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幼子的别样人生》相思千帐灯

5、邻里与测试

　　第五章
　　天色渐晚，这时候通常是人们最活跃的时候。经历了一个白天的劳作，夜晚的悠闲时光愈加显得难能可贵。

　　男人们聚起来抽烟喝酒侃大山，女人们举起来缝衣绣花聊八卦。新搬来的叶南之就有幸成为了八卦的中心。

　　这小哥长得十分俊俏，听说读过几年书，又有十分的礼貌，前途光明，简直是各位丈母娘心中的好儿婿。就算没有适龄的女儿，也想帮他说媒拉线。

　　说实话，女人，尤其是人到中年，都喜欢做媒婆，见证一番圆满姻缘。

　　比起仍待字闺中的女儿薄脸皮，诸位大婶大妈可以说是身经百战了。

　　昨晚小哥刚刚搬来，她们还不好意思过去打扰。过了一天，看人家收拾的差不多了，就一窝蜂的进了小哥的院子。眼带绿光，八卦之火熊熊燃起。

　　“小哥儿，吃完饭了么？还有什么要收拾的，我们这帮老姐妹也能帮帮你。”仗着已经混了个脸熟，牟婶儿率先开了口。

　　吃完晚饭刚打算歇歇，就看见这堆娘子军走了进来。叶南之连忙站起，说道：“刚吃完饭，该收拾得都收拾了，就不劳烦各位婶娘了。各位婶娘进屋坐一下吧！”

　　看着叶南之要去厨房倒水，牟婶儿赶忙拦住：“哎哟，叶小哥儿，这就不用麻烦了。我们这帮老娘们都是从家刚吃完饭来的。你就坐下陪我们聊聊就行。”

　　“对呀，小哥儿，快坐下吧。”

　　“对啊。”其他的人都附和着。

　　都坐下以后，这些婶娘们又叽叽喳喳问起叶南之的姓名，过往。这些她们都已经从牟婶儿那儿听说过，不过还是再问一遍，既是满足自己的八卦之心，也是开启一个话题。

　　叶南之无奈，只能把昨晚告诉牟婶儿的话再说一遍。

　　听完，婶娘们又夸赞起来。这不是她们第一次夸，但好话总不怕说多嘛。

　　这时，有人提起了大家都相当关心的话题：“不知小叶大夫可否婚配？”此话一出，婶娘们马上闭了嘴，全部看向小哥儿，等着答话。

　　见此情景，叶南之不由露出悲伤的神情。他想起凶案发生前，大哥早已定亲，只等中举之后便完婚。而母亲正为他相看，他当时还想各种方法来阻止呢。

　　可没想到只一夜，物是人非。
　　婶娘们看他发起呆来，连忙叫着：“小哥儿？”

　　叶南之回归神来，辩解道：“我自幼父母双亡，由爷爷抚养长大。前段日子爷爷也去世了，给爷爷办完丧事后，我也就背井离乡来到清江府。现在没有婚配，况且爷爷去世，我也要守三年重孝，暂时没有那个心思。”

　　说完，大家都流露出同情的表情。安慰了叶南之几句，就跳过了这个话题。
　　“小哥儿也别太伤心，不知以后有什么打算。”

　　“暂时打算去大药堂做个学徒，不知道各位婶娘有什么推荐？各位婶娘见多识广，肯定比我这个初来乍到的强。”

　　听见恭维，大娘们都哈哈笑起来。其中一个笑着说：“别的不敢说，对府城还是了解的。府城有很多医药堂，不过最著名的就是仁心堂和同仁堂。仁心堂擅长风寒感冒等内疾，同仁堂更擅长一些外伤治疗。不知小哥想去哪儿？”

　　“我打算都去看看，碰碰运气。能有个医药堂要我就行了。”

　　各位大娘眼里都在放光，仿佛叶南之是一大盆金银。接着，又七嘴八舌八卦起周围的家长里短，打探起叶南之的家底什么的。

　　直到月亮升到半空，她们才一一告辞。
　　送走了各位大娘，叶南之只感觉出了一身汗。这简直比收拾房间都累，收拾房间累的是身，应付大娘是身心俱疲。

　　叶南之擦了擦头上的汗，打算去厨房烧点水洗澡，洗去这几天的的疲乏。

　　用火折子点燃茅草，再用茅草点燃柴禾。柴禾比较大块，光用火折子点燃太费力了。所以需要先用茅草做一个过渡。

　　火很快旺了起来，稍等一会了儿，水就开了。开水兑着井水，叶南之洗了一个离开洛县的第一个澡。虽然条件糟糕很多，但是一样洗净疲乏。

　　收拾好，叶南之呆在床上，整理起从叶宅带出来的东西。其实也没有什么东西，除了衣服也就是钱。衣服没什么好看的，都是挑的素净的。

　　钱是重点，不过叶家也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家。虽然平时吃穿不愁，但月钱不多。叶南之带出的也只有平时攒下来的月钱。

