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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chapter2 ...

  •   路旁的树随着风的吹动不停摇摆,月下的影子如同醉汉一样。
      我喝的脑子发麻,脚像踩在了棉花上一样无力。
      我一边扶着墙,一边借着温子睿的手臂慢悠悠的往家晃。
      经过公园时,一个长发的男子在温泉旁唱民谣,声音干净又带了点惆怅。
      一曲终了,我把我身上所有钱都给了他。
      “你会弹《回家》吗?”这首歌是我的歌,应该是我过去的歌里最出名的。
      那干净的声音又响起,让我想起小时候妈妈在一旁晾衣服,爸爸在一旁教我拉小提琴的情景了。
      我在外漂泊了六年,这首歌是在第三年写的。我刚离开家的时候,脾气很倔,不曾回过家,也只有那一天,心血来潮,临时订了机票。
      记忆中的路没变,我走上了回家的路。
      我敲开门,开门的是母亲。
      我看着他,一时有些陌生。
      她怎么老了。
      她眼尾有了皱纹,肩也耸拉下来。整张脸就像无生气的人偶,浑浊的眼见到我后燃起了光。
      “何凯鹏!何凯鹏!”她一边抹着从眼角流出的泪一边揽过我。
      我觉得世界静了。母亲当时说了什么我已经记不得了,但我仍清楚的记得她抱着我时,手心在我背后留下的温度。
      父亲也闻声赶来,我看着他们俩。在我的印象里他们总是高大的,现在站在我面前,我却需要低头。
      他们都老了。
      我想哭,却发现自己的脸上泪已留了两行,嗓子涩的难受,像有人在里投放了冰,冻的我不能发声。
      母亲拉着我进屋,她的手冰冰凉,死死地攥紧我。
      经过了我的房间,里面仍是我离开时的摆设。床上是未叠好的被子,书桌乱得像刚打仗。什么都没变就好像我会照旧回来,只是多了层灰。
      我的心中升起一丝罪恶感,我离开了这里,留他们在这时间的夹缝里,让时间无情的拷问他们,等待一个无归期的游子。尽管他们没有任何错。
      我要如何去弥补流走的时光,在父母的白发,面前,任何愧疚道歉都是那么苍白,那么无力。
      “那时你小,这样做是难免的。唉,也是怪我们俩,一瞒就是19年。”
      母亲的手微抖,泪珠争先恐后的往外流。
      “都怪我,是我太自私。’她紧紧抱住我,声音在嗓子里打着弯,哭声将我的心紧缩在一起。
      我说不出话,只能拍着她,像她儿时哄我入睡。
      “何律”父亲看着我眼神飘忽不定,偷偷瞟着我。“你回来了,还...走吗?”
      他声音发颤,那神色如同将要出分的学生,对于我的答案既好奇又害怕。
      “你们永远是我爸妈,这点永远不会变。” 我在哽咽,说出来的话也不大连续。
      那一天,他俩问了我这几年的生活, 我们三人都因许久之后的重逢而有些说话颠三倒四,好在多年的联系仍在。
      到了晚上,吃过饭后,我拒绝了他们的挽留。他们有点不舍,但我保证了会常回来。
      我们走到了十字路口,我接过行李箱往前走,身后是我的父母,想到这心里是说不出的安逸。
      后面的人群突然吵闹起来,我不自禁的回过头,地上有一滩红。
      一切都寂静了,唯有心跳声如此清晰,
      地上的血红的不真实,现在想起那场景如梦一般,可这就是现实。我一直嘲笑电视里人车祸怎么会流这么多血,现在这嘲笑也应验到了我自己身上。
      离我们的分别不到一分钟,拥抱时的温度还残留在我的外套上,我却觉得有如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明明我们之间只有一条路,我却觉得他们在天涯海角。我可以看的到他们,但却永远到不了他们身边。
      是我的错吗
      脑海中突然出现这个想法。
      也许我不该回来。
      外面的世界人来人往,而我这边却像是拉起了隔离带。每个人的脸上都是事不关己看热闹的样子,没有人注意到我发抖的肩膀。
      我艰难地走了过去,每一步都像在撕裂我心口。许是我表情太吓人,围在他们身边的人给我让开了路。
      我蹲下,擦去了母亲脸上的血。
      温热的,湿黏的,让我无法呼吸。
      我是谁?
      我大口地喘着气,吸进的空气带着腥味。
      我不是想讨论自身存在这么玄妙的问题,我只是感觉在这样的情况下人是多么无力。
      胸腔里满是难以名状的悲伤,这世界有我的容身之地吗?
      我的存在合理吗
      我做错了什么啊!
      我跪在他俩面前,他们的呼吸消失了。
      我不顾周围的人放声大哭,像是赴死前的委屈,大概流光了我此生的眼泪。
      我记得他们的样子,他们活过,存在过。
      可是,除了我,还有谁记得。
      处理后事的那几天,朋友都说我看起来没有那么难过。
      是吗?原来我没有那么难过。
      何律,你怎么这样冷血啊。你真的打算一辈子无所谓的活着吗?

