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一段夜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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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英睁开眼，却不是微亮的清晨时候。
这是哪里的庭院，一草一木内敛风雅，看上去不像是本丸里的某处。
“就算是妖怪，也要早睡呀。”随后是一阵划水声，“从夕阳褪尽时，我就一直等着你呢。”
“上井先生。”古英认出了这声音，“有什么事情么。”
“事情？你来到这里不就已经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了。”上井先生一指尖点在金鱼的红白脊背上，“要来杯茶吗，龙井可以吗？”
“不必。”古英摸摸胸口，那种契约引起的悸动又开始了。
“真是冷淡。”这么说着，上井先生拿起一盏茶，“请坐。”
“一连说两次‘不必’，就算是我也会觉得不妥。”古英在阴阳师的面前坐下，两人隔着一张矮几。
“从什么说起好呢……啊，就说我明明都已经说出了你的名字，你却没有出现在我面前吧。”上井先生对此是非常不愉快的，“明明回应了我的呼唤，却不现身，我可是被雪女好好笑话了一顿。”
“那真抱歉，但我无能为力。”古英说，“这不是我所能决定的。”
“真糟糕。”上井先生转而看这廊前的清水，几条红白金鱼静静地游着，激不起半点水花。
“上井先生，我回应了您的呼唤，却出现在别的地方，您的阵没有问题么？”
“我想是没有的。”上井先生有些郁闷，“另外，我能感觉到这份契约还有第三方。真是糟糕透顶。”
“第三方？”
恐怕是垃圾审神者，古英对阴阳术不甚了解，完全不能感受到垃圾审神者身上的契约，可能是他灵力太差了的关系。
“虽然是很弱的灵力波动。”上井先生补充，“但是，我还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翻了不少书也就看到少数几个例子，那都是特例中的特例了。也没什么大影响。”
“哦，对我没坏处就好。”古英笑得都轻松不少。
“……等等，你不能这么想，这么想太早了。”上井先生一手抵着脑袋努力回想，“三方至多方契约什么的，好像是有制约效果的。”
“制约。”古英重复一遍。
“对。”上井先生正色道，“古时用来维系势力间或阴阳师间的平衡的。也就是说，我们三方间不能互斗，否则被契约反噬；假如其中一方受难，另两方都要相助……之类的。”
“坏处呢？”
“这还不坏？！”上井先生面色阴沉，“我那天看到了那个第三方，哦看样子你们还挺熟的。他，那么弱！简直是巨婴！”
“请别侮辱天才儿童。”
“我认识他，就是一个不务正业的阴阳师家族里更不务正业的二世祖。”上井先生更不能接受的是，“织田三谷，他竟然姓织田！织田明明是剑客！”
“……”请适可而止，很明显，这并不是重点。说起来那个垃圾，竟然给自己起的代称就是本名，难怪栗栗一下子就知道了。
上井先生冷静片刻继续说：“他家本来是阴阳师世家，这几代人却都去经商了，虽然积蓄颇多，但在阴阳术方面越来越不感兴趣。织田三谷因为没有经商天赋，就跑去学阴阳术了。”
“……”结果发现在阴阳术方面更没天赋了么，真是悲惨。
“总之，我不能接受。”上井先生总结道。
“不接受事实就会改变么，死心吧。”
“啧。”上井先生攥着茶杯，额头上青筋暴起，“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种契约……”
这时古英猛然间想起自己泼墨画阵的过去，但他根本不虚，只是张嘴给上井先生点出一条明路：“如果我们中有人画阵的时候很皮，恰巧画成那种阵——”
“不可能，那我画的阵也是货真价实的召唤阵啊？没道理跟那种阵法连上。”上井先生说完以后，静下来仔细一想，开始冒冷汗：“好像也不是没可能……这种阵都是类似联网的，就像是阴阳师和妖怪同一时间画阵的话，就会被连接上，妖怪认可了这个阴阳师并且回应才能通过召唤阵成为式神。”
很可能是罪魁祸首的古英沉着道：“原来如此，那这样也不是没有可能。”
“啊啊啊——”上井先生气到升天。
“既然得出结论了，那么我先告辞。我目前都在他的本丸内，需要我时，请呼唤我的名字。”古英站起来，他看到那边离开的路已经出现了，这个梦大概要结束了。
“好。”上井先生勉强振作起来，他也就是为了防止失去这个强力式神才把萤草拉进他的梦里。
“如果不是性命攸关的时刻，那么我会尽力达成这个前提条件。”
“……诶？”什么意思，是要把我打成生死攸关吗！怎么回事，这个萤草是不是有点凶啊，而且还是毒舌？
“记好了，我的名字是古英，要在心里大声喊。错一点我都不会回应您。”古英俯视着阴阳师，语气恶劣地说：“请一定要记好啊。”
“所以说即使不喊你也知道啊？！”为什么非要加这么羞耻的前提条件，死也不会喊你！白签了个契约！
“顺便一提，为您收尸没有任何附加条件。”
“鬼才要这种服务。你快走，我还要睡呢。”上井先生立刻赶人，“对了，明日我会登门拜访。”
“正好。”古英问：“妖狐这种式神您有么？”
“没有？”上井先生直觉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妖狐一族虽然不是稀有妖怪，但很难有良善之辈。要是契约到那种罪孽不浅的妖怪，我还要背负它的罪孽。”
“……”啧，没办法清理掉那只妖狐么。
“难道那里有一只无主的妖狐？”
“不知道他主人死了没有。”
“……啊。”上井先生捂着胸口发誓，他绝对看到了古英有一瞬间黑暗无比的表情！
“算了，以后想办法清理掉吧。”
“……”清理，是我理解的那个清理吗？！
“再见。”
“啊，啊。”上井先生差点都动摇了，但一想到也许会有压得他喘不过气来的罪业，他果断忘记了这段小插曲。
本丸里。
以前从没有哪怕是一只妖怪回应他的召唤，所以织田三谷再怎么努力，都没办法成为真正的阴阳师。在织田三谷成为审神者之后，他终于看到了进阶阴阳师的希望。
就算是有前科的妖狐，那也是妖怪啊！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一段夜话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