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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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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柳河畔,薄雾轻笼,彩壁锦篷的画舫若隐若现,似仙界如幻境,我却毫无欣赏美景的兴致,如果你天天对着它,再美的景色也没感觉了。
……世事难料啊!谁曾想我乐同竟会穿越!
我以为,是件好事,那个时空也无留恋之人,换个环境,也好!
只是我怎么就跟妓院结上缘了?一觉醒来又回归了青楼行业,注意,是又!
话说一个月前,“师兄,真的是她么?”一少年睨着我怀疑地道。
那将我从妓院救出的黑衣人没有表情,只把眼光投向我手腕,少年跟着看过来,接着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他要干什么?我赶紧向后退,他点了我一下,我立马呈死机状态,分毫动弹不得,他举起匕首向我挥来,我闭了眼在心里大叫,才穿过来就死,真不划算啊!
结果,他只是砍在我的镯子上。
拢了拢衣衫,手腕上的镯子随着动作滑到小臂上。镯子非金非银非铜非铁,黑不溜秋至今不知道是什么材质。估计是个证明身份的东西。
本来在山谷中生活得好好的,可我硬要出谷见识什么风土人情,结果……,额错了,额真的错咧,额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出山谷,如果额不出山谷,额就不会被绑架,如果额不被绑架,额怎么会沦落到介么一个伤心的地方。
阿木自从上次救回我后就不知所踪,纪玥陪我出谷后也莫名失踪,我的衰运便接踵而至。忘了说,阿木是我师兄,就是那名黑衣人,本名龙血堂,但我习惯叫他阿木,因为他老是木着一张脸,没有任何表情;纪玥是我师弟,就是那臭屁少年。至于“我”如何跟家人失散,“我”爹曾留下一封信,大意为:我在三岁时被人牙子拐走,我爹娘四处寻觅,在途中收得两名徒弟,一为阿木,二为纪玥。我娘因多方寻觅未果思念成疾几年后抑郁逝去,我爹极爱我娘,在交待完阿木纪玥他们一定要找到我后,含笑陪我娘去了。
我虽然很为我爹娘的爱情感动,可对于丢下自己的女儿这一点还是不认同的。
摸摸喉咙,都是这幅嗓音惹的祸,早知道不要纪玥治好,老实当个哑巴算了,可那时谁会料到以后发生的事情呢。为这,还欠了纪玥一个承诺,唉!我多希望他此时来讨还。
甩甩头,嫣红楼可是名满天下的大妓院,我是该庆幸进了名企的。……阿木、纪玥他们不知道要过多久才能找到我,别又等到千钧一发之际才来救人,生活不是美国大片,总扣人心弦结局又圆满。
不行,我一自立自强的现代女子要柔柔弱弱地等着别人来救吗,那太对不起穿越了。有人说,如果你看到面前的阴影,别怕,那是因为你的背后有阳光!我要做的只是转身而已,就这么简单。
转身,没有阳光,“柳姐。”
这柳姐,我也不知道她在嫣红楼担任何职,老鸨见了她都点头哈腰的,惟一可以确定的是,她说的话我必须服从。
“燕语,上次交给你的那几支曲子练得怎么样了?”
“都差不多了。”
她微微一笑,“好!今晚你可要好好表现啊。”
我笑着接道:“柳姐,我哪天没有好好表现啊。”
她看了我一眼,随即笑道:“那到是,我是白操心了。”是我看错了吗,她看我那一眼里隐隐含了一丝担心。
“柳姐,今晚来了贵客吗?”我装作随意地问道。
她不答话,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刚还若隐若现的画舫已完全被雾浓罩。
华灯映得大堂流光溢彩,映得堂上人衣冠楚楚,夜幕笼罩的淮柳河畔正是笙歌大行时。
大堂上,舞台中央,琴师与我。
“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
“好!”此起彼伏的叫好声响起。
一曲终了,下台却见柳姐满脸凝重地对我说:“燕语,跟我来。”
跟着柳姐来到嫣红楼贵宾阁一房门前,门前站了一面色冷峻男子,柳姐朝他点了点头跨进房门,我跟了上去,眼角快速地扫了一眼房间内的情况。房中央的低榻上半躺着一个长发散乱的男子,他四周围了几个绝色美女,有替他捶腿的,有替他捏肩的,有喂他水果的,旁边还有个唱小曲儿的,看来躺着那人应该是终极BOSS了。
“见过宫主。”柳姐轻声道。
“烟绿啊。”低沉轻柔的声线,犹如二月的春风拂过脸庞,且暖且寒。
“燕语,过来见过……宫主。”
凭直觉,这什么宫主绝对是一大型犯罪集团的CEO。
小心驶得万年船,“燕语见过宫主。”
“歌儿,你觉得这丫头的嗓子跟你比起来怎么样?”
