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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1、不打不相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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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1不打不相识
荣华建筑公司彭索副总按荣国老板的指示把调价请示报告拿给荣国老总审查、修改之后，盖上了荣华公司的大印。
彭索拿着这份报告，递到黑马产业园区劳英爱副主任手里。看完之后，他觉得这是一块烫手的山芋，随即就扔在了办公桌上。
劳英爱皱起了眉头，一副无能为力的表情，对着彭索说道：彭副总，你这个报告里面，工程总价变化也太大了！1万2万的变化，我还可以做主。增加这么多，我可是爱莫能助啊。
彭索也满脸愁容，诉苦道：“那我们公司怎么办，现在什么都涨，有的物资价格上涨了近一倍，企业真的没有办法运作了。”
为了把皮球推出去，劳副主任看着彭索的脸，忽然有了主意：“王达常务副县长是常/委，今后可能还要继续升职，而且他主管过的部门多，他在哪个部门都说得起话，他负责我们产业园这一摊，是我的顶头上司，这个报告，如果得到了王常务的同意，那么我估计县里面批准也不会有什么阻力。
彭索愁眉苦脸地说道：“我们公司和王常务的交往少，不熟悉，报告直接交上去肯定会被打回来的。”
劳副主任看到彭索心动了，强调道：那有什么，一回生，两回熟嘛。真的，我不骗你，我觉得你这个报告最好还是直接递交到王常务那里。企业的困难也是实情，常务一定会考虑的。
彭索看到事以至此，多说无趣，就索然地走出了劳副主任的办公室。没办法，这事得给荣国老板汇报呀，彭索在走廊的角落，小声给荣国做了汇报。
荣国听完，他知道彭索被劳副主任忽悠了，赶忙说道：“你赶紧把劳副主任扭住，不能让他走了。一旦你把他放飚了，今后你要再见到他就难了。
“遵命。”
你跟他说，王常务一般都是跟政/府部门、事业单位打交道，我们是企业，受气遭孽的企业，在这个社会里，别看老板们幺五喝六的，在他们眼里就是一个屁，连一根无人知道的小草都不如。
我们这个企业的报告直接交到常务副县长那里多有不便，多有不尊，还违背了逐级上报的程序。所以还是麻烦他费心把这个报告转交到王常务手里。”
荣国知道彭索与社会上的三教九流交往时有的是词，但在官员面前，不知怎么的，他都十分猥琐。他怕彭索鼓不起勇气，连忙补充道：“我悄悄跟你说。以前，逢年过节，我们公司也给劳副主任那个了的。你一定要厚起脸皮，把他扭住。最后荣国下了死命令：这事没有办成，你就不要回来见我！”
彭索不敢怠慢，又转头冲进劳副主任办公室。经过一番软磨硬泡，劳副主任答应把报告递交上去，至于上面会不会批准，他说他不能打保票。
眼看新春佳节将至，王达常务副县长那边却无任何回音，荣国老板有点着急了。他心中在琢磨：是王常务副县长最近太忙了无瑕顾及？还是他有意在拖延？让我们话不说一句屁不放一个，无怨无悔继续施工，他当我们是傻儿呀？要说科技大厦是他王常务在三水县的形象工程、面子工程、政绩工程，他看到施工企业按兵不动、工程不能如期完工一点都不着急，似乎有点不合逻辑吧！
荣国站在办公室侧的大落地窗前，不停的转圈。他思前想后，隐约感觉王达好像知道水淹的真相，他这是在静观其变。
彭索的行动有漏洞，但是没有真凭实据，王达也不敢公开指责我们。其他的情况不好分析，现在有一件事却基本能确定，他认为给他的，是我们企业中标后的价码。这次要调价，他是不是感觉我们企业没有承诺？中标和调价加在一起，他只收到上次那点米米，他心有不甘吧。哦，王达，王常务……你狐狸的尾巴终于露出来了。上次彭索说候军很大套，那你肯定收他的礼了。
县长给你打招呼你点到为止就过去了，看来王达常务副县长不简单！起码说明：一是胆子大；二是并没有太把县长看在眼里。能这样处事的人，一是自己有能耐，二是背后有后台。那明白了，我今后的道路，不要动不动就拉县长这张虎皮来吓唬他，得按县官不如现管的套路行事。
荣国觉得不能再拖延下去了。他给王达常务副县长的秘书打了个电话：“喂，大秘啊。王常务今天忙不忙？”
“哦，是荣老板了，王县长今天忙得很勒。”
“这样，大秘，这个事无论如何都得麻烦你。你千万给我挤个时间出来，我一定要亲自见见王常务。因为咱们产业园区科技大厦这个形象工程的事情不能再拖下去了。这样拖下去，将严重影响王常务的形象和政绩，说得不好听的话。也影响他的前途。当然，他的前途也可能就是你的前途，我说的没有错吧？”
“那是那是！那我给你调剂调剂，你一会等我的电话。”
荣国找了一个大点的公事包，他打开侧柜，把一摞早已准备好的钞票用报纸包好，放进了他的公事包里。
现在什么公事也干不下去了，他心里有事，坐立不安。长时间的等待太难熬了，荣国就在电脑上靠打麻将打发时间。他一边打麻将，一边不住地看着手机。他的心思没有在麻将上，在电脑上他都输了不少的分。
后来，他实在是有点心不在焉，他啪的一声关掉了电脑，走到落地大窗前，望着面前的雾江和对面的绿树发呆。
