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如梭亦如歌》羽沐长风

22、第二十二章

　　黄佳璐为施垣的擅作主张而生气。因为，这次又让宋席之出了风头。

　　虽然施垣穿的礼服非品牌直接赞助，却还是小小出了风头，网友对她的衣着打扮也一致好评，让她以后多与大牌合作。

　　这其中功臣非宋席之莫属，待过了元旦，一行人再回香港，这一呆就是一个多月，直至电影拍摄结束。

　　连续奋战了三个多月，众人又回到北京，距离新年不足十日。

　　新年前各大视频网站的颁奖活动不停，虽然不用拍电影，但也得不到休息。

　　北京已经下过两场雪了，曹渊买好回南京的机票，他想让宋席之和他一起回去过春节，免得他一人寂寞。

　　宋席之想留在北京，也许除夕那天，唐文菲会过来，这是他不得不去面对的，但或许又有另一种侥幸，能和施垣一起过新年。

　　公司发了年终奖，有三万块钱。将欠曹渊的钱还了，又请了陆泽他们吃饭，剩下的钱本想存起来。

　　陆泽说，他本来就穷，再省吃俭用也存不了多少。施垣身边的男性朋友都是被包装的明星，剩下的钱还不如多买买衣服，打扮打扮，说不定胜算还大些。

　　他带着宋席之去了商场，冯馨乐挑衣服，差点和曹渊吵起来。

　　以宋席之现在的工资，在北京确实养活不了自己。买了两件大衣和一件羽绒服，卡里余额只剩三位数。

　　这样简单而纯粹的生活，如果说，再多一个施垣，那该多好。

　　曹渊回了南京，施垣感冒了，身边所有的人都回归家庭，不远万里。宋席之一人呆在空空的屋子里，电视中的春节联欢晚会，这么多年了，他都是这么过下去的。

　　那个时候，每每想的都是她，但至少现在他回来了。

　　曹渊怕他无聊，用手机和他语音视频，二人说到唐文菲，闲聊了几句，视频被掐断。

　　宋席之去厨房煮面，放在客厅的手机陆陆续续传来短信声，春晚快结束了，这一年也要结束了。

　　他终于找到了她。

　　“你人呢？”电话声伴随着敲门声，宋席之拿起电话，陆泽的声音响起，让他去开门。

　　门外，站着遮掩严实的三人。

　　“新年快乐，”陆泽手里拿着一堆吃的，对愣着的他道：“做什么呢？大过年的不会不让人进门吧？”

　　“没，”他失态地将三人请进屋，揭开帽子和口罩，施垣红着一张脸，两眼无神，“感冒好些了吗？”

　　“我们两大活人你看不到？”陆泽假装不满道：“大冬天的，北风吹雪花飘，我们风中来雪里去，你就没一点感动？”

　　“谢谢兄弟。”

　　“算你有良心。”

　　冯馨乐将桌子给收拾了番，跑到厨房拿碗，见锅里有面，“宋席之，大过年的也不吃点好的。”

　　陆泽将菜倒入盘中，有几个菜冷了，需放微波炉中加热，“大过年的，北京就是空城，没几个地方卖吃的，这些菜都是我妈做的，不管好吃不好吃，大家都将就着吃，新年嘛，就图个热闹。”

　　菜都热好上桌，陆泽给众人杯中倒上酒，站起道：“九年，不！应该说十年。我们终于又聚在一起，虽然这十年里经历了很多，有误解也有认识，但革命友情嘛，这是不会变质的。这杯酒我先干了，你们随意。”

　　陆泽将酒一饮而尽，又站起对宋席之道：“哥们，还是那句话。这十年里我对不起你，但你却得谢我。酒呢，我敬你，哥们也就功成身退了。”

　　“谢谢，我......”

　　“别和我说客气话，这是应该的，”陆泽让宋席之坐下说，“你的决定我和馨乐都支持，不管出于任何原因，反正以后的路在你脚下，我们最多只能当个看客。”

　　“你们在说什么？”施垣问道:“你什么时候和宋席之这么好了？还有馨乐，你不是一直骂他渣男吗？就连陆泽表妹都跟着你学。”

　　“毕竟都十年了，”冯馨乐支支吾吾道:“渣男遍地走，总有一两个能回头，我....我这是悟透人生。”

　　施垣的感冒没好，宋席之让他别喝酒。

　　“你管我，”她特地与他作对，喝了满满一口的红酒，“我最讨厌你。”

　　他对此深表无奈，“多吃些菜。”

　　“我在减肥，”她将菜夹还给了他，“不吃你筷子碰过的。”

　　“那......”宋席之无奈地笑了，“听你的。”

　　施垣很得意，宋席之也很欢喜。

　　待吃完晚饭，冯馨乐在洗碗筷，陆泽站着阳台上，看着窗外发呆。

　　“施垣呢？”宋席之过来，本想给他们二人空间。

　　“厕所。”

　　陆泽拍着他的肩，笑道：“在早几年，施垣刚进这个圈子时，一直由她母亲和施儒跟着，虽然说圈子复杂，但大家都将她保护的很好。这段时间，施儒也没出现过，他知道你，但我不能肯定他是否知道你回来了。我想，如果可以，最好安排个时间和他见个面，有些话，你不能对施垣说，但对她的兄长有必要交代清楚。”

　　“我知道。”

　　“但是你也要做好准备。就算施垣原谅你，施儒那一关并不好过，当年的事，那天是他将施垣从学校接回家的，他很宝贝这个妹妹。”

　　“当年的事情我会解释清楚，包括施垣。但是，在此之前，我需要单婕交出底牌，我更想知道她想做什么。”

　　“嗯。”

