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墨》阁楼昨夜又东风

3、相亲1

　　久不见回应，李秘书再次说道：“齐墨，我是李秘书。”
　　齐墨恢复神智，礼貌地说道，“李秘书，你好！”
　　李秘书在电话那边说道，“老太太想见你，齐部长希望你回家一趟。”
　　“知道了。谢谢！” 几年没回来，齐林现在都成部长了！也不知道如果自己去演戏，进娱乐圈，会不会被齐林直接赶出门，断绝关系。一想到齐林将会因为齐墨成为他们口中的戏子颜面尽失而发怒的样子，他的心里痛并快乐着，又想自己竟然会有这么奇怪的想法，齐墨觉得自己八成真的是神经病！
　　说齐老太太想念他，齐墨根本不相信。齐墨四岁被接回齐家，并不是因为齐林或者齐老太太想念他，而是因为齐老太太要膈应齐云轩的妈齐夫人。齐林虽然孝顺，却没有精力和时间管家里的琐事，齐老太太上了年纪，身体没有以前好，精力也不济，越来越斗不过齐夫人，索性把齐墨接回来，好好膈应齐夫人。齐老太太对齐墨是不饿着不冻着，不打也不骂，但也不会关心和爱护。她最爱护的是她的儿子齐林，至于齐墨，只是一件工具而已。
　　如果不是齐老太太，那会是齐林吗？应该也不是，都四年没有联系过了，怎么会突然想起他这个没用的儿子来？而且他们是怎么知道自己的手机号码的？之前国内的那个号码早就丢在观湖会所里，知道自己现在这个号码的只有小美姐和B大。秦奋和郑为民出现在B大，现在想想，还是可能的，一个是长洲汽车的总经理，一个是学院的院长，来参加汽车机械制造学术交流会很正常。但是李秘书的电话就蹊跷了，而且还知道酒店的电话号码，说没有秦奋的原因，齐墨都不相信。现在齐林官至部长，秦奋和郑为民不巴着才怪！
　　齐墨写了这么多年的小说，宅斗宫斗都写过，但怎么也精彩不过齐家郑家和杜家之间的那部戏。
　　这些王八蛋一个接一个地来，齐墨索性破罐破摔，反正跑不掉，干脆跟组算了，至少还可以躲到剧组里。他给小美姐发微信说愿意做跟组编剧。至于演戏，还是算了，只是为了生存而已，何必跟那些王八蛋置气呢？而且他们可能根本不会气，只会笑着说，龙生龙，凤生凤，贱人生的野种果然下贱！
　　只过了20分钟，小美姐就回复了信息，转发了姜哥说明天上午去他们公司签合同的信息。
　　因为时差的原因，齐墨睡不着，想着新文的存稿差不多用完了，于是躺在床上抱着电脑开始写文。

　　差不多12点多的时候，手机蜂鸣了好几下，却是柚子和芒果发来的，两个孩子要求视频，齐墨的心情瞬间变好。昨天柚子和芒果幼儿园组织去儿童俱乐部过夜，没有特殊情况不能联系，今天正好问问两个孩子昨天的情况。
　　跟姜哥签合同的时间还是上午十点，还是小美姐陪同。签完合同，姜哥一边收拾一边说，“电视剧这周日开机，小墨你下周一到影视城报到就行，定的酒店地址我助理小兵会给你发信息的。”
　　齐墨&小美姐：“......”，周日就开机？敢情你们早就准备好了，只等我们签合同了，难怪给考虑的时间那么短！
　　小美姐拿着包包白了姜哥一眼拽着齐墨走了。
　　齐墨对着小美姐笑笑，说道，“别生气，他们给的钱不少，除了版权和剧本的酬劳，我跟组两个月还可以拿到2万，不错了！”
　　小美姐恨恨地说道，“早知道他们这么急，我们应该提价的！而且这是2个月的事吗？你之前写剧本改剧本的那5个月不算啦？小姜这个混蛋！”
　　齐墨继续安慰她道，“我一个编剧新人，第一次写剧本就被采用，不给钱我都愿意，何况还有酬劳呢！姜哥一定出了很多力，也多谢小美姐！”
　　小美姐这才收起脸上忿忿不平的神情，叹了一口气说道，“有自知之明，不贪心总是好的。”

　　想到要在影视城待2个月，齐家总不可能找到影视城去，齐墨想着趁他们还没有找过来，今晚就换酒店算了！
　　小美姐把齐墨送回酒店就走了，她手里签着十几个写手，每天光催文就够她忙的了，何况家里还有孩子呢！
　　今天是交流会的最后一天，和杨组长他们合完影后，齐墨拽着Gruber 先生赶紧离开，Gruber 先生定了晚上飞桂林的机票，他对漓江向往已，早就想去看看那边的山和水了。齐墨也担心再次碰到秦奋或者郑为民，走路的速度也比平时更快。
　　刚把Gruber 先生的行李箱塞进的士的后备箱，就听到身后有人叫他。齐墨回头，竟然是李秘书！李秘书这几年看起来老了不少，想想也是，不论是公事还是私事，齐林都要他做，能不老得快吗？
　　李秘书走过来，不苟言笑地对齐墨说道，“齐部长让我来接你。”
　　齐墨心中冷笑，自己还从来没有享受过李秘书亲自来接的荣幸，以前读高中的时候，都是司机接送，现在李秘书亲自来接，看来这次是真有事。
　　齐墨和Gruber 先生挥挥手道再见。然后转身朝酒店走，一边走一边说道，“我先去洗澡换衣。”
　　李秘书跟了上来，一路上两个人都不说话，齐墨紧绷着身体，还是躲不过！原以为可以躲到影视城呢!
