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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第 34 章 ...

  •   入眼华丽,帐幔明黄溜金,暗紫色锦被花团锦簇,以我浅薄的绣艺也能看出是上品,身下触感丝滑,全然没有夏天的粘腻,转眼,两帘浅黄纱幔随风轻摆,模糊见两人安静地各立一边。这是哪里?阿木怎样了?我忙挣扎着起身。
      “快去禀王爷,就说小姐醒了。”
      王爷?怎么又钻出王爷来?
      “小姐,大夫说了,您得休养,快躺下。”
      昏沉乏力,我只好遂了她们的意,重又躺下。
      “见过王爷。”
      月觞城翩然而至。
      他是王爷?
      勾魂眼微眯,唇角的笑渐渐漾开,“意外?”
      的确意外,如果他是王爷,这便可以解释官府找我的理由了。
      “你更让本王意外!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忘了楚水寒,找上了新欢,啧啧,若不是你乖
      僻的举止和贪便利的想法,本王至今都不知道你藏身何处。”
      后面的我懂,但乖僻的举止是什么意思?
      他似看出我的疑问,淡道:“记得某酒楼吗?”
      想起来了,我和阿木皆男装,那什么阿忠阿义……
      “你想怎样?”已入绝境,我反倒平静下来。
      他不答,朝侍女道:“药煎好了吗?”
      “回王爷,已好。”
      “呈上来。”
      “他怎样了?”
      一碗浓黑的汤药递到面前,勾魂眼笑意盈盈,眉间却透着算计,“来,把药喝了。”
      我固执地追问,“他怎样了?”
      “你喝了它,本王就告诉你!”
      我看着那碗发黑的汤药,“这是什么药?”
      “不过是治病的药,你不愿意喝就算了,至于那人的消息嘛……”
      “我喝!”
      不管他耍什么阴谋,总归还不想我死,其他的我管不了那么多了,我迫切地想知道阿木怎么样了。
      咕嘟嘟一气喝完,然后直视着他,“说吧。” 他满脸愉悦,“你的远房哥哥很厉害,本王派去的人动不了他一分一毫,现在,恐怕正赶着来救你呢。”
      悬着的心总算落到了肚子里,不过,他为什么这样气定神闲?
      不多时,小腹处突然传来钻心的痛,细密的冷汗从全身冒了出来,我捂着肚子艰难地道,“你给我喝的什么药?”
      明丽的笑容那样刺眼,清淡的声音象炸雷响在耳边,“打胎药。”
      “你……”我痛得说不了话。
      孩子,我和阿木的孩子,早知他有阴谋,却没想到他用这个来惩罚我们。
      痛楚从小腹从心脏涌向全身,象要把我撕裂,我在床上不停地翻滚,泪如雨下。孩子,我的孩子,你来得不是时候,下回,你一定要挑个春暖花开的日子来,让我好好疼你,好好爱你。
      小腹下坠,胀痛,象有一只无形的手用力往外拽着什么,大腿处渐渐温热,我忍不住痛哭出声……
      “来人,叫大夫来。”月觞城淡然的声音似乎起了波澜。
      
      痛过以后,腹中象空了一块,那不过是个还未成形的胚胎,根本感觉不到什么,但一旦知道我腹中曾经孕育过生命,我就无法不想不自责,那个短暂停留的生命是我和阿木爱的延续,是我太大意了,我为什么要生病,若不生病,月觞城便不会发现了。
      月觞城静静地看着我,“痛吗?” 我在心里冷笑,你还会管别人痛不痛吗!
      “知道痛就要学乖,瞳儿,你还没意识到你的身份吗?”
      我按下怒意,“请王爷告诉我,我应该是什么身份?”
      青玉指抚上脸,凉薄的气息透过我皮肤钻进心里,我不自禁地轻抖一下,只见他美目流转,“啧啧,你竟然连自己是什么身份都不清楚,难怪胆大妄为,罢了,让本王告诉你吧,你卖身嫣红楼,这一辈子都是我的人,就算跑到天涯海角,本王也会捉你回来。”
      他眼内的阴寒让我再次意识到,面前之人乃一国王爷,阿木纵然武功高强,也无三头六臂,再说月觞城还是一宫之主,阿木拿什么来对抗?
      不,不能让阿木来,我宁愿跟他永不相见,也不愿见他葬身黄泉。
      想到此,我不顾气弱体虚,跪倒在他脚下,“奴婢知错,请王爷网开一面,放了他吧,奴婢答应从今以后再不见他,以后尽心尽力服侍王爷,王爷要奴婢做什么奴婢就做什么。”
      过得半晌,月觞城冷笑出声,“难得,你为了他竟肯如此委屈自己,可惜,他是第一个在本王手中讨了好去的,他若活在世上,本王怎能成眠。”
      是我妄想了,我静静地跪了一会儿才站起身来,平静地看着他道,“他若死了,我绝不独活。”
      他笑,放声大笑,似乎听到了最好笑的事情,勾魂眼内却没有一丝笑意,只有寒意,彻骨的寒意,笑毕,他摇头低叹,“瞳儿,你总是叫本王失望。来人,把她交给启福。”
      我看见两名侍女刹时面色惨白。