“嘀……”电话铃响起，荣国打开手机，一看是大秘的电话，他心跳加快，连声问道：大秘，约好了吗？
秘书回答：约好了，约好了。你下午三点半准时到办公室来。
荣国：好的好的。荣国这才如实重负地放下了电话。
……
荣老板如约按时走进了王达常务副县长的办公室，王常务公事公办地接待了他。
两人在沙发上坐定，荣国知道王常务最近特别忙，就开门见山地问起工地调价报告的事。
王达常务副县长一脸轻松地说道：荣老板，我原来在雾昌工作，因为工作关系，也跑过不少的工地，为此也结识了不少的老板。到三水县工作之后，特别是主管产业园区建设的工作。对这些建筑、施工的套路我就更加了解了。我们三水县是山地，地质灾害频发，钻探、勘控，我更是给予了特别的关注。工地上那个、那个就是淹水的事，这个这个，怎么说呢？是不是有点违反自然规律啊？
荣国有点紧张。哼，他又没有什么证据，他这是在试探。想到这荣国挪了挪屁股，没有吱声。
看到荣国表情变化，王达站起身，众桌上拿起一张照片，这是柯北给他的油罐照片。
他把照片递到荣国的面前，并说了一声：“荣老板，我还有视频，你要不要也看一看？”
“啊……”荣国看着油罐的照片，他知道事情败露了，他大张着嘴，感觉不能呼吸。他脸色大变，额头刷的一下就冒出了冷汗。
他是怎么知道的？王达金丝眼镜后的眼光闪烁不定，看样子就是一只老狐狸，狡猾狡猾的。是不是咱们内部有人走漏了风声？不能呀！荣国现在才知道什么是做贼心虚了。
王达不动声色，目不转睛地观察荣国的神态变化。
呆了好一会，荣国才猛地发觉自己有些失态。得说点什么，荣国嚅嗫着嘴唇，说道：王县长，你，你不愧是我们党培养出来的好干部。能下到三水县来挂职锻炼，主管咱们三水县产业园区的建设和发展，那肯定是经验丰富、知识渊博、明察秋毫。
王达头一歪，靠在沙发上，笑了笑，调笑道：哪里，哪里，还得向荣老板多学习喽，你手段高明喽。
荣国觉得脸更发烧了，他眨巴着眼，想起今天到这里来的主题了。吃人嘴短，拿人手软。有钱能使鬼推磨，自己得尽快出手，挽救目前的尴尬局面，就说道：嗯……这个这个……不说了。我今天来没有别的意思，眼看春节将至，特别是我们公司，给领导添了不少的麻烦。很是过意不去。按我们公司的惯例，我是来向领导表达谢意的。
没等王达开口，荣国突然站了起来，打开公事包，紧走两步到了王达的办公桌旁，他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从公事包里面拿出报纸包，弯腰就塞到了王达办公桌旁边的边柜里。
王达惊愕之后明白是怎么回事，他没有说话，笑眯眯地看着荣国的一举一动。
荣国如释重负，又坐回到沙发上。对着王达不住哈腰：“王县长，一点小意思，预祝你春节快乐，还望你笑纳。科技大楼的建设，今后就完全仰仗您老人家的关照了。”
王达全明白荣国的意思了。
哼哼，跟我耍花招！现在知道我的厉害了吧，我请私人侦探这步棋，看来是走对了。不拿到他们的把柄，这个土财主肯定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王达看到荣国不好意思和谄媚的神情，非常得意。他以胜利者的姿态，面带微笑，对荣国说道：荣老板，我们俩原来没有打过什么交道，你对我这个人可能还不太了解。如果不是县长打招呼，我们可能就是陌路人。现在咱们是不是算不打不相识了？
荣国只有在一旁傻笑：“嘿嘿嘿……”
我们今后的关系是什么？是合作关系。要想合作好，实现双赢。就不要耍什么心眼了，好吧。你们企业有什么困难？找到我们主事的人，我们能不理吗？为企业服务，是我们义不容辞的责任和义务嘛。
看到荣国不住地点头，他一语双关，加重语气说道：我到三水县来，也是求上进来了。所以说啊，为了我们，和企业的发展，我们要联起手来，齐心协力地把事业做大、做好。这样就是你好、我好、大家都好嘛，你说是不是？你企业做大了，我到时到你那里讨口饭，讨碗酒，我才好意思进门嘛。
大冬天里，荣国额头上沁出了点点汗珠，他不住地点头：“谢谢县长指教，谢谢县长指教。哎呀，空调有点热，我的事说完了，我就准备告辞了。”
报纸里面有美金没有？没有的话，里面的份量不多呢。那我要看菜下饭、量体裁衣。有足够投入才能有足够的产出。想到这，王达忙拦住荣国并说道：“荣老板，别急嘛。你们那个报告我看过了。只不过这个事情牵涉面大，涉及的部门多，这个我空了还要好好思考思考、调查调查、协调协调。你就先请回吧。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也谢谢你了，同时也预祝你新年快乐，企业兴旺发达。”
能够听到王达的这一席真心话。他心中暗喜，也有点儿惭愧。他惭愧的是不该自己在他面前耍花招，现在弄巧成拙，不好收场。是不是应该和他坦诚的交流，把自己以后的真实想法一五一十的告诉眼前这位看似儒雅而又十分熟悉攻心术的常务副县长呢？他有点儿拿不准了。
他最后决定还是在观察一下，想到这里，就和王达常务副县长客套了一番之后，推开了办公室的厚木门。
来到外屋，他站定之后，轻轻地长出了一口气，又掏出纸巾，抹掉了额头上的冷汗。
他走到秘书跟前，伸手从公事包内拿出一个厚实的信封硬塞到了秘书的怀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