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羽》血影天宇舞姬

3、拍卖会

　　第三章
　　月上中天，玉轮高悬。
　　在大部分人们都陷入黑甜梦乡的时候，只有洛阳城中这座不夜之城依旧灯火通明，宾客如云。
　　大家都在等待一个时刻，一个进入今天高潮的顶峰时刻。
　　风无暇也不例外。
　　此时他正坐在凤凰楼的第二层，一方青竹搭成的阁台之上。
　　青竹为栏，幔帘轻垂，古雅香炉，袅袅沁静之香，竟似能压倒满楼的酒菜之气，让人的心因之明亮起来。
　　可惜他的心却不如他表面那么平静，那双握紧茶盏青筋暴露的手出卖了他内心的紧张与愤怒：‘不知道小宇怎么样了，他那刚烈执拗的性子怕受不住委屈，切莫要误事才好。’
　　坐于他身旁的还有一位少女，见他快把茶盏捏碎，急忙双手缚住他的双手，安慰道：“师兄莫急，宇哥哥虽然性子执拗，却也是个聪明人，不会让自己吃了亏的。”
　　风无暇摇了摇头道：“你一个女孩子怎么会知道这金玉其外的凤凰楼中内里究竟能有多黑暗。小宇是清白人家出来的孩子，平时一点言语的冒犯就可以让他难受不安，在这种环境下只怕会让他生不如死！”
　　“那又怎样是他非要自己跳进来救明玉姐姐的，当初我就说只要他去服刑，我就在半路上把他劫出来，再来救明玉姐姐不就什么事情也没有了吗？非要绕这么一个大圈子。”少女抱怨道。
　　“你先把他就出来，在救明玉，只怕明玉的名节就不保了。一个女孩子一旦名节不保只怕是这辈子都毁了。”
　　“可是宇哥哥自己的名节呢？”
　　“你还小，所以不明白在这个社会上，对男人的包容度总要比对女人宽厚许多。”
　　风无暇神色有些暗淡的道，不知又想到什么陷入了沉思之中。
　　直到少女清脆的声音喊道：“风哥哥你看开始啦！”他才回过神来定睛向下望去――
　　凤凰楼的大厅里设计着一个巨大圆形的舞台，上面有一位白衣女子，她赤着足，款款走入大厅的舞台中央。
　　她着了身白袍，那白并非如雪一般亮，而是柔和亲切舒服的，彷佛在夏日的湖水中浸染而成，白中泛着些微蓝。袍的款式也极特别，不似女装，却也非男装，轻柔宽松的袍服，异常熨贴美人娇若芝兰的风雅身姿。发没有束起，也未盘髻，只用一根绢白的丝带松松绑住。
　　她手捧一把古琴，席地而坐，将古琴横于膝上，指尖灵巧地挑拔琴弦，一串珠玉之声倾泄而出，宛转动荡、无滞无碍。
　　“这是……”
　　古琴蓦地出声，一时间还无人分辨是什么曲目。伴随着女子行云流水般的动作。众人纷纷惊呼：“却邪！”
　　“竟有人能在这里弹奏灭亡已久的殇国名曲。”
　　“对呀对呀！这首曲子已随殇国灭亡了十年，无人敢弹，无人敢诵，想不到今日还能重温旧曲。”
　　“这女子是谁？胆子真大！”
　　一时间，台下议论纷纷……
　　……
　　女子状若无闻，继续弹奏，朱唇轻启诵道：“成与败十煌龙影引正气而行
　　生与灭只在树下 倚繁花静听
　　是与非皆在我心独酌到天明
　　扬剑指长空自有应者如雷霆
　　浩歌为谁传炽血为何燃
　　唯望来日纵不还故里有长安
　　千骑卷狂雷撼得江潮如沸
　　愿我以轻骨筑万里丰碑
　　观险谷恶处笑他风雨如晦
　　焉可与星月齐辉
　　可愿随我自韶颜 战至鬓边霜寒
　　唯赤心不灭映南屏枫丹
　　写经纶谋算布骑火遍河川
　　谈笑间堪破狂澜（引自剑三同人歌《却邪》）”
　　“啪啪啪……”有人鼓掌道：“好一首慷慨悲歌，英雄气概！可惜了只能在这十里软红，媚俗之地流传了。你说是吧，殇霓羽公主？”
　　众人大惊纷纷议论道：“她就是殇霓羽公主？前殇国第一美人！”
　　客官甲道：“了不得啊，凤凰楼主真是神鬼手段，传说殇霓羽公主十年前就随大殇殉国了，没想到竟然没死还落入凤凰楼主手中！”
