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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神明，获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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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希，”看着少年背对自己孤寂的背影，苏暖拍了拍他的肩头：“水神夜森一定是个很优秀的神明，并且，深深喜爱着身为神使的你。如果她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肯定会很难过很自责的。”
少年神色动容，轻轻回过身看着苏暖，翠色的猫眼中再无孤单和疏离，注视着苏暖的样子仿佛一只恋家的狗狗：“夜森大人看到我这样应该会很伤心吧……”
苏暖看着暖化下来的小白蛇，再接再厉道：“虽然我看着很不靠谱，但是也算是个神，如果是我，看到巴卫这么孤单的守着没有人的神社，一定会受不了的，会希望巴卫不被神社束缚，去过更多姿多彩的生活，夜森大人会不会也是这么想的呢？”
“而且巴卫在御影不做土地神的时候也曾寻花问柳，过的很放纵！虽然我完全不赞同这种做法，但是瑞希你也可以改变一下，去过更开心快乐的日子。”苏暖眉头抽了两下补充道。
白蛇少年直直的看着温暖灯光下侃侃而谈的少女，心里千百年不曾融化不曾触及的地方，似乎重新温暖的跳动起来。这种感觉就好像是……
瑞希倾过身去圈住了苏暖：“苏暖小姐真是温柔啊，这样的话就请一直待在我身边吧……两个人一起过着赏着梅花的生活，在这里，永远在一起……”
苏暖能感受到少年将头埋在自己肩上的重量，但是双手还是讲他推开了：“对不起，瑞希。我是不能一直留在这里的，神社和巴卫都在等我回去，巴卫现在一定在到处找我。”
“为什么，难道我就不行么？”瑞希突然抱住苏暖的腰，窝在苏暖怀里。
苏暖收到了莫大的惊吓把趴在自己胸口的瑞希猛的推开，气的不行：“你不是说什么都不会做的嘛！离我远点！”
“对不起，”银色的睫毛微微颤动，掩不住弯起的眉眼里的流光，背着烛光的白蛇少年有种邪魅的俊秀：“我改变主意了。”
说着一把抓住苏暖纤细的手腕将人往怀里一扯，揽住腰一个用力就将苏暖压在了身下。
“唔！”苏暖被摔到软软的垫子上，额头全是冷汗：“骚年你冷静一点，不要激动！有话好说的！”
“哦？”银色的发丝垂到脸颊上，丝滑的凉意和耳边瑞希温暖的呼吸让苏暖大脑一片空白：“这么说，你打算留下来了？”
望着那双迷蒙魅惑的翠绿猫眼，苏暖颤颤巍巍的说：“我们先起……”
门被拍飞的巨响打断了未说完的话，包围在剧烈燃烧的狐火中的巴卫手以化成妖爪，手上门板碎裂的木屑被狐火烧的渣都不剩。
“竟敢对我的主人出手，既然敢做就要敢当，有去死的觉悟了么，白蛇！”
苏暖见到了救星，激动的热泪盈眶，还没来及逃跑就看到一团狐火朝身旁的瑞希的脸上砸了过去。
“离她远一点！”
瑞希挥袖挡住狐火，袖子被狐火燃烧成一片一片，但身体却没被火焰灼伤。火焰在四周蔓延，看起来很大的火势却没有烧掉什么东西。
惊吓的僵在原地的苏暖突然感觉身上一暖，就看到巴卫扑上来，将自己抱在怀中。这衣服上兰花的香气那么熟悉，还有狐狸软软的尾巴，突然眼睛就有点酸涩。
“你没事……太好了……”
终于忍不住委屈的表情，苏暖把脸埋在巴卫的怀中，死死抓住他的袖子，闷闷的声音不清晰的传出来：“你好慢啊。”
“真伤脑筋，没想到你还是找到这里来了。不过，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没有礼貌，巴卫。”瑞希的手中释放出白雾，很快充满了整个房间，雾气沉降之时，火焰纷纷熄灭：“竟然妄想烧了水神的神社，这样做会遭到报应的。不过，这也是野狐的本性。现在呢，你该不会是想和我打一场吧？可是，妖怪出身的你和圣使出身的我连说话都应该有所忌讳吧？”
苏暖抬头看了看弯腰抱住自己的巴卫，鬼使神差的揉了揉头顶的狐耳，刚想说巴卫才不是野狐，刚被自己触碰的狐耳不自主的抖了抖，巴卫不动身形的说道：“水神神社？这里么？”
“呵，无论是你所说的神明还是这座神社都已经腐朽了，这里只是你为了玩神使游戏造的异次元世界，为此我很费力的找到这里，好了，神圣的神使大人，该算一算你对我主人出手的这比帐了！”狰狞的表情和现在看起来格外尖利的虎牙，巴卫现在的样子虽然不是平日里的优雅，但是有种意外的……怎么说呢，也不是美感。被巴卫单手抱起的苏暖居高临下，安全感爆棚，坐在巴卫手臂上思来想去，不知道怎么形容一只狐狸护食的时候的那种帅气。