唱小曲儿的声音停了下来,一种软软糯糯让人酥到骨头的糜音传来:“宫主,您自然是最清楚的啊。”
“怎么样?”轻描淡写的声音。
“宫主你好坏,明明知道答案偏要奴家回答。”
“本宫在问你呢。”声音越发淡了。
我却觉得房间的温度骤降至零下。
扑通一声,“宫主,歌儿说错话了,请您饶恕歌儿这一次吧。”骤然拔高的酥音听起来有点凄厉。
“宫主,宫主,歌儿错了,求您饶了歌儿吧。”
怎么就错了?不该当众调情?好象……不是。
有人来了,又有人去了,然后再没有听到那个酥软的声音。
房间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压抑恐慌到看见死神举着镰刀朝自己走来。
“都下去吧。”懒洋洋的声音。
“是。”
柳姐拉了我一下,我会意地跟她轻声应道:“是。”
跨出房门,我的后背上已是冰凉一片,待出了贵宾楼,柳姐松了一口气道:“好了,没事了,你去歇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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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天凝聚的恐慌还未完全散尽,所以我除了上台唱上一曲基本都呆在房里,足不出户能减少坏事情的发生概率。
窗外仍旧是一派影影绰绰的朦胧景致,婉媚深窈,但我很不喜欢那种不明朗,仿若隔雾看着我的未来,模糊难测。
如麻的思绪,抑郁的心情,我发泄地对着窗外大叫,似乎看到浓雾被惊得退缩了一些,斯摩格?黯然失笑,心爱的漫画再也看不到了。
……
那是……爸爸、妈妈,我惊喜地大声叫了起来,“爸爸,妈妈,妈妈……”狂奔过去,跑着跑着却发现自己掉进了寒冷冰凉的河里,好冷!
……
帐幔、木床,原来我在做梦。爸妈,天堂里怎样?
静寂的房间,我突然有种针芒在背的感觉,转头看去,青衣长发,鬼啊!等等,有些眼熟……
“见过宫主。”慌乱之中跪在了床上。
“妈妈是什么东西?”
我想说妈妈不是东西,可觉得这话也不对。
“是什么?”淡淡的声音。
恐慌又向我袭来,“回宫主,妈妈是我们家乡的叫法,就是娘的意思。”
忐忑不安地等待判决,直到跪得我双腿没了知觉,实在忍不住抬眼偷瞄,哪还有人在,房间里只我一人卑微地跪在床上。
虽然我很不愿意承认自己素质低下,但事实却是,我在心里狠狠问候了那宫主以及他祖宗十八代。
讽刺地是,老天看在我第一次诚心诚意问候别人祖宗的份上,当天就将我调去服侍那枚宫主。……为什么独独要我呢?我不比别人漂亮,不比别人手巧,不比别人会看脸色……,昨天,也没说什么话啊,不知道触动了他哪根神经。
第二天一早,传出两名丫头失踪的消息,我立马联想到那个歌儿的遭遇,绝对绝对跟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宫主脱不了干系,伴君如伴虎,我毅然决定就是今晚,今晚出逃。
到嫣红楼二十来天,我每天装作闲游观察路线,没事的时候就躲在房间里琢磨出逃路线,虽然身上没什么钱,但时机容不得我攒够钱再走。
从来没有觉得时间这么难捱过,在房间里踱来踱去,一边看着偏西的日头狂叫:快点黑,快点黑!一边在脑海中描绘着出逃后的生活,止不住地傻笑。
丝竹声起,糜音徐徐,媚风唱晚,颠鸾倒凤正当即。
我摸向后院,那里有一个花园,花园的角落有一棵树,高大茂盛且倚在墙角。
似乎没人注意到我,我在心里暗暗许愿,佛祖啊只要您老人家保佑我逃出升天,我下辈子愿意……,嗯,随便你吧。
我提起裙摆在腰间打了个结,吐了些唾沫在手心,搓搓,抱上树干。幸好小时候有些爬树的底子。
顺利地上树再顺着枝干爬到墙头,打量了一下墙外,离我三米远的地方有两个护院正聊着什么。三米,我在这边咳嗽一声立马暴露。
我趴在墙头一点一点挪,匍匐前进了大概有七八米,回头看了看,从挎包里掏出上树前捡的小石头,扔了一粒下去,很好,没有声音,我牙一咬心一横就跳了下去。
BINGO!安全着陆,我强压住心头的激动和兴奋辨了一下方向,顺着墙根悄悄滑向黑暗。
打听了城门的方向,走到东城门明目张胆地在附近转悠了好一阵,然后悄悄从西城门出了城,高一脚低一脚渐渐逃离了那个喧嚣渐起的浮华。
就这样逃出来了,会不会太容易了些?我甩甩头不去想它。
摸黑走了一程我才点上火折子,又坚持到双脚再无力负担躯体的重量时停了下来,找了一棵树爬了上去,选了一处不容易掉下去的树杈安顿好自己,把包包抱在胸前心情放松的闭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