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人末路（原名黔之驴之美女老板）》黑白污点

167、招投标一哥（1）

　　167 招投标一哥

　　任国武到了卫计委，心里是相当的高兴。招考办是教委下面的二级单位，还是副职。在这里尽管也是副职，但现单位比原单位要高一级，是正县、团级，想到这，走路时他的腰杆也挺直了不少。新的单位，油水明显比招考办丰厚。人吃五谷杂粮，谁都有个头疼脑热的，托他找专家找熟人看病的人越来越多，为此他又结识了不少的新朋友。

　　时间一长，任国武心里也有了烦恼。那就是他和医生们打起交道，感觉比较不爽。他觉得：医生这个群体比较特殊，基本都是本科学历，好些还是硕士、博士。就是本科毕业的，好些人都到全国著名的医院或者院校镀过金、接受过培训或进修，一个二个都是牛逼轰轰的，走路不看人和路，看的都是蓝天。

　　这些人呢，也算不得什么真的白衣天使，他们也要生儿育女，也要养家糊口，也很想在获得高收入的同时，得到社会所有人的尊重和认可。

　　但是呢，他们也有知识分子的臭毛病。真正找他们办“事“时，他们有时还有点儿清高，有时还有那么点讲真理、讲原则，还露出一付我有“手艺“我怕谁的嘴脸。可他们收起医药代表提成的时候，什么面子也不顾了，小算盘那是打得噼里啪啦。给病人乱开起药方来，推荐起昂贵的耗材来，以现有检查不敢定论为由，非要病人去做那些费用更高的检查来，那也是下得了狠手的。他有时在心里骂着：哼，都是下流坯子，既当表子又要立牌坊。

　　现在提起医生的素质，摇头的不少。医生上班穿防弹衣、带钢盔也不算什么新闻。前面已经有不少掌握实权的人已经进了鸡圈、吃牢饭去了。雾昌中心医院原院长因为内科大楼工程等受贿进去了；放射科主任因为吃设备和胶片回扣进去了；雾昌中医院长也因为吃设备和药品回扣受贿进去了；好些乡镇卫生院长也因为吃药品回扣进去了；一些私营医院因为骗取医保进去了……进去的这些人，不仅D员多，而且都是高学历，绝大部门还算某学科的顶尖医学专家之一，他们成为罪犯，着实令人唏嘘。鉴于此，卫计委有时也真想煞煞收回扣等歪风。

　　但现在的医生哪个没有收过回扣，不光知道相互灰色收入的多寡，大家也清楚法不责众是Z国惯例，所以听到整顿，医生也都露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更何况卫计委里面大大小小的官员谁都或多或少收过医院或者建筑商、设备商、医药代表、医院甚至医院中高层干部的红包、礼物或者购物卡，要不也花他们的钱出去培过训、旅过游、出过国。所以整顿的会议开了一个又一个，实际上呢，没有任何效果。

　　拿人钱财，自然就得与人消灾。医生也是高风险职业，谁都不能保证一定能把病人治好，不让病人死在医院。医院每年都要发生大大小小的扯皮事件，还有卫计委每年都能收到大量的病人及家属的投诉和举报，前段时间，任国武就摊上了一件烦心事。

　　一个体制内的老妈妈，身体本来还不错，跑得走得吃得喝得，要是听她吹牛，一两个小时都不带气喘的。每年她依惯例就到医院住院，借机体检一下、用些药物调理一下年老的身体，期望延年益寿。因为药品和检验的费用不低，只有住院才能获得高比率的报销。

　　反正自己掏不了多少钱，当主治医生给老妈妈推介一种新型、广告上吹嘘疗效好、价格高、对老年人有益的草药注射液时，老妈妈也就默许了。就在输液的第二天，老妈妈就出了症状，经抢救无效，大摇大摆走着进来的老妈妈就被人用白被单盖住头、脸用推尸车推出了病房。

　　家属们这下炸锅了，找医院要人，医院强硬地坚持说自己没有任何责任。要找主治医生拼命，也被保安拉住了。他们又找到卫计委反映，一来就是一大帮人，算群体了，卫计委把警察也招来了。

　　哇哇的警车一路狂叫，当警察到达后一看，围着大楼是有些人，但都在外面散步，人家进去进行交涉的，也只有一两个代表，这个不算闹事，也不算干扰国家机关的正常工作秩序。警察认为这个医学上的事情，他们搞既按不明白也不想弄明白，建议病人家属淡定处理，合理合法地反映，必要时就聘请律师到法院去起诉。