      认清了人死不能复生的现实,我不再纠结于他们的死亡,不会在自责,只是每每想起,人都好像空了一块。
      于是我写了《回家》,将我那一段的感受写了出来。
      人们的评论有很多种,但无一例外,大家都会回忆自己最痛心的往事。
      有的人说这个很悲伤,有的人说这个很无奈,有的人说听了感觉自己很无力。
      这首歌也火了一阵,在榜单呆了几天,但终究只是霎那的烟火,再火也只是一时的。
      我没有名垂歌史,我还是没有名气的何律。
      听完了一曲《回家》,我有拉着温子睿在楼下买了一箱啤酒。
      我喝到断片,家里的红白啤都被翻了出来,据说吐了三次。
      在温子睿的搀扶下,我还算安全的洗了个澡。被温子睿扶到床上时,我已经睡着了,他又是给我盖被子,又是给我擦头发,这么一折腾,我又有点要醒的感觉了。
      但是,太累了。我连抬眼皮的力气都没有了,也只能任凭他摆弄。
      半梦半醒间,我感到有一个温润的东西贴到了唇上,也就只停留了几秒钟,许是我的错觉。
      早上醒来,入目的便是温子睿的脸,他睡得毫无防备,樱色的唇微张。
      我的坏心眼作祟,便将头凑了过去,我看到他睫毛微抖,嘴角向上扬,我知道我成功了一半。
      “good morning!”我在他耳边尖声叫,声音比无礼的小孩还要大。
      不出所料的看到了他精彩的脸色,我笑得倒在了一边。
      温子睿黑着脸下床,从我衣柜里翻衣服。
      “闹着玩的,别生气啊”我一路追着他,直到他转过身,一脸的无可奈何。
      吃过了早饭,温子睿给手机充了会电才开机,紧跟着进来的就是经纪人的电话。
      他要赶去片场,我自觉得开车送他。
      路上堵得比便秘还难受。到了片场时,已经开拍了好一会儿。
      反正我天天闲着无事,索兴做一天温子睿的临时助理,温子睿的经纪人也认识我,没有过多责备温子睿的迟到。
      温子睿换好衣服走到我面前。他一身夜行服,布料把他的身材勾勒的无比清晰,他带着的面罩把脸遮了个严实,只余一双眼睛在外面,英气的眉压着墨一样黑的眼,高挺的鼻梁下隐约能看出他饱满的唇。
      他就站在我面前,一句话不说。
      安静却有着让人无法忽视的气场,像是暗夜里的豹子,眼睛发亮。
      他扯下面罩,对我笑。
      “阿律......”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来电人显示是曹坤。我做了个待会儿说的手势,找了个清静地去接电话。
      “坤哥,找我有事吗?”
      “有事,当然有事,没事能给你打电话吗?你的曲子我给我朋友看了,他感觉不错,希望你能给他的电影献唱。”
      我听到了熟悉的声音,我向里走去。
      “坤哥,你现在在哪?”
      “我在我朋友这儿的片场。”
      “我在你背后,回头。”面前有个人蹲在花盆前抽烟,他看见我便挂了电话,把烟摁灭在土里。
      “真巧呀,这都能看见你。正好,我带你去见我朋友。”他起身给我带路。一路上,有不少人和他打招呼,他都回应了过去。
      他把我的带到了一个男子面前,我看他很面熟,想不起是谁。
      这个人正反复录像,看到我时抬了一下头,又把目光转到了控制台上。大约一支烟的功夫,他才好似想了我一般,整个身子转向我,目光在我身上四处打量,话却是对曹坤说的。
      “现在的小明星,没一个认真演戏的。这场都录了快十遍,净给我出些差错。”他点上了一支烟。
      “真的了,现在演员青黄不接,演技好的也不符合这部的的形象。”
      我站在那里听他们扯话,真考虑怎样打断他们时突然感觉有人接近我。
      我回过头,看见了温子睿脸上一闪而过的可惜,双手还未来得及放回。
      “温子睿!来的正好,你过来看看你演的!我叫你揣摩人物,揣摩!你揣摩的怎么样!”
      他站起身越过我,走到温子睿面前。
      温子睿向后缩了一步。
      “揣摩了揣摩了。”他的手在背后不停地搓。
      “拍片时都想些什么呢!心不在焉!下一次在这个状态,我看你也不用演了!”他说这话时,语气也不像恼怒了的人,倒有点像大人吓小孩一般。
      “你叫何律吧。”他突然将话题转到了我,一时让我有些不知所措。
      我本打算好好看温子睿吃瘪,想不到要出丑的人是我。
      “对对对,导演。他就是何律,我最铁的哥们,华语乐坛一颗冉冉上升的新星。”
      “去去去,哪都有你,背你台词去,瞧你那点演技,快找前辈们请教去。记得,揣摩。”导演将温子睿打发走。
      “周景明。”他向我伸出手,我握住了那双手。
      “何律。”
      听到周景明这个名字,我才将脑子里那个十分有才华的导演评价与面前这个人对上号。就这个比流氓还流氓的人,我一点都不信他获过奖。
      曹坤带我离开了这里,说带我去见另一个朋友。
      我问他周景明认没认可我,因为我觉得他不大待见我,他笑着解释说他就那个脾气,成天一副欠揍样。有才华的人大多都这样,他今天这样说明他很欣赏我了。
      我被领到了一个专属休息室前,曹坤敲了两下门就推了进去。
      屋里的沙发上躺了个人,那人身穿白色的里衣,料子上绣着暗纹,脸上盖着剧本。地上扔着毛裘和外袍。
      曹坤轻手轻脚走了过去摘掉他脸上的剧本。
      那是一张上帝吻过的脸,书中的赞美之词就是为他准备的。
      廖复云,圈内无可复制的神话,蝉联三次影帝,国内外大大小小的奖得了无数。
      廖复云慢慢睁开了眼,眼中并没有刚起床人特有的愠怒。他缓缓起身,打量了一下我,和我打招呼。
      “何律你好,我是廖复云,很高兴和你合作。”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chapter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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