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情公子总牵恋》鸽子情缘

7、延禧楼商议

　　喝退了庄丁，雪莺又换了一身侠女的装扮。琳儿好奇问她刚刚那招式叫什么名字，雪莺也没有想好随口说了一句落英剑法。琳儿觉得名字不错，雪莺也打算就这么叫了。换好衣服到马厩里选了一匹快马直奔洛阳城北而去。临走之前琳儿还在埋怨她不带上自己，雪莺留话给她，如果沈夫人来问她的行踪就说：雪莺不比寻常闺秀，也不必用寻常教条来约束她。然后就走了。

　　延禧楼位于洛阳城北廛河河畔，车水马龙之中独居一处僻静之所。雕梁画栋尽显巍峨之感，也知道这是洛阳城中最好的酒楼，独自进去定了一个包间告诉小二约了上官淳和贺兰英记得通告他们，并且送一壶猴儿酒上来，雪莺还怕这里没有，没想到这里居然也弄得来。推开小窗，看着外面潺潺流水被阳光撒上了一层金粉，叫卖的小商贩逐渐多了起来，熙熙攘攘声更甚，这里却完全不受影响真是难得。

　　小二把猴儿酒送来，雪莺迫不及待就给自己斟了一杯，酒香扑鼻当中还有一种挥之不去的果香味，但要说出是哪一种果香却是很难。据说猴儿酒又叫猴儿酿，是深山野猴为了储藏越冬的百果于树洞，若是碰上暖冬，猴儿们忘了树洞百果，经过自然发酵就是现在的猴儿酒了。这种野酿千金难得，以前在竹林也是师父的朋友送来一小坛，她只喝过小小的一杯，至今难忘。没想到在这洛阳城里居然能够喝的到。

　　“那是当然了！”贺兰英巧笑嫣然的走到雪莺身旁，亲昵的依偎在她的身边笑着说：“洛阳城自古以来就是兵家必争之地，又是各路商家汇集之所。当然会吸引不少能人志士来这里一探究竟了。”

　　“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找我到底什么事？”雪莺不悦沉声说道。

　　贺兰英快人快语，一张巧嘴噼里啪啦的说了起来什么“不打不相识”、“大水冲了龙王庙”、“猪油蒙了心”等等一番求饶的话说了不少直听的雪莺云里雾里不知所云。

　　等到上官淳哈哈大笑着悠然的从门外走进来，贺兰英才恭敬的站在他身后。只是那种干练，丝毫看不出是受别人驱使。

　　“难得上官少爷这个时候还能起得来啊！昨晚又到哪里潇洒去了？”雪莺跟他开玩笑，但心里似乎是余怒未消。

　　上官淳脸上一红，独自给自己斟了一杯，一饮而尽之后又是呛咳。贺兰英急忙上前帮他揉揉后背，上官淳摆手说没事就是酒劲太足。贺兰英在旁边着急一口气说了出来。

　　“城中八角楼一带有个叫雷震天的，广发英雄帖要在六月二十日这天找到会下棋的能人一较高下，却不知为何还要这人会制药。下棋嘛，我贺兰英自认还算是个能手，倒是这制药……我昨天见你足下功夫不凡，就邀你下棋，才发现你身上有香，不是庸脂俗粉的香，而是药香。当时我心里就认定你了。只是我没想到你这下棋的路子很是古怪，我倒要请教请教。”

　　雪莺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以后对她的戒备也少了几分。了然的回之一笑说：“其实我根本不会下棋。泰然自若只是因为要看你出招，你出什么我跟什么。我父亲曾在京城做过兵部右侍郎自幼熟读兵书，下棋……也就只是勉力而为了。”

　　“啊？”贺兰英一时语塞，没想到在她以为的高手却是个不会下棋的小丫头，但是一个女孩喜欢读兵书，不免让她有些奇怪。“没想到我这个玩鹰的，反倒在小河里翻了船。真是冤枉啊！”贺兰颖在一边假装哭泣，逗得雪莺和上官淳又是一阵大笑。

　　“兵部右侍郎，那你爹现在何处？你有没有听他《忠敏秘功》？”上官淳好奇的问她。

　　“自然是解甲归田了。现在是洛阳城东一财主。”

　　“你是李员外的女儿？李少彦是你什么人？”上官淳仔细一想也就明白了，当日在祝您怎么就没问清楚呢，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只不过雪莺的个性和李家的人完全不一样，也难怪他一时没有想到。

　　“是。他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我的母亲是龙梦云。”

　　“那你母亲她……”