　　卫计委主任一看，他认为这事完全是刁民在无理取闹。和病人家属达成一致，适当赔偿这个事不需要什么专业理论，有行政管理研究生学历的任国武出面解决，那是最为合适。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没有办法，任国武就只能硬着头皮出面负责处理这事。家属的投诉和反映不得不管，另外医院温院长的意见也不得不听，任国武犯了难。

　　本想叫他们向法院起诉，由法院来判决，这样一推了事是最佳选择。可老妈妈的家属后面也有高人指点，说千万不能到到法院去起诉。

　　他们听说医院是地方的摇钱树，树大根深。由于体制原因，上级医疗管理部门既当运动员又当裁判员，病人家属想要胜诉难于上青天。医院有大量的专家，鉴定机构和上级医疗管理部门与医院甚至医生大都是师生、同学、校友、同事等千丝万缕的关系，跟他们讲道理无异于与虎谋皮。还有医院不光有常年法律顾问，甚至也能高价聘请一大堆知名律师和病人家属死磕，反正花的都是公家的钱，用起来也不需要心疼。

　　医院经常与法院打交道，有点像警察与匪徒的关系，警、匪一家你们应该听说过。案子一到法院，按照当时法规，只要你一递诉状，医院、医生和卫计委就啥事儿都没有了。所以医生、医院和管理部门处理病人或者家属反映或者闹事，是一个套路连着一个套路，让你目不暇接。

　　任国武致电要严律师帮忙，严主任指示寥洪去处理，寥律师找兄弟伙去把这家人威胁一下。这家人抱着死一个是死，死几个也要拉着一帮人同归于尽的心态，看到从窗口砸进来的石块和一地的碎玻璃、门口边张贴的威胁字条、接听到的威胁电话，他们不仅没有退缩，不光在网络上图文并茂的进行了曝光，还多次打电话报警。

　　为此警察还不得不到医院找医生和到卫计委调查这件事并委婉地对涉嫌的相关人士进行了口头警告。

　　这样，任国武的计划没有奏效。这家人不仅三天两头到卫计委堵他，让他干不成其他事。还把这事写成文章到处张贴、上网。还到组/织部、纪/委、监察甚至检/察院、人/大法工委、信/访部门反映。

　　任国武这次碰上个硬茬，他们在本地闹还则罢了，他们还跑到省城的各个部门，反映医院和卫计委处理不公、鼠蛇一窝、不作为的问题，甚至还扬言要到首/都把事实的真相公之于众，这下把大家都搞得个灰头土脸、十分尴尬。

　　老妈妈的亲属反映问题，集中点是没有制止草药注射液在医院的滥用；没有注意到说明书中已经提及的严重副作用；没有注意相关文献中提到这药有突然致死的多起案例；医院还有剂量过大和抢救不及时等问题。医院准备拿点钱打发了事，而病人家属要求按重特大医疗事故进行处理和赔偿并公开道歉，这边这么高的要求，双方经过好多个回合，都难以达成一致。

　　病人家属来到各个部门，看起来都是依法依规、合理合法的，他们说什么都不起诉，卫计委、医院和相关部门都拿他们没有办法。遇到这种事，任国武也是黔驴技穷，只好硬着头皮、不厌其烦地去和他们磨，去和他们缠。遇到这事真的是倒霉，费力不讨好不说，各部门、卫计委甚至医院，都认为是他办事不力。任国武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自打遇到这事，任国武就有点后悔来到卫计委了，因为类似的事不在少数，医死的、医残的、真正医闹想得到额外赔偿的，那是不计其数，实在是应付不过来。卫计委里当官的意见出奇的一致，说他学的是行政管理，是这方面的专业人士或者是专家，所以这类事情都得他去处理。

　　时间一长，他心理上也就越来越烦躁，任国武很看不起医生和医院、对反映问题和闹市的“刁民”家属也恨之如骨。同时他也看不起自己，怎么收点钱，自己反而成了卫计委和医生、医院的奴才了呢？他隐约感到这些有医学背景的人，暗地里在对他进行排挤。不说这些就说对眼前这些“刁民”那是打不得、骂不得。还得心平气和、点头哈腰、苦口婆心。这个时候，他又动了转行和调动的念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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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疫情，闲来无事，再更一章。
现在又改了些文字。
2020-2-1，字多了，一章分两章