时候都呆在屋里或是后院,很少来到庭院。
      这日下午,像是心血来潮了,他一袭红衣,背着手立在庭院西北角的青花大缸前,低头看着淡粉色的荷花花苞,这花苞涨得很满了,仿佛在极努力地攒着力量想要盛开。他就这么站着,长身鹤立,有风吹来,红色而宽广的袖袍翻飞,墨发恣意飞舞,整个人从头到□□织着一种惊心动魄的美。
      白菱立在他身后,只数步之遥,身着雪衣,不染纤尘,如同天宫中的仙子,立在他身后又出奇地和谐,一红一白,惊艳与素雅共存。
      这静好的画面绝美得如同一副画卷,赖明明就这么提着水桶路过,然后“呯”的一声撞上了前面的竹柱。

      屈檀栾听到声响转到头来的时候,赖明明已是疼得身子都站不直了,正弯着腰双手痛苦地捂住脸。
      听到屈檀栾嗤笑的声音,赖明明顾不得疼,连忙跪下请罪,“小的知罪,惊扰了少爷!”
      “眼睛长哪去了?”头顶传来屈檀栾带笑的声音,“抬起头来,爷看看。”
      啊?赖明明昂起头来,疼得歪牙咧嘴。
      屈檀栾一见到她的脸就笑了,笑得风流多姿,赖明明不由得看呆了,第一次觉得原来男子也可以美得倾城倾国。
      赖明明半张脸都撞红了,右脸上还有一块很明显的竹节印,这模样,看得就连素来静雅的白菱也忍不住掩嘴低笑。
      见白菱也笑了,屈檀栾显然开怀了不少,笑道:“恕你无罪。”
      赖明明强忍着痛,露出一个尴尬又不失诚恳的笑脸,“谢少爷。”

  • 作者有话要说:
    屈檀栾:我就知道你想引起本公子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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