　　雪莺没有答话，起身走到窗前站了许久。倏地转身决然的说：“好，我答应你们一同前去。不过……”

　　“怎么？”

　　“贺兰英，你的赌注呢？到时候八角楼前总会有人问起来的，总得有个说法不是？”

　　“做你的仆人？这就要问问我家的主子了？少爷你来回答吧。”

　　“这可是你说的。”上官淳看着她。茶杯挡住了他半张脸，露出的一双眼睛射出复杂的光。

　　“我～”贺兰英偷眼看向雪莺。灵机一动，把球踢给了上官淳：“这赌局是少爷让我下的，赌注嘛自然就是少爷来完成了，我就是个马前卒，是个小喽啰哪敢不听少爷的命令啊。”

　　“上官淳～你说呢。”

　　“愿听李大——雪莺小姐差遣。”上官淳嬉笑着答应了她，却刚说了李大两个字小姐还没出口雪莺的脸色就变得不正常了，上官淳知道雪莺一向不屑与李家千金的身份，只能改口。上官淳马上改口叫她雪莺小姐，更没想到她对李员外的生疏是这么深，甚至可以说是隔阂。其实原因本不在李员外身上，但是沈夫人和李少彦心思太重，反而让雪莺大为反感。

　　“上官淳你帮我派人通知腾云海速到洛阳来，我有要事想和他商议。”

　　“腾云海就在开封，想找他来不难。八角楼英雄集会他也会到。”

　　“太好了，他什么时候到的开封。告诉他越快越好我有急事。”

　　“好。”正事说完了又说了不少闲话，吃了好多平常没吃过的家常菜，有时候只是一碗不翻汤也可以让她觉得很美味。这期间贺兰英又把昨天雪莺见到的她身边的四个女子介绍给她。那四个女子各个俏丽活泼，聪明伶俐，却也美的各有千秋。当下自报家门，分别是福禄寿禧四个字。

　　福儿姑娘有一张圆圆的小脸，又能说会道，每每与人打交道总是她先出马。

　　禄儿姑娘有一双嘀哩咕噜的大眼睛，煞是可爱。她心算极好，一点不辜负她这个名字。

　　寿儿姑娘人中略为突出，很会揣模别人心思，深得人心。

　　禧儿姑娘很爱笑，两排皓齿甚是夺目。她有一手无人能及的茶艺。

　　上官淳等人吃完饭后品味禧儿姑娘的茶艺赞不绝口。上官淳不明白雪莺为什么向贺兰英隐瞒了玄静道士的事，既然她不说，他也就不在问了。一顿饭就这样吃了两个多时辰。雪莺从“延禧楼”出来，骑马去到城南济民堂采买她需要的药材，掌柜的告诉她已经有人买走了，这倒让雪莺心里疑惑，索性买了一些普通药材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刚巧路过八角楼，抬头看去，小楼二层重檐的尖角分别指向东、南、西、北、东北、东南，西北、西南八个方位所以称为八角楼，八角楼上不知道抹了什么，一群白鸽呆在那里始终不散。如果要它们送信，只需要对准相应方位放出白鸽就好。按理说这些经过训练的白鸽是不容易被外人引诱的，却是雪莺轻吹一声口哨就自然的落在她的肩上，好像她原本就是这只白鸽的主人。雪莺没敢在这里久留，环顾四周一遍就快马离开了。现在才刚五月二十六，时间还早。要想打听雷震天的消息有的是机会。

　　雪莺是快到酉时才回到天香楼的。一进门就被眼前的景象吓到了，各类珍奇药材像是不要钱一样都摆在了她的面前。琳儿正忙着把它们分门别类，分别储存。雪莺问她出门之后谁来过了，琳儿说沈夫人在雪莺房间里转了一圈说了几句没头没脑的话就走了。这些药材是少爷送来的，还说让雪莺尽快引她见见那位朋友。

　　“哼，李家的木材生意可真好，这么快就供不应求了。琳儿，先别忙了。来，喝茶。”

　　榆树下喝茶聊天，雪莺说起她去竹林取药材的时候碰见的老道士，和师父的打扮不同，怕是来者不善。师父平日里爱穿青石色长衫，手拿白色拂尘。那人身穿藏青色长衫，头戴藏青色压帽，手拿灰色拂尘。

　　“不好，他是正一教的人！师父虽然一直忘不掉正一教，但他们一直对他赶尽杀绝。琳儿你在家守着我出去一趟。”

　　不等琳儿回来，雪莺在空中翻了几个来回，不见踪影。只听见琳儿在身后一直叫着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