　　齐墨慢慢地洗澡，又慢慢地换了衣服，尽量拖延时间，实在是不愿回齐家。不过李秘书倒是有耐心，一直沉默地在门口等着。
　　俩人又沉默地下了楼，上了车。虽然猜测齐云轩这个时候应该在部队，快到的时候齐墨还是忍不住问，“李秘书，齐云轩在吗？”
　　“不在。”车稳稳地停在院子门口，李秘书下车后竟然帮齐墨拉开车门，这种待遇让齐墨不自在起来，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齐墨磨蹭了好一会儿，实在不想下车，他在帝都生活了三年，周末和假期都在这个院子里度过，可他对这里只有恐惧。李秘书也不催促，只拿眼睛直直地看着他。
　　齐墨心想，克服恐惧最好的办法就是直接面对它！况且齐云轩不在，也没什么好怕的，他早就不是4年前的齐墨了，心一横下了车就跟着李秘书进了院子，齐老太太并不在家，倒是齐林坐在沙发上看报纸，太反常了。
　　50多岁的齐林看起来像40岁的样子，看起来比40多岁的李秘书还年轻，穿一件白色短袖衬衫，皮肤光滑白皙，真是好相貌！这也是当时齐夫人看上他最主要的原因。
　　见齐墨进来，齐林抬起头来，父子俩对视了好一会儿。最后齐林皱着眉头说，“都不知道回家看看，还要人家李秘书去请。”
　　齐墨沉默地站着，也不回答。这么多年齐林和他说话的次数加起来估计不到100次，一般都是齐墨为了吸引齐林的注意，拼命学习，考了好成绩，齐林看着成绩单才会说好好学习，继续努力之类的话。
　　齐林和老太太一样，既不打骂也不关心齐墨，当然齐林对齐云轩也好不到哪里去，曾经为了逼齐云轩去部队动过好几次怒，杯子都摔了好几个。齐林只爱他的工作，当然，对齐老太太也算是孝顺，其他人就算了。
　　见齐墨不吭声，齐林也不说话，也不生气，继续看报纸。直到看完整份报纸才说道，“站着干什么？坐吧！”
　　齐墨坐到齐林对面的沙发上，挺直背，看着他。
　　“今年大学该毕业了吧？”齐林一边喝茶一边问。
　　“......，我明年硕士毕业。” 齐墨觉得幸亏自己早就对父爱不再抱有幻想，要不然准得伤心死。
　　齐林顿了顿，然后继续喝茶，喝完一杯茶才说道，“毕业之后有什么打算？”对自己的儿子一无所知，他一点尴尬的样子都没有。
　　李秘书赶紧过来给齐林续上茶水。
　　“继续读博。”其实齐墨一点都不想读博，德国是典型的入学容易毕业难，他同一个实验室的，博士读了8年还没毕业。不过为了堵齐林的话他故意这么说。
　　齐林将茶杯往茶几上重重一放，生气地说道，“读那么多干嘛？硕士足够了。”溅出的茶水洒到旁边的报纸上，齐林冷静了一下，看了一眼齐墨，又说道，“有女朋友了吗？”
　　终于来了！齐墨打起精神，倒要看看他想说什么？
　　“你妈朋友的一个女儿，年龄和你差不多，什么时候你们见面聊聊。”
　　齐墨心想，那是齐云轩的妈！我都还没有回答有没有女朋友，你就要我们去见面。而且齐云轩的妈恨不得我去死，她会好心帮我介绍女朋友？
　　齐林不习惯和儿女打交道，感觉自己的话说完了，站起来就往楼梯走，抬脚的时候又顿了顿，“这几天搬回来住！”
　　这是怕我跑了吗？齐墨心想，齐林在官场上混得这么好，能力和情商双优，怎么到家庭关系上就这么糟糕呢？夫妻不像夫妻，父子不像父子！
　　齐林从头到尾都没有提齐老太太，齐墨只得问李秘书，在得知齐老太太住在疗养院后，他和李秘书又一起坐车回酒店。他现在并没有反抗齐林的能力，只能找机会偷跑回德国，不过又想到刚和姜哥签了合同以及那高额违约金，齐墨只得在脑海中把美国超人召唤出来再次碾压这些王八蛋。
　　齐墨进了酒店大厅向电梯走去，李秘书还是一直跟着。
　　“我不会跑的。”齐墨这么说，李秘书也不在意，也不说话，只默默地陪同他收拾好行李，又退了房间。
　　回齐家的路上，开始下起了雨，雨很大，路面上很快积了水，车也很多，为了安全，司机绕了好几条路，等到齐家的时候都快12点了，雨也没有变小的趋势。李秘书只得留下来，齐墨上楼推开以前住的房间门，结果发现被改成了健身室，那么现在问题来了，他该住哪里？齐林住书房，齐夫人住大卧室，李秘书住客房，只剩下齐云轩的房间以及楼下齐老太太的房间。齐墨打死也不愿意住齐云轩的房间，于是拖着行李箱下楼去了老太太的房间。保姆阿姨将老太太的房间简单收拾一下，换上干净的床单就出去了。