　　客官乙道：“哎~可不能这么说，谁知道是真是假！”
　　客官丙道：“这位仁兄你可小点声，被凤凰楼的人听见你质疑他们，当心小命不保啊！”
　　…………
　　之前鼓掌的人从阴影里信步而出，此人眉目风流，手中一柄折扇轻摇，唇角菱儿一般微微翘起，他身着一身金袍颈间挂着拳头一般大的金锁，头戴金冠，脚穿金靴，整个人就像用金砖堆砌出的一样珠光宝气，金光闪闪。
　　他走上台，俯身将殇霓羽扶了起来，似是在她的耳畔低语，声音却响亮的能让全场在坐的人都听见道：“这如何是好，有好些人质疑你的身份呢！众人所知殇国霓羽公主除了绝世容颜之外，还身有异香，不知姑娘可否让人验证验证。”
　　殇霓羽脸上瞬间失了血色：“你！”
　　金光闪闪的男子，邪邪地笑着，声音温柔的能滴出水来道：“莫非公主不愿？那可如何是好？”
　　殇霓羽愤恨的瞪着男人，恨不能用目光将他缴的粉碎。
　　“这样吧！”男子摇了摇折扇道：“我们的‘霓羽公主’毕竟身份高贵，也不是随便那只阿猫阿狗就能随意轻薄了去的，我现在代表‘霓羽公主’起价，千两黄金一次与霓羽公主近距离接触，以便验证其真实身份。对了，忘了提醒大家，这千两黄金一会儿正式拍卖的时候不会退的哦。”
　　一下子台下的气氛被点燃，能来这里参加拍卖会的哪一个都不是没钱的主，区区千两黄金还没有人能放在眼里。
　　“给你银票，让我先上！”
　　“我出两千两！让我先！”
　　……
　　会武功的直接大笑着，用轻功飞上了台，把一堆银票扔给了旁边的金衣人，动手拉过霓羽公主就是一顿猛亲。
　　其他人也不甘示弱，纷纷施展轻功上了台，却都不忘先给银票，在轻薄美人。
　　霓羽公主惊呼不要，声音却淹没在众人的调笑声里。
　　金子男子笑眯眯地把玩着手里的折扇，旁观着眼前的混乱。
　　端坐在二层的风无暇，死死地拽着旁边的少女，不让她有任何动作。
　　少女气的双目通红道：“这帮衣冠禽兽！渣子垃圾！”
　　风无暇道：“不让你跟过来你偏要跟着，要不是担心你一个人冲动莽撞，遇见了危险，我更不会将你带在身边，让你看到这些乌烟瘴气之事。”
　　少女别过头去，再也不看一眼道：“恶心死了，宇哥哥也要遭受这般凌辱吗？叫他出来怎么做人！”
　　“我们不是来救他的吗！一定不会让他遭受这班凌辱的，况且我已经给凤凰楼施加了一些压力，想来区区一个江湖组织应该能给我一些颜面吧。”
　　这边风无暇还在安慰少女，另一边的舞台上依旧混乱不堪，所有人都围着霓羽公主又搂又亲，她身上的衣服更被撕成一缕一缕，几近衣不蔽体。
　　她痛苦的地仰天嘶喊，却被那些禽兽当做最妙的兴奋剂，直到金衣男子轻飘飘地一声：“够了！”众人才纷纷住了手。
　　“各位贵客时间已到，不知众位得出来什么结论！”
　　一位拿着霓羽公主的一片肚兜使劲嗅着的猥琐胖子痴痴地道：“殇有美人兮，暗香迎袖。确确是霓羽公主！你们闻这香气，多么沁人心脾！”
　　另一个拿着霓羽公主的袜子，啧啧有声道：“涂香莫惜莲承步，长愁罗袜凌波去。是霓羽公主，是她！是她！见汝一面，余生足以！”
　　霓羽公主卷缩一团，尽力用手遮挡走光的地方，罗衣散尽，披头散发，被她当做生命的古琴也身毁弦断，此时她除了哭泣别无它法。
　　‘也许只有一死了之吧！’她想。
　　她悄悄拿起了藏在袖子里的一根簪子，狠狠地朝自己的脖颈扎去……
　　‘叮！’玉簪被飞射而来的银针折断。
　　“你当我是死的吗？”金衣男子瞬间来到霓羽公主的身边，将她掐着脖子提了起来：“想死？你还没问过我同不同意！”
　　说着将她抛了出去，狠狠的砸在了舞台下面，她撞碎了一盏莲花石灯，又翻滚了五六圈才堪堪停下。
　　她挣扎了一下，一口鲜血涌出‘噗’一声吐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