当然巴卫可不像苏暖那么有闲心思，狐火在支配下重新燃烧起来，屋子破败不堪，任瑞希再怎么释放雾气也没有熄灭的意思。
“没用的，狐火已经包围了神社的四周。让我闯进了这里，是你的败笔之一，被我夺回了苏暖，是你的败笔之二，败笔之三是你更不想知道的。”
两只小妖精慌慌张张的跑过来：“瑞希大人，庭院着火了！”
翠色的眼眸被迷雾遮住，忽得像反应过来什么，瑞希极其狼狈的快速跑向庭院。
‘瑞希，我是不会死的。只是回归自然而已。但对你，我还是放心不下……’
‘对这棵梅树许下承诺。承诺即使未来的一天我消失了，你也不会独自哭泣’
一片火海之中，庭院里的梅树依然静静的开放着，没有受到任何的伤害。
瑞希松了一口气。
“原来是这样。”抱着苏暖的巴卫出现在他的身后：“这就是你所依恋的么。神社跟这一切都是你为这棵树所做出来的陪衬对么？”
“我……没错，我只剩下这棵树而已了。”瑞希突然带着悲伤的微笑回过头对苏暖和巴卫说：“夜森大人的这棵树，是我最珍贵的宝物啊……同为神使的巴卫，应该能够理解我吧！”
“对啊，我能理解，非常理解。”苏暖看向声音低沉，微微动容的巴卫，突然有些心疼，真是莫名其妙的。
“所以，才要将那棵树燃成灰烬！来抵消你所造成的罪过！”巴卫低沉的声音突然兴奋起来，手中炽热燃烧着的狐火一扫悲伤的气氛。
“快住手啊！！！”瑞希大喊着，原本眯着的猫眼瞪得仿佛目眦尽裂。
苏暖看着在一片火海中悲伤的跌倒在树下，仿佛力气尽失靠着树干支撑自己的瑞希。想起那天他坐在走廊下呆呆望着梅树的样子，还有瑞希提到梅树颤抖的声音。
‘那棵梅树，是夜森大人的心爱之物。两个人一起，过着赏着梅花的生活，在这里，永远的……’
“这样够了。”苏暖抚了下巴卫的侧脸，那兴奋暴怒的表情稍微平静了些，看向苏暖。
苏暖没再说什么，从巴卫怀中跳了下来，走向坐在树下佝偻着身子哭泣的少年。
“瑞希，巴卫已经找到我了。所以我要回去了。”
瑞希缓缓抬头望向弯下腰向自己温柔道别的少女。
“对不起，没办法跟你在一起。但是，我答应你……”
瑞希呆呆的看向少女抬起的手，纤细的之间轻点枝头的花苞，美丽的荧光一闪即逝，徐徐开放的梅花散发着清冽的香气，就如同很久很久一天的某一天，在曾经的神社里的，那抹香气。
“瑞希要是一个人太孤单，或是无聊，可以邀请我过来，再来看梅花。一言为定~”
是曾经还是现实，是自己创造的虚幻世界还是，真的遇到了一个人，将过去和现在连接……
夜森大人……
梅花的花瓣轻轻的飘落。
夜森大人，我可以，邀请我的朋友过来看梅花么？
深水之下，寂静的庭院中，自己激烈的心跳好像影响了听觉，好像有人在说……
‘当然可以啊~’
——
并肩走在回家的路上，巴卫拢着袖子一言不发的走着，尾巴随着步子的节奏，放松的一摆一摆。
看起来是很平和正常没错，如果忽视掉巴卫紧抿的嘴角和不爽的表情。
苏暖偏头问他：“巴卫……你怎么好像不太高兴啊？”
“我哪有。”巴卫也偏过头，只不过是偏向不是苏暖那侧：“你跟那条蛇倒是混的挺熟的嘛。竟然还当着我的面做出了下次的约定。当我是小丑啊。”
果然是在炸毛……
“也没办法这样放着他不管啊。如果有一天我死了……”
巴卫突然停下脚步，嘴角还是不爽的抿着，目光却忍不住看向苏暖的脸。
“一想到巴卫变得像瑞希这样的话，一想到你也会像瑞希一样这么孤单，我就放不下。”
看着苏暖微笑着望着傍晚天空转向自己，巴卫面无表情的看着苏暖，瞪了一会甩给苏暖一个鄙视的眼神。
“杞人忧天。”
“哈哈哈对啊，我不在了，巴卫就可以去妖怪的世界找那些女妖去过悠闲自在的日子了~”苏暖也反应过来，觉得自己想太多了，笑着拍拍头。
“嗯？”
“怎么啦？”苏暖看向又停下的巴卫，一脸问号。
“你受伤了么？”巴卫蹲下身看着苏暖的膝盖。
“啊！没事，只是摔了一跤，根本不影响活动~”
巴卫伸出手想触碰已经结痂的伤口，半途又收回来遮住眼睛：“对不起……都是因为我的疏忽。”
“哈哈，这根本不怪你啊，说来我还没来及像你主动承认错误，你就这样主动背锅，我会当你在向我撒娇哦~说来……”
仅仅摔了一跤，就已经流血了……
如果从树上摔下来，那不就会死么？
太危险了……但这个脆弱的生物，却是我的依靠。
这是我力所不及的……
“站在原地想什么呢，怎么不回答我？”苏暖拉住呆愣愣的巴卫的爪子，拽着他向神社的方向继续走。
夜风习习，傍晚时分本是格外的凉爽，手上的温暖却不属于这夏夜的恩赐。
“我们回家吧~”被从夜森神社释放出来的苏暖已经开始开心的撒欢了。
巴卫看着她灿烂的笑容，点了点头。
是啊，要保护她不受伤害，更不能去伤害她……
并肩而行的背影渐行渐远，狐狸神使的蓬松松的尾巴继续随着步子一摇一摆。
晚风安静，现世安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