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梨煎雪》广平陌

18、父爱如山

　　杜绍棠本来打算直接去看尸检结果，但是现在看来得先和何志刚这个“凶手”车主聊聊了！
　　“刚才您说您的女儿叫西西，她和郑楚惜是什么关系？”
　　何志刚瞪大了眼睛，眼神凶狠，“没关系！我女儿叫何西烛，是唐晋的老婆，唐晋却和郑楚惜那女人搞外遇，就是正室和小三的关系！”
　　周围的人都用着异样的、好奇的眼光打量着何志刚。“算了，在公众场合说这些不合适，我家就在附近，如果不介意的话，来我家问吧。”
　　求之不得。
　　第一医院外围的小区，大多住的是医院里的医生。
　　医院早年有政策，曾经给级别高的医生分配房子，后来有人走了，就把房子卖给了新主人，医院附近房价高，基本上都是院里的人为了住的离工作单位近才会买。
　　景梨在去何志刚家的路上，收到了一条来自高芝的短信：建议你跟来法医部，这次鉴定人是乔乔，组长的青梅竹马，长得很漂亮哦。
　　景梨抿了一下嘴，握着手机的手下意识捏紧，青梅竹马？
　　杜绍棠问：“怎么了？”
　　景梨心虚撒谎：“没事儿，是我爸，让我回家给他带点贴膝盖的膏药。”
　　“伯父不是医生吗？”还用你带膏药？
　　“啊，他嫌医院卖的贵。”心下却想着原来杜绍棠还有个漂亮小青梅，听名字就让人想起三国里的二乔，还是个法医，一定能在工作上帮到他，不像自己，就是个小记者。
　　景梨长这么大，从来都是积极乐天派，遇到杜绍棠之后，第一次变得没有自信。
　　......
　　何志刚拿出钥匙开门，单身男人的房间，可想而知不会太整洁。
　　沙发上、地板上，到处是散落的衣服、袜子和酒瓶，精心侍弄的花草现在却干黄枯死了，因为不开窗户，烟酒味散不出去，糅合成了一种压抑和痛苦的味道。
　　“不好意思，有点乱，自打西西走后，我就没收拾过，进来吧。”
　　混乱中隐约可见女儿存在过的痕迹。
　　碎花围裙、瑜伽垫、粉色的套袖、茶几上的发卡......
　　何志刚看景梨弯腰抬起右脚正要换鞋，便说到：“这位警官不用脱鞋了，地板也不干净。”
　　景梨赶忙解释：“不不不，我不是警察。”落脚时没注意旁边地板上有一个酒瓶子，一时没站稳，急忙手扶住墙壁，手心一麻，按到了鞋架上方墙壁上的油画画框上。
　　景梨一边用嘴呼呼的吹手，一边想幸好挂的高，没碰到钉子。
　　杜绍棠皱眉，看向油画，两面的墙上各有一幅，一模一样。
　　画上是木材搭建的小房子，一条十字路铺满落叶向远方延伸，房前一只白毛小狗两只小爪搭着，安静的躺在地上。
　　“这是您画的？”杜绍棠问。
　　“我就是一个市场卖肉的粗人，哪里会这些精细活儿，那是西西生前画的。她婚后就辞了工作，闲的没事就报了个画画班。这两幅画根本看不出区别吧，其实左面那幅是油画班老师画的，西西临摹的特别像吧。”说起何西烛，何志刚很自豪，与有荣焉的样子，只是眼底的黯然却让人难以忽视。
　　“是啊，虽然我不懂欣赏这些，但是您要不说我都以为出自一人之手了，”杜绍棠点头，“看得出来，何小姐还是很积极乐观热爱生活的，那她是怎么去世的呢？”
　　“是啊，我的西西明明是那么开朗的人，”何志刚冷笑出声，神色凄凉又眷恋的抚摸着画框，“我刚才说西西结婚后就把工作辞了，是因为当初唐晋来我家提亲的时候，信誓旦旦的说要照顾西西一辈子，他升了职务后工资不低，不舍得让西西再出去工作，虽然西西很喜欢原来的工作，还是为了他辞职了。”
　　“嘁，说的好听，”景梨撇了撇小嘴，“就是个自恋又大男子主义的直男癌。”
　　杜绍棠好笑的弹了一下景梨的脑门，“别胡说。”
　　哪里胡说了？本来就是嘛，景梨嘴撇的更明显了，下唇都撅出了肉肉的一圈。
　　杜绍棠想自己没用多大劲儿，应该不疼，这姑娘怎么就这么娇气呢。
　　不过小嘴这么撅着还挺有意思的。
　　虽然何志刚不明白什么叫“直男癌”，不过大概也猜得到景梨的意思。
　　“我现在想想也很后悔。西西她妈死得早，我这二十多年是又当爹又当妈的，对西西管的松就怕她学坏了，对她严厉了又怕她和我疏远，我就这一个闺女，我一个大老爷们怎么活不行，但我还有个小丫头要养活，我就天天盼着，她能找到个好男人嫁了，她前半辈子因为这个没本事的爹就这样了，我真希望她以后能活的更好更快乐。”
　　“所以你就被唐晋的花言巧语给骗了？”景梨不禁问。
　　“唉！”何志刚长叹一声，“唐晋会说话，结婚的时候房子和车都是现成的，他说了，什么也不需要我们准备，只要西西人嫁过去就行了。谁知道就在西西怀孕的时候，这个男人就耐不住寂寞和郑楚惜那个女人搅和到一起去了。西西，后来被查出了乳腺癌，心情不好也不配合治疗，孩子六个月的时候，西西从油画班回家，竟然在床上看到了唐晋和郑楚惜，当时就见了红。西西没撑住，还没到医院就...孩子月份太小，也没保住......”
　　杜绍棠看了一眼腕表，再不去法医部就该下班了，“今天先这样吧，明天请您到渠江公安厅特侦组来协助调查。”
　　从何志刚家出来后，景梨还在碎碎念骂唐晋负心汉，杜绍棠无奈的打断景梨的愤愤不平：“梨子，你别忘了运尸体的面包车是何志刚的。”
　　“啊！你是说，是他杀了郑楚惜然后骗我们？”
　　“不一定，现在下结论还太早了。”不过现在大概能猜出那个碎尸的身份，只是还存在着许多疑点，得先看过报告再说，“我先送你回局子。”
　　“不，我跟一起去吧。”法医部还有个乔乔呢，景梨怎么放心让这对青梅竹马单独见面呢？
　　按理说景梨只要把稿子写好就行了，没有必要事事都跟着，但是想到乔乔对自己的那点想法，杜绍棠也没阻拦景梨，不过，“你要是害怕了跟我说。”
　　“不怕。”怕也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