　　宋席之下楼给施垣买感冒药，回来时，他们已准备离开。

　　“好好照顾自己，”将药给了她，又将他们送下楼。

　　陆泽送他们回去的，宋席之在确认三人都已到家后，才可安心入睡。

　　这是十年里，他第一次睡的这么踏实。

　　曹渊中文回来了，带了满满两大箱行李。

　　他坐在沙发上，也不说话，一动不动地望着天花板。

　　“吃饭了吗？”宋席之问道。

　　“你说一个人和另一个人相处久了，性格就会发生变化？”

　　“什么意思？”

　　“我和家里决裂了，”曹渊道：“还记得上次去南京相亲的郭媛媛吗？我爸意思是让今天双方父母见个面，先将婚订了。”

　　“你早上赶来的？”

　　“昨天，在机场呆了一晚，今天早上的飞机。宋席之，我现在什么都没了。”

　　“不是有两箱行李，”宋席之将行李箱打开，里面有四季的衣服还有两把车钥匙。

　　“这就是我全部家当，本来都是花钱买的，现在都不值钱了。”

　　宋席之将他将衣服挂到橱里，幸好衣橱够大，“你还是打个电话回去吧。”

　　“不可能，”曹渊翻了个身，让宋席之给他弄吃的，“我们现在是难兄难弟，你要不从医院离开，说不定我们日子还好过些。”

　　“会好的。”

　　“鬼才信，”曹渊说想吃煮鸡蛋，“要不我白天上班晚上摆地摊？再想想我们有什么一技之长，合伙开个公司吧？”

　　“拿手术刀算吗？”

　　“就我们两这朝不保夕，去个乡村旮旯里开个小诊所还行。算了，死了算了。”

　　昨晚的菜还留了些，宋席之将菜热了，自己也顺便吃个午饭，“别瞎说。”

　　他走回房间，钱包里只有五百块钱，这个月不用担心房租，应该能撑到发工资。

　　找了张红纸，拿了一百块包了个红包，“压岁钱。”

　　曹渊接过红包，将钱拿出来，放在唇上然后拿着钱举起手道：“谢谢宋哥救小弟于危难，大恩大德，小弟今生无以为报，不如就嫁给宋哥吧。”

　　“快来吃，”宋席之给他倒了些酒道：“都会好起来的。”

　　“怎么那么多菜？你不是不会做饭吗？”

　　“昨晚施一过来了。”

　　“你们？”曹渊提眉道：“孤男寡女，干柴烈火，哎呦喂......”

　　“和陆泽他们一起来的，如果你不回去，也不会吃今天的剩菜。”

　　“你们和好了？”

　　“没，只是在努力中，让她不再那么讨厌我。”

　　“会的，”曹渊认真道：“一切都会好的，没了父母，我曹渊不会饿死，也不会被任何人打败。”

　　“一切都会好的！”

　　到了年初三，新年假期还没结束，盛和那边打电话，让他下午两点去公司。

　　宋席之被单婕的助理领到会议室，在他之前，已经有一个女人先到，不一会儿，黄佳璐和施垣也来了。

　　单婕姗姗来迟，表情严肃。

　　“既然大家都来了，我就长话短说，好让你们早些回去陪家人。”

　　单婕话中有话，说给某个人听。

　　“公司签约了一位女艺人。今天将你们几位喊来，一来是让大家认识，还有就是以后这位艺人就由席慕负责。”

　　单婕让那女人站起，做了一番简短介绍。

　　是刚从电影学院毕业的，叫做赵允熙。

　　女人名字韩味，长相也是。

　　宋席之瞥了女人一眼，对单婕道：“我对经纪人这个工作尚不熟悉，不能胜任这份工作。”

　　“这是公司安排，”单婕道：“黄佳璐会在旁指导，允熙是新人，施一这处也要多帮帮忙。”

　　黄佳璐冷冷一笑，单婕难不成不知道她对宋席之的厌恶。

　　她不可能去帮，“好的董事长。”

　　“那施一呢？”宋席之问道。

　　“施一由娜娜负责，必要时公司会再给她安排助理。”

　　黄佳璐想知道单婕对宋席之包容到何种程度，假如今日不可避开的争吵，会是谁赢谁输。

　　但是，对单婕亲自挑选，叫做赵允熙的女人，她又觉得面熟。

　　应该......应该是在哪里见过。黄佳璐的记性不差，但见面一定不是在公司。

　　她想起来了，赵导女儿好像也叫赵允熙，不过，那时候她可不是长这样。

　　宋席之没有和单婕有正面冲突，不过会议结束后，他选择留下。

　　“还有事？”

　　“我要求继续当施一的助理。”

　　“宋席之，请你记住。你只是盛和的员工，在你面前与你说话的人，是盛和的董事长，在这里你没有资格说要求两个字。”

　　“为什么要签下施垣？”

　　“我没有义务告诉你，”单婕双手环胸道：“这十年里，你让我很失望。因为你的懦弱，自私和任性，让宋家上下为你的行为负责，你是家中的耻辱。”

　　宋席之双手紧握成拳，咬着牙道：“我先出去了。”

　　“宋席之，你今日所遭受的，都是十年中施加于我们的。我希望你哪天能懂，没有谁会再去花十年为你负责。希望你能懂得。”

　　出了办公室，施垣还没走，在电梯口等他。

　　“怎么脸色这么差？你和董事长谈了些什么？”

　　“没，”他挤出笑道：“你还没走？等我吗？”

　　“想的美，只是听到个对你来说应该是不好的消息，所以就迫不及待地想要告诉你，这样我就开心了。”

　　“什么？”

　　“景瑞估计真的会来盛和，很有可能我的下部戏就是和他演，那叫赵允熙的八成也会被塞进来。”

　　“那真是个坏消息。”

　　施垣看他眉头紧锁，“请你吃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