　　从离开叶宅到现在，钱也花了不少，身上还剩七八两。幸亏现在该买的都买了，该花的钱也都花完了，剩下的也能撑上一段时间。

　　心里有了底，也踏实了。叶南之也就收好钱，躺下进入了梦乡。

　　叶南之舒舒服服睡了一觉，早上醒来时晨钟还没响。起身洗漱完晨曦还没散，还有幸看了场日出。叶南之好好收拾了自己，今天要出门找工作。

　　一早上告辞了热情的街坊，在早市上随意吃了些许，就打听路程到了药堂附近。

　　本朝太祖皇帝，世祖皇帝都是因病过世的。后代皇帝引以为鉴，特别重视医药事业的发展。宫内太医都是从全国各地优秀药堂选拔来的，并且这种选拔延续到了现在。

　　选拔十年一次，为了争取优秀的生源，各大医药堂也定期招收学徒。不能认字读书考状元进入仕途，学医也是一个不错的出路。学好了是可以进宫当太医的，那也是有品的官职。虽比不上状元，但也不必那些举人差。

　　这也是那些婶娘们听说叶南之要学医有那个反应的原因。

　　前世叶南之学的是名校医药系，主要擅长的还是外伤。所以叶南之的主要选择还是还是同仁堂。

　　事情也巧，今天就是同仁堂一月一测试的日子。虽说测试每月都有，但每次标准标准都很高。每次最多录取一个，更多的时候却是一个都录不上。

　　录的少没关系，医药堂的主要生源不在于每月的测试。测试只是为了外面遗漏的人才，主要的生源还是药堂自己招收、培养的学徒。

　　同仁堂作为清江府数一数二的大药堂，整日人来人往，就算不是为了治病，去药堂也是能够养生的。选上两道药膳回家煮着吃，对身体相当好。

　　每月这一日，同仁堂就会搬出一个大箱子，箱子里有各种药名。想要参加测试的人需要在箱子里随意抽出三个药名，测试者需要写出药性。

　　写出来并能正确八成，就算通过初试。接着在进行一轮面试，就能成为正式学徒。过程简单，但难度却一点不低。不说认不认识药名，了不了解药性。光需要识字还要会写字就能卡掉一大堆人。
　　叶南之到箱子里随意抽出三张纸条，倒没引起多大注意，周围的人都习惯了。大家也不对叶南之抱多大希望。一开始有人来测试的时候百姓们还兴致勃勃地围观，后来见惯了垂头丧气出来的，大家也就习以为常了。

　　没有围观的，叶南之也自在很多。他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纸条，有勾藤、独活和木瓜。这三种都是常见的中草药，不难。

　　进了门。门口就是一张桌子，笔墨俱全。叶南之整理了一下衣袖，直接下笔。

　　勾藤清热平肝，熄风定惊；独活祛风胜湿，散寒止痛；木瓜舒筋活络，和胃化湿。字不多，但是句句精炼。

　　写完，叶南之就找了负责人，要交给他检验。

　　负责人一看就像个经验丰富的老中医。白色长须山羊胡，面色红润，有不少皱纹。身上都透着一种中草药的甘苦味。
　　当了半辈子的医生，叶南之才懂得医生的苦和伟大。他佩服医生，尤其佩服这种当了一辈子一生的人。

　　叶南之微屈身体，将答纸双手呈给了老医者。

　　老医者看了叶南之的姿态，就满意地点了下头。接着看着答纸，字不多，倒是很快看完了。

　　老医者捋了一下胡须，问道：“看着小哥儿基础很不错。不知是从哪儿学的？”

　　“回先生，在下的爷爷是个江湖郎中，自小耳濡目染，也稍懂一些医药知识，虽然不算十分精通，但也勉强够用。”
　　老先生又打量了下叶南之，说：“看你学的不错，也够做个学徒了。回去收拾收拾，明天你就可以过来，跟在我身边，给我打个下手。记得去后面找清风领一套衣服。”

　　叶南之喜出望外，没想到面试这么容易就通过了，忙拱手谢过老先生。

　　其实叶南之是在算得上幸运，老先生姓李。是新来到同仁堂的，新大夫身边没有学徒，其它大夫挑剩的，他又看不上。忙了两天，没有打下手的，实在太累。

　　正好碰上测试日，李大夫就打算来碰碰运气。

　　这还真让他碰上好苗子了。小伙子人长得俊俏，字写得好，中药知识也不错。又是从小耳濡目染，有礼貌。

　　所以李大夫也就迫不及待的定下来，明天就有人帮他了。李大夫高兴地胡子都翘起来了，还打算晚上喝点小酒，吃点花生米，逍遥一会儿。

　　现在看来，一切都走上正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