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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弦断凤凰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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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如此的镇定,嘴角边挂着几丝得意残忍的微笑,就像一个猎人,在欣赏一件最完美的作品。
“你到底是谁?” 黑衣人无法相信眼前的一切。
宫女冷笑道:“天堂有门你不走,地狱无路你偏来,皇上圣明,早已经料到晚上,你会来这里救走张贵妃,专门让我来这里等你。”
黑衣人长叹一声:“我早已想到皇帝会派血陀罗的高手暗藏在贵妃的身边,没有想到就是你!”
宫女惊叫道:“血陀罗?你居然知道血陀罗,你到底是谁?”
血从黑衣人的背后狂涌而出,他全身的血随时都可能流光,剧烈的疼痛向四肢蔓延,他已经痛的麻木,失去了知觉,苦笑道:“因为我本身就是血陀罗的秘密一员。”
宫女脸色大变,失声道:“你也是血陀罗?”
张贵妃呆在眼前,眼前发生的一切,几乎使人无法反应过来,她愣愣的问道:“血陀罗是什么东西,你们到底在说什么?”说话间,手中的匕首已经挥出,刺向宫女,动作极其隐蔽,又快如疾风,要一击中的。
匕首正要刺中胸口,宫女突然拔出插入黑衣人的匕首,轻巧的一格,刚好挡开。
宫女冷笑道:“贵妃娘娘,你这一招也太小看我了,如果你知道血陀罗的话。”
血陀罗是无花王朝最神秘的组织,没有人知道它到底在哪里,它却又像空气一样,无处不在,渗透到社会的每一个角落,上到王公大臣,下到渔樵走夫,由皇帝亲自掌控。皇帝虽身处深宫,却能掌控天下的一举一动,连大臣家里打麻将少了哪一张牌,他都一清二楚。
血陀罗的成员除了武艺高强,大多一些冷酷奸诈之人,没有人比他们更懂的人世间的丑恶,也没有人比他们更懂的欺骗,也没有人比他们更懂的伪装。像宫女那样,为了伪装自己,不惜磕头自残,让别人放松对自己的警惕,张贵妃的这一招对她来说,实在是幼稚的可笑。
像黑衣人这样的血陀罗高手,他本来就应该想到躺在地上的宫女,很可能跟他一样,都是血陀罗的人,只不过,他们的目地截然不同,一个是来救人,另外一个则是来杀人。
一切都是因为他太爱她,只要一见到她,她就像一块磁石,牢牢的吸引着他的目光和所有的专注,让他无暇再去记得,无暇再去思考。
他们天生就是一对情侣,互相吸引,又彼此关注。
蜡烛快要燃尽,只剩下半截灯芯,还在幽幽的燃烧着,幽暗的火光不停的飘忽抖动着,随时都可能熄灭。
黑衣人倒在地上,喷涌而出的鲜血几乎把他给淹没,他艰难的睁开双眼,气若游丝,不停的喘着气,说道:“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宫女得意的笑道:“什么问题?看在你快要死的份上,无论再难的问题,我都愿意回答。”
黑衣人说道:“今天晚上,你端过来给贵妃喝的莲子汤里,是不是下了毒”
宫女只是惊骇的看着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沉默,就是最好的答案。
黑衣人叹道:“他总是那么自私,自己无法得到的东西,也不让别人得道。”然后,他温柔的看着张贵妃,抖动着嘴唇,无法再说出话来。
张贵妃伏在他胸口,柔声说道:“你还有什么,就说吧。 ”
“如------果!”黑衣人用尽最后的力量,从嘴里艰难的吐出两个字,头一歪,再也没有呼吸,虽然他的眼神还是那么的温柔,充满了关切。
张贵妃眼中射出海样的柔情,喃喃自语:“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知道,如果有来生,你还会像现在一样,不顾一切杀入皇宫来救我。”
她轻轻的躺在黑衣人的身边,长发扑散开来,任鲜血漫过她的身体,染红她的衣裙,然后,她缓缓的举起了手中的匕首,脸色突然变的无比庄严神圣,口中念念有词:“摩呵万罗仞利,密葛波焚呃,以血誓向神灵起咒,无花之朝,子孙世世代代不得超生。”
一丝红光慢慢的浮上她的脸颊,闪现在额头久久不去,看上去整个人仿佛笼罩在一种神秘的气息里,最后的幻想遽然而起,生命仿佛又回到了起点。她嫣然一笑,紧紧握住匕首,把它插入了胸口。
一滴鲜血飞溅到了凤凰琴上了,一声猛烈尖锐的琴音飙然升空,一根琴弦“嘣”的断裂开来,鲜血变成了暗红色,慢慢的渗入琴身,最后消失不见。
“娘娘,这是什么咒语。”宫女惊骇失色,口中乱叫。
嗖的一声,一枚长箭从窗□□进来,没有等她反应过来,黑色的长翎箭就已刺穿她的咽喉, “你!”她哽咽的说不话来,扑倒在地上,当场毙命。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她终于明白了,什么是血陀罗的最高守则:所有知道秘密的人都必须死。
半截灯芯也已燃尽,最后一缕光芒在风中熄灭,房间顿时陷入了恐怖的黑暗,只有鲜红的血液在不停的奔流,不动的涌动出来,染红了地面,染红了桌子,一阵血雾腾空而起,弥漫开来,染红了所有的一切,除了血腥的红色,再无其它颜色。
“!%@……&*()¥”陈晓云大叫着从睡梦中惊醒,一摸额头,沁满了黄豆般的冷汗,全身也被汗水浸的湿淋淋的,仿佛刚刚从水中捞起来。
一向极少做梦的他,这段时间总是被奇怪的梦困扰着:倾城绝色又坚强骄傲的贵妃,款款深情又阴狠毒辣的皇帝,勇猛无双又温柔儒雅的将军,离奇曲折又复杂诡异的情节,就像一段几百年前的宫廷故事,在真实的上演。
如果是一则轻松幽默的喜剧故事,倒也无妨,就当作看了一场搞笑的肥皂剧,可偏偏故事的结尾居然如此惨烈,令人震撼,让他不免心有戚戚然。
“中邪了,我肯定中邪了,要么是病了,真的病了。” 陈晓云耷拉着脑袋,沮丧的摇头长叹,随手翻开了弗洛伊德的《梦的解析》。
大师在书中从心理学、潜意识流甚至宗教的角度,娓娓而谈:梦是—种精神活动;“其动机常常是一个寻求满足的愿望”。梦是因愿望而起,它的内容是“愿望的达成”。梦不仅使思想有表现的机会,而且借幻觉经验的方式,以表示愿望的满足。
大师的理论实在高深,却无法给他想要的答案。又翻了几页周公解梦大全,书中几乎网罗各种稀奇古怪的解梦法,却依然没有找到他想要的答案。
“天那,到底怎么回事?为什麽老是做这种奇怪的梦!”一向淡定的他,几乎快要抓狂。
在快要绝望的时候,一个名字蹦上了他的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