      启福,开启的不是福气,而是永无止境的折磨和痛苦,一双平静无波的眼睛,如同两口枯井,只在见到血腥时略有人气。
      他拽着我头发再次压进水缸,水漫过我的头,呛进鼻腔、喉管,我拼命挣扎,却始终挣不脱他铁锢的大手,渐渐缺氧,胸闷,肺撕裂般地疼痛,手脚瘫软,在黑暗到来之前他又适时地将我扯出水缸。
      空气重新入肺,我捂着胸艰难的喘气、咳嗽,肺象被针扎过一般,呼出破风箱一般的声音,还未等我顺过气,他又将我压进水里,再次重复刚才的动作。
      多次过后,我完全瘫软在隐约渗有血迹的地上,喉咙连破风箱的声音也发不出来了,鼻腔象被谁塞了辣椒,痛到极点辣到极点,整个肺象筛子,连呼吸都成了一件痛苦的事。
      容不得我昏厥,他又将我绑在桩子上,用沾了水的皮鞭抽,抽的全是痛到极致又不会让人昏过去的地方。每当我认为这一鞭最疼的时候,下一鞭却更痛,我连咬牙的力气都没有了,只在心里不停地叫着阿木。
      他终于有些累了,扔下鞭子坐着歇息。
      我闭了眼喘气,在漫天的痛楚中努力回想我和阿木在一起的幸福时光。我不能垮,我还要等阿木来救我。
      牢门吱呀响了一声,感觉有人来到我面前,我懒得睁眼看是谁。
      “啧啧,真可怜!”月觞城的声音。
      我睁眼,月觞城背着手笑得云淡风清,“你瞧你,何苦弄得自己如此狼狈,你还等着他来救你吗?他不会来了。”
      一句话轰得我魂飞魄散,我用了全身的力气才挤出几个字,“你……将他……怎样了?”
      他凑过来,“夫妻本是同命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他这时候还未来,想是丢下你不管了,你……忘了他吧!就象忘了楚水寒一样。”
      “他……不是……楚水寒。”断断续续却坚定无比。
      他盯着我,“启福,继续。”他的声音仿佛来自天边,淡而远。
      我知道我激怒他了,可不明白他为什么老跟我喜欢谁爱谁过不去!
      还是鞭子,只是鞭子上多了一样东西——倒刺,带走我衣衫的同时也带走我的皮肤我的血我的肉。
      痛,铺天盖地的痛。我这才知道痛也分很多种,有些痛初初是钝钝的并不十分痛,逐渐才从皮肤散发漫延开,全身有如火烧;有些痛尖锐直接,皮肤连同神经共同叫嚣;有些痛如霜刀雪剑,锐利封喉;有些痛如连绵阴雨,湿冷寒骨。
      泪终于痛了出来,滑过脸庞顺着脖子流进绽开的伤口,激起一阵颤栗,幸好喉咙早已发不出声,听不见自己凄戚的呻吟,也留给自己和别人一个不屈不挠的纪乐瞳。
      启福丝毫不因我的泪水有所停歇,鞭子挥得如同暴风骤雨,我只是痛,无止境的痛,连麻木都做不到。
      催眠自己,昏吧昏吧,昏过去就什么也感觉不到了。
      在启福拿着烙铁走向我时,我终于如愿以偿地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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