　　老太太的房间还像以前一样，摆满了书和杂物，这都是齐老太爷留下的东西，老太太深爱老太爷，老太爷留下的东西，她一件都舍不得丢掉。当初齐云轩去C城接他们，老太太的意思是，东西也得带走。齐云轩只好又租了一辆货车，将除了房子以外的其他的东西统统打包带回帝都。到了帝都，齐云轩见东西乱糟糟地，老太太也不愿意将东西放地下室，就说要弄些带玻璃柜门的柜子给老太太装东西用，老太太不愿意，说是她每天都得看看摸摸这些东西。
　　齐墨洗完澡，出来的时候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才想起从中午到现在还没有吃东西呢，不过他不愿意去厨房找吃的，饿着就饿着吧！想当初13、 14岁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晚上饿得慌，去厨房找吃的，被齐夫人看到，讥讽地骂道，“正儿八经吃饭的时候不吃，装个林黛玉的样子给他看，现在又来偷吃，真是下作！”
　　后来因为晚上学习得很晚，肚子总是很饿，不过肚子再饿，齐墨也不会去找吃的。他后来心想，可能饿多了，身高才不到1米8。
　　保姆阿姨敲门进来的时候，齐墨还困得很，阿姨将一张银行卡放到床头柜上，说道，“齐部长说，今天中午约了刘小姐见面，让你去买些衣服鞋子，穿正式一点。”
　　齐墨只得起床，昨晚才说起这件事情，今天就见面，逼得这么紧，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齐墨不愿意面对齐夫人，拿着早餐就出门，看到司机就等在外面。司机姓张，是退伍兵，身手好，从C城的时候就帮齐林开车了。车里收拾得很干净，齐墨不好意思在车里吃东西，只好喝了一袋牛奶。
　　进了商场，司机张叔也一直跟着，齐墨直接进了Cerruti 的店直接挑了几套，试衣服的时候，店员直夸他，说是穿起来比模特还美，他早就习惯这些称赞，也不在意。刷卡的时候他心想，这么多钱，不知道齐部长会不会心痛？
　　齐墨又去美发店理发，在德国的时候都是室友们相互帮忙理，也不要什么发型，图省事省钱，去外面理发店还得预约，收费还贵。
　　齐墨等了20分钟，一个妖妖娆娆的蓝色头发的男人走过来，翘着兰花指娇滴滴地说道，“先生，你好！让你久等了，我叫Paul，不好意思，来找我的客人太多了。”
　　齐墨四周看了一圈，明明店里没什么人！
　　“先生想理发还是给头发做保养？”Paul眨巴着眼睛问道。
　　“理发”，齐墨感觉胳膊上开始冒鸡皮疙瘩。
　　“先生想理什么样的发型？”Paul继续眨眼睛。
　　“不知道，你推荐一下吧！”
　　齐墨从Paul推荐的几款发型中挑了一款最正常的。
　　Paul一边剪头发，一边说话，“先生是演员吗？”
　　齐墨，“......，不是。”
　　“先生真美，皮肤超好！平时用什么牌子的洗护用品？”
　　齐墨心想，香皂算不算？
　　好不容易剪完，Paul捂着嘴，赞叹道，“OH MY God！简直太美了，美人，我们能合个影吗？”
　　齐墨心中咆哮，当然不行！美人是个什么鬼？
　　Paul替齐墨解下围裙，手顺着锁骨往下摸，差点摸到齐墨的胸口，齐墨赶紧打开他的手，瞪了他一眼。
　　Paul毫不在意，递了张名片，继续眨眼睛说道，“美人，有需要记得找哥哥！”
　　齐墨忍着一身的鸡皮疙瘩，付完账就跑了，太吓人了！
　　上了车，张叔也夸齐墨今天这一身真精神，齐墨心想，能不精神吗？剪个头发就1000。
　　车停下来的时候，齐墨脑袋轰地一下顿时蒙了，没想会是观湖会所，他坐在车上，那天的一幕幕排山倒海似地冲击着他的脑神经，才回来三天，那些糟心的人糟心的事情纷纷冒出来。
　　张叔见齐墨不动，以为他不愿意来相亲，难怪部长让全程跟着。张叔叫了几声齐墨，并帮他拉开车门，齐墨这才浑浑噩噩地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